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之二 巅峰演技 作者:星海拾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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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配过十几个几句话台词的小龙套后,他得到了正式出道的机会,为一部新人团队制作的粗糙但又特殊的古耽剧配演主役受。这里又不得不说他的运势太适合混网配,当年跟他同期入圈的新人多是攻音,他是唯一一个算得上出彩的受音,而那时受音界虽是人才济济,但独领风骚的还数长期蝉联“中抓第一美受音”的peafowl,就连红透半边天的“南三北九”——三更弦断和九鸢两个大聚聚也难以夺其锋芒。
俗话说月盈则亏,在谢正衍入圈之后数月,这位超级红受便因卷入劈腿事件狼狈退圈,惊得圈里风号雨泣愁云惨淡,不知跌碎了多少抓民的眼镜,哭哑了多少粉丝的喉咙。谢正衍接配的那部古耽剧正是为此应孕而生,其特殊性就在于它是peafowl的死忠粉为其特制的生日剧。
原来peafowl退圈后两周的11月3日就是他的生日,痴情的粉丝为唤回隐退的本命,掐着手指赶制这部剧。因几个妹子毫无做剧经验,交音时间又极其紧迫,有资历的CV不愿接手,愿意接手的CV声音又不够美貌,急得她们瞎猫乱撞,偏巧逮到谢正衍这只香甜的死耗子。
谢正衍第一次出任主役,还要在剧里扮演睥睨中抓的顶级大神,心里又激动又紧张,足足花了一个通宵才录好。可惜整个团队都太稚嫩,出来的成品质量很菜,一般情况下扔到YS点击不会过百,顶多收一两个“恭喜发剧”的留言就会秒沉。
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这部剧烂是烂,一得到“peafowl生日剧”的冠名便成了海南岛上的胡萝卜,身价陡增。大批睹物思人的P粉赶来留言,哀悼、哭丧、守灵、招魂,将剧帖捧至云端,不到两天便收获了“HOT”的小尾巴。主役谢正衍也因为P粉一时的移情心理大获好评,眨眼功夫就在姹紫嫣红的网配圈里混了个脸熟。
打这以后,邀剧邮件像迁徙候鸟络绎不绝飞入他的邮箱,他成了三流策划们争捧的新宠,不断在一些小制作剧集中露脸,以惊人的速度实现量的积累。日益增多的掌声喝彩,海汇云集的热情粉丝像霓虹绚霞点缀着他郁郁不得志的灰暗人生,一一填补他的空虚寂寞失落惆怅,他兴奋、陶醉,进而沉迷其中,逐渐把二次元的海市辰楼当成追求重心,每一天都孜孜不倦的劳作耕耘着。
现在,他即将领衔《谎言》,做这个闪卡剧组里的红花,就好比从五毛特效的小作坊一跃加入好莱坞的顶级制作团队,从此麻雀变凤凰再不是异想天开的传说。
思及此处,谢正衍怀着激动的喜悦点开扣扣,向他在圈里的头号贵人“知乎君”致谢。
“小知,我刚看完《谎言》,真的好看炸了!”
知乎君很快回复一个“么么哒”表情,反应也很欣喜:“是吧,我早说这是含笑半步癫写得最有力度的一本书了,每次在2区出现都掐得腥风血雨,超级能打。配这样的大红文,想不红都难。”
“哈哈,多亏你推荐我才能配上苏黎这个角色,要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呢?”
“嗨,咱俩啥关系,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不过这文里的受真的好鬼畜啊,阴暗变态还神经病,想到小笛要配这么一个神憎鬼厌的角色,我心情还真有点复杂呢。”
谢正衍和知乎君认识一年,交道已经很深,知道彼此真名,但仍按二次元习惯互称网名。谢正衍的网配ID叫做“哑笛无声”,若问一个靠声音混圈的CV为何给自己取这样不吉利的艺名,原因仍取决于他文学青年的装逼因子。
他大学学习中国古诗词时见五代南唐诗人李中有首五言叫做《旅夜闻笛》,诗云:“长笛起谁家,秋凉夜漏赊。一声来枕上,孤客在天涯。木末风微动,窗前月渐斜。按牵诗思苦,不独落梅花。”,诗人在诗中抒发了只影漂泊难觅知音的寂寥情愫,恰好激起他的共鸣。他想,那得不到唱和的孤独笛声只会徒增惆怅,还不如做一支哑笛,等待有一天一位高山流水的知己来将它吹响。于是就有了这么一个文绉绉又常被人挖苦恶搞的ID。
出于这种孤芳自赏的心态,他的审美往往小众,看过《谎言》的读者大多是三位主角的ALL黑,但最招骂的当数丧心病狂的终极杀手苏黎。可谢正衍却对其由衷同情,和知乎君辩论:“我觉得苏黎是文里最可怜的人了,从小被欺负受歧视,都没感受过人间温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疼爱他的顾长生,当然要拼命抓紧了。你看刚开始的时候他多单纯温柔啊,像小白兔一样乖巧,后来一直被顾长生和秦瑞刺激才会走极端。”
知乎君向来顺着他,见他态度认真,便改口赞同,还说:“你对他的认识那么深刻,一定能配得很好啦,我也觉得苏黎前期温顺腼腆的属性很像你,后来黑化只能说人人都有魔鬼的一面吧。哈哈,小笛,将来你要是受了刺激会不会变得跟他一样啊?”
