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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闺梦谈 作者: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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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异国奇缘

  神父推开门的时候,屋里的男人忽然惆怅的说道:“是我误会了,晚安,神父!”
  这个晚上,凯尔索又失眠了,他只能靠背诵圣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脑子里想得都是贝勒爷,眼前浮现的也是对方的样子,一个神职人员是不能被十宗罪所困扰的,他一次次的犯罪,却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幻想着柏拉图式的恋爱,不管有没有实际的关系,光是头脑里的想法就已经罪无可恕,希望主能宽恕他的愚蠢和幼稚,对方只是被自己诱惑了,假如他是天使,也是堕落的,而非完美无瑕的圣者。
  他折腾到半夜依然不能合眼,就起身跪在了床前,在昏暗的房间里,那个伴随了他很久的鞭子被放在角落里,他站起来走到柜前,打开了门,取出皮鞭。可当他再次回到床前的时候,眼睛却被桌上的手炉粘住了,他犹豫了很久,还是脱下了上衣,一边念着圣经一边抽打后背,脑海里全是和载堃亲密相处的点滴,这让他痛苦又焦虑!
  两天后,主教把调往西堂的事告诉了凯尔索,对这个决定他并没有过多的异议,因为教廷的神父是需要完全顺从主教安排的,他欣然接受了,只是主教对自己的训话似乎别有所指:我的孩子,希望你能在新的教堂多体会人们活着的辛苦,我也会偶尔让你去郊外传道的,优秀的神父需要被磨砺,在艰苦的环境中才能树立更高贵,更忠贞的品格!
  在教会中生活,他已经习惯了各种暗喻和比喻,对于主教而言他并不会特别的去批评某个神父或修女,而是让他们自己去体会,这有时会让他困扰,比如现在他时长会自我怀疑,他是否能有继续为主服务的资格,他或许已经丧失了纯洁而堕落成一个违背誓约的骗子了,他想要心灵上的恋爱,却拒绝肉体的结合,这种选择把载堃搞得失魂落魄,而他却还要坚持当婊子立牌坊。
  修道院里的孩子们舍不得他,送了他很多小礼物,小修士们还帮他收拾东西,有些孩子难过的哭了,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他也很心酸,但是没有任何办法,对于主教的派任必须服从。 
  一个下午他就收拾好东西,坐着马车来到了自己的新住处,位于西直门内的西堂,这是一座朴实而小巧的教堂,修女,神父和其他人员加起来只有二十名,大家都是围绕着教堂忙碌的,并没有神学院和孤儿院这样的配置,对于老神父而言这是喜事,因为老人家终于可以从繁重的劳动中解脱出来了。
  西堂有个奇怪的修士,引起了凯尔索的注意,此人五十出头,戴一副厚厚的眼镜,面色苍白,一脸皱纹,嘴里时长念念有词,名叫费恩,是个德国人,常年居住在大清,据肉大身沉的老神父说费恩已经在大清呆了二十多年,比主教还熟悉这个国家。
  费恩有单独的房间,平时教区里如果有人生病了,都是费恩负责诊治,这个人有药剂师资格,特别喜欢研究草药,据说来清国就是为了学习中草药知识,此人一有时间就对着显微镜瞧个没完。
  这天下午,凯尔索刚好路过,看到费恩的屋子开着门,就好奇的和里面做研究的人问好,屋子里充满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下午好,费恩修士。”
  “您好,爱尔兰的玫瑰。”费恩在摆弄试管,没有抬头,他从没和新来的神父讲过话,可听说凯尔索有爱尔兰血统,就给人家起了个外号。
  “我听说您是药剂师,想来请教一些问题。”他站在门口问,并不忌讳这个善意的外号。
  费恩支支眼镜,扭头问:“你对医学有兴趣?”
