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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昔时 作者:乾凌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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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外的日子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好过,所有的浪漫,情怀,那都是隔着纸张从别人口中管中窥豹而已,古老的餐厅,新世纪潮流的酒吧,巍峨的哥特古典建筑......有钱的人看来是消遣,在穷学生看来,只不过是多了几个可以多挣点钱的打工地点而已。
  公派留学按理说不允许学生打工,可出资的学费其实远远不能过上一份还可以的生活,他甚至得凌晨四五点冒着寒风出去排队,就为了抢购一些打折蔬菜......
  杭秋泽租住在一间上个世纪的公寓里——同样不具备任何音乐之都的浪漫气息,好比说铁管会漏水,木楼梯每晚有人走过都像在闹鬼,或者是隔壁西班牙男生每晚带回来的姑娘发出动静时的语种都不太一样.......
  他最辛苦的时候打了三份工,周一至周三去酒吧拉琴,晚上到英雄广场和一切街头艺人争抢地盘,还要在周六周日去纳斯克市场替一个华人老板娘打工,同时应付着大学繁重的课业。
  这样很累,但是也成功地让他忘记了国内的一些人和一些事,杭秋泽以为自己不会再拥有爱情,但是事情往往会与愿违。
  岑勿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的,至于有多莫名,他认为,在纳斯克几家固定的餐厅里遇到固定的中国顾客很正常,但除此以外,他很少见到有中国人会西装革履地坐在英雄广场白鸽翱翔过后的地面上,听他拉琴拉上一个晚上。
  也许是他的亚洲面孔吸引了他,杭秋泽这么认为,因为他的提琴在这个古老的音乐城市并不出众,身侧有不少管风琴者边唱边跳,耍猴人眉飞色舞地炫耀着口技,那些人比他其实要有意思得多......可那个男人就是执拗的坐在他面前,等他拉完三首曲子或者两首曲子,投下两枚或者三枚硬币,最高的时候会有一张五十先令的纸币。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男人突然拿出了几张一百先令的纸币,放到了他的琴盒里。
  杭秋泽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Das War zu viel.”
  “我还没见过有人嫌弃钱多的。”男人朝他狡黠一笑,“不过你大可以说中文。”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杭秋泽收了琴,因为当时在国外,看到亚洲面孔一般都会下意识认为是日本人。
  岑勿离惊讶地睁大了眼,“没人告诉你,你长得比日本人要好看很多吗?”
  杭秋泽语塞了,他只知道自己被苏林嘲笑五官太奶气,人又不是圆圆滚滚的,所以有点不协调,被刘武认为面相略微阴郁,不招女孩子喜欢他,并不知道原来自己还能用好看形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岑勿离挑眉看他,他大概三十来岁左右,气质有点雅痞的意思。
  但雅痞终究是痞,至于有多痞,他不愿意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总之,杭秋泽不愿意太过招惹整个人,所以忙摇了摇头,“没什么,谢谢。”
  “你拉的很好,很有感情。”岑勿离丝毫不吝他的赞赏,“比我见过的很多老人都要厉害。”
  “谬赞了。”杭秋泽摇头,拿起那几张一百的票子,“你给的钱的确有些多。”
  岑勿离看了眼票子,并没有去接,只是抬着胳膊看着卡尔大公飒爽的骑马像笑道,“收下吧,你当的起......毕竟往后三个月大概我都不会有机会来了。”
    “为什么?”
  这句话是杭秋泽下意识问出口的,问完他就后了悔,萍水相逢而后陌路,他居然去问一个陌生人为什么。
  岑勿离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的窘迫,“我要回苏联做一笔生意,如果有机会,我会回来听你演奏的......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
  杭秋泽摇摇头,“维也纳大学的。”
  “那很好啊!我叫岑勿离。”岑勿离赞许地看了看他,伸出了手,那是一种类似于长辈审视小辈的眼神。
  “杭秋泽。”杭秋泽很奇怪,但出于礼貌,他还是伸出了手,明明只比他大个四五岁的样子,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人,虽然后来他才明白,这是岑勿离的一种职业病,那是审视古董的眼神,锐利却深沉。
  “那我这就走了。”岑勿离突然朝他挥挥手。
  杭秋泽看着手里的那些钱,突然鬼使神差地喊出了声,“那我再给你拉一首?”
  岑勿离一怔,旋即有点阴谋得逞的意思回头笑了笑,“好啊。”
  蓝色的多瑙河,月光奏鸣曲......这些天他已经拉过无数遍,这回他却换了一个曲目,音符从弦上流出,岑勿离依旧占据着他的“黄金观众席”听得入神。
  杭秋泽奏的曲子是《魂断蓝桥》中的那首著名插曲《友谊地久天长》,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这首曲子,等他奏完,琴盒里又多了几枚硬币。
  岑勿离很给面子地鼓了掌,然后往英雄广场东侧走去,此后三个月,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杭秋泽的日子按部就班,机械的重复着。
  三个月后,维也纳也进入严冬,圣诞将至,他不能回家,因为光把一封信寄回去就恨不得花掉他两个月的积蓄,更何况是把一个大活人从天上抛过去。
  杭秋泽正趴着窗台帮助房东太太修理二楼的窗户,从不上门的那个西班牙留学生突然敲响了他的门,面色古怪地告诉他,门口有他的一份包裹。
  岑勿离抱着一只巨大的木盒子站在门口,穿着一身格子的羊毛外套,一顶绅士帽,咧着嘴冲他傻笑,“圣诞快乐,我能进去烤个火儿吗?”
