轻夏回忆录 作者:冬临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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馄饨的香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扑进我的鼻孔去了。也不知道是这人身体是易热体质还是别的,他的略带抬头纹的额头竟然从毛孔溢出细密的莹亮饱满的汗珠。一阵风,不小的从我后背吹来夹的细雨虽然没有直接打到我身上,但还是有散开的小雨点往我后脖子钻。我包着胳膊被迫又往里面挪了挪,几乎挪到了这个咋咋呼呼吃馄饨包子的男的就坐的那个桌子沿那了。我昨天晚上管给覃沐勇挡酒了,哪里吃了饭了?早就就觉得饿了,只是还能饿到中午而已,我以前就这习惯不吃早饭也行了。事实证明人家吃饭你饿着还看着是多么残忍的事,现在我在无法控制的感觉就是饿的心慌。
“去去去!一边去。”那个女服务员包了三屉小不点包子把他们放在蒸笼上,也许有客人找她麻烦他气不顺,也许是真嫌我碍事,她走过来就推我到了防雨棚的外面。平时我咋也不会有被一个弱女的给推出这么个事。但我真是天真的没有想到她会用暴力驱赶我,再怎么样,他们做生意的也会首选用“谈”的方式把我请出去。“嘶,呼!”
冻死我了,我把连帽衫的帽子也戴上了,双手环包取暖。小雨缠绵的还下个不住,马路上穿流的车辆越来越少,偶尔有几个裹着红色、深蓝色雨衣的电动车极快的从人行道闪过去,疾驰的车轮胎就和甩干机的滚筒似得毫不犹豫的把雨水接连带起来又狠抛甩出一个弧度,这比它们从天上掉下来的经历更复杂曲折承受的痛苦也更多。
那个服务员又包好三笼小包子把它们蒸上就回店里的,我也就放松的又挪到了防雨棚下,只不过这回我在边边上了,不要下湿脑袋就行!
“服务员,再来一碗馄饨!”那个咋呼男的吃了一大碗馄饨也没饱,接着就又要了一碗。“诶!稍等马上就好!”那个服务员在厨房里喊。这回可真没有上回端的快,这不眼看这个咋呼男的等馄饨的耐心几乎用尽了,他微张的嘴又露出要咋呼的神态,服务员端着巨无霸馄饨碗出来了,男的似暂时不追究的态度缓和了下心态,等服务员把碗搬在他面前时,他看到了满当当半透明面皮能看到里面肉丸的馄饨悬浮在缀着嫩绿色香菜飘着红油花的淡乳白色热汤里时,嘴角不由的扬起一个很大的弧度。这个男的吸溜了半口汤,吃起馄饨来。
“阿——嚏!”不期然的喷嚏意外而至。“他妈的,人,正吃饭了!”
“诶!你干甚了?”我一手捂着眼角,两步冲过桌子前跟他理论。刚才他骂我的同时一手甩出筷子,一只筷子击在我左眼眼角,好悬,好险这运气差点直接一只眼就瞎了!巨大的愤怒夹着狠,我过去就端了那个巨无霸大碗的馄饨扣他身上了。我转身就跑,也不知道运气奇差,还是怎样,正好碰到防雨棚的支持架上,那个横截面正四边形可伸缩空心铁杆绊了我一下,就耽误了这点功夫,那个咋呼男的就逮着我给了一拳,我赶紧躲开,也没躲了,只是把脸偏了一下他砸中了我半张脸,我下意识的拽着了这个支持雨棚的铁杆,没想到它中看不中用直接被我的身体重量带的倒向一边。那个打我的男的不知道雨棚会倒受惊的躲离开雨棚,逃到他认为安全的地方。
“砰——”很大的声响,那个在桌上吃饭的另一个男的也反应迅速的跑了,老板、服务员、厨师,立刻出来,看到那个雨棚倒向一边。我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爬起来,那个咋呼男的不依不饶又过来薅我衣服的脖子那片衣襟,“妈的,哪来的狗东西了?打喷嚏,也看在你爷爷跟前,是这个鼻孔不想要了?还是另一个?”那个咋呼男的拿起了跌在地上的那双散成“八”字筷子的一只,在我一左一右的鼻孔前小幅度的横向移动比划戳的动作。我被他的架势吓软了腿,想说求饶的话,可又觉得不妥,我那个“世纪喷嚏”对他来说如果上升到他认为的侮辱他的那种程度,说什么也没用。要是你前一秒挑衅后一秒求饶,两种态度在他这里一交互他有可能认为你故意的成份多,对他来说求饶也不能放你,就要给你个教训让你一辈子记得他这人了。斗殴一触即发,老板也不是傻的,尽管没有砸坏什么,还是打电话报警了。
两个厨房的伙计,过来“大哥、大哥!”的劝他半天,他还是又给了我一拳,我这会儿败兴的正用衣服“他妈的”擦鼻血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询问笔录
我想抓打他,可遗憾的是人家轻轻一侧身就让过我慌急报复的手,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妈的,你长几个脑袋敢跟我叱咤?”他反而在侧身让过我的耙子手后他身体像回力球立即回弹过来,他的手直接扣击在我脑袋上从上而下冲击力惊人,我被打的脑袋发懵。
