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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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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灵异神怪 乡村爱情

  我不知道胡不归走没,总之我听见了张措的声音,我拉开被子。狐狸竟然没走,冷笑道:“哟,我还以为你打算把自个儿憋死在里面。”
  张措手里拎了个袋子,我猜里面装着里衣,张措先朝胡不归客气地说:“麻烦你了。”我朝张措伸出两条胳膊,张措笑着把我抱起来,抱进怀中,用脸蹭了蹭我的侧颊,柔声说:“好点儿了没?”
  “你昨晚怎么出去了?”我决定先兴师问罪,张措赧道:“你要看电视,我又不忍心让你不看,又想着让你睡觉,怕向你发脾气,就到隔壁睡了。”
  “我不看了。”我说:“我早睡,不熬夜了。”
  我以为张措会露出欣慰的神情,然后奖励我晚上吃肉,然而他却一脸担忧地看着我,并迅速地用额头抵住我的额头,斟思片刻后自言自语道:“没发烧......”
  我:“......”
  我踢掉挂在身上的被子,朝他张牙舞爪抗议道:“像我这样细心为凡人考虑的狼已经不多了,再乱说我咬你信不信!”张措笑着抱起我颠了两下,鼻头抵住我的鼻尖,笑眯眯地说:“时蒙真乖。”
  狐狸冷冰冰地插了句:“我先走了。”
  我从张措怀中探出脑袋:“再会。”张措抱着我转向他,又感谢一番,最后说:“欢迎你来。”胡不归从衣服内袋中掏出个小方盒,取出一支纸包的圆棍,张措说:“到外面吸吧。”
  胡不归说:“借个火。”
  张措抱着我走到电视旁边,从盘子里翻出打火机递给他,胡不归接过。我们送他到室外,我问张措:“那是什么?”张措捏了捏我的鼻子:“烟,别看了,你不准吸。”
  我了然道:“现代人的烟长这样。”
  胡不归点燃烟的一头,食指和中指夹住另一头深深地吸了口,随手一抛打火机,张措抬手接住,甚至都没注意它掉落的方向。胡不归感叹:“可憋死我了。小不点,我走了。”
  我说:“我有名字,叫时蒙。”
  胡不归哈哈大笑,摆摆手走远了。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他,但张措告诉我他来送过几次药,张措坚持要将买药的钱给他,都被狐狸拒绝了。
  我没忍心告诉张措,那药是狐族自己的方子,针对妖比人开的方子更有效。
 
