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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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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我只得先抱着依宁离开书房,临走时做个手势,让小黄稍安勿躁。
  把依宁丢给翠珠,翠珠听说家里有蛇,也吓得花容失色,要叫伙计们抄家伙去打,被我拦了下来,并警告了不要往外说。翠珠是有分寸的,虽然疑惑,却没有多嘴。
  依宁巴巴地不肯撒手,好说歹说算是安静下来,但就是要我抱着。我跟她说了我要去跟那条小黄蛇玩一会儿。她很害怕,却又吭吭唧唧不愿离开我,折腾到最后又是眼泪汪汪了。
  我只好说道:“你要是怕,就闭上眼睛。我会一直抱着你的,好不好?”
  她这才赏了脸点头,勾住我脖子的小手勾得更紧了。
  手臂托着她托得直发酸,想换到另一侧,她却全然不配合,只好保持同一个姿势不变。
  进了书房,依宁紧紧闭着眼睛,小脑袋鸵鸟似的埋着。我瞧了不觉好笑,见有些受打击的小黄七扭八扭地缠在了桌子腿上,便招呼他下来。
  依宁的小肩膀抖了抖,悄悄扭过头,露出了一只眼睛,另一只还闭着。
  小黄慢慢悠悠地晃过来,停在了距离五步处的地方,歪着脑袋吐信子。
  我想了想,对小黄说道:“我宝贝闺女怕你,怎么办?”
  小黄压低了软塌塌的身子。
  我又道:“这样,你自己打个结,就不会乱跑了,”说完哄着小丫头,“你说行不?”
  依宁这回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也歪着小脑袋,脆生生道:“一个结很容易就会打开,让他系个死结吧。”
  亏她能想出来……
  不过闺女有命,必须执行。
  冲小黄使个眼色。其实没等我使眼色,他已经借着桌腿儿把自己系在了上面,听到依宁的无理要求,虽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照做了,看他不停地扭动,尾巴尖胡乱拍打着地面,好像很不得劲儿。
  但为了我家的宝贝丫头,不得劲儿也得给老子忍咯。
  依宁已然不害怕了,但还是耍贱不下来。只好换了手臂抱她,没有避讳,直接问小黄:“你怎么跟来了?”
  小黄很是无辜,往我这边蹭,显然忘记了自己“死结”的造型,正消食儿的肚子被狠狠一勒,脑袋啪家伙摔地上了。
  依宁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
  我又道:“你快回去,被人看见了是要打死你的。”
  依宁插嘴道:“为什么要打死他?”
  “因为害怕他。”
  “他又不可怕。”
  “你之前不是还害怕?”
  “可是他系了结我就不怕了呀。”
  “你不怕,别人会害怕,”我说,“不怕了就下来,累死我了。”
  把她放在地上,甩甩酸疼的胳膊,蹲在小黄面前,好说好商量:“我可是为你好,你快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等过几天再去看你去就得了呗。”说着又加了句,“彭答瑞知道你来么?”
  依宁爬到椅子上坐着,闻言问道:“爸爸,彭答瑞是谁?”
  “你见过,就是上次带你去东陵,你见到的那个猎人。”
  回答之前有一丝犹豫,不过还是没瞒着。一个小丫头,能想到哪去?
  “哦,我知道,”她兴致勃勃,“这是他的宠物吗?”
  “恩,”我说,“我和他的主人是朋友,所以你不用怕他。”
  依宁蹦下来,跑到我身边,也蹲了下来,伸出小手好奇地戳了戳小黄:“他身上有鳞片呀,真凉!”
  我油然而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爸爸,我们让他在家里暖和暖和吧,”说着又转向小黄,“你说好不好?”
  “依宁,他可是──”
  依宁眉开眼笑道:“爸爸,他说好。他说他原来最喜欢你,现在变成最喜欢我了!”
  我目瞪口呆:“你能听到他讲话?”
  依宁道:“是呀,就像多多一样。爸爸你不是也和他讲话了嘛。”
  我有点晕,这孩子……这孩子……
  “不行,”该拒绝的还是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不能留下。小黄,你等天黑了就赶紧走。”
  “爸爸,他不叫小黄叫小蛇……”
  “管他小蛇大蛇不能留就是不能留!”
  依宁也认真起来:“他叫小蛇,他说他姐姐叫大蛇……”
  我气结。好家伙,八辈儿祖宗认得比自个儿的都全乎!
  跟依宁是说不通了,只得跟小黄道:“这屋没人敢进来,到半夜就赶紧走。要是不走,老子就让人赶你走!”
  言罢拉过依宁便走了,连柜子上的玉佩都忘了拿。
  虽然书房一般是没人敢进来的,但为以防万一,还是掏出钥匙把门锁了。
  依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唤来翠珠把她带下去,看俩人进了屋,没事儿干了,便觉身上没一处舒坦的地方。
  烧了水泡澡,没让人伺候,表面上看不出啥,但总像是做了丑事似的,怕被人发觉。
  要说刘国卿是个很谨慎的,从来没在我身上留下过痕迹,反倒是我,又抓又挠的,他身上道子可不少。
  他也很理智,即使那种时候还保持着极清醒的状态。男人到了最后一步很难控制住自己,从前做的几次都是在我身体里射的,弄得很不舒服,但心思一活泛,觉得这样像是加深了彼此的联系,就也没说过他。
  可最后这次,他是硬生生在喷发前拔|出去了,可见他根本没有沉迷。不难推测,许是这之前,他便存了分手的心思了。
  如果我能稍稍防备些,可能就不会猝不及防地被他的釜底抽薪搞得措手不及。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再不甘,也只得化成一句爱咋咋地。
  泡着泡着,泡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人推醒,抬眼一瞧,竟是太太。
  呼啦一声坐直了身子,水花四溅,倒是把太太吓了一跳。
  水已经凉了,抹了把脸,听太太道:“还以为你淹死在浴缸里了,泡澡也不是这么泡的呀,都泡下一层皮了。”
  说着伸出手给我按了按头上的穴位。嘴上挤兑,但手把轻柔,舒服得老子又闭上了眼睛。
  太太叨咕着家中琐事。最近忽略她了,也挺过意不去的,家中事务又多,只她一个人撑着,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辛苦了。”
  太太手上一停,竟红了眼圈,面上却笑道:“你在外面忙,哪有你辛苦。”
  心中一酸,更觉对不住她,拉过手握了握。
  没想到,只是最普通的一句话,便能让她感动到哭。
  而我在外面的那堆烂事儿,她是不知道的。真好。
  太太收回手,拭了眼角,又恢复成往日的刀子嘴:“得了,水都凉了,再泡要生病了,赶紧起来!还要本太太伺候你不成?”