“吱!哐!吱当!”两辆警车停在人行便道上。我双手捧撑着脑袋看着多出来的警车,刚才警车也没有拉警笛,我愣怔的看着分别从两辆警车上下来的三个民警,才知道警察已经来了,其中在一辆车上下来的两个民警率先走来,在离事发雨棚还有两三面的地方就喝止众人,“干甚了?青天白日的敢聚众斗殴?!”一个穿警..服,长圆脸大高个警察迈着大步淋着小雨过来震慑止事。“咋回事了?”那个方脸个子稍矮点的警察,也过来洞察的盯着看我一眼,却扭转头对着那个穿着清凉刚刚还不肯罢手用力击打我脑袋的男人喝道。
“上车!上车,俩个都上!”第三个警察过来,没有一句废话,直接照章办事,一只手已经卡了那个人的手腕强要他上警车。那个男的虽然横可不敢在警察面前耍,虽然面有余恶不过动作上也不敢反抗。我被另一个警察让进了警车里。包子馄饨店的那个服务员尽然也挤入警车,我才明白原来最年轻的女服务员才是老板,那些个伙计真是伙计,是雇下的。
警车一路驶向派出所,在到了那个我曾经来过的路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属于青山辖区的派出所。我越来越不想进去了,这个派出所我来过一回,举报聚赌的时候就是在这个派出所,当时虽然是正热的时候,我还是穿的很多,为了避免人认出我来。警车渐渐近了派出所的门,我连忙暗自念叨,“可不要碰上以前接待过我的那两个民警,他们今天绝对会轮休的!”我在心里都暗自双手合十了。蓝白相间的标志性威严建筑,即使在阴沉灰蒙的雨天也醒目震慑,就我这被揍的发懵的脑袋也清醒不傻了。
走进了n型的回廊,我才进到了那个自动铁栅栏门里。那个打我的横男人突然缩手缩脚了,本来是他先走的,现在变成我先走进了那个自动铁栅栏门,之后又进了另一道防盗门,它却是问询办公室的门了。那三个民警只有两个在我们进来询问室时他们也进来了。
“警察同志,他先打我的。”那个男的还没站稳就这么倒打一耙。
“你等下再说。”原来就在询问室办公的另一个民警,放下手里的笔,从抽屉里拿出询问笔录的一沓印好的A4纸,上面的格式我正好见过一回,要捺手印的。等人家警察把时间日期几分几秒,还有人家问询人的民警工作号都填了,才问那个男的姓名、性别、住址、工作单位、联系电话了。问他姓名是,他皱眉瞪眼的撇嘴不愿意回答,“他打我的。”他连脸皮多厚也不晓得了,总之是让在场的警察和我都汗颜,“什么人嘛?这话也老好意思说。”我看看被我抹了一袖子还很新的血渍,牙咬的都咬发声了。“姓名!”另一个站着的警察也这么重复。“呃!不是他,我——赵仪斌。”他先想指我来着,后来有所收敛就把手指头收握成拳头了,把他的拳头按在自己的腿上,呲牙不甘的说了名字。“性别!”那个民警写了几笔他的名字被印在纸上后又在询问。“不是,你,唉!男的!”这个男的变了三回表情,从愤怒到不甘再到无奈才把“男的”这两个子吐出。这时我彻底从心里看他不起了,没进来过!人生经历极度贫乏,我觉得当时在打喷嚏时没有跟他拼命了是过失,要是我使十二分气力,那么我也不会被揍的这惨了!“应为甚斗殴的?”那个民警继续询问。“唉!头晕,我只是打了喷嚏,他就把我揍这样了!”这回我终于插话了,虽然我明知道警察问他的时候用不着我插嘴,可我这被扣砸脑袋是事实,刚才也确实是头晕来的。“你——姓名?”那个民警转而询问我了。“夏衡,男,再过半个月就15了。他先打的我,我都不知道怎么了,我在那避雨,打喷嚏也离他老远了。”我委屈回答,当然没承认不该我认的东西了。他先动的手,那个喷嚏本来也就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他竟然拿筷子射我,击到我左眼角那儿,再近一点我就瞎了!“啥?他妈的,你在警察局就敢说瞎话?明明是你先把馄饨汤碗扣我身上的,你们瞧……!”他拉开背心的一个带子,把那片红皮肤给晾了出来。“根本就没烫着他?那个馄饨汤不烫?”看他只是发红被没什么事的胸前皮肤,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我被打的鼻子出血脑袋发懵,人家只是沾了点不烫的汤!我觉得在这场治安案件中我是彻彻底底的吃亏了。“我,还是头晕。”我一手扶额,说的真是连委屈带气恼还有不忿。“夏衡,你能坚持着我询问完笔记了么?”还是那个民警说。“他是装的警察同志,那个女老板不也来了吗?怎么?不见他进来了?”这个叫赵仪斌的男的,嚣张到他自己主动寻找证人了,他凭什么认为那个年轻女老板会帮他说话!“赵仪斌,我们是按程序来的,先问询当事人,等你们的笔录都做完了,再询问证人,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一起说?”那个民警看到那个赵仪斌有很多话说,可一时也开不了头,就这么问他了。“你了?夏衡,你有啥问题?”那个民警询问我。我无奈的用不扶额的另一只手冲民警摆了个手势。我抬眼看着了他皱眉了,确定民警是厌恶我用手势表达。
