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怪他态度这麽差,要知道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爽的要命。 “耶?你们吵架了?”脱口而出,不过水果立马後悔了。 果然,那边传来超级「温和」的声音:“你很想知道?” 冷风啊…水果仿佛看到自己站在坟场上,天空一片血红,还有乌鸦“嘎嘎”飞过。 为了不让这幻觉成真,她转移话题:“你的事情忙的怎麽样了?可以回来了吗?虽然末日嘴上不说,但是你这样抛下他,让他很难受耶…” 难受?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她拉来看看,某个睡得正香的家夥究竟哪里难受了?(当然,前提是那家夥确实是末日,不过可能性已经达到90%) “我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搞定,”实际上恐怕不是「一段时间」就可以搞的定的,“还有,你别岔开话题,末日究竟接的什麽类型的单,这个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这个…朔夜啊,是末日自己要接的,你知道,我拦不住他啊…” “我没问你这个。” “…呵呵,那麽…”直接说实在太需要勇气了,S里谁不知道朔夜最讨厌末日接手感情类的单,所以只能含蓄地告诉他,“是会让你生气的那种…” “有多生气?”生气?这种类型的好像有很多。 “非常非常生气的那类…” “感情?” “嗯…”奇怪,怎麽声音这麽正常…刚这麽想,就听到那头传来很果断的“嘟嘟”声,朔夜挂掉电话了。 就算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也不足以表达得知答案後的逝的心情。 房内,四周的黑暗似乎已经有了形体,诡异地在空气中流动。而这种现象的始作俑者正一手撑在墙上,一手按住心脏附近。 胃痛。 这是老毛病了,一直治不好,好在除了偶尔会疼痛一下也没有什麽大碍,所以就由著它去了。 心也痛。 而且分不清两者究竟谁更痛一些。 末日明明知道他超级讨厌他这麽做,明明知道他不想看他和别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连… 明明知道他受不了。 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谁来告诉他究竟要怎样才能让那家夥明白他有多喜欢多重视他? 就算不能回应,也至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对他影响有多大,做事之前稍微考虑下他的感受。哪怕只是出於同情,也不要对他的心情视而不见好不好! ──视而不见,是的。 半跪在「司言唐」身边,逝越发觉得那张恬静的脸是这四个字的代表。 为什麽他可以睡得这麽安详,而他却这麽烦恼?!人生真是充满不公。 当然,人生也充满奇遇──逝小心而仔细看了看他手腕上的幻,确实是末日的,他可以肯定。 明明很生气,但在确定的瞬间,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逝打算将这家夥抱到房里,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然而末日的手紧紧抓住地毯不愿松开。逝轻轻拉了几次,拉不开,最後,他微微一笑…一道黑影在两人扯著的地方划过,地毯被分尸。 ──居然睡著了也要和他作对! 挑眉将手里还紧紧拽著地毯小小尸体的某人抱起後,逝顺便「不小心」地狠狠踩了下地上的「帮凶」。 ──咦,有人说他幼稚?他哪里幼稚了,要不要和他面谈一下?~出完气,刚一转身,末日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同时紧紧贴住他。逝先是一僵,以为他醒了,後来才发现这纯粹是因为这家夥觉得冷,下意识地寻找「温暖」。 “…” “…” “…” ──现在把被子收起来应该还来得及吧? “…” 末日发呆中… “…” 轩辕逝很有耐心地等著他清醒,一点著急的样子都没有。 “…|||”那个… “…|||||||||”谁来告诉他… “这不可能!!!”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我说的是事实。”轩辕逝耸耸肩,重复道,“确实是你自己抓住我不放,我只好陪你睡了。” “明明是你要我睡地毯,为什麽会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将我移到床上来?”「良心发现」这种理由打死他也不信…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 “喂喂…假的吧?说你怕我病情加重会多住几天所以才这麽做还比较可能。”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他真的不介意。 “…”末日瞪著他,然後沈沈道,“那好,就算是这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被子去了哪里?真的想我病快点好的话,不会连床被子都舍不得拿出来吧?”如果真的是他「主动」抓住他,那只可能是因为太冷了。 被子?当然是处理掉了,不过他不能这麽说。“…我睡觉从来不盖被子。”逝很认真地告诉他。 “…” 末日眉毛抽搐:“你「真的」很担心我的病啊。” “是啊,吃药。”下床,将昨天医生开的药递给他,再倒了一杯水,“其实你也不用这麽生气,毕竟怎麽看都是我比较吃亏。” 是麽?末日将药喝掉。早上醒来感觉好了很多,当然,如果没有受到「惊吓」,他的感觉会更加的好。 “喂…你…究竟有什麽目的?”傻子都看得出轩辕逝对他的态度变了太多,俗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目的?”好笑,对你,我需要什麽目的?逝突然靠近他,很认真地说:“好吧,我直说了吧,其实…我是S的狂热崇粉丝。” “…”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昨天看到你手腕上的东西…老实说,我很想要。” 末日一惊,表面依旧是没什麽:“别做梦了,我不会给你的。” “为什麽?”你给的了才怪。 “因为…” 末日认真地看著一脸期待的逝,很沈痛地告诉他:“因为我也是S的狂热粉丝!” 沈默。 片刻後两人紧紧握手,热泪盈眶。 “真是…同志啊!” “终於找到组织了!” ──他们怎麽能不热泪盈眶,他们真是崇拜死S了耶! “对了,S里你最喜欢谁?” 虽然在吃早餐的时候说话很不礼貌,但无奈轩辕逝一大早就很有兴致,关於S的话题自从他们确定「同为组织成员」後就没停过。 坐在餐桌的另一边,末日抹了点果酱到面包上:“这个啊…太多了。” “太多?”逝笑笑,优雅地切了片肉,“说来听听。” ──说实话,这还是他头一次问起这个问题,没想到这家夥居然会回答「太多了」。嗯,他对怎样个多法很有兴趣。 “比如「界之域」封禁…”末日开口道,“他每次出场POSE都帅死了!” 「界之域」,是指拥有守护领域的能力,在「归零」的时候这种能力可以有效保护外界不受「秘密」的波及,封禁可说是「归零」时必不可少的人物,在S中一向很受欢迎。 逝赞成地点点头。 ──重伤的话可能会引响下次的「归零」,不过轻伤应该不要紧吧? “还有「白色羽翼」The.V,你觉不觉得他飞起来的时候很美丽?”末日又道。 逝微笑:“没错。” ──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更美丽。 “另外还有…” 虽然S真正被外人所熟知的人员并不多,但末日款款道来下,不知不觉差不多将这「不多」里的所有人都说到。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比较冷静客观,那麽越说到後面,就越是热情洋溢,竟然也像真的fans一样把「偶像们」的喜好、传说中的生日、优点说的清清楚楚。 逝先只是抱著好玩的心态听他诉说,但越到後面,就越是无法保持微笑。尤其是…末日一直没有提到他。 “…就是这样。”