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朝阳 作者:夕阳红/叫我村花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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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知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锦琛,陈先生,我求求你,你帮我救救梁城吧。”
陈锦琛皱着眉毛,“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易知不敢碰他,只把自己头磕在地上,“陈先生,求求你,你帮帮我吧,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陈锦琛往后退了一步,他识得易知的时间不长,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礼的样子。易知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举止得体,矜贵漂亮的,就算有时候掉两滴眼泪也是梨花带雨的让人动容。但是现在他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黑色的羽绒衣上被划了个口子跑了毛,头发凌乱,脸哭得已经完全没有了样子。
“你起来说话。”
易知不肯,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眼睛通红,眼眶里擒着泪水,“陈先生,你不答应我,我不能起来。我求求你了,你不肯帮忙,梁城就完了!”
陈锦琛冷着声音说道,“我让你起来说话,真这么喜欢跪着就别说了。”
易知抽噎着站起来。
事情还要从一个礼拜前说起。梁城他们接到了试镜通过的电话,开心的打包进了剧组。易知虽然戏份不多,但是前前后后也得待半个月。本来就是网剧,导演什么的要求也不高,所以易知进组之后也还算是顺利。梁城陪他在剧组待了一个多礼拜,有工作要谈,就先走了。临走的时候,再三嘱咐易知不要惹事,生气的话等他过两天回来再骂他就行,千万别在剧组发脾气。谁知他一走就出事了。
当天临时通知,调了档期,晚上有易知的夜戏。零下的天气里,易知穿着薄薄的校服,一遍遍往水里扎。易知几次都冷得想翻脸骂人了,又想到梁城临走时候说的,硬是忍下了。好不容易收了工,易知冻得都有点没知觉了。梁城又不在,好在之前那个副导演那天在,给易知批上毯子,“赶紧回屋里去,喝点热水,洗个澡睡吧。”
易知在剧组大巴上发着抖,好容易挨到结束,跟着大巴一起回宾馆了。他到了宾馆洗了澡,在热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算活过来。活过来第一件事,就是骂梁城。
“你知道我今晚差点儿让冻死!还要一个人挨回酒店!!!”
梁城关心地问候了两句,又逗他,“我看你骂人力气还挺足,应该没什么事儿。”
“你怎么这么烦人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早不走晚不走,偏这个时候走!”
梁城讨饶了两声,“我也不知道临时调啊,我本来后天就回来,谁能想到呢。别气了啊,早点儿睡觉。我早点儿回去。”
易知不耐烦地骂了声,“你烦死了。”
易知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醒,副导演就来敲门了。易知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看到是副导演,对他笑了一下,“怎么这么早啊,我不是下午才有戏吗?”
副导演站在原地搓搓手,有点犹豫地开口,“那个,易知啊,我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
易知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没好事儿,一下子清醒了,“什么事儿?”
副导演啧了两下嘴,“我跟梁城关系挺好,这事儿我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告诉他,他正好也不在。我跟你说一声,就是你那个角色吧,昨天导演说你入水那场不太好,打算把你换了,人今天就进组了。”
易知一瞬间眼睛睁大了,强扯着笑容说,“这,这真是,还给我,找,找替身啊。”
副导演看他这样子也有点不忍心,拍拍他的肩膀,“想开点,我也是没办法。就是个小副导演,你也别太放心上,反正合同都签了,要给你赔钱的。也别气了。”他说完就走了。
易知一个人在宾馆气得脑袋发蒙,太阳穴疼得跟针扎似的。他再傻也知道是让人摆了一道了,有人抢了他的角色,这样还嫌不够。在他临走之前,还要故意整他一把。
他正气着,有人来敲门,是服务员,提醒他剧组把他的房退了,问他要不续住。
“住个屁!”易知哐当一声摔上门,把房间里能砸的都砸了,卫生间的镜子都没能幸免,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他一个人提着三个箱子出门,还有一个是梁城的,冤家路窄,正好在门口碰上替他的人。
张之裔。
他旁边还跟着他的经纪人,也是易知以前的经纪人,甚至他还有一个助理。易知怒火攻心,二话没说,上去给了张之裔一脚,他冲出来的速度快,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踹完又给了对方一个嘴巴子,在对方脸上留下了一个指甲印。
他在旁边喘着粗气,“你至于这么害我嘛!我怎么你了我!”
张之裔用手指碰了下自己的脸,没什么血迹,化妆能盖住,他也没气,反而得意地笑了,“上次我不就跟你说了,别白费力气了,这角色肯定是我的。你非不信。”
易知哼了一声,“看你这点出息,陪睡都他妈的不找个好点儿的!就混这么个破角色!”
旁边的经纪人脸色难看了,“易知!你胡说什么呢你!你嘴上有点儿数儿,我看你这么长时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梁城也不知道成天干什么,瞧你那样儿!”
易知不屑地笑了,“梁城是没什么本事,但是比你强,起码不会像你把手上的艺人把别人床上送,还送不出门道来!”他说完,就拖着三个大箱子走了。他虽然个子可以,但是实在是瘦,拖着三个箱子走得慢。
结果让张之裔赶上,从后面冲着他的腿弯就是一脚,易知一下子跪在地上。张之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是我还你的。”易知爬起来又要还手,但是这次大家都有防备了,他没讨着巧,还挨了几下。
梁城回来之后先去了片场,按时间表这会儿是有易知的戏的,他找了一圈没找着易知。他给副导演递了根烟过去,“怎么没瞧见易知啊?又改期了啊?”
