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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公子兮 作者:风储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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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灵魂转换

  “殿下,”闫风步履匆匆,见自家殿下似乎在和卫子臻亲热,两个人搂搂抱抱的不知成何体统,看得闫风耳根一热,他小心地侧开头去,脸色微微不自然地说道,“您拿回来的天香车前已送往宫中,让陛下服下了。”
  谢澧兰松开眼前人,回眸道:“好些了?”
  “宫中人传来回话,的确好多了,”闫风本来神色为难,但见谢澧兰一脸问询,便硬着头皮接下去,“但宫中还有话传来,殿下既然有这份孝心,便该早日入宫去,到陛下身前尽孝。这几日陛下龙体欠安,几位皇子都衣不解带侍奉在榻,殷勤得便只差亲尝粪便了……”
  谢澧兰冷哼了一声,“其心不在小。”
  “孤自己的东西,孤让也便让了,但被人逼着让,也绝不是那么轻易的事。”
  这个冷漠的少年,才是真正倔强孤傲、任谁也不能踩在尘埃里的谢澧兰。
  他动了动唇,“备马,孤今日便入宫。”
  “是。”闫风抱剑执礼,转瞬便抽身退去。
  逆着光的少年,一身锦绣白袍往床榻踅来,这俊美的人近乎夺尽造化之功。这个妖孽的少年,只见一面便会心神大乱,卫子臻一直都知道,所以他不看他。
  未几,谢澧兰微微探下身,沁着薄粉的唇在他的唇上碰了碰。
  “子臻,”卫子臻瞥开目光,他一勾唇,捧着卫子臻的脸,吐出湿润的如兰如麝的气息,尽数扑在对方脸上,少年温软着眸,流萤般盈盈笑道,“等我回来。”
  临了抬脚出门,又回过头,见他似乎仍在光影里匿着。谢澧兰挑了挑唇。
  “不会很久了。”他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头晕了一整天,含泪为大家码字。
唉,我们这是真爱了吧。
 