……把字签在这,还有这个地方按手印。民警把询问笔录的纸掉了个头冲他递了过去。他签字时没有再犹豫了,连按手印也不再犹豫了,他是想开了,我心里冷哼!然而让我签字、按手印时,我却很怂的却步了,直到看到赵仪斌鄙夷的眼神时,我才捏住中性黑色笔签下了我的大名,按手印自然很怯手也有些不稳的抖了下,我按了个重印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赔偿
我也没有要求做伤情鉴定,而他还是叫法医给他被烫的皮肤拍了照片,就是那种带着标尺要做证物的东西。年轻女老板,也把她家倒下但扶起来还能用的防雨棚和那个被我扣往那个男人身上却又因为那个男人被烫扒拉在地上的那个巨无霸碗,也归结进了损坏物品里。
因为那个男的不同意调解,而且不知为甚了,我突然发现那个年轻女老板也说主要是我的责任,她就说是眼看着我把热馄饨汤扣到那个男的身上的,当时在现场就那么几个人,天下着小雨,路过的人也匆匆而过,没有人停下来看一眼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陪赵仪斌900块钱,还有陪馄饨店500块。一个民警把写好的调解纠纷的那张A4纸递了过来。
这样的结果我是真没有预料到,他们说了这个结果,我听到耳朵里的只有陪钱和它后面说的数字了,900+500=多少了?
这事儿,我没钱也解决不了……我猛然哭了,拿着那个擦过鼻血的袖子在抹砸下来的眼泪,由于眼泪来势凶猛,我擦了两下就放任它了,没有用了,擦了流的更凶了,眼泪决堤而出,我哭的绝不伤心而是悲愤也是无奈。
“你哭个屁,老子的伤情可严重了,不是你那两个毛毛钱,就能赔付得了的,要是我的伤留了疤痕,那不管多早多晚,我也会寻你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破地方。”赵仪斌这会儿,把派出所四处看了个透亮,比在职民警还油,分分钟坐那个黑色皮沙发上,这里是没热茶给他预备着,不然这个人可真能在这里有闲心喝茶了。“他还老子老子的叫,刚才吓的门都没敢进,这个见风使舵的架势简直比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王与众高明太多。”我顾着看他了,转移了少部分注意力,眼泪慢慢的收了起来。
“赵仪斌,啪!注意你的态度!”那个做笔录的民警把那叠纸,重甩在办公桌上,而后看到赵仪斌没在作祟自然把那叠纸墩好又放办公桌抽屉里,把抽屉合的发出了响声。
“夏衡,你,打个电话要你家里人来,处理这事儿!”另一个一直站着的民警终于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把办公桌上的电话递给我。我又没想要打电话,这么着跟逼我没有分别。我不敢要警察老举着电话候我,只好接了。也没有打电话的目标尴尬的挠了挠脸,虽然这么好的派出所遮风避雨可我因为被淋了个半透,现在冻的鼻水也出来了,那感觉还有点像流鼻血。给我二叔打电话?那不行啊,他手机号可能又换了,他以前是给我奶奶留了个手机号了,可过一段时间就打不通了,等他过年回来,我奶奶问他怎么回事了,他就说手机丢了,号换了,然后他写下一串数字给了我奶奶,我奶奶一般不给他打电话,也就是他生日和过八月十五时给他打,那会儿就在老槐树的那家小卖铺里打的,我奶奶看不请他的小字条,一般让小卖铺那女的给她拨通电话她接。可小卖铺那女的听了半天也没人接就说你听,我奶奶听了半天有人接了,可人家说他根本不姓夏,我奶奶还问人姓什么,人家哪里告诉她了,直接挂电话了,再打过去不接,一直打就说我奶奶骚扰他。我奶奶回家后唠叨了四天,我听的清楚都记会我奶奶和那个人的对话台词了。我奶奶还认真的问我“骚扰”是甚了?害我拿着大砖头一样的字典查了老半天。至今我还记得那时的情景了。现在我按着他在我奶奶葬礼给我留的电话拨一下?估计没有用,我上回去城里就没有打电话直接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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