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美人鉴 作者:灵修一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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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长风握住他的手,“来不及了……”须长风尽力起身,附到他的耳边:“因为风,无处不在,这样,我就可以,可以……”须长风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闭上了眼睛。
母蛊这几天异动不已,冠落英感觉要出甚么事,马不停蹄地从关外赶来。见到的,便是满目鲜血,红旗委地,子寻抱着须长风,泪已干涸。
“长风……”冠落英跪在他身旁,却没有如同自己想象的一般,有多么伤心,甚至于痛哭流涕、她早知道须长风当初救自己,便是为了那对金蚕蛊,她却甘心钻入这陷阱。
其实,她也骗了他,金蚕蛊有三只,母蛊父蛊子蛊,南陌言身体里的那只是子蛊,在子寻身上的是父蛊,还有一只母蛊,在她这里。她原以为,有情蛊的钻心之痛,又有母蛊的牵引,须长风定会回南疆娶她,可她终究是没有等到。这般作贱玩弄她心意的人,她怎能放过?
“你,想救他吗?”冠落英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
介子寻的眼中微微有了亮光。“你说甚么……”
“你体内的是金蚕父蛊,我这里还有一只金蚕母蛊。若是这两只蛊虫都到了须长风体内,拿他断掉的筋脉、中毒的五脏六腑都可以修复。”
“要如何做……你、你告诉我,只要能救师兄,只要我能做的,一定……”介子寻说话断断续续,几乎语无伦次。
冠落英站起身,“真的吗?即便要厌恶男风的你同他欢好,来引出这父蛊?”
介子寻看着须长风,又看看他颈上的红珠子,重重地点头:“可以。”
冠落英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拿出一个雕刻着合欢花的小盒子,递给介子寻,“这母蛊一旦进入他的身体,便会引得父蛊骚动,在你体内一阵乱撞,寻找出口。你们欢好时,你所受的痛苦会是筋脉尽断之痛的两倍。而且,一夜过后,你也就不在这世上了。如此,你可还愿意?”
“多谢你。我替师兄向你说声抱歉。”介子寻起身,行了个大礼。
“你……”冠落英想要回那个盒子,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你去罢,这母蛊进入他的身体后,他还要两个时辰才能苏醒。你好好想想,自己还有甚么不能当面对他说的话罢!”冠落英看了须长风最后一眼,快步离去了。
走到一处树下,等待的婢子见她腰间的盒子不见了,便问她是不是丢了。
“是啊,丢了。生离死别,人生大痛。须长风,我要你好好活着,在享受过极致的欢乐后,痛不欲生。可此时的你,无论如何都死不了,只能等百年之后,去见你的子寻,这样的滋味……”她突然落下一滴泪来,婢子连忙递上帕子,却见她手中出现一枚情花印记,“主子,您解了那人的情花毒,那他怎肯跟您回来?”
“他,自是有去的地方,若木,我们回去罢,告诉爹爹,金蚕蛊丢了……还有,黑狄国的求婚,我应了。”冠落英明明还是少女的面孔,声音却带着沧桑。
“主子……”
“回去罢,我想阿爹了……”冠落英带着婢女,踏上回南疆的路。
清泪洒落,介子寻拿着盒子,终于振作起精神。
“长风……回家……”他终究是不肯叫他一声哥哥,紧握着已经干透的红豆,将他的挂在腰间,抱起须长风,“长风……”
厮杀声、炮火声、刀剑撞击之声仿佛仍旧在耳边回响,还有血流过皮肤的声音,“对不起,下一次,请你等等我,换我……换我来守护你……”介子寻抱着他去了城外的一处茅屋中。
塞外的冬天,夜晚似乎比别处更冷些,窗牗里,还漏出丝丝的凉风。茅屋内一盏小小的、暖黄的灯的影子,在墙上摇曳着。
须长风躺在床上,看着介子寻,迟疑地问道:“子寻,你……你真要与我亲近?”须长风听介子寻说冠落英来过,见他如此执着,也不愿再勉强他,还替他解了情蛊,给了子寻母蛊。还说只要他们欢好便能解他的。子寻说这话时,脸红胜似彩霞,他勉强忍住才没笑。
“我……我已经沐浴过了。”子寻低着头,那暖黄的灯映得他的脸格外柔和好看。
须长风看着他,痴了呆了,只把他瞧着。介子寻低着头,没瞧见他的神情,以为他是担心伤势,唯恐“力所不能及”,便道:“若是你不行,缓些时辰也是无妨的。”
听到某人说自己“不行”,须长风立马坐起来了,子寻抬头,看见他笑着。
“你摸我这手,已不似先前那般冷了……”须长风向介子寻伸出手去,介子寻果真乖乖地靠近了些,握住他的手,须长风心喜,一把轻轻带过他,将他拥入怀中。
“你……你又骗我!”介子寻倒是没有挣扎,身上却开始疼痛,但他忍着,不让须长风瞧出端倪。
“子寻啊,不管这次你是不是真心想与我亲近,就算是骗我,我也愿意被你骗……”介子寻听了这话,心里一沉,想到明日他见到自己的情景,他……简直想都不敢想。
“子寻,你,欢喜我吗?或者,欢喜过吗?”须长风低沉的声音在介子寻耳边响起,介子寻耳朵悄悄红了,他不想在此刻还掩盖自己的心意,便小声道:“欢喜过的,现在,也依旧欢喜。”
须长风抱紧了他,自己多年的心意,终于得到了回应,他想将眼前的这个人永永远远抱在怀里,永远都不要放开手,再也不要。“我欢喜你,介子寻……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须长风,只欢喜你一人。若你需要,我就在你身边,若是你不需要我了,我也可以……离开。”须长风吻着介子寻的发,又吻到他的耳朵,接着是脸颊……
“等一下……熄灯。”介子寻的脸,已经从耳朵红到脖子根了。须长风微微一笑,指尖弹风,灭了灯,拉下帘子,将子寻带到床上。
“子寻……我伤势未复,你……可以坐上来吗?”须长风就是想戏弄戏弄介子寻。
“你……须疯子,你不做老子就走了!”介子寻怎不知他的心思?
