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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常青闻言说道:“呸,别听他的话,不许叫。”
“好奇宝宝”高祺因不懂就问:“为什么叫情圣?”
乐臻提着嘴角哼笑了声,说:“别看他叫‘长情’,他当年可是……”
许常青及时打断:“可闭嘴吧你,别谈我的风流史了!”接着又猛拍了下乐臻的头,看来这拍头还是他们的高中传统了。
乐臻又笑,活像个打赢了嘴炮的三岁小孩。他问:“我们那间休息室还留着吧。”
许常青说:“当然留着,你昨天打电话说要来还给你换了个灯泡。”
乐臻拍了把他的肩:“兄弟够意思。那我们先下去了。”
许常青手背朝外朝他挥挥手:“滚吧滚吧。”
乐臻熟门熟路带着高祺因来到吧台后面,绕到酒吧后门再从楼梯下去。地下走廊这会儿也没开几盏灯,两旁都是休息室,乐臻走到尽头的一间开了门。
他往旁边墙上一摸索就打开了灯。果然是刚换的,充实的亮度一下子几乎瞎了人的眼。乐臻抬手挡了挡,又跟身后高祺因说:“一下子太亮了,你眯会儿眼再慢慢睁开。”
高祺因因为乐臻堵着门又有墙挡在旁边,没有一下子受到强光袭击,于是乖乖听乐臻的话,眯着眼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物件都盖着罩子,一看就是很久没动过了。乐臻走到休息室一边,把一张大罩子整个扯到旁边。
经过了好几年又重见天日的,竟然是一套乐队的乐器。架子鼓、键盘、吉他、贝斯,一应俱全。
乐臻又把另一边沙发上的罩子扯掉,下面的家具还好有罩子盖着,没落灰。乐臻拿起一把吉他,坐到了沙发上。
他将这把吉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才上手轻轻抚摸,好像又只是虚举着手,指尖与吉他表面时碰时不碰的,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吉他,而是刚从千年古墓里翻出来的古籍残页,稍有不甚就会化作一阵灰散去。
过了许久,乐臻开口道:“这是我以前用的吉他。”
高祺因坐到了沙发另一边,乐臻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说:“我和你以前很像。高中的时候和朋友们搞了个乐队,风生水起,当时走了许常青的后门,要来了在这里表演的机会,结果也是反馈不错。那时候长岛吧的老板,许常青的叔叔,就让我们多来了几次,这间休息室就成我们专属休息室了。”
“我们几个高中毕业后都去了美国,一到国外没人管了,就更是没放弃。”乐臻又揉了一把高祺因的头,“不过我们都还算理智,没一时冲动就退了学。”
高祺因知道他是在拐着弯教训自己,嘴唇动了动默默骂了句。
“谁都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乐臻继续说:“回国了之后我们也都还是想做音乐,就跟家里说了。照理说我回家就是该直接接手家里的公司,那时候也没想多,哪怕能要到几年自由时光都觉得够了,就想好好写写自己想唱的音乐。”
“可我现在还记得我妈当时是怎么说的。”
“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在一天到晚整天捧着把吉他,还说什么要职业做音乐。以前你高中时候当兴趣玩我不管你,你去了美国上学太远了我管不了你,现在回国了,在你爸公司好好做事,不要整天都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别说什么做音乐了,要不是有家里的钱,你买的起吉他吗?你去做音乐,能吃得饱饭吗?人一辈子终归还是要踏踏实实地工作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实一点吧。”
高祺因沉默着不说话,他甚至没有经济条件这个支撑,可话却相差无几。也许在父母心里,踏踏实实地工作结婚生子才是人生常态,可对他们来说,这样心就也会踏实了吗。
他带着些嘲讽的味道笑了声,也不知是在笑这如出一辙的话语,还是笑这令人无可奈何的世界。
乐臻听到他的声音又瞥了他一眼,脸上也是苦涩,又接着说:“所以当时没办法,吵了好久,争了好久,我还是屈服了。去家里公司,每天坐办公室老老实实工作,连吉他也好久没摸了,手指上的茧都变淡了不少。最后乐队也还是散了,还好许常青还给我们留着这些东西。”他说着环视了整间休息室,想来肯定是留下了不少宝贵回忆的。
乐臻的语气一直很平静,可高祺因懂,被扼住翅膀是怎样令人难受痛苦又无法挣脱的一件事。
他轻声问道:“所以创立了乐音也是因为这个吗?”
乐臻回道:“算是吧。这几年拿我自己的钱投资,也算是积攒了些积蓄,就想着开家音乐公司吧,也不算和曾经的梦想毫无瓜葛了。”
“可这也不是你的初心了。”高祺因轻声说。
乐臻沉默着,接着伸手拨了下弦。
弦震颤着,因为长年没有调过音,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回荡在不算空旷的房间里。
人总是说着初心初心,可又有谁能够拍着胸脯保证说初心不变,这个社会能改变人的因素太多太多了,可人却只有一颗心。
高祺因不禁想,自己现在的初心又是什么模样。
于是他问:“老板,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中我呢?”
乐臻思考了会儿,回答说:“每个人听音乐都是在做一道阅读理解。而我在你的歌里听出来了三件事:一是能力,二是梦想,三是胆怯。”
“当时我想,如果是有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份胆怯的话,那我就想帮你消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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