  ☆、一夜温存
 
  永真帝近日的确被几个儿子围着绕着,晃得眼晕,这些人成日里成事不足,除却讨他这个父皇欢心,便只会在宅院里豢养几个美人、几个美少年,他提起一次便恨一次。
  谢澧兰越过跪了一地的皇子公主,讥诮地浮着笑,雪衣华裳,飘然而来。
  “父皇。”他掀开衣袍,跪在永真帝的龙榻前。
  “这是……”几个皇子互望着,不能置信。
  独孤瑜指了指他,错愕地问:“你是九弟?”
  “四哥。”谢澧兰颔首微笑,永真帝招手唤他,谢澧兰微微一顿,他不起身,便这么跪着过去。
  “把耳朵附过来。”
  几位皇子登即脸色大变。
  谢澧兰依言靠近去,永真帝支起身,在他脸侧耳语。短短几句,谢澧兰凝着的眉蹙了蹙,黑眸幽深下来。
  卫子臻一个人枯坐到深夜,安静的月光泄在地面,窗外榴花浮艳,红光烂漫。但里面却是满室静寂,他披着一袭玄色的长袍,月光里的剪影清沉挺毅,手心空无一物,但不知何故他竟然目不转睛地看了很久。
  久到谢澧兰以为他已经睡熟,他却仍然这么岑寂。
  “子臻,很夜了。”他叹息了声,望向窗外一树高的明月,将卫子臻的肩揽过来,“睡过来。”
  卫子臻不说话,但很顺从地便躺了下来。虽然他现在一句话没有,但是对谢澧兰仍然是从前言听计从的模样,这一点让谢澧兰感到安慰,也有点心疼。
  他向里躺着,卫子臻便睡在外侧,谢澧兰的呼吸很均匀,淡淡的,有芙蕖花的幽香,一缕一缕地缭绕着两个人,以及薄薄的衾被。他将紫锦薄衾拉上来,笼住身姿修长的卫子臻,头向着他靠近去。
  “子臻。”
  被唤的那个人照例是不答。
  谢澧兰并未觉得怎么失落,他的手从锦被下滑过去,钻入卫子臻的手心,伸掌握了握,才叹道:“我要走了。”
  话音一落,他感到握着的手猛地动了动。
  虽然只是微微一颤,可是谢澧兰的眼中刹那间盈满了笑,原来这法子有效,他压着那份惊喜,与卫子臻贴得更近了,吐气如兰,“真想把子臻一起带走。”
  少年动了动,翻了个身,便压在了卫子臻的胸口,他这语调听起来万分失落。
  白皙的手指,一寸寸地划过对方的脸颊,谢澧兰无奈地嘟了嘟嘴,“子臻,我为你找了月州最好的大夫来为你治伤,不过他这个人有点怪癖,轻易不出月州,不然,哎……我是舍不得你的,你舍得我么?”
  身下的人,脸色似乎很差。谢澧兰正有点失落,卫子臻却极缓慢地摇了下头。
  谢澧兰眼睛一亮,又惊又喜地捧住他的脸,“不舍得?哎?子臻子臻……”尽管他心里唾弃着这样的自己,还是倾身上前去,抱着卫子臻吻了又吻,涂了镇北王一脸的口水。
  月光下卫子臻的下颌,浸了水渍闪闪发亮,他的锁骨也很漂亮,一点都不逊于谢澧兰的,谢澧兰看了几眼,便没忍住一口咬了下去。他知道过去咬喉结咬得多了,卫子臻未必能有什么反应,现在一口含住他的锁骨,身下的人果然发出了一道轻轻的“嘶”声。他可乐地抱着卫子臻的脖子,快乐而满足的笑起来。
  “子臻,”他又俯下身来,将唇凑到他的耳边,神秘地微笑,“你放心,我不会趁现在欺负你的。”
  卫子臻的耳根疑似红了红。
  “卫子臻,我第一日发现你原来这么……温驯。”一点刺都没有的卫子臻,也是平生仅见,谢澧兰笑过之后,又叹了叹,抱着他不撒手,“我在宫里受的委屈突然都没有了。”
  他在宫里受委屈了?卫子臻的眉心拧成了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问我去哪儿,去多久,还会不会回来。”卫子臻的眼眸里涌动着太多晦暗的情绪,可是这天底下知他者莫过于谢澧兰,他能读懂他的每一行意思,笑着温柔地把脸和他贴在一起,“我要去边关,我想好了,我要在那边安顿一下,约莫两个月便能回来。子臻在这里,我不会走远的。”
  不知道为什么,谢澧兰觉得现在这个别扭的卫子臻真是可爱极了。
  只是因为临别前不能听他说一句话有点可惜。
  不过时日还长,他们还有大把的光阴,此生不再虚耗。
  他总能等到柳暗花明的一日。
  卫子臻一宿无眠,只是四更天的时候,谢澧兰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爬下了床,他原本睁着的眼在他行动的时间里却一直阖着,似乎睡得很沉。
  跳下床的谢澧兰,为自己找了鞋履,披上自己惯穿的白袍,将走之时又踱回来,卫子臻原本已经睁开的眼又紧紧地闭上了。
  “就像今日一样,我说不会很久,我没有食言。”
  他沉下如水如雾的眼波,悠悠的气泽氤氲着散在卫子臻的枕畔。
  “余下的此生,我再也不会骗你。”他说完这句话,就着月光的映衬,在幽微黯淡的烛火深影里,将透着嫣粉的唇覆下来与卫子臻的碰了碰,才眷恋地离开,他替床榻上的人温柔地掖上被角,便转身离去。
  他走之后,卫子臻便沉默着坐了起来。
  手指抚过被他吻过的唇、下颌,有什么自眼底慢慢地漾开。
  “殿下,陛下当日到底与您说了什么,为何如此匆匆离开月州?”闫风按辔跟近他。
  密林深绿,晨露坠下的滴声犹自可闻,谢澧兰拉着缰绳,淡淡地撇唇,“问太多了。”
  谢澧兰此时只率了百骑,余下的皆留在卫府,守在卫子臻的身边。虽只有百人,但这些人已经足够护他平安抵达边关。
  闫风皱了皱眉道:“只是,卫子臻一个人留在月州,会不会……”
  这个可能心知殿下不会接受,谢澧兰冷冷讽笑:“他若是被孤那几个不成材的哥哥暗算了,也不配孤对他这么上心!走。”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闫风是拦不住谢澧兰的了。
  只是他真不明白,陛下到底对殿下说了什么诛心之言?
  殿下几日没有好脸色了,着实让他们一群下属——心慌慌的。
  谢澧兰的人马才走没多久,卫府显然又陷入了一波危机之中。如今丧失了武力的卫子臻,在几位皇子看来,便是一块绝好下口的鱼肉,拿住他,便能令谢澧兰掣肘、投鼠忌器。
  但奇怪的便是,卫府仿佛又被护佑于一股神秘的力量之下。
  派去监视的、暗刺的、欲混入其间的,全部有去无回。最后死状凄惨地倒在乱葬岗里,尸身腐臭了才叫同伴察觉。
  乐轻与日日心不在焉、时时望着榴花发呆的卫子臻朝夕相处,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攥住卫子臻的手,“王爷……你装的吧?”
  卫子臻没说话。
  乐轻被人拿烟锅袋子敲了敲头,原来是替卫子臻治伤的名医,黄公冷笑:“你质疑老夫的医术?”
  “呃……”乐轻不说话了,卫子臻恍如未闻地探身摘下了一朵火红的榴花,行动依旧迟缓,黄公来了一连七日,竟似一点起色都没有。
  乐轻和黄公齐齐感到万分挫败。
  第八日,卫子臻躺在藤床上,黄公正为他施针。
  晌午的金辉洒开满地斑斓。
  一直安居别院的孙琇莹突然造访,声言要离开月州,如今谢澧兰伤势痊愈,她再也不是替他养血的药罐子了,她这个时候提出离开,是合情合理的事。
  孙琇莹也是怪可怜,卫子臻和谢澧兰,一个是将她带入月州的始作俑者,一个是她心心念念的情郎,一个是名正言顺应该拥有她,一个是她心甘情愿以血施救,可是……这两个男人居然自己好上了!
  孙琇莹不愿再留在月州耽搁自己,她要回平岳城,找她爹,找孙沛,下半辈子还能指望着一门好亲事。
  闫风搔搔后脑勺,实在不知该如何安顿这位姑奶奶,孙琇莹显然也是个练家子,大小姐脾气又冲,跟个下属三两句话说不通,两个人便在院子里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太晚了,更新有点瘦。
唉,我的锅……
 