等末日滔滔不绝结束後,突然发现轩辕逝已经由先前的「和善脸」变为常见的「冰冷脸」。 不解地问:“你怎麽了?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这个话题太枯燥?不是吧,明明是这家夥自己要提的。 逝对他微笑一下,但眼中绝无笑意,相反的,充满冰冷。 踢了一下餐桌。 “喂,你!”桌上的东西差点都掉下去,对於轩辕逝这种无理的行为,末日有些火大。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麽,就听到轩辕逝冷冷道:“你是认真的吗?” 末日愣住。 “这些人…”按照顺序将名字一个不落地重复一遍後,他看著他,“你都喜欢?” “…” 末日嘴角上扬:“你这麽生气干嘛?我只是在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是真的罗?” “你讨厌他们?” 那家夥在他话音未落时就冷冷地回答:“非常讨厌。” “…”末日无言了一会儿。 片刻後。“你说过…你喜欢S的一切吧?” “是。” “你讨厌S的这些人?” “是。” “…你不觉得这很矛盾麽?” “不觉得。”闭著眼,十分理直气壮。 …沟通失败。看来轩辕逝的大脑构造和别人不太一样。真奇怪…梁羽圣究竟看上这家夥哪一点? “啊,不过要说到最喜欢的话…”意识到气氛被自己搞砸,为了弥补,末日突然叫道。 逝睁开眼睛,看著他。 “最喜欢的当然是…” 在那瞬间,逝真的以为他会说出自己的名字,然而──“「虚幻之风」末日!” 定格。 逝点点头。很好,这个也记到名单上。宁愿自恋都不愿喜欢他,嗯嗯…──算你狠! “喂,我说…” 左手肘搁餐桌上,逝托著下巴,不爽地问:“你不觉得「暗之狩」朔夜比较好吗?” 夜… 一提到这个家夥…“他究竟哪里好了?”他就有气。 “你脑袋秀逗了吗?”逝提醒道,“说到S的话,还是暗之狩的人气最高吧?论後援会或是粉丝团,无论谁都比不上他的多吧?” “这纯粹是因为大家被骗了!” “被骗?”竟然怀疑他的人品。 “都以为他性格多酷,长的多帅…却不知道根本不是那麽回事。人啊,光看外表的话,很容易上当受骗!”末日愤愤道,“犹其是这种人,最喜欢靠外表骗人!” 其实…逝很想问,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论用外表骗人的话,S里任何一个都比不上他虚幻之风阁下。 “他怎麽骗人了?” “你不知道…”末日摆摆手,“我有可靠消息。其实那个家夥根本不是大家以为的帅啊、酷啊的类型。他的性格…超级可怕!” “可怕?” “对…其实…他是那种滑稽邋遢可笑无廉耻无爱心超爱现惹人厌(以下省略N百字)…的类型!” “我明白了。”逝点头。 “你不明白啊!瞧你一脸不信的样子…我有证据。”说著,末日不知从口袋拿个荷包里拿出张照片递给他,“你看!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逝拿过照片。 愣住。 这张照片…居然还在?! “怎麽样?受打击了吧?”对於这张照片所能说明的「问题」,末日非常的有信心,他看著轩辕逝,语重心长,“所以,你千万不要喜欢这人,你被他骗了。相信他的话,就是大傻瓜,要吃大亏的!到时候…” “没收。” “…哭都来不…耶?” “不还你了。”逝将照片收到自己的口袋里,对他说,“做为我幻灭的纪念。” “喂…”不是吧,“那张照片不能给你啊!我反对!” “反对无效。” 这麽说著,逝转过头,看著他:“对了,顺便告诉你,我在S里最喜欢的人…” “和你一样。”他说。 “「虚幻之风」末日…”很认真的语气。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他…”很认真的眼神… “相信我。” 是他看错了吗?在这一瞬间,末日的眼里,似乎有某种很安静的东西。 逝有种,自己被认出来了的错觉。 22 补完… -----------------------------但也只能是错觉。 在安静片刻後… “这就对了!” 沈默被打破,末日拍了下手,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会对我手上的仿制品这麽感兴趣!” 他接著说:“你既然这麽喜欢「虚幻之风」,当然会认出我的手环其实是他「标识」的仿制品,因此态度才会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进一步分析道:“说到底,你在意的并不是S,而是他。说喜欢S的一切,也是爱屋及乌的心里吧?但又因为S的其他人可以和他接触…咳咳,出於某种微妙的心态,所以同时也很讨厌S的其他人!对,没错,就是这样!” 然後求证似的看著轩辕逝。 “…” 逝也看著他。 虽然两个人处於同一画面上,但背景却完全不同,真可谓黑白分明。白的那边挂满灵感的灯泡,在末日身後有节奏的闪烁;黑的那边则是无数的怨灵,连带著逝的脸上也是一片阴影。片刻後,怨灵的这方开了口。 “我可不可以打你?”逝双手握拳,肩膀抖了几下。 ──他真是受到打击了! 虽说从某方面来看末日的推理和真实情形十分相符,但比起分析这些,他更希望那家夥在意的是他的表白本身啊!他这麽认真这麽有诚意,难道只是在给他提供解析自己行为的线索? 好想打他,但满肚子的怨气指数在想到某句话後降了下来。 逝最终对摆出防御姿态的人摆了摆手,转身道:“算了…” ──对这个白痴抱有期待,只能怪自己学不乖。 书房。 靠在窗边,逝将之前没收的照片拿出来,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上面,有种温暖的感觉。 他看著照片,想笑,爆笑。 ──那确实是一张非常毁坏「暗之狩」形象的照片,假如,那上面的人确实是「暗之狩」本人的话。 不过拍照的人根本不在意这种小问题,只要长的一模一样,不是本人又有什麽关系?何况,如果是本人的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穿上这种衣服,摆出这种POSE,露出这种表情。照片上的家夥,根本是故意在往夸张、难看、搞笑的方向扮演「暗之狩」。 是的…能够这样「扮演」他朔夜的人,只有一个。 虚幻之风,末日。 逝的嘴角浮现温柔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真是无药可救了,光是这样一张照片就让心变得柔软起来,就好像是阳光直接照进去一样。一向以黑暗为友的他,竟然也会有因为阳光而感到满足的一刻,真是不可思议。 就好像在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沦陷。 末日加入S其实并没有引起他的关注。 对於暗之狩朔夜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个新人而已。他依旧按照他的习惯独来独往,做著该做的事情,没有必要的话,绝对不对别人说一句话。就连在欢迎末日的party上,他也不曾对这位新来者有丝毫表示。他坐在窗台上,一边喝酒,一边看著外面,突然听到那位新人问,那是谁。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就在这种安静中,将红酒一饮而尽。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对末日的全部印象。 那个时候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纵然偶尔会见到对方,但完全没有交集。他没有对末日说过一个字,同样的,末日也从未对他说过一个字。 不过渐渐的,他还是多少有了解一点这位新人。犹其是他的能力。 有一段时间,末日特别喜好变成S里某位成员耍人,以致後来大家见面都是先对暗号或是提问,以防被骗。这种「猜人」的游戏给众人带来不少欢乐,印象中,那是S本部最为热闹的时期。 可热闹始终只是别人的,朔夜从来没有参与过,他也有不相信末日会有那个胆子冒充他。 然而,那家夥不仅仅有,而且胆大到出乎他的意料。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当时他并未在意,可刚刚迈入大厅,他就愣住了。 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的。 