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美人鉴 作者:灵修一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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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洛见顾陶诧异之色,问道:“阿陶,这人,你认识?”顾陶微微点头,探了探老者的脉搏,见他须发皆白,满脸沧桑,周身衣物却很是整洁。“你说这人躺了半个月?”
“是啊!”雪清洛答道。
“那他身上的衣服……”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雪清洛哭笑不得,“这人也奇怪,躺了半个多月,周身却无一点臭气,周身衣物也干净得很,只是看起来旧些,似乎穿了有些年岁了。”
“这可奇了,神仙倒是有这等灵力,可这人身上并无甚么灵力,却能如此……”顾陶倒想好好研究研究,又与雪清洛说了阮媚和她的事情。少顷,雪清洛一声叫唤,“我都忘了与你说正事,那小尸王不见了!”
顾陶以为那封信是阮媚假冒雪清洛写的,谁料真有此事?“何时发现的?”
“前天,我一发现便给你写了信。”
“本来你交给我时,我将他放在篮子里,是日日都要看上一看的。可见它没甚么动静,便隔个三五天去看一次,这几日照顾这个老者,便看得愈发少了些,想来,不知它丢失的时间是否更早?”雪清洛事无巨细地说清楚,看着顾陶有些难看的脸色。“对不起阿陶,我应该再小心些的……”雪清洛的声音愈发小了,“但你说它没甚么危害,应该不打紧罢……”
“你呀!我都懒得怪你了!”顾陶气道,“那小尸王要是有点尸气还好些,我倒可以凭着尸气捉它回来。这悄无声息地没了,也不知道如何去寻……”
“对不起……”雪清洛自责道,
顾陶与她交往以来,听她说了太多“对不起”,知她本是无意,可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小尸王丢了就是丢了,说多少句“对不起”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罢了,你去看看阮媚如何了……”雪清洛点点头。
“不好了,她……逃走了!”雪清洛刚刚去看隔间的雪清洛,床上空无一人。
“逃便逃了,也没啥要紧的。”
“那她会不会把你们的事情抖出去?”
“不会的,她自己也有错,不论如何倒打一耙,要是告发我,她也是要受过的。”顾陶倒是不担心阮媚。“只是这人,来得蹊跷,周身气息也过稳了些……”
“你说,会不会,小尸王是因为这人来了才离开的?”雪清洛猜道。
“嗯,走尸对圣洁灵气最是敏感,可这人怎么看也是个凡人啊……”顾陶想着老者曾对他说过的话,盯着他的衣服,简素非常,连一丝花纹也没有。虽然面目沧桑,可看模子,若是年轻些,指不定又是何等姿容!不行不行,自己怎么又想歪了?眼下小尸王不见了,又来了个奇怪的主儿,若是放任他在此处待着,指不定会闹出甚么乱子,不若先带上山给君伫看看,说不定或有法子可解,兴许还能寻到小尸王的所在。当下思定,她便准备离开。
“阿陶,你要走了吗?”雪清洛之声如山雪融化,清脆好听,可却有凝噎之感。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且在此处安心住着,春月脚下,既不用担心权贵骚扰,也不用担心邪祟侵袭。小尸王的事,我会解决的,你莫要挂心。”顾陶拍拍雪清洛的肩膀。
雪清洛水眸泛光,雪颜微酡,“好。对了,我听人说,今年的雪会下得早些。今年,我们一起看初雪罢。”
“好。”顾陶笑道,摸摸雪清洛柔顺的黑发,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哄了她一会,便拿法器装了老者,便回春月去了。
等顾陶带人回了春月,她突然想起一桩事来,春月禁令: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带外人进入。这下,可又给了君伫训她的由头了。可人已带到,大不了一顿臭骂,或者一顿好打,她还是比较想知道这人的来历和小尸王的去处。她便硬着头皮,带着老者去见了君伫。
作者有话要说:
周日停更一天,我不是去偷懒,是去攒稿啦。周一双更(快夸我)!然后我就去跨年啦,哈哈哈哈——
祝福你们2019年,能找寻到自己所想所愿,开开心心的!
第51章 捡回师父
那老者被放在离居旁的偏殿,由须长风顾看,君伫站在离居外,一众弟子也跟着他站在离居的青竹旁。颜安藏、容与和穆起两日前便被派出去采买东西,此时自然不在这一众弟子中。苏离权和沈姝随导师修行到紧要关头,此时还未出试炼之境。
阮媚知道顾陶带了个人回来,撺掇着一些弟子前来看热闹。摔下山去的事情不能告诉君伫,但顾陶明着坏了规矩,她还是可以闹上一闹的。只要顾陶不舒服,她便舒服了。
“师父,本来我是不应多说的,但我略比顾陶长些,又同为春月弟子。她多次坏春月规矩,我不能让她一直堕落下去。春月明明禁止,非休憩之日不得外出,顾陶却由着姓子,践踏春月规矩,这不是明着不尊重您吗?”本来不过是“偷着外出”,阮媚却将“不敬师父”这一顶帽子扣在顾陶头上,顾陶都忍不住拍手称绝。
“不尊师命外出,此为错一;私会幽主,秽乱春月,此为罪二……”阮媚拱手向君伫禀道,看着顾陶并无辩解之意,以为她是怕了,心中得意,又继续道:“私带外人乱我春月清气,此为罪三。师妹啊,我也是见你年纪尚幼,不忍心你就此没入歧途,这才多多说话,请你见谅。”说着,阮媚还拱手向顾陶道歉,这倒与她前番的嚣张不同了,处处收敛,说话看似满怀歉意,其实杀机满满。这一番有条不紊的问罪,条条递进,一条比一条惩罚严重,有些弟子窃窃私语起来,都拿怀疑的眼神瞧着顾陶。
顾陶看了一眼阮媚,又看了一眼颜曜灵,颜曜灵朝她摊摊手,颇为俏皮地眨眨眼,眼神中还带有一丝看热闹的意味。阮媚逃回春月后,便去寻了颜曜灵,同她商议如何为难顾陶,这些话自然也是颜曜灵教的。
“哦,还有吗?”顾陶这话,在旁人听来,是还嫌罪名不够,希望再多加几条呢!一些平日里对她冷傲作风看不惯的弟子便出言讥讽道:“看来顾师妹平日里在家便是没甚么人教养,这才不知男女之防、尊师重教!”
