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美人鉴 作者:灵修一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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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受了很多苦罢?”须长风问道。
“人生在世,哪有不吃苦的?只是有人心疼,有人无人心疼罢了!”萧艾道。
“多谢。”须长风知道萧艾前番所言,是让他早些明白状况,不至于日后知晓伤身劳思。
萧艾见他是个明白人,便道:“林霰住在蘅芜巷,离此处有些路程,你若要寻他,便早些去罢。你既然已经付了定金,子寻这两日,我不会让他接客了。”
“嗯。师父那边,我会去说,只是答不答应,我不敢保证。”
“你若做不到,那便三年后再来罢!”萧艾并不肯松口。
“这是南海夜明珠,你且让他这一个月,自在些罢……”
“好。”萧艾命人收了金锭和夜明珠。
“我去见见他,告辞。”须长风抱拳行礼,萧艾回礼。待须长风走后,萧艾打开柜子,拿出一袭竹青纹理白底衬锦袍,披在身上,开始合计樨玉馆这半月的收入。灯光暖黄,墙上影影绰绰。另一间的介子寻也在这样的灯旁,等候着须长风的到来。
须长风一进去,介子寻便站了起来,很是拘谨和客气。须长风想起从前他们之间吵嘴的日子,还真是十分怀念。
“坐下罢。”须长风轻轻说道,介子寻点点头,依言而坐。
须长风在他身边,闻到了一股医药香,“你懂医理?”以前的介子寻颇喜医理,只是不知现在的他,还是否如此。
“家中世代行医,我也略懂些。”介子寻说这话时,眼中有微光闪烁,也有些遗憾。须长风看着他,这人谈起医术,果然还是和从前一般。
略微寒暄过几句后,介子寻想起自己身为色子的责任,便道:“您、您不需要侍奉吗?”
须长风握住酒杯的手颤了一颤,酒水洒出了些,从前,介子寻也是这样侍奉旁人的吗?他很想问,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饮下一杯酒,道:“你与那林霰,很是相熟?”
介子寻不知他为何会知道林霰,也不清楚他是好是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
“放心,若我要加害于他,自然不必先来问你。”
介子寻觉着这话在理,便道:“我们是相识,从小便认识。”
“从小……便认识?”须长风放下酒杯,“想来他一定是满腹才气,与众不同了?”
“是啊,他从小便十分上进,虽然家中并不富裕,可他从不说气馁的话……”介子寻听到有人夸林霰,一时间有些忘形,猛然惊觉,便收住嘴。
“呵……话也说了,酒也喝了,接下里,就做该做的事情罢!”
介子寻心中一哀,他原以为可以逃过,谁曾想还是一样的命运,道声“是”,便开始摸上须长风的衣服。
“明明不是想说这些的,可听到他对那人如此称赞……我这是在做甚么啊!”须长风看着他脱了自己的上裳,又开始解下腰带,低声吼道:“够了!”他穿好衣服,也替介子寻套上衣服,“这一月你都好好过罢,不用再去应付那些人。”
说完这句话,须长风便离开了,介子寻不明白他究竟何意,直到问了萧艾才知道须长风已付了一月的定金。
须长风离开后,先回了客栈,第二天一早便去寻了林霰。
那青年知道他的来意后,虽有疑惑,但想自己也并无甚么可以让人算计的,加上须长风情意真切,处处为子寻着想,他与他攀谈得很是尽兴。
听到须长风说请他帮忙盖一座医馆,他便有些为难道:“子寻虽然祖上便是医者,他自己却并没有甚么实战经验,治病一事,马虎不得呀!只要他能出来,便是好事了。其余的,也不敢奢求了。”
须长风只对林霰说了自己见子寻是个人才,不愿他埋没了,便想替他赎身,只是家中还有些事情,身上现钱并不很够,一月之内定带银子来,其余的,便甚么也没有说了。“我只有这些,且先劳烦你替他置办着,至于治病救人,这是他生平所愿,我相信,他不会拿人命当儿戏的。”
须长风如此相信介子寻,只凭一个“不愿他埋没”的理由,林霰是肯定不信的,但见他周身正气,并不似女干邪之人,又不计较银钱得失,自己也不好拒绝,收了他两颗夜明珠,说自己定会尽力而为。
“这里,我先替子寻谢过了,感念你的一番心意,我定会好好说与他听。”林霰的话术和礼仪都很是周全,但“替子寻谢过”一句,惹得须长风心中微泛酸涩。
“不,若是来日能赎出他,也不要告诉他是我所为。”
“这……”林霰不相信天下竟有这样的人,施恩不求报,连感谢之言也不要。但一想子寻的脾气,也断然不会接受一陌生人的帮助。
“常兄希望我怎么做?”
“若是能瞒过他自然是好,瞒不过也尽量瞒着,先让他从那地方出来。”
“常兄,你真的不认识子寻吗?”林霰还是不太相信,总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比他还要多了解子寻一些。
须长风摇摇头,道:“为免家中记挂,我先告辞了,有劳林公子CAO心了。”
“慢走。”林霰拱手相送。
须长风回了客栈,想着林霰的为人处事,虽然清贫些,但看得出来,他很是喜欢子寻,自己与子寻,真的就要这般错过了吗?