末日看到他後,对他露出挑衅的笑容,没有任何解释。 那个时候… 逝轻轻碰触照片上的人。 他差点杀了他。 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只带了几件衣物以及一本相册。逝将相册打开,把这张颇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小心的放了进去。接著,他叹了口气。 这样也可以算做他又多了一张末日的照片吧? ──可是什麽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拥有一张末日的照片? 翻著相册,逝边看边无奈。虽然已经有很多照片了,除了刚刚放入的,其它的全部是他们两人的合影,但里面没有一张真正可以算作末日和他的合影。 他并不喜欢拍照,但不知不觉却有了这麽多照片,而且恐怕还会像个无底洞一样,越来越多。这都是拜那家夥所赐。 每次拍照的时候… 那家夥都会变一个样子! 想起来就有气,他们的合影很多是没错,可没有一张末日是以「虚幻之风」的样子和他拍的。上到八十岁老母,下到三岁小孩,末日变来变去不亦乐乎。而且还宣称,他的目标是集齐1001张这样的照片做成册子,然後在封面写上副标题:「朔夜和他的1001个情人」。 ──至於正标题,将是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花心。 想到这里,逝不由撇了撇嘴,真不知道那家夥究竟怎麽想的,难道就这麽期待他「花心」? 又或许并不是期待,而是从来没有在意过。逝笑笑,将相册放回原处。 早餐後轩辕逝缩到书房里不知道做什麽去了,末日一个人待在客厅,也没有出去的打算。 奇怪啊… 坐在惟一的沙发上,末日揉了揉太阳穴。 轩辕逝比他想像的要复杂许多。 明明很有钱,为什麽会独自住在这种地方?还有,他不去上学,究竟待在家里在做些什麽?他说他喜欢S,喜欢…他,但是看遍整栋房子,似乎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东西,这样的情况…也叫做「喜欢」? 如果他在撒谎,那又是为什麽? 其实光是他会收留他就已经很奇怪了,毕竟这个的个性怎麽看都是懒得与人交往的类型,不然这房子也不会「孤僻」成这样。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末日眯起眼睛。 只有可能是因为淡台雪。而且,很有可能是他误以为他和雪有什麽暧昧关系…那麽轩辕逝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什麽立场?是想要撮合他们还是… 他可没忘记轩辕逝在澄清事情之前打量他的意味不明的眼神。 那两个人都说他们只是朋友,但末日可不是傻瓜,无论是从两个人的对话还是眼神来看,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深层关系。而且… 两个人似乎常常在夜里见面? “…”真是越想越复杂。怪不得说,人得到的线索越多,就越容易失去判断力。 这麽想著,末日索性将这些统统抛到脑後,大不了以後去套淡台雪的话。 门铃声。 末日起身,刚一开门── “夜!” 她的笑定格在脸上,身後的两位男生也同时一愣。 “夜…晚好!”女孩改口道。 末日看了看外面,面无表情道:“今天的阳光不错啊…” “咳咳。”女孩咳嗽了几声,再次抬头看他时脸上的表情冷淡得完全看不出和刚才是同一个人。她缓缓打量他道:“你是谁?” 末日正要开口,身後突然传来轩辕逝的声音: “离他远点。” ──不大,但是很清晰,隐隐有威胁之意。 末日一时弄不清他究竟在对谁说话,但看到三位来客脸上的表情时,他立刻明白了。 这三个人… 不简单。 23 “啊…真失败啊!” 听到逝毫不客气的话语,为首的女孩摆了摆手,眉头伤心地拎起:“居然被最疼爱的弟弟当作危险人物!阿麒、阿滤,难道我就这麽可怕吗?” 听到她的话,末日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个女的…是轩辕逝的姐姐?! 她大概一米六的个子,穿著无袖的蓬蓬裙,长的非常可爱,中长的头发披散著,左额上卡著两只五角星型的橙色发卡。这样一个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很像初中生的非常「卡瓦伊」的女孩子,居然是那个冷酷得要命的轩辕逝的姐姐? “不,我想他只是对我们有些误会。”站在她左边的男生回答。 “是啊,你就不要放心上了嘛!”站在她右边的男生笑著说。 这两个男生个子都很高,面貌清秀,仔细看来,长的还有些像。左边那个至出现起就没什麽情绪似的,右边那个则始终带著微笑,可两个人都给末日同样的感觉。 不可知。 他还是头一次碰到给自己这种感觉的人,完全分析不出他们是善是恶,似乎做哪种解读都可以,但又哪种解读都不对。 末日的视线突然被挡住,逝站到了他前面,将他和那三个人隔开。 “你们来干嘛?”逝冷冷道。 末日听出,这句话里,竟然有一丝畏惧。他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这样奇怪的情形,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当然是来你看啊!”女孩笑的非常开心,给人一种天真的感觉。 但末日脑海中瞬时浮现的,是她问“你是谁”时,脸上冷到近乎可用「残酷」来形容的画面。见过她那个样子再来想她的笑容… 末日下意识地退後一步。 逝察觉到他的动作,很自然地想要拉住他,但看到始终面带微笑的滤时,他一僵,最终放弃拉住末日的打算。 “不请我们进去吗?”女孩眨眨眼睛,“弟弟,你在想什麽?” “…没什麽。”逝转身,看了正望著他的末日一眼,“你们进来吧。” “啊,还真是你的风格耶…” 打量著屋里的装饰,女孩惊叹道:“这样的地方真的可以住人吗?真是的…花了那麽大力气搬出来,究竟是为了什麽啊?” 一只手随意地卷著垂在耳边的头发,她嘴角勾起:“而且还是趁我们外出的时候和父亲定下那样的协定,真讨厌啊…怎麽可以问都不问我的意见呢?” 转头看向逝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是可爱的笑:“啊,对了,你旁边的那位…” 逝闭上眼,眉头微微皱起。 “戒心真强…”她生气地皱起眉头,像是懊恼的小孩子,转身问身边的两人,“我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这个要看情况而定吧?” “就是啊!” “…”她挑眉,“阿麒、阿滤,你们究竟站在哪边?” “真理那边。”两个人同时答道… 於是被女孩一人拧了下脸。 末日看著三人打闹,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三个人…究竟是来干嘛的?他转头看向轩辕逝,那家夥正开口要对他说什麽… “对不起,打扰了!我来了哦!” 从大门口传来淡台雪的声音:“门怎麽开著?啊…” 发现五双眼睛一齐盯著自己,她顿时冒出一滴汗:“我没走错地方吧?” 唐以及逝都在,所以肯定没有错,不过另外三个人…她看过去。 不认识。 然而出乎意料的,对方似乎认识她,就在她的目光和那个女生接触的刹那,对方惊讶地睁大眼睛,大叫道: “淡台雪!你就是传说中的淡台雪对不对?!” 客厅里,因为一句「淡台雪」,而且还是「传说中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麒和滤受不了地看著兴奋得好像见到偶像的家夥,恨不得举个牌子上书「恶劣」二字。他们两个可是太清楚她究竟在想什麽了,而这屋里同样清楚的人… 却动不了。 逝咬牙冷冷看著他们。 末日静静站著,丝毫没有发现逝的异常。 “你认识我?”雪指著自己,汗滴更大了,“不过…那个「传说中的」是怎麽回事?” “先自我介绍一下。”她笑眯眯道,“我是那边那位的姐姐,轩辕雅。” “逝的姐姐?!”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逝有姐姐吗?” 虽然并非一直在一起…但他们确实可以算从小一起长大,她从没听说过轩辕逝有姐姐这回事。 “确切来说呢…我是他的堂姐,而这两位…”雅指著身後的人道,“轩辕麒、轩辕滤,是他的堂兄。” “你好。”两个男生同时开口向她打招呼,他们彬彬有礼的态度很快赢得了雪的好感。 “你们好!不过,我从来没听他说过你们…”雪看向逝,意外地在他的眼里找到一丝警告。 “你没听过很正常啦!因为以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和我们来往过。虽然也是轩辕家的孩子,但是他都不怎麽接触轩辕家的事情。” 雅走到她面前:“不过我们倒是经常听到你的消息。” “经常听到我的消息?” 雅点点头,笑得像天使一样:“因为你改变了一切…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他心上…” “一把拔不出来的刀。”轻轻说道。 “咦,怎麽这种表情?我说的太可怕了吗?” 虽然轩辕雅还是那副超级无害的可爱样子,但在她说出那句比喻之後,淡台雪没来由地感到一股恶寒。全身像是泡在了冰窖里,雪不由环住自己,後退了一步。 已经不需多问,逝的警告就是由此而来。轩辕雅对她抱有的绝对不是善意,好可怕… “雪?” 雅奇怪地探身上前:“你的脸色真糟糕啊,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 “该不会是把我说的当真了吧?”雅瞪大眼睛,“雪你果然好可爱…怪不得那家夥会那麽喜欢你!” 音节简单的两个字,「喜欢」,应该是一个能够给人温暖、幸福感的词汇。但在轩辕雅说出来的时候,它就像是最可怕的恶魔,将那些不好的、应该被遗忘、释怀的记忆从深渊里拉出来,不怀好意地摆到他们面前。 “你都不知道吧?还是他对你表白过了?” 客厅里只有雅一个人的声音。甜美的、充满蛊惑的、让人从头凉到脚的声音。 “哦哦哦,应该是表白过了。雪你这麽好的女孩,不快点下手的话就会被别人抢走。可惜啊…” “终究还是错过了。” “因为那个原因,所以无法在一起…他当初真的很痛苦,真的,你绝对无法想像。要不是那样,他也不会自暴自弃地和我们在一起。不过…这也是好事情,不然我恐怕永远都见不到这个弟弟。” “…好可怜,很冷吗?怎麽抖成这样?” 雅一脸担忧地看著陷入恐惧之中的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问完话,她又立刻转换成愉快的表情。 “话说回来,其实你也很喜欢他吧?放弃他同样让你痛苦,可是,你还真是个好姐姐,为了妹妹可以做到那个地步,好无私好善良…” “但同时…也好残忍。” “你真的不知道逝有多喜欢你吗?即使明知道不可能了,也依旧不想放弃,这些年出现在你身边的男生很少吧…想不想知道为什麽?” “不是因为你刻意的低调哦!雪你这麽可爱,再怎麽低调也依旧有不少人喜欢上你,可惜…都被他拦住了。” “怎麽样,很感动吧?” 雅挑起雪的头发,在她耳边说:“都哭出来了呢…好可怜,纵使你们再怎麽喜欢对方,也不可能在一起。” “背负著同样的罪,怎麽也忘不掉…” “这是你们的命啊。”唇角的微笑… 很冷。 轩辕雅的每一句话,都在淡台雪的心里掀起无比巨大的波浪。很多画面涌现出来,最为负面最为绝望最为黑暗的东西,在她脑中不断重复。 痛苦到… 无法呼吸的地步。 她完全无法招架,眼泪不停地涌出,连发出声音都很难。 有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一切…有没有人能够救救她…她知道这都是轩辕雅在搞鬼,但是…她无法摆脱。 看著淡台雪痛苦,雅笑的越发开心,她不经意地朝逝看去。 极端的恨意。 雅有理由相信,假如他能动,能使用能力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就在他们对视的时候,一直没什麽动静的末日突然将外套脱了下来,当著两人的面将它披到淡台雪的身上,接著… 从後面紧紧抱住她。 “喂,这位大姐。” 末日唇角勾起,嘲讽道:“帮弟弟也不是这样帮吧?虽然故事很动听,可惜也要看清事实再说话啊!” 「咦?!」 雅、麒、滤三个人同时一愣。 “说什麽你弟弟有多爱她,一直守护她…” 末日暧昧地噌著雪的头发,将脸凑到她的脖颈间,眼神颇让人心动:“那麽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啊?” “难道你都看不出来麽?我和雪的关系…”瞧了逝一眼,“已经不容第三者插足了哦!” “…” 雅笑起来:“你是不是对我有些误会?我不是在帮弟弟啦,只是见到弟弟曾经喜欢的人,忍不住感慨而已。” “不过雪还真是好运啊,这麽快就有了保护者。看来我家那个弟弟也可以放心地去喜欢别人了…” “所以说你爱弟心切到过分了嘛!”末日打断她道。 “像你弟弟那种人,说什麽多喜欢多喜欢的,在被甩後,转眼又可以喜欢另一个…这麽快的速度,根本不需要为他担心嘛!” “反正他的感情世界还真是永远都不会空虚,倒是我们家雪…运气不好,碰上那种人,还偏偏死心眼…” 以十分吃醋的口吻看著雪道:“雪,你今天可听到罗!那个家夥根本不值得你喜欢嘛!还是快忘了吧…答应我,以後都不要再提他、再想他,你知不知道…” “我嫉妒的都快疯了耶。” 快疯了… 他在那边说的倒是轻巧,逝在这边可是听得一点都不轻松。 ──究竟是谁快疯了?! 他们交往以来,末日从来没有那麽亲密地对待他,很少说些好听的话不说,「嫉妒」这种词汇啊…别说直接说出来,就连稍微表现出一点都像天方夜谭!结果他居然… 那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演越投入。 末日的表情温柔到可以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步,他换到淡台雪的面前,看著她:“我啊…”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无论发生什麽都不会改变。” ──哦哦哦,背景有好多好多粉红色的花瓣和泡泡啊! 如果单看他们两个,还真的会以为这里在上演超浪漫爱情剧。 “对了,”末日转身看著「轩辕家三人组」,“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当电灯泡啊?真不道德!” “…” 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拍了下手:“哈~也是,今天太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又说:“你们两个感情好好哦!真让人羡慕,加油!我支持你们!雪啊,要原谅我的多嘴哦!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耶!” 睁著大大的眼睛,露出乞求的表情:“雪,下次还可以和你聊天吗?” “不行!”末日拒绝道,“雪是我的,你不准靠近她!” “…” “哈哈哈,那我们走了!再见!” 三人向门口走去,就在即将出门的刹那,他们身後传来逝冷冷的声音: “轩辕雅…你最好别让我碰到你落单!” 麒和滤正要转身说什麽,雅摆了摆手:“别理他。” 直到走远,她才再次开口。 “淡台雪比想像中的强…夜果然好眼光。” “那麽,你的教训就到此为止吗?”滤还是一脸微笑。 “虽然被破坏掉了…不过也算是出了气,饶了她好了。”雅迟疑道,“不过那个人…” 麒接口道:“弱的可以。” “是啊,”雅不满地踢飞路边一颗石子,“有没有搞错,竟然弱成那样,真气死我了!” “夜…最好别和他有什麽关系。” 25 “下午请假吧,在家好好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沈默了一会儿,逝开口道。 淡台雪点点头,轻轻脱离末日的搀扶:“我去洗脸。” 离去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看得出她刚刚经受了怎样了折磨,两位男士都不由在心中感到沈重。然而这种沈重除了共同的对於雪的担心以外,还有属於个人的特别的含义。 “喂,我说…”逝心烦地靠在墙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末日意外地看著他:“我想的那样?你是指什麽?” 然而轩辕逝没有答话,反而冷冷地闭上眼。总之,又恢复成一副爱理不理拽得要死的样子。 