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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之以歌 作者:怡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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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在四年之后重新回到成都的家,一切未变。
  房间是三室两厅的格局,有些杂乱,倒还比较干净。
  “这个桌子是他们结婚时外公送的,红木桌子,结实。估计没吃的,还是点外卖吧。”夏之走进厨房,灶台灰尘的厚度看得夏之咋舌,打开冰箱,啤酒昭示着它的主权,夏之叹口气,只得拿水壶烧开水。
  “这个沙发也很久了,”夏之站在客厅环顾一圈,“差不多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说完夏之打开柜子找茶叶,看了下放满杂物的内部空间,夏之愣了下,自嘲自己把这里当成贺立丘家,他关上柜子转头望向坐在沙发里的男人,抱歉的说:“没茶叶,白开水可以吧。”
  贺立丘点头,想说你停一停。夏之已经弹跳起来冲进厨房,叮叮当当的拿出杯子倒水。
  夏之倒来开水递给贺立丘,自己也拿着杯子捂手,“点外卖了吗?贺哥想吃什么?”说着就放下杯子掏出刚才在路边接的外卖广告单。
  贺立丘听他嗓子哑得难受,放下杯子伸手一把抓住夏之把他拉到身旁坐下,“你静一下!”贺立丘箍住夏之,担心他弦绷得太紧,一不小心就会断掉。
  血亲的失去,如同在心里剐掉一块肉,不能停下来细想。
  夏之使劲挣了挣,连贺立丘的怀抱也不稀罕了。
  “别动!”贺立丘箍得更紧。
  “我去点外卖。”最后也要垂死挣扎。
  “不饿。老实呆着,找揍是不是?”
  夏之觉得这个人完全不讲理。“我饿了。”
  “等会儿再叫外卖,现在就这么坐着,等几分钟饿不死你。”简直不可理喻。
  夏之偏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贺立丘。
  贺立丘挺着劲儿等了一会儿直到他认为夏之已经静下来,稍微放松下来。
  夏之也累,身心俱疲,贺立丘一放松他整个人都垮了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整张脸埋进两臂之间。
  贺立丘习惯性得伸手揉捏夏之的后颈,言语的安慰并不是他擅长的。
  夏之慌乱跳动的心被贺立丘无言的揉捏轻轻抚慰,这个男人给的一切他都甘之若饴。
  隔一会儿,贺立丘听见他肚子咕噜作响。
  “真饿了?”
  夏之忍不住翻白眼,莫非还拿这个诳你?可这话他不敢说,只能瘪嘴点头。
  贺立丘站起来说,“出去吃了再回来。”拉起夏之,是怕他呆在屋里久了,睹物思人,而现实却物是人非。
  夏之被拉着不及细想,听话得跟着男人走出去。
  两个人吃好了回来。
  夏之去洗澡。
  贺立丘给贺清明打电话。
  “什么时候回来?”贺清明已经知道缘由,再恼怒也被压了下去。
  “过完头七吧。”贺立丘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注意着浴室水声,心里算着夏之进去的时间。
  “嗯。早点休息了。”贺清明听出电话里的人心不在焉,估计是累了。
  “知道了。大哥也早点休息。”贺立丘巴不得快点结束电话。
  贺清明如他所愿挂掉电话。
  贺立丘看了眼表,走到沙发上坐下,手指不安分的在身旁敲击,眼睛盯着浴室方向,不时翻看手表。
  不过十几分钟,贺立丘把手表看了好几次。等到夏之出来,他又恢复平静模样,方才担心焦躁浮光掠影般都不见了。
  “赶紧去床上躺着,感冒没好别瞎晃。”
  贺立丘向来最恼夏之不爱惜身体,夏之被他训得惯了,嘴上嗯嗯答应着,只当贺立丘习惯使然。
  已经形成习惯的人从不深究这些习惯,有时只针对一个特定的人。
  夏之走进自己房间,把床上罩单拉开,不小的灰尘刺激得他连连咳嗽,“这尼玛得有十年的灰尘。”
  好在罩单下的床铺还算干净,他又从柜子里找出另一床被子,刚要放在床上忽然意识到什么,有些愣愣得。
  贺立丘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走进房间就见夏之只着单薄衣服站在床边发愣,“啪啪!”走过去照着夏之屁股就是两巴掌。
  “怎么回事你?我说话不好使了?叫你躺床上愣着干嘛?”贺立丘又气又急,手上力气大得惊人把人塞进被子里,隔着被子又落下几掌,一阵闷响。
  “哎哎!贺哥!贺哥!”夏之裹在被子里求饶,“别别打,贺哥我错了。”
  “躺好!”