  “我在修道院里学过草药学,也自学过药剂,至于学医,对我来说可能是奢望了,我没有足够的时间读书。”来了西堂虽然比之前清闲一些,但他还要给小格格上课,也需要准备很多教案。
  “做事要专注,三心二意的请教,我不接受,假如你想系统的学习,并且能够坚持下去,再来找我吧。”费恩答道,他有意收徒,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对象,而且他不光有药剂师资格,甚至还是一名有执照的外科医生。
  凯尔索很尴尬,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答道:“感谢您的建议,祝您下午愉快!”说完就离开了费恩的屋子,看来这个人不太容易相处呢。
  这几天,贝勒爷过得十分不开心,他去了趟清吟小班,还搂着两个花魁弄了一晚,还是不能从失落中重拾信心,他一个堂堂的多罗贝勒,又长得玉树临风,要什么样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得手,可凯尔索却不肯接受自己,他明明已经掏心挖肝的说了那么多了,还要如何海誓山盟才能证明自己是真心实意呢?为此,他故意躲着神父,每天晚上人家来上课的时候,他都外出,直到九点多才回来,他根本不知如何面对这位天使,也不知道能忍耐多久不出手,生怕哪天因为一点儿差池,就红了眼要脱神父的衣服,强行占有对方。
  
 
☆、爱尔兰的玫瑰
 
  12月初的一个礼拜天,北京城下大雪了。
  但载堃却没心情和闺女在院子里玩儿雪,昨天姐姐来了,和他聊到很晚,说太后想逼皇上退位,立端王之子为大阿哥,这可是天大的坏消息,虽说现在皇上被软禁,但毕竟是在位的,如果真的如了老佛爷的愿,让端王那伙老顽固得了势,大清国就永远别想实行新政,更别提君主立宪了。山东的义和团闹得厉害,山东巡抚毓贤因处理不当任由义和团发展壮大,惹出更多事端,各国使馆纷纷抗议,因此被撤换,袁世凯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义和团首领虽然即将被处斩,但其势力已经发展到了其他地区,这也令贝勒爷万分担忧!
  因此他昨晚喝了很多酒,一觉醒来居然都到下午了,他洗漱完,老周就把饭送进了书房。
  “贝勒爷,下大雪了,您出去走走吧,老憋在家里不好。”老周看得出他有心事,就趁机会劝了劝。
  他坐在桌前,毫无胃口的吃东西,点了点头。
  “神父带着小格格和铁蛋儿在花园里玩儿呢,侧福晋回娘家了。”老周又说,帮贝勒爷泡好了茶才转身出了门。
  吃完饭的载堃,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到了花园里和两个孩子堆雪人的神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凯尔索今天就给他们上了一堂课,便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堆雪人了,因为下雪天没有任何小孩儿不想出去玩儿的,就算是大人也会童心未泯的团两个雪球丢出去开心一下!
  “snow man,Christmas!”他不忘了让孩子学习新单词,一直带着他们重复念。
  “阿玛,你也来跟我们一块儿玩儿吧。”小格格看到父亲站在窗口张望,就跳着招手。
  铁蛋儿也停了下来,和主子行礼。
  被女儿叫住,载堃不能装作没看到,只得推门而出,来到了花园里。
  白茫茫的雪下把屋檐和道路都盖上了,里里外外看上去那么洁净,让他颓废的心情略微变好了一些。
  好几天没见到贝勒爷的神父,来到他跟前,递给了自己一个雪球。
  “丢雪球吧?”
  载堃苦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我能丢到房上。”凯尔索说完又团了一个雪球,往走廊的屋檐上扔,果然打到了瓦片。
  贝勒爷也甩起胳膊,把雪球扔远了,它居然过了院墙,落到贝勒府外面去了。
  神父看到他也参与进来,就喜形于色,做了两个雪球,可他太用劲,竟然拽到了背后的伤口,他皱着眉,放下了手臂。
  “怎么了?”贝勒爷看出他不太舒服,便上前查看。
  “我没事。”整个礼拜,他有两天都在做苦修,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他使的劲力过大了!