末日嘴角抽搐,这个人讲话讲一半的习惯真是欠揍。 就在他考虑是要耐点心再问问“你是想说你姐姐说的那些话不是我想的那样吗”,还是干脆打他一顿让他不敢再这样没礼貌比较好的时候,那位明明打算「不动明王」著的家夥突然动了。 ──不仅仅是动了,而且动的让人大吃一惊。 末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压到了墙上,温热的唇覆盖上来,将他还未出口的叫声堵住。 由於眼睛瞪得比较大… 所以末日想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眼前这张确实是叫做「轩辕逝」的火星生物的脸。 不要怪他用「火星生物」来形容他,像轩辕逝这样行动古古怪怪,说话辩不清增加的家夥…不是来自火星是来自哪里? 要不是很快被放开,末日的下一个念头很有可能会是「火星人入侵地球」。 ──哦,对了,你没有看错。逝确实「很快」放开了末日。 干脆、利落、果断地直起身子,迅速地好像被吻、被吓到的人是他一样。 老实说,他这种反应比他那突如其来的吻还要让末日无言。 “那个…”那家夥似乎想解释。 末日挑眉看著他,耐心等待下文。 可惜轩辕逝安静了半天之後,最後丢了句“我没什麽要说的”,便双手插在口袋里靠回墙上。从脸上的表情看来,他非常非常的不爽,连带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阴沈。 末日正要开口说什麽,雪走了出来。 “轩辕雅、轩辕麒、轩辕滤隶属Back。” 坐在後座,拿毯子裹著全身的淡台雪被开著车的青梅竹马的发言给震到,虽说她隐约有这种预感,但听到他亲口证实,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是说做为S的「相对存在」的那个Back?” 这个世界有光就有暗,有正就有反,在S的身後,还有一个实力绝不下於S的特殊能力者组织,Back。 “对,就是那个和S目的完全不同,以「改造」这个世界为目标使用能力的组织。” 并不是所有的能力者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像S那群那样认为能力应该使用在探索和发现这个世界「秘密」上的人其实并不多。尤其是,那些出生在黑暗的环境中,有著十分痛苦童年的能力者,对於这个世界,他们的恨远远多於爱。 虽然不一定会因此走上灭世的极端,但他们中很多人都对世界抱有成见,一旦拥有了特别的能力,改造世界这种想法就会自然涌现出来。由这样的人集结而成的组织,被S称为Back。这个名字一是指他们隐藏在S身後不为世人所知,一是指他们的行动十分招人唾弃。 单就危险性而言,Back的存在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定时炸弹,哪怕对於S,Back也是他们要警惕的对象。 对於「特殊能力」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各界一直没有一个统一说法。不过在能力者之间倒是倒是有一个共识,有著「经历」的能力者往往比其它能力者拥有更强的实力。也正是因此,从某个角度来说,Back成员的实力比S要高上一个档次。 “雅、麒、滤三人拥有的都是精神操控力。” “他们能够很轻松地对一个人的思想施加影响,无论是解读对方的想法或是给对方建立某个观念,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怪不得…”淡台雪苦笑一下,“这种能力真可怕。” “老实说,他们今天还没有用到1%的实力。真正被他们三个盯上的人很少有不精神崩溃的。” “可以想像…呵,普通人对上他们,真的是要自杀了。” “自杀?他们很少会对猎物这麽仁慈。”逝冷笑了一声,“通常来说,他们所谓的精神崩溃是指,连自杀这种想法都不敢有的地步。不,不是不敢有…” “而是恐惧。” “他们会将人折磨到脑死的地步,直到大脑负荷不了精神上的压力,全线损坏时,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逝面不改色道:“曾经有人将他们猎物的大脑打开来看,发现里面全部烂掉了,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化成了水。” “…||||||”淡台雪简直有种自己今天是得到神灵庇佑的感觉。 “那麽,没有人能够对付他们吗?”她记得S也有这种能力者,“假如屏蔽掉他们的能力,或是进行逆转的话…” “雪,你知道他们为什麽是三个人吗?” “其实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很强的能力,没必要三个人一起行动,但他们偏偏几乎无时无刻不是三个人在一起。起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从来没有分开过。” “每个能力者都有自己的「能力场」,你说的那些方法对於单个的精神能力者来说,或许可以因为「场」的大小而起作用,但对於他们…” “他们的「场」趋近於无限。” “这不可能…” “可能的,雪。”逝咬牙,“如果只是雅一个人,今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但是如果是他们三个…我完全没法阻止。”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有著别的能力者之间没有的默契。从某个方面来说,这种默契甚至可以算是他们的第二能力。也正是凭借於此,他们可以互补不足,在极限范围内达到没有缺口。” “只要能力者的「场」无法大於这个极限,他们的能力场就可以说是趋近无限,不,甚至就是无限。而小於这个极限,任何能力者都处於他们的控制之下。” “他们三个一起,实力并不是一个人的能力乘以三,而是乘方。” 雪不禁浑身发寒:“那岂不是…无敌?难道不能再培养同样多同样默契的能力者与他们抗衡吗?” “这需要时间,我不知道以後如何,但起码现在是没有的。其实曾经也出现过模仿他们三人的能力者队伍,但是…” “但是?” “被毫不留情地折磨到死。那也是他们最为残忍的一次,以致至今没有能力者敢在他们面前模仿他们任何地方。” “天啊,他们要是对上S…等等…” “为什麽不利用感情?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即破坏他们之间的默契…”雪说道,“如果他们之间的某位爱上某人…” “曾经雅爱上过一个人,但是那个人死掉了。” “从那之後,他们都知道感情是弱点,从这个方面下手,很难。”逝看了看雪,突然道,“雪,我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想如何对付他们,而是告诉你,千万小心他们。被他们盯上的话,毫无胜算…” “我知道了。”雪叹了口气,想起什麽似的,“对了,唐怎麽办?他那麽帮我,他们会不会对他下手?” “不会。” 逝淡淡笑了笑。 “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 “唉…”雪也笑了,只是她的笑容有些苦涩,靠在座背上,阴影遮住她的脸“最後一个问题,逝…” “你和Back…究竟是什麽关系?” “我能和那种组织有什麽关系?” 知道雪在担心什麽,但实说的话只会引起她不必要的内疚,逝很体贴地选择了避重就轻的回答方式:“我并不认同他们的想法,和雅他们有接触只是因为我姓轩辕。” “但…”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雅似乎说过,是因为她,逝才会和他们在一起吧?而且,「自暴自弃」…是以怎样的身份和雅他们三个在一起,才称得上「自暴自弃」? “但什麽但啊!”方向盘一转,当著交警的面超车,逝的口气相当糟糕,“要不是被称作「父母」的那两位没事就消失个几年,我怎麽可能被强行送到轩辕雅他们那边去?” “是、是这样麽?” “不然你以为是怎样?”看了看後视镜,逝突然道,“喂,雪…” “什麽?” “坐好。”刚一说完便将油门踩到底,在大马路上和跟在後面的交警飙起车来。 要说淡台雪今天得到的最大教训是什麽,「绝对不要在轩辕逝心情不好的时候坐他开的车」以无可辩驳的实力击败「不要惹轩辕家三人组」,荣获此项殊荣。