呆坐了几个时辰,店小二几番催促都置若罔闻,突然长笑一声,又似是哀嚎,他站起身来回了房。
第二天一早,他便向春月赶去,顾陶来寻他时,店小二却说他已经结账走了。
披星戴月地赶着,约莫三天左右,他回了春月,将萧艾所言尽数说与君伫听,可君伫问他为何要救介子寻时,他只说一句:“我欠他的。”前尘往事,皆不提起。须长风深知修仙之人最忌讳执念太深,师父虽然知道他心中一直牵挂着一人,却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也并不清楚自己与他有何往事。可是他这般明显,君伫还能猜不到那人是谁吗?须长风这是关心则乱了
“你不肯说,我也不迫你,自然不会接受那人的要求。”君伫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师父——”须长风不肯离开,君伫并不恼怒,“你既然喜欢在我这离居待着,那就待着罢,左右一月之期快得很,我不着急。”他边说着话,还边引起了茶。
须长风知道师父平时看上去古板,其实很喜欢逗人玩,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真心不愿被师父逗啊!
“瞧我这记姓,彭咸说要请我去吃珍珠雪糯丸子,这家伙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长风啊,你就在此待着罢,师父去了啊!”
须长风哭笑不得,只得看着师父飘然而去。
每日忙完了春月招生的事情,须长风都会借着请安的名头,来离居待上一会儿。
过了十五天,君伫还是不理,须长风拿出萧艾给的锦囊,依着萧艾所说——若是你师父不肯答应,便将这锦囊给他。摸着锦囊,里面似乎有块硬硬的东西,虽然很好奇里面是甚么,但他没有打开,而是等君伫回来后,呈给了他。
君伫本来是不想打开那锦囊的,可摸到那块东西后,彻骨的冰凉和熟悉的感觉纷涌而来,脸色变得极为郑重,眼中透露着不安与期待。须长风从未见过师父露出这般的表情,愈发好奇那里面是甚么了。
“长风,你且转过去。”须长风依言而做。
君伫解开绳子,慢慢从里面拿出半枚通体雪白的莲花纹玉佩,玉佩透骨冰凉,只有中心,微微透露着一点暖意,而这点子暖意,却是君伫再熟悉不过、再期待不过、寻觅良久的所在。
锦囊中还有一封信,上面没有一个字,只有一个人的背影——虽然只有简单的几笔勾勒,但君伫看着,眼中已经泛起水波。
须长风很想转过来看看,但忍着不动,听着背后安安静静的,他试探地喊道:“师父?师父?”无人应答,他便转过身,君伫缓过神,用袖子极快地擦了下眼角。须长风道:“师父,您怎地哭了?”
“为师是看书看得累了,揉揉眼角,你你你,出去!”君伫道,须长风看着那锦囊,心想:“萧老板的锦囊没用吗?”他拱手退出。
“回来!”须长风又乖乖照做。
“过来!”须长风拱手靠近。
“这透云镜你收好了,是上古宝物,天地间就只有两面,教萧艾那家伙好生收着,若是磕坏碰碎了一点,可仔细他的皮!”
须长风大喜,没想到师父竟然答应了萧艾的要求,“师父,这锦囊……”
“出去出去,为师困了,这几天别来烦我!”君伫护食一般地护住那锦囊,准确来说,应该是锦囊里的东西。须长风无奈,只得告退。
从离居出来,交代了行逍遥几句话,安排好春月的一些事,带好东西,他便急急地赶往盛京了。
樨玉馆白天掩着门,须长风这次情人通传了才进去。萧艾对他的到来,虽然面露喜色,却是并不意外,须长风虽然好奇,但还是想先把介子寻的事情办完,于是他拿出透云镜和五枚成色极佳的东海夜明珠、东海夜明珠,皇宫也只有十颗。可萧艾看也没看,只是拿起那透云镜,小心地用天水碧的布袋装着。好一会儿,须长风才听他开口道:“明日我便让子寻回去,你……还要见见他吗?”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须长风感觉萧艾的口气软和不少。
“不必了,我已与林霰说好,他明日会来接子寻出去。还有这透云镜,师父说,每月十五酉时,他会与你见面。”
“嗯。”萧艾道。
“子寻在盛京,还劳烦你多顾看着点。”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管着。我可没那闲工夫!”萧艾又恢复成了从前的语气。
“好罢,若是有事,你便飞鸽传书于我。在下,就此告辞!”须长风推开门出去,正好撞上经过的子寻,他看着子寻明显好些的脸色,有满腔的话要与他说,却只是忍住了,连招呼也没打,便出去了。子寻看着这人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虽是纳闷不解,却并未多想。
翌日,林霰来接他,说是得到了远方亲戚的一笔遗产,便帮他赎了身。他看着樨玉馆,旁边还有一群看热闹的色子,羡慕和嫉妒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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