  ☆、桃林
 
  入春后三月正是农忙时节,张措的活儿也多起来。说披星戴月早出晚归也不为过,庄稼人都起得早,鸡打第一声鸣不过凌晨四五点,北溪村的住民们都纷纷从名为家的壳子里爬出来,那时天还未亮。
  张措醒了,我往往还在睡觉。后来有一次我醒时,张措不在家,我遍寻不见他,以往他忙归忙,我要醒来那会儿总是一睁眼便能见着他,张措特意从活里抽空回来叫我起床。
  唯独这次,室内空荡荡的一片,我叫了几声,也无人回应。我从床上爬起来,按他先前教我的把鸡鸭喂了,锅里还剩给我几勺菜叶粥。我捂住鼻子进了猪圈,几头猪倒是还埋头从石槽中吭哧吭哧吃得带劲。
  我吃过饭呆坐在里屋中,直到晌午张措才回来。我垮着脸看他:“你早上不在。”张措不好意思地笑笑,走过来坐下:“最近忙,村里打算筹笔钱把水泥路修了。”
  我想了想道:“那你早上醒来时也叫我起床。”
  张措说:“不行,你还在长身体,要睡饱觉。”我瘪瘪嘴,充满期待地看他:“但我想和你一起出门,况且我都三百多岁了,不长了。”张措专·制道:“不行,你要好好休息。”
  我劝说无果,就瞪着他不说话。
  张措想捏我的脸,也被我一晃脑袋躲开了,张措使出杀手锏:“时蒙,听话。”以往他说这句话,我会想起他第一次同我说这话的时候,大雪纷飞,山河旷远,大约是那时所见太过震撼,于是我对这句话有了某种莫名地要顺从的心态。
  然后张措发现他这么说时,我一般都会选择遵从他的决定。于是张措就把它当杀手锏了,但这次我抵抗住惯性服从的心理,略有些不满,他总是拿这句话唬我,就不能换一句么。
  我大概把这份不满表现在脸上了,张措先是愣了下,随即道:“我也是为你好。”
  来了来了,第二句,我总是为你好。
  但我不需要,我不需要这种好,毫无意义。我还是瞪着他,张措见耐心劝说无果,干脆板起脸严肃地命令道:“不能,好好休息。”
  “胡不归说,让你休息好,才能变回大人。”张措突然说,我愣住了,试探着问:“你想让我化为成人,为什么?”
  张措没答我,他留下句我先去做饭,然后就起身离开了。我坐在原地,认真地思考他想让我变回去的原因,但思忖良久还是无果,张措把饭菜端上桌。我还是堵着气,刨光米饭,菜一口没吃。
  张措把番茄鸡蛋夹进我碗里,我又夹起来全部塞回他碗中,张措又夹了烧茄子,我再次夹回他碗中。如此反复数次,张措试图和我说话,我捧着碗躲开不理他。他总是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为我好,但他也一定不明白,当我醒来看不见他时,我有多惶恐。
  我无数次在他怀里梦见大火和我的爹娘,我的族人,只有一睁眼看见他,我才能安心。我才能劝慰自己,老天尚且还有些公平,他夺走了我曾拥有的家,又补给我一个张措。
  这二者不能交换,但我还是想苟且地活着,在三百年前的一切都湮灭在光阴尽出后。除了张措,我也一无所有。但这一切,张措不可能理解,他是人类,他和那个道士一样,他们是人类。
  我吃完后把碗放到厨房,然后走回里屋,张措严令禁止我到处乱跑,要是有机会我也愿意四处逛逛,看看北溪山与三百年前有多少不同。但自从曹秀清逮住我那次后,我要踏出院子一步,张措都草木皆兵。
  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也很少再走远,我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张措家这一带。张措总是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乱跑,别走丢了,山里有野兽,万一不小心把我叼走怎么办。他总是担心这样那样无意义的事。
  我感到烦闷,但张措的确是出于关心才这么做。
  我只能尽力让他放心,我还能做些什么呢,我没想到这次我全想起来。张措的要求和禁锢,以及他基于爱的劝阻的借口,我不想搭理他,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张措吃完了收拾好碗筷,他走进来,叫我的名字:“时蒙。”
  我撇开脑袋不看他,张措走到我身边坐下,他伸手想搂住我,我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张措抱了个空,他又耐心地说:“时蒙,听话,等你能长成大人,你让做什么都行。”
  我忿忿地说:“为什么一定要我变回成人才能出去,我想跟着你,这有什么不对?”张措轻声说:“胡不归再三叮嘱,你该是大人的样子,现在这样都是我照顾不周,你又不愿意再喝我的血。”
  “时蒙,我也是为你好。”他判决似的说。
  “我到猴年马月才能长大,你也要关着我到那时候?”我不满地反问,张措大有可以一试的架势,严肃沉重地颔首:“时蒙,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门。”
