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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心情 作者:银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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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兄弟

 
好喜欢,好喜欢那个温柔的大男孩。
 
像我这种容易依赖别人的人,只要给那麽一点点关爱,就会感到很满足,整个世界就都是幸福的。
 
从皮夹抽出张一百块的钞票,丢进歌手琴盒。加入来去匆匆的人群。
 
干脆去杂志社吧,提早一点开工,也好提早一点离开那些不属於我的感情。
 
黄姐是杂志社的编辑,BBS上认识的。我不时在她们那个杂志上发表一些短文,偶然一次提起想当记者,她就一直挂在心上催我去他们那儿。
 
其实只要有让我活下去的薪水,有自由写作的时间,在哪都无所谓的。
 
杂志社里一片混乱,好像正在忙著什麽事情。有人高声叫喊著,有人抱著成摞的文件来去匆匆,有人打翻了咖啡高声尖叫。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就像进了菜市场般热闹。
 
以前是来过这里几次的,杂志社不大,倒很有人味。大概都是年轻人的缘故吧,没有森严的上下级制度,一起工作就像朋友。这也是我愿意来这儿的原因之一。
 
「晴云!你来了!」
 
一个头发有点蓬乱的女人抱著一大迭纸向我小跑过来。那纸几乎挡住了她大半个脸,居然还能小跑著保持平衡,实在是需要点技术的。
 
「要不要帮……」话还没说完那堆东西就往我身上扔了,好在运动神经还算灵敏,在被压垮前先伸手接住了。
 
「喂,这算是待客之道吗?」
 
「反正你会问要不要帮忙,你忍心看著我一个弱女子被这麽多东西压著而过早地香消玉陨吗?」
 
虽然大家都叫她黄姐,最多也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而且据我观察她是那种再怎麽踩压也死不掉的类型,偏偏又生一张厉嘴,还是玩文学的,不知道今後哪个男人有幸娶到这样的老婆。
 
「搞定你们家那口子了?主编这回好像有意要你做海外版。」
 
「……呃,黄姐,你这种说法会让我找不到女朋友的。」什麽叫我家那口子,听起来就好像已是成家立业的人了。真不该让她知道千浚的存在。
 
「安了安了。」黄姐一边说著一边把桌子清理出一个空位,「东西放这里,我帮你联系主编和未来的搭档。」
 
「搭档?」
 
「他叫零,从娱乐版转过来的,挺有活力的一个小夥子。」
 
「黄姐,我今天过来只是跟主编打声招呼,并不想……」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月时间还没到嘛,只是叫零过来见个面,大家熟悉一下而已。」
 
「……改天好不好,今天不太舒服……」
 
黄姐见我一脸为难的样子也不再强求,只联系了主编。
 
主编兼任社长的职务。公办室里很整齐,只一扇门的距离就将外面的纷扰隔断。宽大的办公桌後面,一颗上了浓重发油的头,眼神很犀利,然後是庄重的黑色西服。看起来像三十几岁的人。
 
很随便地聊了几句,我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些什麽。自从进入这个办公室,头就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反正大约就是今後的工作一类的事情,到时候再问黄姐好了。这个男人的眼光很纯粹的商业化,让我想起早上吉夫的眼神。
 
华灯初上时,双脚习惯性地把身体带回了家。这里,已经习惯到称之为家了。
 
自己并不是一个能安定下来的人,一个地方呆久了,会感觉厌烦和害怕。一般都是住在别人的出租屋内。那种低矮狭小,没有暖气的房间,大概只能称之为窝。就像候鸟的巢,天气变换就打起行囊到温暖的地方再筑一个,原来的,不过是旅途一站罢了。
 
屋内开著柔和的桔色装饰灯,饭菜香味溢满了每一个角落,难道是千浚?……
 
脱下鞋,光脚走过玄关。
 
「洛洛,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千浚不生气了吗?还自己做了一大桌饭菜?
 
「一定累了吧,快擦把脸我们好吃饭,今天这些菜全部都是为你做的,要多吃点才不枉废我辛苦了一个下午。」
 
「……」一条冰毛巾递到我手上,透心的凉。
 
被按坐进椅子里。
 
「这里有XO,马爹利,还有茅台,每样我都买了十几瓶,我们要喝哪种呢?」 千浚指了指堆得夸张的酒架。
 
平时的千浚及少喝酒,最多也是些没度数的红酒香槟之类,现在弄这一大堆……想酒精中毒死掉吗?
 
见我不做声,千浚随手拿起一瓶酒将面前的杯子满上,硬塞到我手里。
 
「来,为我们第一次在‘美丽心情’的相遇干杯!」
 
清脆的玻璃碰撞,浓郁酒香刺激著鼻子,喝到嘴里,味道却无比苦涩。冰凉的液体滑过喉管,在体内流动著,像被汽油焚烧般难受。
 
「第二杯,为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两百多天!」
 
「……」
 
「第三杯,为我们第一次结合!」
 
「第四杯,为我那麽爱你!」
 
「……」
 
千浚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们一杯接一接的喝著,只是为了喝酒而喝酒。
 
「第二十四,为我一直那麽傻!」
 
「第二十五,为你什麽也不说就要离开我!」
 
千浚说著说著就趴在桌上,脸深深地埋进手臂里。只当他是醉了,放下手中的杯子绕到後面。想将他搬到床上,却又在将触上他的一瞬间缩了回来。
 
我,还有碰他的资格吗……
 
一次又一次地,只因为自己的任性在伤害著这个人。而他只是因为爱,无怨无悔地爱,这样也错了吗?
 