  夏之小心翻转过来,老实躺平,也不敢再乱想,干脆闭上眼。
  贺立丘看他终于消停,抱起旁边的棉被就在夏之旁边铺开,关了灯,钻进被子里。
  黑暗中夏之听见贺立丘躺上床的声音,他小心得偏过头,看见贺立丘也对着他,眼睛反射着窗外的光亮,有淡淡的白光,“闭眼。”男人在黑暗中说道。
  夏之暗暗出口气,听话闭眼。
  “别东想西想,睡觉。”
  夏之觉得好似回到刚开始认识贺立丘的时候。
  那时贺立丘不比现在,对他冷淡得够,而他感情炽烈,贺立丘的冷清非但没有浇灭夏之反而激起好胜心,没有人知道夏之入魔般的占有欲。
  时间长了,夏之知道收敛,贺立丘也不再巨人于千里,两个人在专业之外不知不觉也接触得多。
  贺立丘在专业上管得严,夏之学得辛苦,心里却甘之若饴。贺立丘查他笔记,常把他问得哑口无言,罚是必不可少,罚抄书都能再编两本新华字典。
  夏之抄书,贺立丘在一旁看书,看累了贺立丘靠在椅子里睡去,男人睡着时的神情最没有攻击力,这时夏之总会肆无忌惮得用眼神描摹贺立丘五官。不止一次幻想跟贺立丘躺在一张床上,看着贺立丘的睡颜。
  往事翻涌,夏之闭眼阻止,心尖又疼又麻,原来幻想变为现实是这种感觉。 
  夏之忍不住又偏头去看,贺立丘闭着眼,面目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夏之的心渐渐静下来,贺立丘是他心里白月光,月光如水,他甘愿沉溺。
  到了半夜贺立丘被一阵呜咽扰醒,他下意识的伸手去够旁边的人,摸到拱起的战栗脊梁。
  贺立丘一下就醒了,手上使劲把人捞进怀里,轻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怀里的人摇摇头,小心地转过身缩得更近一点,几乎整个蜷进男人怀里,嗅着男人的味道,渐渐没了声响。
  贺立丘抚着夏之的背不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用嘴啄着夏之的头发,颈窝里一片湿润。
  “我梦见爸爸了。”夏之说,声音低得快听不清。
  “小学开学他第一次送我去上学,走在路上我问他为什么鸟会飞,他说鸟有翅膀,我说我也要长翅膀带着他一起飞,他很高兴,把我抱起来让我坐在肩上,我是那天唯一一个坐在爸爸肩上进入校门的小孩……”
  夏之说说停停,再说不下去,缩进贺立丘怀里,放声大哭。
  这段记忆大概藏得太深,深到当事人自己都以为忘记了,淡然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反复回味了。
  时间无法涂抹掉记忆的颜色,想念的朋友,抹不去的亲情。
  冷不防出现在梦里,攻得个措手不及,一出场就被迫丢盔弃甲,□□裸得被斩,疼到骨子里了也叫不出声。
  那些在人事交叠中远去的,淡掉的美好,只好在梦中再遇见了。
  ?