明知是玩笑,谢正衍也要及时自证,他最在意他人眼光,一丁点负面印象都会令其不安。
“怎么可能呢,我这么胆小怕事,再借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杀人啊。”
“恩恩,知道小笛最温柔善良了,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MUA~”
看到屏幕上飞出的红心和亲吻,谢正衍微微脸红,经过三个多月的适应期,他总算能用比较平静的心态接受知乎君示爱了。网配圈历来是基佬CV们的“世纪佳缘”,知乎君做为一个纯正的弯男,在与每个男性抓民打交道时都会本能的用速配标准套一套。去年结识谢正衍以后两个人火速热络上,从“眉来眼去”到“勾肩搭背”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光景。
要说他俩真是属性相合命里投缘,却又不然,深入剖析这段交情,就会发现它萌芽于谢正衍的功利心。网配和任何一个圈子一样,人脉至上,想出头露脸少不了傍大树抢资源,更有与娱乐圈异曲同工之处——须得有人捧。
他一个小新人虽说靠狗屎运混了个开门红,但要爬上金字塔,还得为自己找个贵人,知乎君正是天上掉下来的伯乐。此人在网配拥有双重身份——知名攻音CV、当红剧集策划,双商一流、手腕高明,在圈里左右逢源八面亨通,即使是那几个顶尖的大神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彼时谢正衍正以龙套身份混迹一个大咖荟萃的剧组群,偶然与同框的知乎君聊上,他受人指点,知道只要入了这个人的法眼必能大大拓宽门路,便又依照同一位高人的指示主动套近乎献殷勤,顺利获得了知乎君青睐。受其邀请二人合作了古风狗血穿越剧《大秦太子》,借着知乎君的加持,他终于登上中抓主流舞台,微博粉丝突破5000,还得到多位资深前辈公开褒奖,一举摆脱了新白透的尴尬境地。
可不知是不是他用力过猛,以求偶为己任的小基佬竟为他大动凡心,在一个风花雪月的夜晚郑重其事的表白了。
尽管那会儿谢正衍仍然坚信自己不喜欢男人,但对知乎君的感觉也有些异样,原本是虚情假意别有所图的接近,对方回报他的却是实打实的真情谊。日常嘘寒问暖柔情关怀自不必说,平时只要他随便发一条短信或一则留言,知乎君总是随叫随到,听说他想看什么书,眼馋哪些零食,转身就去下单,一来二去,平日省吃俭用绝不轻易网购的谢正衍也成了淘宝、亚马逊的常客,家里堆满知乎君寄来的各种礼物。
由于良心不安,对这份真情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可也由于成长的土壤太缺乏爱的雨露,他焦渴的情感需求无法拒绝类似诱惑,虚弱抵抗根本不堪一击。而知乎君也的确是有生以来第一个肯无微不至善待他的人,谢正衍起初自卑的认为是距离产生了美,当知乎君问他求要照片时还犹豫畏缩了好几天。虽然暂时没被贴过丑八怪的标签,但也从没得到过相反的夸奖,所以他对自己的容貌相当没底气。
不料知乎君收到他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写真后,竟用红心刷屏,兴高采烈说:“小笛很好看啊,比我想象的还可爱。”
谢正衍不肯轻信,认为善于处事的他在撒谎。
“你别骗我了,我身边的人都没这样夸过我。”
“那是他们瞎眼,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啊,怎么办,小笛,我觉得今晚会被你撩得做春梦,真的真的好喜欢啊!!!”