「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喜欢你!为什麽要让我亲近你!」本以为醉瘫了的千浚突然站起身,用力抓著我肩头,指甲像是要嵌进身体般。
 
「如果讨厌,为什麽要让我抱你!……是在同情我吗?!」
 
「不是的,我……」纵有千般言语万般词汇,却没一个可出口的。我能说什麽呢?告诉他什麽都不是,不过各取所需罢了?这孩子愤怒外表下的心已伤痕累累,我狠不下心再划上一刀。
 
「不喜欢不要紧,讨厌我也没关系,就让我在一边好好地看著你,照顾你就好了……今天本来一边做菜一边还想著对你说喜欢做记者就做吧,可是你连我在你身边的权利都剥夺掉,我有什麽资格说那些话……要钱是吧,一百万是分手费,那我出两百万跟我做爱啊!」
 
千浚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张纸,用力拍到桌上,是一张空白支票。
 
「想要更多也行,随便填!」
 
第11章!破碎玻璃心
 
想也不想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把我想成什麽了!妓女吗!」
 
他直接抬手回了我一耳光。
 
「既然分手可以用钱买,为什麽做爱不可以!」
 
「因为你喜欢,就可以随意摆布我的一切吗!」再次揍上他的脸,就是这张脸,美得让人讨厌。
 
「你真的很让人火大。」千浚双眼布满通红的血丝,像只受伤的野兽,他抓得我生疼。就这麽靠著身体优势把我按倒在地上。
 
「混蛋!放开我!想干什麽!」拼命挣扎著,这样的千浚让人感到恐惧。
 
「要你!」 千浚力气出奇地大,脊背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被用衬衣捆在了一起,不要,我不要被他强暴,现在的他跟野兽没什麽分别。
 
「我们又不是没做过,而且我会付钱的,放心吧。」
 
「给我滚开!」拼命扭动身体避开他的唇,他呼出的酒精味道让人恶心。
 
「最好乖乖的,否则会受伤。」
 
「滚开,我讨厌你,没听见……啊!」我们争斗时碰到了酒架,整个架子摇晃著就要倒下来。我吓得闭上眼睛等待痛楚的来临。就在那一瞬间,感觉千浚收紧了手臂把我护到身下。
 
巨大的声响过後,感觉像置身於酒的国度般到处都是那个味道。
 
「千浚?」
 
小心地叫著,千浚却一动不动,不会有什麽事吧……
 
用自己的身躯为我做掩护……他是怎麽知道架子会倒下来的?
 
「千浚你没事吧,别吓我……。」 血从他後脑滑过太阳穴,温热地滴在我脸上。
 
……怎麽会这样。
 
「不要吓我,快张开眼睛啊,你那麽强壮这点小伤怎麽会放在眼里!」
 
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著。母亲和那个男人惨死的画面在眼前不断交迭。吉夫说得对,我果真是扫把星,都要离开了还让你发生这种事……不要!醒来!醒过来!我不要你死!
 
用力撑起千浚及压在他身上的架子,玻璃碎片扎进手里似乎也感觉不到疼痛。好不容易将他从架子底下拖出来,血在地上流得刺目。
 
「千浚,你乖乖地不可以死,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说什麽都答应,醒过来啊!」他的脸好苍白,眉头紧锁著,当时一定承受了巨大的冲击……「要怎麽样才能让你不出血,告诉我啊!」抱著千浚不停地颤抖著,以至过了很久才想起要叫救护车。
 
急诊室门口我一直低垂著脑袋坐在那里,双手被护士用消毒水处理过,缠上了厚厚的绷带。急诊室那盏红灯一直亮著,亮得我心惊肉跳。
 
「洛洛,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健焦急地走来走去,今天他和小彬顾店,一接到电话马上就赶过来了。
 
「你们哪个是病人的亲属?」一个护士拿著个白皮本本从急诊室出来。
 
「他怎麽样了?」我激动得冲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洛洛,冷静点。」健和小彬及时把我架开。
 
「没什麽大事,失血过多晕迷,轻微脑震荡和肩狎骨骨折。你们哪个是亲属,在这上面签个字去交钱。」护士公式化的声音听起来极度空洞。
 
「我来签。」拿过白皮本本,我填上自己的名字,在关系栏犹豫了一下,写上了兄弟。
 
「我回去休息一下,等千浚安定下来你们帮通知他姐姐风千叶吧。」跟那两个一脸担心的人摆摆手,不想再说更多。好累,真的好累,全身就像虚脱般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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