 
☆、十八
 
?  十八
  清晨,夏之和贺立丘随车一起赶往殡仪馆。
  成都灰蒙蒙的天竟飘起雨夹雪,裹挟寒霜,吹进人的心里。
  夏之站在殡仪馆焚化炉门口,等着工作人员准备,凉风从走廊窗缝吹进来,他不自觉缩了下脖子。
  贺立丘把人拉得远一点,“站过来。”
  夏之茫茫然跟着他动,眼睛盯着忙碌的工作人员,面上表情像是被冷彻的气温冻住,眼睑下有淡色的阴影。
  “来确认一下,无误就签字。”工作人员把文件夹递到夏之手上,推着夏天遗体让他确认。
  夏之最后一次看向父亲完全变形的脸,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轻轻点头,眼角抽搐,赶忙埋下头寻找确认书上签字的地方,再一次把名字写上。
  他把确认书递还给工作人员,那人低头瞟了一眼随意放在一边,两手推起夏天的遗体送到焚化炉边,另一个工作人员帮着他把夏天遗体抬上火炉的平台。
  轻轻的一声“咚。”,夏天在平台上被翻了个。
  “爸!!”夏之撕声喊叫,直到最后破音。平台上这轻微的声响似千钧落在夏之心上,砸得他浑身发抖,心要裂开似的。
  贺立丘从后面抱住他,使尽全力才不至于让夏之冲出去,“夏之,夏之,好了好了,别叫了别叫了,乖,听话……”贺立丘箍得辛苦,不停在夏之耳边安慰他,不多时只觉双臂酸软,心也跟着痛。
  若不是贺立丘支撑,夏之已经瘫倒下去,他颓然无力的靠在贺立丘怀里,所有力气都随着夏天进入了焚化炉,消散成一股青烟。
  接下来的几天夏天忙着办理夏天去世后的各种手续,整理遗物,等着头七把夏天下葬。
  他翻开夏天手机,发现通讯录上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的电话是存进去的,夏之叹气,夏天这人到底是太固执了。
  夏之翻着自己的手机准备给大伯——夏黎东打电话,他是夏天唯一的亲兄弟。
  夏天和夏黎东分家早,两兄弟后来都不怎么见面,再加上夏天性子怪,夏天在高中时就没见过夏黎东,夏之会给夏黎东发短信送节日祝福,夏黎东偶尔回复,更多时是沉默。
  电话打通后,夏黎东长久沉默,最后才说:“我们见面说吧。”
  最终他们定在一家茶楼见面。
  贺立丘陪着夏之去,一路无言,贺立丘担心得看着夏之,夏之转过头冲男人笑笑,那个笑只在嘴角动作,眼里浸满酸涩。
  贺立丘忍不住去抱夏之,大街上,夏之轻轻挣开,他不怕别人怎么看他,他怕别人怎么看贺立丘。贺立丘怎样都好,没有人能和贺立丘比。
  被夏之挣开,贺立丘有点发愣,转瞬他便知缘由,他这样聪明,对于夏之他一向觉得摸得透的。
  贺立丘抬手轻轻拍下夏之肩膀,两人并肩往茶楼走去。
  进茶楼前,贺立丘接到学校的电话,他接起来抬手示意夏之先进去。
  贺立丘随后进入茶楼,下午时分,并不是茶楼高峰期,大厅里寥落两三桌客人。贺立丘看见夏之,背对着他,对面坐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夏黎东了,他走过去,捡了个旁边的座位坐下,隔着一点距离,他知道这是夏之家事,不需要他插手。
  服务生走过来点水。
  贺立丘随意点了杯花茶,坐好了,听见夏黎东说:“我们早就分家了你要想清楚,公墓钱还要我来出?你是夏天的儿啊,你姓夏你晓不晓得!”
  “你知道分家时你爸吞了多少钱?我们一家也过得很拮据,你现在来找我要钱?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夏黎东瞪着不大的眼睛,所有的表情都在诉说他的抱怨。他提醒夏之不要忘了是谁的儿子。
  却忘了他自己也姓夏。
  夏之本意并不是要找这个大伯要钱,只是考虑作为亲兄弟的夏黎东应该会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他想得太浅,这层亲情的关系,被岁月和金钱无情斩碎了。
  夏黎东喋喋不休的抱怨那些话,终于成为利刃,无声无息剐着夏之心里关于亲人的一切。
  对于至亲亲情能不能割舍这个论题,还在少年时的夏之有肯定也有否定。不完整的家庭让他吃尽苦头,他以前怨恨夏天,直到夏天化为一堆白骨,那恨再无从生根。
  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总是随意睥睨人间,尽情销毁一切,任性鄙视所有,唯独只尊重生命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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