  “铁蛋儿,你带着格格玩儿,我和先生回屋歇着。”载堃没有争得神父同意,就拽着对方进了书房,照样插好门,关上了窗户。
  “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贝勒爷猜到了缘由,就抓着神父来到床前,粗暴的解开了西服的扣子,又去扯毛衣和衬衫。
  凯尔索推开他,摇头道:“不用你管,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再做这种事了吗,你怎么还是一意孤行,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上药。”载堃不顾神父的反对,代劳了,当神父添了新伤口的后背呈现在眼前时,他就心痛的闭上了眼睛,为何如此美丽的人要这么摧残自己的身体。
  凯尔索抱着肩膀,呆坐在床上,低声说道:“我做错了事,自然要惩罚自己,可无论怎么抽打肉体,心里还是无法平静,我很惶恐,在主持礼拜的时候面对那么多教徒,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以我为主的代言,我却因为私情而险些违背誓约,这是多么的可笑,他们信赖的神父竟然是个生下来就遭受诅咒,而现在又被魔鬼诱惑的凡人。”
  “那你也不能伤了如此娇贵的身子,我心疼!”贝勒爷说完就把神父轻轻抱住,温存的抚摸那已经挂满泪痕的脸。
  雪还在下,孩子们玩累了,都回房休息去了,院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躺在床上的凯尔索,问为他擦药的贝勒爷:“这几天你为何不来见我?”
  “你让我如何见你,还说了恩断义绝的话。”载堃答道,他心中还是有些委屈的,原以为做君子能赢得美人芳心,却不成想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也没有说要您绝交啊,我希望和您一直是朋友。”凯尔索知道他放不下这个男人,保持距离交往才是最佳选择。
  “我不答应,虽然我那晚没有破你的身,可按照我们大清国的规矩,咱两都有肌肤之亲了,你非得跟我不成,你要是女子我得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才合乎礼数,你说,我能和你做朋友么?”贝勒爷说完,才把金创药收好,还帮神父盖上了被子。
  凯尔索趴在枕头上,用很小的声音说:“没有娶男人的道理,您别拿我取笑了。”
  载堃抓住他的手申明:“就算不能娶,也可以另买一套宅院把你养起来。”他曾经无数次的畅想过,万一凯尔索同意了,他们该如何相处,对方再不可能继续做神父了,他们得有个住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打扰的安乐窝。
  神父闭上眼睛,柔声道:“我们英国人管这种叫情人,都是短暂的,没有多久两人就会分开,各自有新的生活,只有婚姻才是神圣的,两个人要在主的面前宣誓定下誓言,厮守终身,那才是美好的。”
  “我不赞成你的说法,肯定有不少在教堂举行婚礼而又最终分手的人,我们大清国的男女大部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结婚成家的,此前根本连面都没见过,有的人能过一辈子,但有些还是分开,主要看两个人能不能彼此始终如一的珍视对方。”他一直渴望能有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情人,但放眼望去,整个北京城都找不到那样的女子,女人,尤其是大清国的女人她们的想法完全和男人不同,很多时候无法沟通,所以当神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就被深深的吸引了,这大概就是男人的直觉,他就像是发了情的公狼一样凭着气味辨识出凯尔索的特殊之处。
  “我无法辩驳你,因为我确实碰到很多这样的夫妻,包括我的父母,他们也曾有过甜蜜的往事,最后变成了冤家,甚至是仇人,我的母亲是在父亲的折磨下忧郁而死的,她是天主教徒,但我父亲信基督,他们经常用这个理由争吵。”他童年的回忆大部分都是灰色的,所以,呆在伦敦令人窒息,到了修道院以后他才获得了新生,可来了北京后他的规矩都乱套了,甚至对自己是否有资格呆在神坛上都持怀疑态度,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但内心的挣扎却一刻未曾停止过。
  载堃斜靠在床尾,是时机的做出了保证:“我不会干涉你的信仰,有朝一日我们在一起过了,我也不会强迫你。”
  “您娶了侧福晋,会马上有贝子的,就不要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了。”他侧过身躺着,这样就可以看到贝勒爷的脸了。
  载堃脱了靴子,躺到他身边问:“我听说你去西堂侍奉了,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着贝勒爷的凯尔索淡淡一笑:“西堂的神父年纪大了,需要人接替,虽然教堂很小,可人都挺和气的,反而呆着更安心。”他也听说了自己被派去西堂是因为雷欧神父在主教那里讲了坏话,不喜欢争权夺利的他还是淡出是非之地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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