“是啊,盛京多的是阮大小姐这样的贵女,从小便养在闺阁受着良好教养,哪里比得顾师妹在山野间的自在撒泼呢!哈哈哈哈哈!”
“要我说啊,没教养就是爹娘不负责任,这才教出不知进退的女儿,阮师姐这是在替你爹娘管教你,你可要好好听着啊——”有些外门弟子见顾陶不说话,以为她软弱可欺,平日里又眼馋内门弟子的诸多好处,但又不好发作。此时寻了个机会,自然要好好拿顾陶出气。
“没爹娘管教?”顾陶向前一步,那些讥讽她的弟子以为她要作甚,自然后退一步,可又想到他们人多势众,又齐起心来,盯住顾陶,做出防御姿势。
“像阮师姐有爹娘管教的,现下是在春月。我没爹娘管教的,也入得了春月,阮师姐,你可真是厉害啊!”顾陶抱臂,抬起下巴,冷看着她。
“你……不知好歹!”阮媚骂道。
君伫听着弟子们你一言我一句,心中烦闷,近来冰魂玉频频发光,却又不昭告那人下落,教他徒生烦恼。
“闭嘴!”君伫呵斥道。弟子们从未见君伫发过怒,此时见他面色不悦,眉心微蹙,周身灵力涌动,竹叶飘飞,都不敢再挑拨玩笑。
“顾陶,待长风看过那人,你再来向我解释。若没有合理的解释,自己去领罚。”
“是,师父。”顾陶平复心情,拱手道。
“你们这些人,都无事可做了吗?成日里说人闲话,喜看热闹,若是为了这些来春月的,那可真是好本事啊!”君伫语气冰冷,师威毕显,诸弟子忙拱手认错,都散了,回去练功修行。只剩阮媚、杨安歌、颜曜灵、伏七还有顾陶。
君伫也懒得赶他们走了,闭口不言,几人就这么干干地站着。半刻后,须长风从偏殿出来,道:“师父,那人……”他看了一眼其他弟子,他们即刻背过身去,长风向君伫轻声道:“那人我看不分明,像是凡人,明明油尽灯枯却身灵不灭;说是仙人,可周身又没有甚么灵气……”
君伫也没有听过这等奇事,但奇不奇的,他并不想知道,离居是他的地方,偏殿里躺着个外人,他便极不舒服,便道:“东边还有一处疏影楼,将那人放在那里罢。有事去寻彭咸,别来烦我。”
“是。”须长风刚要回偏殿,却见离居处飞出一道银光,飞向偏殿。君伫眼尖,自然识得那是冰魂玉,可是冰魂玉怎会突然有此动静?君伫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又疑又怕,一时变幻莫测。须长风他们从未见过君伫这般生动的表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师父……”须长风唤道,君伫也意识自己的失态,来不及答应他,便速朝偏殿而去。身上竹叶尽落,卷起微凉东风。几人跟着君伫,却见他站在门口,早已恢复平日里那幅孤清模样,但须长风站在他身后,注意到君伫背着的手竟有些微微的抖。
“长风,那人,你确定还是活着?”君伫不进去自己看,却站在门外,看着里间。阮媚等人挤在门口,甚感奇怪,但见他神色微异,便不敢多话。顾陶想着刚刚那道银光,心里思量起旁的事情。
“是,那人虽无气息,可还有脉搏和体温。”须长风答道。师父这是怎么了,怎地如此害怕和失常?
“他……他是受伤了吗?”须长风在君伫身旁多年,听出了旁人听不出的他声音中的颤音,“弟子并未查看全身,但他的脖子处、脸上、手上等衣裳外的地方,皆无伤口。”
“好……”君伫突然仰了下头,很快又转身问道:“他模样如何?”
须长风心中只道奇怪,可又不好细问,便道:“这位老者满头白发……耄耋之人的容色,师父您也知道是怎样的。”须长风突然想起子寻百年之后,满头白发,自己却还是这副容貌,心中不由得有些伤悲,便没有细细回答君伫的话。
“你们先下去罢,我一个人进去。”
“师父……”阮媚不愿就此作罢,还想再纠缠一会,“下去!”君伫吼了一句,阮媚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答应着:“是,师父……”
看着弟子都走了,君伫这才抬起脚,平日里低矮的门槛,此时犹如万丈高山,难以跨越。这时,刚刚压下去的泪,不争气地滚落下来,落到地上。君伫抹去泪水,勉强笑着抬脚,终于跨过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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