  我也一笑,撑着浴缸两边儿站起,腰一抻,只觉一痛,咕咚又摔进了水里,水花溅了她一身。
  平日里最顾及妆容的太太却是扑过来一把缓住了坠势,修长细腻保养得宜的纤手垫在我脑后,被狠狠地撞了下。
  倒在水里没急着起来,反倒是看着她,看她一头一脸的水和尚且心有余悸的神色。
  不知是什么滋味,心下一软,揽过她的头,对准嘴唇贴了上去。
  
 
☆、第七十一章
 
  唇脂的香气在口齿间蔓延。
  我睁着眼,看着太太近在咫尺的酡红面色,心中很是温暖,却没有迸发出激动。这种温暖就像面对小妹、依诚依宁依礼他们一样,没有任何差别。
  慢慢松开扣住她后脑的手,太太轻喘着眯着眼,眼中水波荡漾,端是妩媚动人。
  唇脂在亲吻中花在了嘴角,抬手为她抹去,她却一臊,拍下了我的手,面色红晕透着薄怒:“腰都闪了还老不正经!可不知羞!”
  我呵呵笑了两声,再次起身,等太太把浴袍拿来,听她又问道:“你今早换下来的衣服呢?怎么没拿回来?”
  “哦,蹭上块儿脏的,擦不掉,就扔了。”
  “那里衣呢?也丢了?”
  含糊地嗯了一声,拿了毛巾简单擦了擦身体,接过太太展开的浴袍披上,没等系上腰带,太太的手伸了进来,手心较之体温微凉,不由得瑟缩一下。
  她摸上了我的左肩窝,刚穿好的浴袍又松开了。
  “怎么又多了一道疤?”她颦眉轻斥,皱起的眉宇间溢出来满满的心疼。
  我把衣服系严实,回道:“大老爷们儿磕磕碰碰的在所难免,不小心搞的,没事儿。”
  “那也磕碜那……”
  “你漂亮就得,”咧嘴笑,“再说,也没人看得见,又不是在脸上。”
  “在哪都不行!”她一撇嘴,“我还不知道你?老爱臭美了……”
  “是、是,下回我注意着些。不早了,去睡觉吧,你不困我还冷了。”
  心里还记挂着小黄,不知道他走了没走。等把太太哄上床,又去看了三个小兔崽子,折腾了一圈,也乏了,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抽冷子醒过来,太太好梦正酣,整栋房子都没人醒着,便鸟悄儿地下地,带上钥匙寻思着去书房瞅一眼。
  表上指着三点二十,正是一家人睡得最沉的时候。钥匙放在了军裤的口袋里,摸了兜儿却没摸到,估计是太太或哪个丫头打理的时候掏出来了,再到柜子上一瞅,果真在这。
  进了书房,摸黑进去,开了台灯。今晚天气有些多云,瞧这架势明天应该会下雨。
  四下看了看,尤其是桌子腿儿、凳子腿儿上,而后又放低声音叫了声“小黄”。
  等了会儿,确定小黄已经走了,才放下心来。
  小黄的心智应该和依宁他们是均等的,典型熊孩子一个,反观之大黄要沉稳多了。
  不过也没想到,他居然真敢不听话从山里跑出来。想来是彭答瑞给我的那块玉佩和小黄之间有着什么联系,能让他找到我。
  说起玉佩……
  从柜子上拿下之前遗忘在书房的玉佩,放在了书桌上,重新拼在一起,当然是不可能合成一块儿了。
  真的,除了中间那一条缝,根本就是同一个生产线上下来的,连龙的眼睛位置大小都分毫不差。
  玉雕当然不可能上生产线,都是玉雕师傅们用手一点点亲自琢磨出来的,所以相似──或者说相同到以假乱真(用词不太精准)的程度,真的是难能可贵。
  可是,这又能说明其中存在着怎样的联系呢?
  第二日,依宁早早吃过了早餐,背着小书包站在门口等哥哥一起上学。
  送了他们再到警署时间刚好。这次没有再跟刘国卿来个顶头碰,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本还想着午饭要咋办。我是不想去食堂的,原因不言而喻,怕碰着刘国卿。但不去食堂,又想不到吃什么好,正冥思苦想着,邹绳祖派了李四过来,说让老子请他吃饭。
  邹绳祖本意是吃晚饭,但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午饭晚饭差不多,还能有个人和我一起吃,可比一个人干晃荡强多了。
  地点是他选的,一家华而不实的西餐厅。进去点了餐,邹绳祖还开了瓶酒,说道:“下个月天气就热了,答应你的料子我肯定是不会赖的,等你家下人再去挑料子的时候,一块儿拿回去就得了,省得我还得差人去挑,还不知道你一家老小喜不喜欢。”
  我喝着咖啡有些心不在焉。
  邹绳祖又道:“跟我吃顿饭就这么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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