  就算迟钝如杭秋泽,他也知道这人有点不对。
 
☆、012
 
  室内火光隐隐,杭秋泽给他到了茶,但面色很不善。
  岑勿离恍然未觉,乐呵呵地以朋友自居,窝在沙发上接受房东太太一轮又一轮的饼干轰炸,作为一个商人,他的应酬□□无缝,奉承却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再加上一张讨喜的好好先生脸和羊毛裙的贿赂,很难不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但杭秋泽不是,等房东太太终于去试那条手工菱格纹群时,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你想干嘛?”
  岑勿离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略略朝他抬了抬眼,“你看出来了?”
  “从纳斯克跟踪我到英雄广场,你也真够清闲的。”杭秋泽在他对面坐定,看看房东太太离开的方向,讽刺道,“居然连房东的尺码都打听清楚。”
  “不错啊。”岑勿离瞪圆了眼睛,并不直接回答关于他是不是一个跟踪狂的问题,只是看着杭秋泽,“你要是早出生个三十年,那也是中国历史上的知名间谍了。”
  杭秋泽气结,“您有什么事儿吗?”
  “有。”岑勿离放下茶杯,“杭秋泽,你是喜欢男人吗?”
  杭秋泽端着茶杯怔住了。
  房东太太“噼里啪啦”地跑上了楼梯,那条品味十足的裙子已经裹在了她的身上,满脸的皱纹都洋溢着止不住的笑意,像一个妙龄少女一样红着脸用德语问他们,“wie(怎么样)?FIT(还合适吗)?”
  杭秋泽朝房东太太笑,“Sehr Schon(很漂亮)”。
  房东太太又心满意足地往楼下跑去。
  “你为什么问这个?”杭秋泽放下了茶杯。
  “我们这种人,大概身上是有某种吸引力的吧,我在私房菜馆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大致猜到了。”岑勿离并不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什么问题,也不觉得唐突,他玩着自己的手指,一派悠然自得。
  “所以?”
  “我们交换圣诞礼物吧!”岑勿离抱出了他那个木盒子,两眼放光。
  杭秋泽又被他搅得一愣,只能无奈的摊手,“我一个人,没有准备什么圣诞礼物。”
  “我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儿?”岑勿离已经自顾自的拆开了他那个木盒子,里面散发着古朴而浓重的檀香味,杭秋泽眯了眯眼,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头,家乡。
  不是上海也不是镇江,而是他在雍和宫附近的老家,也是每至年关,就会飘出这样的味道,沉静,优雅,杭素学说,那叫烟火气,胡同串串里特有的烟火气。
  此时此刻,他突然对眼前的中国人有了一丝好感。
  “不知道你趁不趁手。”岑勿离嘀咕着从盒子里抱出一把小提琴,“在橱窗里看见了,就觉得你拿着它会更配,你不要也成,总之帮我鉴定一下呗?”
  杭秋泽给自己添茶,头也不抬,“鉴定?”
  “一件器物,是不是好,得由懂它的人来看,您是这方面行家。”岑勿离满意地看看那把琴,像抱一个婴儿般把琴送到杭秋泽面前。
  十分钟后,杭秋泽放下了脖子上的琴,吐出两个字,“模型。”
  “模型?”岑勿离很沮丧,从包里掏出了一支烟,窝在沙发里抽,“这花了我近十万人名币,居然是个模型?”
  杭秋泽突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把小提琴是实心的,或者说,是一整块木头雕成的,虽然画蛇添足的扣去了一些中间的木屑,安上了四根弦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这是个模型的事实。
  “好了,现如今我是个冤大头,这琴我是没脸拿回去放在店里了。”岑勿离懊恼的扶住头,突然又抬起眼,“秋泽,你收下它吧,要是我跟朋友说,一个小提琴家愿意要它,说不定不会特别丢人。”
  杭秋泽把模型放回他的盒子,皮笑肉不笑,“您抬举了。”
  “我是个商人,所以肯定也不会白给。”岑勿离趴在沙发背上,看着他手里头的动作,言语上很直接,“你能让我追求你吗?”
  杭秋泽叹气,“早有预感。”
  其实就算岑勿离没问他是不是喜欢男人,他也知道他的目的,异国他乡,出手阔绰,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值当吗?况且老板包学生的事情,他听得多了,包么,就像个小猫小狗,逗弄完丢开,干干净净。
  男人不比女人,不缠人,果决,也自有他的好处在。
  只可惜,杭秋泽虽然不富裕,但也不穷困潦倒,没到要人包养的地步,“啪”地一声把琴盒合上,甩到岑勿离怀里,“您另请高明吧。”
  “这话怎么说的。”岑勿离抱着琴懵了,“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另请高明呢?”
  “您来国外多久了?”杭秋泽给他满上茶。
  “八年零一个月。”
  “干什么的?”
  “古董商。”
  杭秋泽点点头,“生意不错吧。”
  “还行。”
  “结婚了么?”
  岑勿离终于坐不住了,“我喜欢男人。”
  杭秋泽不为所动,“其实我觉得......你与其在英雄广场和华人区附近寻找猎物,不如去酒吧街,那里的帅哥多得是......”
  “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什么了。”岑勿离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误会?”杭秋泽抬起头。
  “我是想正式的追求你,让你成为我的伴侣 。”岑勿离觉得自己说的无比认真,也无比清楚,可杭秋泽还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请问......”杭秋泽抬起了头,“你居然可以对一个偶然见面的人说出这种话?”
  “一见钟情。”岑勿离誓将不要脸进行到底。
  “好吧。”杭秋泽放下了茶壶,“你知道我从哪儿来?在维也纳干什么?结过婚没有吗?......”
  “等等,你结过婚?”岑勿离很会抓重点。
  “没有。”杭秋泽气结。
  “拿这些,现在我也一一问,你一一答不就好了。”岑勿离放下琴盒,“别露出那个表情,相见即是缘分,就当交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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