不过也正是这难忘的经历让她将之前恐怖的经历以及心中的疑惑抛在脑後,从某个角度说,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至於逝究竟会不会被警察逮住… 凭著他的身份,最终的结果毫无悬念地变为警察头头满脸大汗地为「打扰轩辕少爷兜风的雅兴」致歉,至於那句更有实用价值的「要注意安全呀」则在逝冷冷一句「吵死了」之後再也没有说出来的可能。 虽然表面上似乎没什麽──可以自如地和雪交谈,超恶劣地在繁华地段飙车到引起交通混乱,甚至在这之後还有心情去订购家具… “我们会尽快将这些送到府上,最迟是明天下午,您看可以吗?” 逝回过神:“啊…嗯。” ──可是,他其实非常烦躁,甚至可以说不安。 这种不安和胃痛的毛病一样,不是一天两天了。轩辕雅突如其来的到访提醒了他,时间已经不多,如果一直这麽胶著下去的话,有些事情迟早会被发现。而且最为糟糕的是,末日现在就在他身边,说不定什麽时候就会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 比如说今天,因为嫉妒,他非常愚蠢地吻了他。 ──但是一想到末日亲密地抱住雪、眼中满是温柔的画面,他就真的受不了啊!哪怕明知道那些是装出来的,哪怕明知道那个时候应该更担心雪的安危,嫉妒这种情绪还是会跑出来。 这样喜欢一个人,而且还是同性,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甚至连自己会再次对某人产生「喜欢」的感觉,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没有对雪说出的实话是,他不仅曾经身为Back的一员,而且做过许多不下於雅的残忍的事情。对雅那麽了解又那麽厌恶,除了长时间相处过,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有那麽一段日子,他是借著雅他们三个的精神暗示活著的。 所以他以为,将自己完全交给黑暗的他,不会再有喜欢的人了。 却没想到,「喜欢」这种事情要是可以预料的话,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麽多人在深夜里泣不成声。 “回来了?”末日很好心地打了个招呼。 然而轩辕逝不仅没有理会他,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进了房里。 末日笑笑,踢门进去。 “觉得我碍事的话可以直说。” 逝抬头看他。 末日依在门上,双手插起:“为什麽收留我?” “雪的拜托。”一开始确实是这个原因。 “哦?”嘲讽地看著他,“是做为「朋友」的雪的拜托,还是做为「暗恋对象」的雪的拜托?” “喂…”逝受不了地看著他,“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了。” “送人送了一个下午…确实不是我想的那样。”末日笑道。 “…顺便去买了点东西,晚点对方会送过来。” “哦,原来是一起购物去了。” “…”逝挑眉,“我一个人去的。” “这麽说是被拒绝了。我还以为只有女人才会用购物发泄情绪。” 逝看了他片刻,一字一句道:“…你很想吵架是不是?” “居然被我猜中了吗?真没想到!”末日摊开双手,连连摇头,背景是「真可怜」三个大字。 “你知不知道…”逝走到他身边,将门关上,看著被自己困住的人,“你这样说话会让我以为你在吃醋。” 习惯性的没有点灯,加上天色已经不早,房里昏暗的很。 两个人眼前对方的脸,就这样隐藏在阴影之下,但彼此眼中对方的一切神情却又那样清晰。 本以为会被反驳,没料到末日笑了笑,很干脆地承认:“我是在吃醋。” 逝满脸黑线:“你…在吃醋?”神啊,无论今天是4月1号也好他是在做梦、幻听也好或是末日吃错药也好…在他笑够之前,千万别告诉他! “对啊!”微笑著,毫不掩饰,“原来你们那麽早就认识了,原来你们曾经喜欢对方,原来你们有著不得已的理由才无法相守,原来你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每个看著对方的眼神都并非单纯毫无含义…”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以什麽心情说出只是朋友,究竟是以什麽心情面对对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究竟有多深的默契…” “究竟还要把我当傻瓜多久。” 果然…末日认出自己来了。但听到即使做梦也想听他说的话,感受到以为永远也不会看到他表现出来的嫉妒,高兴的感觉竟不如想像中的多──真正的感受… 原来是心疼。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能说的只有这个。 “过去的事情?”笑… “真的过去了吗?是你的过去还是雪的过去?”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雪现在对我没有喜欢的感觉,而我…更不可能喜欢她。” “原来是「不可能」。也对,你们就是因为「不可能」才没有在一起嘛!” “喂…”奇怪了,末日以前有这麽尖锐? “不过这个答案够了。”就在逝隐隐感到奇怪的时候,末日突然换了个口气,“轩辕逝…” 他挑衅地看著他:“记住你的话,记住你的「不可能」,不要再出来搅局了。使用「姐姐」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赶跑情敌实在太幼稚了!” “你…究竟在吃谁的醋?” “谁的?还能是谁的?你该不会我是在吃…唔!” 第二次了。 或许太冲动或许太傻,但是他真的不想听他将话说完。犹其是在这个时候。 比第一次的吻要久一些… 因为比第一次的心情,要糟糕一些。 “解释。”等到可以说话了,末日冷冷看著他。 “不小心…”逝面无表情道,“撞到了。” ──真是个好理由。 末日点点头:“你的理由真多啊…可惜没一条是真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你究竟说过几次真话?” 似乎…自己说的,好像真的都是假话…逝笑笑。反正很多话…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那不如撒谎到底好了… “「不小心撞到了」…”末日好笑,“真够不小心的。其实你明明是故意的不是吗?” “故意?”逝嘴角勾起。 “…这样才叫故意。”低头。 第三次的吻… 该用什麽词来形容。 真的有种…很抽搐的感觉。 末日被迫再次贴在门上。 ──天地良心,他刚才那句真的没有「你给我示范一下什麽才叫故意」的意思,这人究竟是怎麽理解的啊?! 而比这个还要让末日恼火的是,该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吧?为什麽现在发脾气的反而是这个白痴? 没错没错,逝非常生气,这种情绪透过他的吻清楚地传达给末日。 虽然被困在角落里,但幸运的是手脚都很自由,末日抬手打算将逝推开。 不过… 手升到半空突然停了下来。 略带愤恨地瞪了吻著自己的家夥一眼,他放弃地垂下双手。 是的,他可以拒绝。但为什麽要拒绝? 末日闭上双眼,以自己都未察觉的微小幅度回应起这个不知不觉变得温柔起来的吻。 ──暗之狩朔夜不仅是火星人,而且血统纯正到不行。 假如此时可以开口… 他很想向他讨教一下,明明是带有惩罚性质的吻,中途是怎麽演变成这种略带酸楚的倾诉? 也许他该将这家夥踢回火星,地球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夜晚八九点正是适合活动的时候。 出了风华花园後往右走一段路有一片绿化带,以前经常可见老年人在这跳舞,也常有不大的孩子跑来玩耍。但自从另外个方向修了个环境清幽的公共公园後,这儿就少有人来了。 不过今天,这里热闹的很。 “你少他妈的多管闲事!”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一头黄色乱发的男生恶狠狠地说道。 “少废话,到底打不打。” 丝毫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吓到,反而嘲弄地哼了一声…某人,我们暂且称为X君,很找死地说。 ──他当然是找死。 这块不大的地方除了他们两个,还站了差不多三十几个人,重重将他包围起来。只要黄毛一声令下,这些在外面混多了家夥绝对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将他暴打一顿。 局势这麽明显,对方还如此气定神闲,黄毛不由怀疑起来:“哈?该不会是个疯子吧?” 大哥发话,下面的小弟当然七嘴八舌地“肯定疯了”、“找死啊”地捧场,同时伴以各种恐吓性的动作。 X君将头上的运动帽往下拉了拉,确定用来遮挡自己面容的道具不会在运动中掉下来後… 漂亮的、让人措手不及的飞踢。 黄毛摔出几米远。 “靠!给我上!”不管人不犯我我会不会犯人,道上一向是挨了打绝对要还回去的。 混战正式开始。 … 就连一般人都知道,打架时很忌讳腹背受敌,而只身陷入敌人的包围就更是糟糕。X君不会不清楚这点。 但对自己的实力有著足够信心的他,并不认为需要为此过多担忧。既然他敢动手,最後倒下的人就绝不会是他,说的更明白点,这种小角色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这麽想,在外界的人看来,他才是处於绝对弱势,是需要帮助的那个。 才开打没几秒,不知从哪里冒出位「见义勇为」的路人甲,二话不说地楸了位黄毛的手下猛踹。 本来X想对他喊,「你还是走吧,我不需要帮忙」,但话到嘴边突然停住。看著路人甲的狠劲,不知不觉得地,X想喊的话变成了“那个,轻点轻点啊…”。 不知道有没有「帮忙过度」这项罪名,如果有的话,不用问,路人甲兄绝对符合。 “喂,老大…是不是阿力那小子做错了事,敌家找上门来了?” “好像是的吧…”黄毛目瞪口呆地回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路人甲将已经「尸体」话的家夥踢开,转身又楸了一人猛踹起来。 於是众人反应过来,这果然还是帮手。 “你你你居然设埋伏!”指著X,黄毛气得手那个抖的呀… X发誓这是对他的人品和智商的双重侮辱:他怎麽可能对他们这种货色来阴的?而且…这种状况也叫设埋伏?! 忍不住在帽子下翻了个白眼,X淡淡道:“我不认识他,信不信随你。” 看上去还比较可信,但不管真像如何,可以肯定的是来者不善。黄毛挥挥手调了一部分人专门去「招呼」那位过路者。 真是… 气死气死气死他了!!! 将不知好歹围上来的苍蝇一脚踹开,末日没好气地冲他们吼道:“抢什麽抢?给我排好队,一个个来!” 说完继续狠狠地对著地上的人踩踩踩。 ──朔夜那家夥是大大大大大混蛋啊啊啊!!! 居然把他赶出来!他居然被他赶出来!!想到那句“你给我滚出去”,末日就不由怒火中烧。凡是出现在他面前的生物…很抱歉,统统征收来作出气筒。 这种具现化成熊熊烈火的怒气实在威力骇人,胆子小点的家夥不由打起寒颤,往後退著。 难道… 难道出来混就真的这麽为天理所不容,真的这麽让人唾弃,真的这麽邪恶吗?! 他们全部受到深深的震撼。 ──真的不是他们故意要这麽秀逗。 假如你在现场看到末日的气势,很有可能也会有和他们同样的想法。末日那样子…用「打抱不平」来形容哪够啊?那分明是一家上下无论老小108口外加九族以及对面那条街上流浪的小花猫全部被斩的深仇大恨好不好?!国破家亡?那分明是国破了又建立了然後又破了接著再建立了…这麽反复至少108次才能积下的仇恨。 只有对恶势力深恶痛绝到不能更加深恶痛绝,才会有他那样的表现吧? 虽然虚幻之风阁下本人并没有那样的自觉,但今天的一番举动让那些顽劣分子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有多麽罪不可恕,从长远来看,甚至可以说,末日间接地为维护世界和平贡献了一份力量。 ──咳咳,扯远了,还是让我们回到末日这边。 其实…虽然看上去十分恐怖,但他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真正的伤筋动骨绝对不会有,但相对的,外表上的痕迹就只有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要知道在教训这些人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数著:一只朔夜,两只朔夜,三只朔夜… 会出现这种情况也就不奇怪了吧? 一想到那家夥,就恨不得将他丢到抽水马桶里抽掉!居然可以迟钝、白痴到那个地步,真是被气死了! 究竟发生什麽了? 还记不记得那第三个吻?他他他都乖乖地让那家夥吻个够了,结果最後… 青筋。 你说那白痴还不觉得心满意足也就算了,但至少,不要反而脸色更加难看吧?更为夸张的是,还用好像是他错了似的口气对他说话。 一句是冷冷的:“你还真是无所谓啊!” 另一句是更加冷冷的:“是不是谁吻你都可以?只要自己送上门的,你都让?” …到那个地步还以为他没有认出他…不仅如此,甚至因此怀疑他… “去死吧!”──这脚好像重了点。 对於轩辕逝正是暗之狩朔夜这件事情… 末日老早就发现了。虽说一开始只是怀疑,但依旧比朔夜认出他要早很多。 老实说,末日完全不明白朔夜究竟是怎麽想的。 一个人,除了外表,其它都没变化…以「伪装」为特长的他会半点都不怀疑吗? 个性差的明显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穿同样风格的衣服,家里的装饰更是和主人的喜好贴切到不行… 幻要是真的那麽容易被人发现的话,他还混什麽混啊?!要不是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才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他! 还有,就算一个人再怎麽怕冷,也不会分不清人和抱枕的区别吧?他们靠的那样近过,彼此的气息会感觉不出来吗? 除了一个「蠢」,还能用什麽来形容那家夥。 他给的暗示够多了,为什麽朔夜就是不明白呢? 好像是在两个世界,根本沟通不来。是,他是还无法对朔夜说出「喜欢」两个字,但对朔夜,他并非全无感觉啊!那个家夥究竟知不知道光这样就已经让他很害怕了啊! 不知不觉,周围的人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站著的人就只有… 惊讶地挡下对方的攻击,X看著路人甲,有种「他该不会是打疯了吧」的疑惑。 “喂…他们已经全都倒下了,不用再打了。” 出乎他的意料,「见义勇为」的家夥皱著眉头瞟了他一眼,嘴角嘲讽地扬起: “我有说我是在帮你吗?” 28 没有半句多余的话,漂亮的攻防战立刻在两人之间展开。 踢腿,翻身,出拳,侧挡… 地上的「尸体」们纷纷产生自己是在看大制做动作片的错觉,眼睛完全使不过来。这两个人,这两个人… “帅啊…”微微张著嘴巴,有人情不自禁道。 是谁说打架是粗暴的表现?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演要是还那麽想的话,那一定是脑袋进水了。打架,犹其是高手过招,分明是种艺术。 他们这麽想一点都不奇怪。那两个人中有一位可是被以「美型」为第一理念的老妈养大,从小受训的目标就是「耍帅」,虽然随著本人对招式的理解加深而逐渐倾向简单实用,但气质已经养成了。至於另外一位,在对手毫无停顿的攻击之下,动作想不漂亮都不行。 … 出手速度快,判断准确,身手敏捷… 要不是正处於对打中,X很想为对方叫好。 双方都不得不以进攻替代防守,如此激烈的架他已经好久不曾打过,虽然从某方面看这纯粹是因为怨气? “我说…可不可以不要打脸?” 确定对手是在发泄情绪後,X无奈地喊道。好吧,无缘无故被当成靶子他认了,就当是切磋,只是…他的脸上可不能挂彩啊! 本以为对方这点面子至少会给,谁知道他不仅错了,而且错的离谱。就在喊完话的瞬间,X吃惊地发现对手的怨气指数直线上升,伴随这种变化而出的,是一句──“脸这种东西,只有白痴才会在意吧?” 末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 ──对,只有朔夜那白痴才会相信他看重长相! … 末日被赶出来的原因,上次还没有说完。 在朔夜因为误会而指责末日「太过无所谓了」之後,生气的末日立刻进行了回击。