“哎哟——”须长风轻轻叫出声来,似乎是很疼的样子。介子寻急忙靠近,替他揉着心口,“如何?是此处疼吗?”虽然没有灯,但是介子寻却能准确摸到他的心口。
“是啊,不过,等会你可能更疼……”须长风说了这句话,翻身压过,介子寻领会到他的意思,道:“我是第一次,你轻点……”
须长风一愣,醒悟过来,在他耳旁说道:“正巧,我也是第一次呢!”介子寻见他常年出入青楼,以为他早就不是童子之身。
“惊讶吗?”须长风看不到介子寻的表情,但可以猜到,“师兄可是为你留着呢!”
“须疯子,你下流!”介子寻挥拳打过去,须长风一把抓过,“更下流的,在后面呢!”
雪,飘了一夜,而屋内,暖香迭生,一室迷情。
须长风风流一夜,醒来天已大亮,去摸身旁的人,却只碰到一滩血水,他以为是介子寻的恶作剧,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心里这才慌了,想到昨日介子寻在身下讨饶的呼痛声,还有他那异常乖顺的神情,还有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须长风穿起单衣,赤着脚,就下了床,在屋内屋外找了一圈,除了白茫茫一片大地,其余的,甚么也看不见。
他呆愣着神情,回到屋中,收拾起那滩血,才发现子寻藏在枕头里的信:
长风亲启:
师兄,不要哭,子寻只是去另一个世界等你。若是过那奈何桥,孟婆给我汤喝,我会偷偷倒掉的,我想记住,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你还记得,师父刚刚把我领回来时,我很是沉默,和谁都不说话,你就想尽办法,欺负我,作弄我,逼我哭逼我笑逼我说话。这一生,有过一个真心陪我哭笑的人,已是很好、很好了。
那日在烈焰王宫,你问我对你的感受,在意与否。我当时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者,我不敢深想。我错过你给的所有暗示,你因为这重身份,怕我们不为世俗所容。
你这样的臭脾气、毒舌又贱贱的模样,不要去祸害别人了罢,还是来祸害我罢。
须疯子,你总吹嘘说自己好看,我却总说你难看,比不得大师兄。其实啊,子寻知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看的那个人。
子寻想听你说欢喜我,也想对你说,子寻也欢喜你,很早很早以前,就欢喜了。
师兄,不要哭啊,你从未在我面哭过,这次,也要笑啊!
子寻绝笔
“你这个骗子……还说我骗你……我不过小小地戏弄你,你便拿命来哄我吗?”须长风抱着子寻留下的信,蜷缩在床脚,看着那滩血,今日是他生辰,自己送他的礼物,竟然是要他送命……介子寻一会哭一会笑,已近癫狂。
下过雪的早晨,分外冷些,可须长风,只想着天气再冷些,这样,他便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床上,子寻的余温。
第22章 花暗云散
这几日,东方渊都没有动作,很是安静,像捕获猎物前,屏息凝神的蛰伏。
而城中,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处是烧焦的尸体的味道。东方渊让介子寻在城中散布的瘟疫,会通过血液、伤口、呼吸和亲密接触散步,得病的人、重伤的人,彼此感染,瘟疫,以可见的速度散播开来。短短几日,瘟疫已经开始蔓延,从落雁关蔓延苍梧王城。至千花明这才明白,为何东方渊不求杀尽苍梧士兵,只求重伤。战争时间越长,因为瘟疫死去的人便会愈多。
短短数十天,城中已经人心惶惶,先前种下的“妖孽降祸于苍梧”的谣言,此时如梦魇般,缠绕在城中百姓心中。起先有一个人,试着跪在军帐前,求千花明让位于贤能,接着,便有愈来愈多的人,开始跪在军帐前,呼告祈求,千花明在军帐中坐着,听着外面的呼声,看着昏迷的南陌言,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朝中臣子闻听国主受伤,千仞、季玉林和李进等急忙赶到了落雁关。主帅也在群臣的反对下,换成了千仞将军。
而当这群臣子赶来时,东方渊终于动作了。军临城下,尘土纷飞。他给介子寻的刀上,淬了东方国特制的□□,若是千花明不肯投降,不出三天,南陌言便会殒命。总是知道南陌言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但,千花明不肯冒这样的险。
“千仞将军,只要你交出千花明,并割让一半城池,白银一亿两,黄金一亿两,东方国马上退兵,并立马送上解药。”东方渊派出使节,很适时地向千仞提出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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