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真相(海盗风云14)作者:松冈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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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减轻自己的不安,杰夫利的嘴角微微地松弛下来。
“是啊。药用完了的话,就会回来了吧。”
“你的确要小心别人的眼睛,不能随意行动,但可以让萨姆去追踪的。”
“萨姆……”
听到这个名字,那个疑惑就又在杰夫利心里升起来了。看起来基德也是一样,把视线转过去,见他微微地点点头。
(反正在凯特回来之前,也没有别的可以做了吧?)
当着他的面很难说出口来。
莉莉和凯特为了保守秘密,两人达成了一致。就至今为止的态度看来,这一点可以说是十分明显。那么还是趁着凯特不能庇护莉莉的情况之下进行质问时最好的办法。
“莉莉。”
“什么事?”
“为什么萨姆每天都在球之丘上转悠呢?”
莉莉的面孔稍稍地僵硬可,这点杰夫利没有看漏。
“你和凯特到底在那里找什么?今天请你把实话说出来吧。”
沉默的帷幕覆盖了整个房间。
这个夜晚肯定是漫长的一夜了。
第六章(01)
听到了声音。
刷拉,扑哧。
不只是一次而已,而是按着有规律的节奏不断的反复着。
刷拉,扑哧,刷拉,扑哧。
这似乎曾经听过。
(是什么啊……?)
海斗皱起眉头,用还没有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脑袋考虑着。
(是啊……是谁在挖洞。刷拉,是铲子插进地面的声音。扑哧,是把铲起来的图扔到旁边去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呢?而且这里有时哪里呢?海斗拼命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但是视野依然被黑暗所包围着。
(为什么啊……?)
越来越不安的海斗,战战兢兢地向着黑暗伸出手去。但是在手臂伸直之前,指尖就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是……木头。)
抚摸着表面,手掌上传来了一块块木头节疤的感觉。海斗用手在周围摸索着,发觉自己是被关进箱子似的东西里面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呢……?)
海斗狼狈地考虑着。现在是什么时候,这里是哪里呢。为什么不是在床上,而是被关进了这种地方呢。
(恩……我和那捷尔说着话……对了!我吃了他下了药的派来着……)
海斗拼命地掘起了陷入这个状况的记忆的时候,箱子外面的声音仍然在规则地响着。刷拉,扑哧,刷拉,扑哧。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挖掘的呢?或者说,要挖掘到什么时候呢?从他一直没有停止来看,肯定是挖了一个很大的洞了吧?
(大洞……?)
一想到这里,海斗背上就是一阵恶寒。难道说,外面的人是要把这个箱子埋起来,才会去挖洞的吗?
(药效过了我也没有醒过来……那捷尔以为我死掉了……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不是普通的箱子,而是……棺材?)
一想到自己说不定要被活着埋葬了,海斗就陷入了恐慌。
(开……开什么玩笑!)
忘记了天花板很低,海斗一下子试图坐起来,结果额头狠狠地撞在了上面,但比起疼痛来他更先感到的是恐惧。
“让我出去!我还活着!让我从这里出去!”
海斗举起双手,敲打着如果是棺材的话,就是盖子的部分。
“救救我!来人啊!”
不只是手,他的腿也在踢打着。突然间,那规则的声音一下子停止了。
“他发觉了……!”
海斗闭上眼睛,发出了喘息。会觉得身体异常沉重,是因为一下子放下了心,就丧失了力量吧?还是说,因为在狭窄的地方挣扎,浪费掉了氧气的缘故呢?无论是哪个,都想要快点从这里出去。接触到外界的空气,尽情的深呼吸。当然是不会让咳嗽发作的程度。
“怎么了,凯特?你没事吧?”
随着声音,盖子打开了。随着一下照射进来的阳光,那捷尔的脸露了出来。虽然逆着光,看不清他带着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却带着担心的急迫。
(可恶,现在既然发出这样的声音,那一开始就不要把我带出去的啊……!)
海斗焦躁地用手扶住箱子的边缘,尽量地支起了身体。然后他打量了周围。
这是不知道在哪里的林子里。树木的对面大概是牧草地。因为季节的缘故,草都是枯黄色的。
(乔跟我说起小麦的话是,说过迪冯以西的地区——韩普霞与萨塞克斯,伦敦附近的肯特等等州农业兴盛。那么说,现在还没有出迪冯地区了吗?)
不知道。连自己到底睡了多少时间也无法估量。但是。
(至少有一两天了吧。)
地面上留着下过雨的水迹。与路面铺装缘的乡下道路上,到处是积水的水洼。马车通过的时候就会陷住轮子,这是不会错的吧。
(这么说来……)
那捷尔不是在挖洞,他是在从道路边铲起干燥的土,来把水洼埋住。是的,为了去伦敦的缘故。
“你披上这个,这样要感冒的。”
海斗还在考虑怎么开口说的时候,羊皮就盖上了他的肩膀。那时代替垫子铺在箱子底下的。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
准备周到的航海长。
第六章(02)
曾几何时,尤安曾经说过。在漫长的航海之中,经常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故。比如饮用水和食物不足。但是“克罗莉亚号”上的水手们却会从容地接受这样的不走运。因为对于随时进行他人无法比拟的周密准备的那捷尔来说,没有他预测不到的事态。有他在,就不会有实在没有办法,接下来就只有靠老天那种状况。
(真是完全被他摆了一道。我都没有发现他在想这种事情。杰夫利也是吧?)
