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瑞开门进屋就看见老大奄奄一息的躺在上铺,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
齐然一看见吉瑞,“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吉瑞面前,两手罩住吉瑞快秃瓢的脑袋就开始胡撸:“吉瑞吉瑞,万事大吉,吉利祥瑞……”
吉瑞吓的一直后退到门板上,直到退无可退四爪贴着门板,颤颤巍巍的说:“哥,哥,轻一点,伦家~~怕疼~~轻点~~嘤~”
齐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门外有人经过,骚里骚气的出了出一串更骚的口哨,随后门外经过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骚。
还有人门外起哄:“A鸭,鸟哥轻点,小瑞瑞怕痛痛哦~~~”
“啊啊~~哈哈哈~~~伦家怕疼~~”
“鸟哥威武!!”
齐然抬手抽了吉瑞这个半秃一下:“生姜洗发水也拯救不了你秃瓢,赶紧秃了,我给你点六个点,以后逢考我带着你每个系走一圈,人手一摸,一摸十块……”
老大喊了一嗓子:“考研加倍,考博给睡。”
吉瑞欲哭无泪:“那我这一天忙死了,真这么灵,我屁股后边是不是一群妹子追着睡我,come on!来吧来吧都来吧!”
齐然转身回去继续吃饭,不忘了泼盆凉水:“要真这么灵,追着睡你的男生估计也不少,后门不保呀!”
吉瑞吓的一捂屁股“嗷”的一嗓子蹿进卫生间。
老大擦干眼泪,总算平衡了。
说说闹闹间,齐然注意力总会被书桌上真空的花吸引注意力。
密封薰衣草,算是一时兴起,为了花,也为了送花的人。
不太想看着司小年的花枯萎,凋零……也不想看见那么丧的司小年。
他不爱花,但不耽误他对递给他这只花的人有么点,模糊的,隐约的……想法。
是想法吗?
他虽然对牛格说“可能是憋太久了馋了”,但是让他说到底憋了多久,其实真没多久。
知道自己不喜欢薛梦梓的时候,齐然为了不跟牛格和薛梦梓磨叽,试着用找女朋友的视角观察过不少条件类似他能喜欢的女生,结果就是没结果。
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时候的,那时的他慌张又懊恼的怕自己“误入歧途”。所以他首先判断自己是不是不举,但只要一个晨勃这个疑虑就被打消了。
健康的自己都想给自己吹声响亮的口哨,必须365天,天天早起一柱擎天。
然后,他又怀疑自己姓冷淡,姓障碍等等,总之,医学范畴的病,他都往自己身上安了一遍,最后才确定自己没病。
困惑又懊恼的挣扎了很久,他一直不想把目光转移到同姓身上来试探自己。
结果不等他刻意的转移试探,也不是他能逃避遮掩的,他被突如其来的……打了个措手不及。
司小年跳着迈克的《dangerous》,帅气利落的顶胯怼枪声……犯规的顶胯,骚气的露肩,《威风堂堂》娇喘配上那根在脖颈和锁骨间滑动的手指……
当时站在外场边缘的他,甚至很多天后的他都很恼火。
那是一种被迫承认后的恼怒。
也有不得不承认的压抑。
他的视角从此变了。
可他那些原本就朦胧,模糊的感觉,在偶尔对上司小年时,大多数时候换来的却是“你有病吧?”“医不自医。”“病又严重了?”诸如此类的嘲讽。
这种质疑,让他有些茫然。
下午上课时,齐然翻出司小年的电话号码。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司小年给他打电话,第一回是要铁丝环,电话是牛格给小解的,又到了司小年那儿,然后是鲜花快递。
电话号码备注成“快递小哥哥”,又把号码复制到微信里搜索,搜到的头像够特别,黑白均分图片,左黑右白,规规矩矩,黑白分明。名字就是本人的名字——司小年。
非常老年人了。
齐然没犹豫,加好友,又点开朋友圈,司小年第一条朋友圈就让他没忍住笑了。
“订花打Flower.coffee电话,不要私聊我,不要转账,也不要刷屏,否则拉黑。”满满的不讲情面。
底下上百条评论大同小异。
“教主订一束花,地址:xxxx(司小年宿舍地址),姓名:司小年,电话:x……(司小年电话),微信已转账……”
齐然不知道司小年是不是真的收到了这么多花,好奇的非常想去问问,最好能亲眼看看司小年被鲜花堆起来的场面。
他的好友申请一下午没被通过,连晚上洗澡都洗的心不在焉。
第二天依旧没通过。
周六去俱乐部训练,齐然特意早离开了半小时,等他到俱乐部二楼舞蹈教室时,司小年还在上课。
还是给上次那群小孩儿上课,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年,每个人看司小年的目光都带着崇拜。
齐然也喜欢看司小年跳舞。
帅,非常帅!而且,身材很棒。
舞跳的很专业,非常有吸引力,……以及每个分解动作中满溢的荷尔蒙气息。
跳舞的司小年有种平时身上没有的欢脱,像他身上该有的气质,又不像这个人骨子里的东西,这种气质很矛盾。
却赏心悦目。
下课后,司小年带着十几个小男孩儿一起出了舞蹈教室,又一起步行去了俱乐部附近的运动品牌专卖店。
齐然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一群人身后,这群小孩儿最高的刚到司小年下巴,其实十几个人个头差不多,围在司小年身边满满当当的像一群粘豆包,各个都想粘在年轻帅气的舞蹈老师身上。
齐然“啧”了声,现在小孩儿一个个颜狗的这么厉害?
就知道瞅着长的好看的,不好好学习,瞎瞅什么!