副导演惊讶地看着他,“易知没告诉你啊?他被人给换了!”
梁城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怎么回事儿?他惹事儿了?”
“还真没。”副导演把事儿说了一下,“对不起兄弟,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投资商说要他,我也没办法。”
梁城急了,“那他人呢?他也没回去,也没跟我说啊,还搁那儿住着吗?”
“没啊,当天就给他退房了,哪儿去了,我真不知道。”
梁城没顾得上打招呼,烟一扔就跑了。一边跑一边给易知打电话,易知电话倒是接的,声音醉醺醺的,“干嘛呀?”
梁城咬着牙,“你在哪儿呢!跟谁喝酒呢!”
“我在我自己屋里呢呀。”
梁城听了稍微松了口气,“你住哪儿?我回来了,马上过来找你。”
易知嬉笑着说了声,“不要。”梁城一听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他妈的在哪儿呢!跟谁在一块儿呢!”
易知那边电话断了。小镇就这么一点大,旅店宾馆都没几个。梁城开着车沿路,看到一个就下去问有没有个叫易知的。找了半个镇,总算把易知给找着了。
他一步几个台阶大跨步上了楼,正好看到易知送人出来。
那人摸了摸易知的脸,又在易知脸上亲了一下,易知没躲也没避,还是笑眯眯的。
梁城觉得脑子里有个电钻在打,他趁着易知要关门,上去对着门就是一脚,易知被门的后作用力推得往后一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梁城到房里一看,茶几上摆的尽是啤酒瓶子,床倒是整齐没睡过的样子。
易知揉揉屁股站起来,“干什么呀,神经病啊你!”
梁城没跟他废话,拖着他的胳膊进了浴室。直接就用冷水往他身上浇,易知被冻得一声尖叫,扑腾着就往门外跑。梁城一把把他抓回来,摁着他的脖子摁在浴缸边儿上,一双眼睛血红,脖子上爆着青筋,如果可以,他真想就这样把易知掐死算了。
“你清醒了没有!清醒没有!”
“咳咳,咳,你放开!梁……梁城!!!咳咳咳咳,你放开我!!!!”
梁城压着嗓子,“刚才那是谁!说话!”
“你疯了!!!!放开!!!!放手!!!!”
“我他妈的一心一意护着你!你自己把自己往别人床上送!陈锦琛我就当你是真心喜欢他!那这个呢!易知,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用你管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浴室里被他们泼得一地的水,梁城的身上也被浇湿了,贴上身上,一阵冰凉。但是梁城觉得最冷的还是心。
他慢慢松开了手,易知顺着瘫坐到地上,他抬起雾蒙蒙的眼睛看了梁城一眼,嘴角扯出了一个笑,“要不你还是跳槽算了吧。反正,我是已经没用了。”
梁城剥了他的衣服把他扔到浴缸里,又调了热水,易知一动不动就跟个破布娃娃一样随他摆弄。狭小的卫生间里很快就升腾起了雾气,梁城摸了一把易知的脸,把他的头发都顺到脑后。易知咬着唇,眉心皱着,脸上流的也不知道是热水还是眼泪。
梁城把他抱在怀里,“没事的,没事了。”
易知挣扎着想推开他,梁城把他抱得更紧,“没事的,易知,还有我,你还有我。”
三十九、
易知第二天一醒过来,宿醉的头痛差点又把他痛晕过去。他看了一眼房间是空的,梁城人没在,易知忍着头痛恶心从床上下来翻了一下房间,看到行李还在才算松一口气。梁城应该只是出去了。
他刚想重新倒回床上再睡一下,就听到了敲门声,是梁城回来了。他已经在餐厅吃过早饭,又给易知带了一份回来。
梁城把早饭放在餐桌上,没说话只抱着胸看了一眼易知。易知被他看得一打怵,赶紧去卫生间洗漱好了,一句废话没说就坐下来把早饭吃了个精光。他嘴里还含着粥,竖起碗,讨好得给梁城亮了亮干净的碗底。梁城挑了下嘴角,摸着他的后脑勺说,“还不快换衣服,我收拾东西,我们回去了。”易知点点头。
他衣服还没换完,又是敲门声。梁城把易知推进卫生间里,嘴里应着,“不用打扫,马上退房。”去给来人开门。
来的不是什么打扫人员,是张之裔。门一开,他用身体推着门就进来了,一张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的,涨得通红,大着嗓门嚷嚷着,“易知!易知呢!你给我出来!”
梁城用自己的大高个儿把他阻在门廊,“哎哎哎,干什么你?”
张之裔推他一把没推动,“你让开!让易知出来!”
梁城干脆手往旁边墙壁上一撑,“我不让。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但是我事先可警告你,不是什么好话,你他妈的就别说了。”
张之裔被他的气势镇住,梁城里面穿着件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件破羊羔毛机车服,头发也有点凌乱,下巴上还有胡渣。往那一站跟堵墙似的,如果再戴一墨镜,跟外面的打手也没什么两样。张之裔你你你的你了半天。
梁城一把拍开他戳着自己鼻子的手指,“还是个小结巴,结巴就别学人家吵架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啊,不送你了。”他说完就把张之裔推出了房间,啪得摔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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