这配合了海斗身高的木箱,是找谁定做的吧?
说不定,这整套的马车也是特意买来的。
他到底是要怎样瞒过沃尔辛厄姆的眼睛进入伦敦呢?
虽然想要确认的事情多得像是山一样,但在此之前,有句话不说不行。
“那捷尔。”
裹好了羊皮,海斗笔直地凝望着那蓝灰色的眼睛。
“回去吧。现在还赶得及。”
那从不会看漏海斗的一举手一投足的眼睛,稍稍的浮游起来。
“不行。”
“你太小看沃尔辛厄姆了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非常小心的准备了的。”
“如果被抓出了,这一次我就肯定完蛋了。有必要不惜冒这样的危险,也要到伦敦去吗?”
“有的。”
那捷尔伸出双臂,抓住了海斗的肩膀。
“之前也对你说过的吧。那里有能够开出对肺病有效的药的医生在啊!”
海斗努力地忍耐着回答:“那个时候我也说过了,去了也是没用的。”
那捷尔摇晃着海斗的肩膀,就好像要把他的念头摇晃掉一样。
“为什么在接受侦察之前就断言说没用呢?”
“很简单啊。要是有这样的特效药的话。肯定一早就传开了。”
那端正的面孔上闪过焦躁的神色。
“你和杰夫利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并没有商量过。之所以我们的意见会一致,就说明那时常识的想法。”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是有无法用常识来度量的事的啊!”
的确是这样,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不能为输的概率如此大的赌博就赌上性命。海斗残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想要回家去。”
“等一下。你再听我说……”
海斗用力地摇头。
“你没听到吗?我说让我回家去!”
“凯特……”
海斗凝望着为自己强烈的态度而畏怯的那捷尔。
“我不去伦敦。真的不想去。去了又能怎么样?就算能骗过沃尔辛厄姆的监视,又要住在哪里?被旅店里的人和医生看到我,会怎么想?在战争迫在眉睫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明显是外国人的人……大致的英国人都没有见过的东洋人在街上晃悠,难道市民们就会熟视无睹,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吗?”
那捷尔沉默了。看起来,他的气势在一瞬间被海斗压了下去。
“不能住在旅店的话,租一间房子就可以了。让医生看过之后,给他相应的钱,足够让他保持沉默就好了。”
海斗的嘴边露出嘲笑。
“如果他判断,在拿了这笔钱之后,向沃尔辛厄姆告密还可以赚到更多呢?”
“这样的话,我就封住他的嘴。”
“你这样做了,那也就拿不到那听说很有用的药了吧?到那个时候又要怎么做?再找别的医生?”
海斗发出叹息。
“我不要。我不想死,但一样也不想看到别人为了我而死。”
“那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啊!”
明白海斗怎样也不可能点头了的那捷尔彻底地激动起来。
“等……快住手!肺病会传染的……!”
一把抱住挣扎的海斗,那捷尔就好像发高烧的人一样,用嘶哑的声音诉说道。
“好不容易把你夺回来了……再也不想要你离开……不让你到任何地方……世界那么大……英格兰也不行的话,就到发过起好了……是啊,那里的医学更发达的……摆脱阿尔德维奇大人的话,一定能介绍更好的医生……是啊,肯定会有治好你的病的方法……我要找到那个方法……不管发生什么……”
既然推没有用,那么就拉拉看吧。海斗也累了。他放弃了挣扎,将手臂绕上了那宽阔的后背。
“我不想要到任何地方去啊。那捷尔。所以,我们一起回普利茅斯……回杰夫利的家去吧?”
那捷尔没有回答,抱着海斗的手臂更加地用力了。
“我无法像杰夫利那样,只是看护着你而已。我绝对不要让你好像母亲那样,什么都不做地死去。我不要那样,不要……”
他的声音,身体,都在颤抖。因为他是那样的伤心。那捷尔曾经遭遇过异母的弟弟杀害母亲的经历。就算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如今他也无法完全从那时遭遇的冲击中恢复过来吧。因为有可能经历和那时候相同的痛苦,他一个人悄悄地恐惧着。
(他是个坚强的人……更是个温柔的人啊。)
为了多少能安慰他,海斗也把他抱得更紧了。
“我也不想要和大家分别啊。我想要尽可能地和大家多留在一起。但是,如果被沃尔辛厄姆抓住的话,这重要的时间久会全都丧失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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