他先是瞪著大大的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地看著朔夜,接著换上被侮辱了的表情:“怎麽可能!” 还没等朔夜体会到那一点点的高兴,他又愤怒地说:“至少也要长的好看才行!” “如果家里有钱有权,人又聪明的话,就完全没问…” 还没等「题」字出口,他就被朔夜丢了出去,外带得到一句:“你给我滚出去…” “我不想再见到你。” … 不想见…就算了。反正朔夜本来就不期待见到他的不是麽? 明明没有在忙什麽,却不和他联系…摆明了只是玩玩而已。 说朔夜白痴、笨、蠢,其实最白痴、最笨、最蠢的人根本是他才对!早就该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离开,为什麽要死皮赖脸地留下,最後这麽狼狈地被赶出来? 白痴白痴白痴笨笨笨笨笨蠢死了的安陵澄啊… 居然还在听到朔夜说“最喜欢「虚幻之风」末日”以及“相信我”的时候,有想哭的感觉。 ──幸好从小被老妈严格到变态地训练,不然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他… 安陵澄。 虚幻之风末日。 以及其它许许多多名字所代表的身份,都不过是伪装而已。没有一个是真的,也不会有真的,那麽所经历的这些又算什麽呢?反正又不是真正的「他」的事情,都是别人的事情而已。 说朔夜欺骗他,隐瞒他很多事情…其实彼此彼此吧?这样说来,他似乎也没资格指责朔夜。对对,没资格,不过… “你…不要反而故意打脸好不好?!”X受不了地大叫。 末日「嘁」了一声,不爽道:“你有意见?” “有意见也等我打完後再说!”又是对著脸的攻击。 ──不过,这些都不妨碍他生气。 “我是很想打完後再说,但是…”X闪过他的攻击,指著他身後,“该跑路了,警察来了啊!” 大概是这儿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居民,有人报警,此刻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警察?”末日停手,向响著警笛的方向走去,“正好我还没打够。” X挑了挑眉:“你连警察都敢打?!” “上帝来我也照扁!” 酷酷地甩下这句话,末日正要继续前进… “你打上帝我不反对,但是警察呢…” 将帽子摘下盖在对方脸上,X叹了口气:“是有枪的啊!笨蛋!” 末日还没回过神,视线就完全被遮挡住,接著是左胳膊被人向某个方向拽著。什麽东西都看不到,为了不摔倒,他只能顺著对方的意思抬脚跑路。 开始只是被迫,但跑著跑著,渐渐变为主动的奔跑。 一路跑过去什麽都看不到,但可以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远处的警笛声以及拽著自己的家夥沈稳的呼吸,他们凌乱的脚步声也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响在整条路上。 “…” 看著对方不慌不忙地将番茄酱挤到饮料盖上,再用薯条去蘸,X终於忍不住开口:“我说,为什麽该我请客?!” “因为我饿了。”末日一边慢慢吃著,一边回答。 “不是这个问题,”X按住额头,“我是说,为什麽你饿了,却要我请客?!” “因为我没钱。”末日喝了口可乐,很坦然地回答。 “为什麽因为你没钱,我就得请你吃东西?”X嘴角那个抽搐啊,“我们很熟吗?!” “不熟、不熟,真的不熟,我保证。”末日摇头摇头再摇头。 “…” 敲了敲桌子,X这才说出重点:“那麽,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为什麽要请一个差点害死我的、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夥吃东西?!” “哦,其实名字不重要,要是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老大。” “…这不是重点。” “难道你是说刚才的事情?”末日停下吃东西,皱眉看著他。 “当然!”X咬牙道,“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刚才,就在大约半小时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距离死亡是那麽的近。 他记得…他记得明明是他拽著这个家夥在跑吧?为什麽半路会变成他被这家夥拽著? 好,谁拽谁应该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家夥居然可以在眼睛看不到前方的情况下拽著他过满是车辆的马路!!!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他们两个都要命丧车下了! 更为夸张的是,这家夥不仅一点都不反省、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在过了马路後又将他拽到这家快餐店,买了大堆吃的後让他付钱! “你真记仇。”末日评价道。 “…”这是记仇的问题?! “都说了我看不到啊,又不是故意闯红灯。” “那你就不要乱跑好不好?!拉都拉不住!” “哦,下次不会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X总算满意了点,正要大人大量地表示「算了」的时候,对面的家夥一边将汉堡从盒子里拿出来,一边说: “下次一定牢牢拉住你…真是的,其实这次我也没放手啊!” X终於受不了了,将他手里的汉堡一把夺下,咬牙道:“你给我正经点好不好?!” 相对於他的激动,末日倒是不慌不忙,轻轻从对方手里夺回汉堡,他唇畔一抹挑衅的微笑:“对了,差点忘记提醒你。不要以为戴上帽子和假发、换套衣服就是化妆啊…” “星芒学园的梁羽圣阁下。” 29 “你认识我?” 确认自己没有见过这张脸後,身份被拆穿的圣迟疑地问道。 “是啊。” “敢问阁下是…”态度立刻慎重起来。既然对方那麽笃定他的身份,应该很熟悉他才对,可他偏偏找不到半点关於这等高手的印象,难道… 就在圣努力联想的时候,末日笑眯眯地开口道:“猜猜看~” 一字一顿,句末还是愉快的飘号,好像在玩热恋中的人最爱的「猜猜我是谁」的游戏一般。 圣挑眉,左手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神经病…” ──结果立刻在桌下被踢了一脚。 他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警告你,我现在还处於不爽中,没事最好别惹我。”末日将手中的汉堡狠狠捏了捏,“否则後果就和这个一样!” 张大嘴,一口全部吞了进去。目露凶光的嚼动。 “…” … 圣将自己的那杯可乐递给他,淡淡道:“你想表达的是同归於尽吗?” 安静。 两人大眼瞪小眼。只不过大眼是泪汪汪的那种大,小眼是幸灾乐祸的那种小。 圣十分恶劣地接著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从死法看来,至少是你比较痛苦。”对於因为噎到而露出痛苦表情的末日,他还真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虽然将可乐泼出去比较可惜… 末日还是毫不犹豫地泼了。彻彻底底一滴不剩地送给了梁羽圣,将星芒的王子殿下改造成散发著可乐味的「苍蝇蚊虫最爱物」,至於他自己… 他才不信真能哽死在这里。 圣彻底受不了这家夥。他连餐巾纸都懒得拿地起身,路过不识好歹的家夥身边时狠狠拍了下他的颈後,双手插在口袋里便出了快餐店。 “我说…” 停下脚步,转身看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人,圣真的要疯了。 “你跟著我干嘛?!”早知道会这麽麻烦,现在就算给他一百万,他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多管闲事地拉著这家夥跑路! 不过後悔的情绪很快得到了缓解,因为末日一脸真诚地看著他,双目放光地说: “我发现,其实你是个好人。” “哦。” “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