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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可及 作者:听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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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阴差阳错 爱情战争 虐恋情深 相爱相杀

  他大概永远猜不到艾信鸥在想些什么。元驹想。
  比如前一刻他们还隔着血海深仇两相对峙,下一秒艾信鸥就能若无其事地在他枕边放上一朵紫绣球;再比如原就是他将自己作为礼物送来送去,之后却又翻脸不认人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正是这种喜怒无常,才导致了现在这番尴尬局面的上演。
  他本以为艾信鸥又要重施故伎,借别人之手折辱他,于是便想着先发制人,趁对方还没发话,就施施然上前,用惯常的手段讨好起久违的客人。
  这些温柔小意的手段于他不过是驾轻就熟,可是等他将客人服侍得沉醉其中、提出要带他回去的时候,艾信鸥却一反常态地拒绝了。
  “今天不太方便。”他像是在说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平稳地放下了手中的骨瓷杯。
  这异与往常的举止,不止是他对面的客人,就连元驹都猝不及防地愣在了那里。
  深感颜面尽失的客人怒气冲冲地离开,元驹半是吃惊半是疑惑地转向艾信鸥。
  因着之前那几场冲突,他还以为艾信鸥会怀恨在心,使出百般手段来折磨他,却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男人神态自如地倚在沙发中,似乎全然没受刚才之事的影响。注意到元驹望过来,于是漫不经心地撩了下眼皮。
  “怎么?你还挺想去的?”
  这倒问住了元驹。如果回答“是”,那实在有违本心;回答“不是”,却又怕对方借机发难。
  他现在也只是寄人篱下,是生是死全看艾信鸥的心情。但是说到底,他就是贪生畏死,贪恋安逸,只要能苟且过活,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放在心上。哪怕前几日因为母亲的死与对方产生过激烈的争执,事后回想起来,骨子里深刻的糜烂却又将那股子恨意给冲散了。
  纸醉金迷,声色放荡,早已将他内里的鲜活给掏之一空,他又回到了那个为了讨生活而曲意逢迎的自己。这一切,还要拜沈明杰所赐。
  见他迟迟没有回应,艾信鸥先发话了。他朝元驹招招手,像唤一只小猫一般:“过来。”
  元驹觑着他的神色,略为迟疑。
  他摸不透艾信鸥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没有摸透的欲望。
  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所行动,艾信鸥有些不耐烦了,长眉不满地拧了起来:“过来!”
  那声音含着显而易见的凌厉,让元驹不由地一抖,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他想要坚定立场,转念想到自己的生死还辖制在对方手中,底气忽然又不怎么足了。
  他刚走近,就被迫不及待的艾信鸥伸手一拽,跌入对方怀中。
  元驹惊喘一声,手忙脚乱地坐正。他的双腿,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和艾信鸥结实的大腿紧密贴合。
  肌肤在一刻摩擦升温。元驹的呼吸因为紧张慢了下来。
  像是为了防止他逃脱,艾信鸥的手掌摸上来,紧紧箍在元驹的腰间。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开口。只是来自前方的视线太过灼热,让元驹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睫。
  这动作一方面是出于下意识的防备,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逃避艾信鸥,他不想与对方产生过多的交流。
  对于元驹的不回应,艾信鸥似乎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在他脸上巡视起来。
  那目光像蚕食般,一点一点地在元驹脸上移动,明明是无形的东西,却令他感到阵阵说不出的痒意。
  气氛像香槟开后四散在空中的酒沫,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暧昧。
  他难捱地扭动了一下。
  “别动。”艾信鸥拍拍他的脊背,粗粝的指腹点在元驹突出的骨节上,让他如同触电般情不自禁地一颤。
  元驹于是重新挺直腰背,却不动声色地和艾信鸥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时,艾信鸥的目光落到了元驹额头的疤痕上。过了好半天,他若有所思地问道:“还疼吗?”
  元驹后知后觉地摸了摸,慢吞吞地摇摇头:“不了。”
  “原来那个是怎么弄的?”艾信鸥又问。
  如果不是目睹过他的歇斯底里,元驹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温柔备至的男人是另一个不相干的人。
  可惜这些都是艾信鸥的表象罢了。
  虽然不明白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元驹还是斟酌着回道:“没什么,都过去了。”
  这疤痕的来历,勾勒起一些关于往事的回忆,但他却不怎么想重提。
  因为一旦提起,就要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个人……
  艾信鸥双眼微眯,良久,问了句:“是吗?那你妈妈的事也能过去吗?”
  这句话直直地戳进元驹心口最痛的一点,让他霎时间握紧了双手。
  他为艾信鸥的刻薄感到心惊,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能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来,明明是他犯下的过错,却好像一张捏在手中的书本,就这么轻飘飘地翻了页。
  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漫上他的四肢。
  他痛恨自己的渺小,却也明白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过是以卵击石,于是将头撇到一边,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艾信鸥发出一声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然后一个冰冷的东西就被塞到了元驹手里。
  元驹睁开泛着湿意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去——一把闪着冷光的匕首,雪白的刀刃映照出他不解的面容。
  艾信鸥贴到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字字清晰地说道:“我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
  在元驹猛地看向他的同时,艾信鸥引着对方的双手,一根根按下手指,用力握住了木制的刀柄。
  刀尖被轻盈地调转了一个方向,最后指向艾信鸥心口的位置。
  “来,”他亲昵地贴紧元驹的耳垂,温热的吐息让那挺起的脖颈一缩,“按下去,你妈妈的仇就可以报了。”
  他轻声诱惑着对方,似远似近,仿佛穿透一层浓雾而来。“别怕,梁管家已经被我支走了,没有人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
  艾信鸥已近癫狂的面容倒映在元驹大睁的眼中。
  他被吓住了,以至于匕首被向前推进一段距离后才迟迟有所反应。
  这时刀尖已经穿透艾信鸥的衣物,紧抵着温热的皮肉了。元驹只要再稍稍使力,就能结束掉这场荒唐的闹剧。
  “来啊。”艾信鸥急切地催促道,嘴角兴奋地上扬。
  他摁着元驹的手,又往前推进了几分。
  元驹呆呆地看着那个泛着冷意的刀尖,双手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可是有着艾信鸥的禁锢,匕首依旧纹丝未动地握在他手间。
  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离他远去,他好似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所隔绝,只余着雨水中母亲的惨白面容在眼前来回闪现。
  只要再一点——再一点——他就可以——
  “啪!”