  ☆、瘟疫突至
 
  “让我见镇北王。”孙琇莹亮出手中的兵刃,剑挽了一个花,分光碎影,乐轻与这个女子交上手,登时叫苦不迭,这个女子可是救过谢澧兰的王爷的贵客,他不能伤她,可是对方实力不容小觑,他要让手,自己便会惨败。
  王爷啊,你倒是醒醒啊。我这么大动静,你听不到?
  卫子臻阖着双眸,黄公在他的头上扎了四五针,一边下手一边摇头,暗想:这次要是还没有起色,老夫的招牌就彻底砸了。哎,王爷,你倒是给个信儿啊。老夫忧心惴惴……
  “孙姑娘,我家王爷正在施针,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一定给您答复……”
  孙琇莹哪里肯听,挺剑斜刺,招招刁钻,但她心里明白乐轻故意让着自己,她心高气傲,不能接受对方的让招,两个人缠斗在一处,剑光如练,正是见招拆招难解难分之时,孙琇莹猝不及防一脚提出,踢在了乐轻的腿间……
  “唔!”
  ……
  孙姑娘终于如愿以偿能回边关了。
  风里有飘忽的檀香,清溪里的芙蕖浅荷清圆地浮在水上面,蒸出氤氲的几缕暑气。
  卫子臻醒来时,黄公看着他眼底的混沌,哀叹一声,捂脸挡住卫子臻起身的动作:“王爷,不用您说,那招牌,老朽回去自己砸……”
  卫子臻不说话,他只是垂下目光,移向自己袖中的手。
  黄公一脸沧桑地卷袖而去。
  蓊郁的山竹挨挨丛生,撑开顶头隔绝天日的翠色,修拔十寻,万壑之中连络成无边参差的绿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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