不管是王八看绿豆,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总之知乎君的热忱令谢正衍难舍难弃,明明对男人没兴趣,仍跟对方暧昧纠缠,一方面谴责自己的荒唐,一方面又继续接受温情需索关爱,好在有网络做屏障,尚可暂保平安。
他和知乎君聊了一会儿,他的二叔谢天德送来两个粢饭团和一袋豆浆。
“小衍,快来吃早点。”
谢天德五十有六,身材五短其貌不扬,也是新中国遭殃的一代,大饥、荒、文、革、插、队、下岗样样赶上,没受过良好教育,八字家运也都落在下乘,只能糊里糊涂混吃过活。曾经成过家,有过老婆女儿,可惜人穷福薄,没几年便鸡飞蛋打恢复光棍身。干过各种粗活笨活,长年领着饿不死也吃不饱的微薄薪水,目前最大心愿是能在现在的岗位上干到退休,这岗位是金茂大厦的保洁员。
像他这样没出息的小人物就是为旁人的白眼而生的,所谓旁人包括父母亲朋熟人路人,谢正衍不在其内。这并不能说明他心眼特别好,而是因为这位长辈是整个家族乃至身旁接触到的人群中唯一一个真心疼爱他的长辈。而且谢天德的遭际和个性还经常令他产生同病相怜之感,自然而然去亲近喜欢对方。
热腾腾的饭团里加了鲜美的榨菜和肉松,谢正衍吃得很香,谢天德跟看亲生儿子似的笑眯眯望着他,问:“你们今天要跟哪家公司谈买卖啊?”
“瑞亨珠宝。”
“我知道,那是家大型上市企业啊,资产很雄厚,整个36层都是他们的办公区。这买卖能谈成,你们公司得大赚一笔吧?”
“恩,合同总价至少500万呢。”
“哎哟,要真成了你们老板该给你发多少奖金啊,你妈知道了还不高兴死!”
“哈哈,但愿吧。”
谢正衍嘻嘻哈哈陪二叔聊天,心里其实不抱期望,广告行业竞争激烈,像瑞亨这种肥肉乃兵家必争,他那个抠抠索索的老板怎么看都不配得到中标的好福缘。
肚子里正嘀咕,被嘀咕的人便来问罪,他的老板王大膘夹着公文包怒冲冲直奔而来,吼骂他和同事。
“都快开标了你们还不赶紧做功课,成天只会聊天上网,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王大膘真名叫王健彪,跟王健林只差一个字,财富不及后者的零头,却比人家多了几十斤油脂,凸肚肥臀,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回望瞧不着自己的脚跟,悭吝刻薄鼠目寸光,偏偏志向还要朝首富看齐,一心只想发大财,愿望落空就怨生不逢时,奈何不了老天,便拿雇员们撒气。谢正衍也是挨过他太多唾沫星子,才在私下里怨恨的叫他王大膘。
此时见他又伸长臭舌洗刷人,只得低头解释:“王总,我们昨晚通宵赶标书,早上6点就来了。”
王大膘不买账,他认为加班是员工的分内事,一点廉价的血汗配不上他的尊重礼遇,反而骂得更狠。
“通宵又怎么啦,我还通宵应酬客户呢,你们谁有我辛苦?以为磨洋工敷衍了事就行啦?告诉你们,我的钞票不是那么好挣的,这笔单子要是做不成,这个月的绩效我一分钱都不会发!”
谢天德没见过谢正衍挨训,见王大膘太刻毒,忍不住维护侄子:“这位老板你有点过分了啊,孩子们是在你手下领薪水,可也帮你打工赚钱了啊,新闻上常说劳资双方平等,他们又没欠你什么,你这样骂人是不对的。”
王大膘见他穿着保洁员的灰制服,先把眼睑一翻。
“你是谢正衍什么人?”
“我是他二叔。”
谢天德答得太快,谢正衍拦都拦不住,耳根立刻烧得通红。他太了解王大膘狗眼看人低的习气,知道他有个做清洁工的长辈,更要瞧不起他了。
不出所料,王大膘的白眼翻得几乎够到天灵盖,冷笑:“我骂他是为他好,他现在还年轻,不好好努力上进,将来恐怕只能跟你一样去给人家扫地擦窗户哦。”
谢天德闻言,意识到自己拖了侄子后腿,也面红耳赤开不了口,心疼的朝谢正衍睃了睃。好在诸如此类的羞辱叔侄二人早已尝惯,逆来顺受并非难事,谢正衍向老板哈腰认错,别过二叔,和同事们乘电梯下到36楼,开标会即将开始,各公司代表陆续到场,宽敞气派的大会议厅人声嘈杂。谢正衍等人在台下左起第三排落座,他小时候营养不良,身高倒挺争气,有179公分,算南方人里比较颀长的,前面两排矮个子不能构成视觉障碍,他可以清楚看到主席台上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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