  “但那么多小孩儿跑出来玩,这都春天了,又不冷。”我据理力争:“他们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和他们不一样,”张措局促地吞吐半阵,狠下心说,“你是墨狼族族长的儿子,你该过比现在好上好多倍的生活,都是我没用。”他还想再说,但又狠狠把嘴闭上了。
  我无语道:“谁告诉你的?胡不归?”
  张措犹豫了会儿,又点头:“时蒙,我怕你过不好,你要能养好,让我干多少活都成。”
  我住了嘴,盯着他看了许久,嘴唇翕动:“你不该信胡不归,我过得很好。”张措叹口气,没再说什么。我说:“你把一只狼养在家里,只会养成没用的宠物狗。”
  张措脸色一白,猛一下抬头看着我,嘴一开一合,半晌下定决心般道:“那也好,我愿意养你一辈子。”
  我有些动容,张措下午又出去忙了。
  但这次没多久,他突然跑回来,我正在院子里抬石块锻炼臂力,张措见我搬了块青石板,当即大惊失色。吓得我也差点把石头砸自己脚上,他本意想训斥我一顿,但看我周身上下完好,就算了。
  张措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我环住他的脖子,张措又把我打横抱着颠了两下,神秘兮兮地说:“带你去个地方。”我惊喜道:“我能出去了?”张措用鼻头蹭我的鼻尖,笑眯眯地说:“仅此一次。”
  我瘪瘪嘴,不高兴地哦了声。
  “放下来,我自己走。”我说,张措放下我,然后牵住我的手。我们沿着河流走,溯流而上,走过一处天堑,路上偶尔遇见几个人热情地同张措打招呼。
  等走过一线天,前方豁然开朗,我呆立原地,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一片几乎覆盖半座山的桃林,桃花正是灼灼开着的时候,我走进几步,又顿下步伐。这一切与三百年前何其相似,我的家,曾在桃林深处。
  我甩开张措的手,疯狂地向记忆里那个地方飞奔,恍惚间听见张措在身后大叫:“时蒙!小心点!”我无法说清那一刻心中的悸动有多强烈,我甚至感到了来自血脉的呼唤,我的爹娘,我的族人。
  也许胡不归骗了我,他们都还活着,在那片足以焚毁桃林的滔天大火中,他们逃出生天。否则又该如何解释,时年的存在。
  我感到漫天的桃花瓣呼啦啦飞舞起,又悉数落在身后,花瓣掉在身上,被风卷起来,然后吹远,溪流静谧地流淌。花瓣铺天盖地,几乎将小溪淹没。目之所及,全是浓的淡的高的低的桃花。
  风声急切,天地呼啸。
  桃花树扑簌簌地抖下好些花瓣来,云卷云散,日光埋进了白的过分的层云后。我大叫道:“爹!娘!长老!”
  然后更多的花落下来,群山环围这片桃林,我恍惚着停下步伐,不由自主地转身环视四周。然而目之所及全是桃林,还有无穷无尽的桃花,纷纷扬扬从树下前仆后继跳进大地,化归泥土。
  太阳钻出云层,天旋地转。
  我弯身扶住膝盖,气喘吁吁地想,他们在哪儿。我很确定该是这里,墨狼族的入口就在一片桃林后,但现在什么也没有,桃林尽出是陡直的悬崖,我们在悬崖下,我什么也没看见。
  除了迷惑般的桃花。
  我颓然跌坐在地,也没有他们的气味,我的无助和这些桃花混在一起,披在肩头,覆盖了全身。我伸手接住一片堪将掉落的花瓣,自嘲地想,难道这些都是幻象,我被张措带进了一片幻象中。
  “爹——娘——”
  回应我的也只有回声。
  “时蒙!”张措拉住我,他从背后将我拥入怀中,我贴着他的胸膛,剧烈地喘气。张措说:“三百年了,都过去了,时蒙。”
  不,你不知道,从未过去,对我而言,三百年不过转瞬。似乎我在闭上眼前还是熊熊烈火,而再次睁眼,却是大雪纷飞。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怎么可能过去了三百年,那么漫长。
  “时蒙,我还在。”张措喘着粗气,他也跑得脸红脖子粗,却梗着脖子对我说:“我陪着你。”
  这一切既漫长又短暂,我不得不失魂落魄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张措抱着我在桃树下坐着,我们并肩倚靠,眺望桃林和溪流。张措歉疚道:“我不知道你爹娘以前在这儿。”我摇摇头:“没什么。”
  张措说:“你们住哪儿?”
  我指向尽头的岩石:“那儿,桃林后就是我家。”
 
  ☆、过去
 
  张措不再言语,他伸出一条胳膊,将我的肩膀揽住,我斜靠着他的肩头,倏忽吹过漫长的风,卷起桃花瓣洒在他身上,张措将我身上的花瓣拂开。如果忽略历历往事,这片桃林确实一派好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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