“……防止汗流进眼睛里,头发长的有必要戴,头发短的,怕热的不用买了。”司小年给几个人挑了发带,自己也买了一条纯黑的。
十几个小孩儿围在他身边,吵吵嚷嚷,又热又噪,司小年打发走一群小男生,赶紧去街对面冷饮店,买了瓶带冰渣子的水灌下去。
司小年灌下去半瓶水,抬手一指爆米花:“再给我来一桶爆米花。”课上到一半,她就饿了,闻到香味,口水疯狂分泌和着冰水一起往肚子里流。
服务员:“一共二十五。”
司小年扫码付款,胳膊弯里抱着一桶爆米花,先把冰水喝光,空瓶直接扔到店里的垃圾桶里,然后慢悠悠往公交站溜达。
司小年在品牌店里买发带时就发现齐然在街对面站着。这人站在街对面来往人群中,显的人高马大,不笑时脸又冷又硬,就那么往马路边儿一站,其实挺招人,路人三两往齐然那边瞅时,他也瞥了一眼。
司小年当时以为齐然在等人。
他买完东西出来,往冷饮店走的时候,没看见人,以为齐然走了。
现在又跑他身后去了……搞跟踪定位?
“喂!”
听见身后喊声,司小年抓爆米花的手一顿,脚没停,继续走,继续大把吃爆米花。
齐然圈起拇指食指放嘴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惹的路人都看他,他盯着司小年倒扣的帽檐,又叫了一声:“喂!”
司小年果断停住,麻利转身,扬手一撇,两颗爆米脱手而出。
齐然被司小年麻利的转身搞的一愣,看见爆米花到眼前,抬手抓住。
“吃吧。”司小年抬抬下巴,示意他吃掉自己投喂的两颗爆米花,“不是你,喂,喂,喂的,喂了,吃吧!”
齐然没忍住乐了,转头冲一侧乐了好一会儿。
“能不能友好点,好歹校友。”
司小年抓了一把爆米花仰头放嘴里,很肯定的咕哝着说:“不能,我校友三万多,不差你一个。”
司小年这种软硬不吃的态度,让齐然非常不爽。总之,你甭想从他嘴里听到好话。
齐然两手一摊,皮了吧唧的眉梢一挑,说:“三万多校友,我就差你一个行了吧。”
司小年嚼着东西勾唇一笑,继续吃。
齐然接着说:“因为我和牛格误会你,还是因为铁丝环,或者两个都有。”
司小年咀嚼的动作停住,皱眉凝视齐然。
这些天忙起来的时候,他几乎一整天都想不起铁丝环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偶尔下意识去摸手指,才知道已经丢了。
他不肯定齐然会不会还他,他全当是一种寄存。
他想,等到他能泰然处之的时候,再拿回来。
就算他已经跟夏未申打过招呼了,他还是不能当丢了。
他逃避的过于可耻。
“因为牛格的误会,我可以现在跟你道歉,666已经转过去了,因为铁丝环,……那个小东西其实并不重要吧。”齐然并不确定铁丝环对于司小年来说重不重要,他这句话有激将的成分,纯粹是为了激司小年多跟他说几句话。同样也好奇,为什么司小年不来要铁丝环了。
明明之前为了那么一截细铁丝做成的环,去实验室跟他打过架,去宿舍楼堵过他,总之那时候的态度,和之后的态度,差别有些大。
就像跳舞的司小年和平常状态的司小年判若两人。
一个欢脱,一个沉寂。
司小年被齐然最后一句话说的心尖颤了颤,又抓了一把爆米花吃了,嚼的很慢很生硬,咽下去后,抬眼皮对上齐然的目光。
最近遇上齐然,这双眼睛时常带着笑看着他,抬眼的一瞬间,他恍惚间看见那个对着他笑的人是万人迷夏未申,然后又变成吊儿郎当的焦磊。
屏息回神后,站在他对面的人还是齐然。
忽喜忽悲,他忽然笑了,语带威胁:“如果铁丝环没了,我就废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齐然觉得这份恐吓很合他心意,生拉硬拽也要算作两人之间的一种关联,愉悦的一挑眉,伸手做邀请状:“尽管来战。”
司小年转身往公交车站走,他没再管身后跟着谁,这条街很长,所以他身后有许许多多的人陌生人,齐然恰在其中。
两个人距离近的时候,相差不过三步远,距离远的时候齐然控制再控制不会超过五步远。
他总感觉司小年系在腰间的牛仔衬衫,在公交车上会被挤掉。
又怕司小年被近身站着的“谁谁谁……”揩油。
他嘬了口腮肉,螃蟹似的挤开司小年身后的人,强行站在了司小年身后,结果被一个大姐瞪了一路。
齐然脸皮厚起来,自己都折服,哪还怕一位大姐瞪。
晃晃荡荡过了四站地,不甘寂寞的人永远是搞事精。
司小年感觉耳朵里的耳机被摘掉,猛地转头去看,结果对上齐然的侧脸。
齐然平静的侧脸告诉司小年——这人在装不认识。一个不认识的人摘了他的耳机!
他右耳的耳机塞在齐然右耳里,他伸手去摘,齐然立刻抬手捂住自己耳朵。
车子刚好到站,后车门打开,人群向后移,司小年也向后移,被一副耳机牵扯着,齐然自然也跟着向后移。
就在人快要下完的时候,司小年突然用力扯掉齐然右耳的耳机,然后一巴掌拍在齐然背上,直接把人推下车。
“呲~~”公交车车门好像一直在等着齐然被推下去,齐然跳下去后,车门迅速关上。
司小年在车里友好的冲路边的傻眼的齐然摆手道别。
齐然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车走远,尔康手迎风无力的招着。
三万多校友,最不友好的一个让他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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