  匕首掉落的清脆声响。
  元驹仿佛一只从茧中拼命挣扎而出的蝶,带着残破的双翅跌进污浊的泥土里。
 
第12章 消恩怨
  沾着鲜血的匕首在他脚边打了个转儿,最后悄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
  元驹如同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边颤抖着,一边拼命地往回收脚,似乎只有远离艾信鸥,才能找到真正的安宁。
  他最终还是没有敌过恨意的诱惑,就像大海里迷失了方向的舵手,在塞壬的呼唤声中投身令人粉身碎骨的漩涡。
  艾信鸥说完的最后一秒,一个挟裹着恨意的人影闯进了元驹的身体,他用原本属于对方的双手,将那把匕首狠狠地插向了艾信鸥。一切就像一阵风般短暂,直到血液迸出,腥甜的气息涌到鼻间,元驹才重新恢复了意识。
  他看着瘫软在那里的艾信鸥。匕首的短柄还残留着刚刚使出的力道,兀自震颤。
  他都做了些什么?元驹难以置信地看向摊开的手掌。
  他试着去拔那个刺眼的凶器,可是恐惧让他浑身发软,以至于在第一次尝试的时候,匕首仿佛生在了血肉中,纹丝未动,直到第二次,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如愿以偿地拔了出来。
  他和匕首同时跌落在地。
  因为惊慌,匕首最终插入的位置有所偏斜。即便如此,依旧有温热的血液溅上了元驹的手背。
  刀尖轻吻过的地方,艾信鸥的衬衫已是一片殷红。远远看去,像一朵赭红色的花。
  元驹无暇他顾,拼了命地去擦手背上的液体,可是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个劲儿地颤抖,擦到最后,那些鲜血好似滴入水中的墨般,晕染成刺眼的一团。
  不是这样的!元驹想。他虽然恨艾信鸥,却并没有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可是刚刚那一刻,他就像被下了蛊一样,不受控制地捅了下去……不是这样的!他真的没有想让艾信鸥死!他努力为自己辩解。
  艾信鸥静静看着那个失去理智的人影。
  他像是得偿所愿,又像是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解脱,嘴角露出一抹癫狂的笑容,抬起一只手轻掩住伤口。
  不知不觉间,元驹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他的大脑转为一片空白,只能用那模糊的视线不知所措地看向艾信鸥。
  原来人在惊慌到深处时,泪水真的可以像水珠一样颗颗掉落,而主人自己却毫无所觉。
  这个人……真的会死在这里吗?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
  不断流出的液体带走了艾信鸥脸上的血色,他的嘴唇开始转为苍白,眼皮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元驹看着他——母亲倒在雨水中的那张惨白面容,渐渐和眼前的艾信鸥重合,最后像两张黑白底片般叠在了一起。
  突然,艾信鸥张开口,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在元驹的注视下,化为一声沉闷的低咳。
  元驹一瞬间惊醒了过来。
  他爬起来,因为双脚发软而趔趄了一下,却仍勉力扶住沙发站稳,张皇地寻找起梁管家的身影。
  这是他第一次察觉出艾宅的巨大,无声的阴影吞噬了一切光亮,在这黑黑沉沉的夜色里,他竟找不到一处可以寻求帮助的地方。
  梁管家呢?他究竟在哪里?
  眼泪越掉越急,使他的眼前朦胧不清。找到最后,元驹就像头迷失了方向的小鹿,在原地转起圈来。
  这片由艾宅所化的森林一望无边,他四处搜寻,拼尽全力,却仍旧找不到出口的方向。
  就在他几要因为痛苦而晕厥在那里,梁管家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梁管家——!”
  “梁管家。”
  看到对方与医生先后从房间里走出,等候多时的元驹立刻迎了上去,紧张地握住双手。
  他的喉间吞咽了下,期待地看着梁管家。
  梁管家疲惫地摆摆手:“没什么大碍。”
  元驹长舒口气,转而询问:“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梁管家这才正视于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的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半晌,他松口:“去吧,但是不要弄出太大的声响。”
  元驹紧绷的双肩一下子松懈了下来。他伸手去推房门,却听到梁管家在他背后接着说道:“这次过后,你要是还有什么没发泄完的恨意,就都冲着我来吧……”
  元驹陡然一僵。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当年虽然是少爷的错,事后的补偿金却是我让人给的,从头到尾,少爷都不知情。所以说起来,你母亲的死也有我的一份,以后你要是还想报仇,就冲着我来吧……”
  梁管家也不在乎元驹的反应,只是出于心疼艾信鸥。在他看来,艾信鸥不过是池鱼之殃,承受了因他所致的无妄之灾。所以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元驹低着头,长长的眼睫将他眼底的波动完全遮掩了起来。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儿,选择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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