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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杀猪,你杀人 作者:死去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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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陈墨自知理亏地闭嘴。
  尴尬……
  张强只好重起话头:“你那个时候回城其实是不打算回来了对吧?”
  “没有,在赌博而已。”
  “赌什么?”
  “赌你会想我。”
  张强一口老血,这人……欠抽啊。
  张强开口:“这话是没办法继续了,我跟你聊不到一块儿。有话直接说行吗?像个爷们儿行吗?话说不到一起可以打,你这样可比打我难受多了。”
  “你爷们儿,你铁血真汉子,你就是连喜欢我都说不出来。”陈墨说。
  “谁喜欢你了,天哪,你是从哪儿放出来的?自恋过头也是种病啊。”张强扭过头,语气里又有嫌弃,又忍不住笑。
  陈墨躺下来,轻轻啄了张强的脖子两下。
  张强感觉到身上那人软软的触感,他想:“就这小身板儿还想压我,傻逼。还有,留你睡一晚可以,要是你敢把腿放上来,我绝对会剁了。”
  才刚想完,一只腿放在了张强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柜子外面的世界
 
  “强子,起来担粪淋田了……”张强他爸一把就推开了张强的卧室门,他不锁门这事儿已经是维持二十几年的“好习惯”了。
  床上爬起来两个人,张强感觉胸前凉飕飕的,他才发现自己衣服的扣子昨晚被扯掉了。他一脸“赔我扣子!”的表情看着陈墨,陈墨却盯着张父,脸上的表情认真而忧虑。
  “嗬,陈墨也在啊?你们两个快点儿下来吃早饭吧,天冷,菜凉了闹肚子。”张强他爸大嗓门地喊了几句,又走了。
  陈墨的身体放松下来,同时又有点失望。他刚才的心理活动场面堪比世界大战,本来都模拟了董存瑞炸碉堡的情景,准备冲上去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没想到陈父一点儿也不在意,毕竟躺张强床上的又不是一个姑娘,他老实巴交的,会觉得两个男的之间有什么事呢?
  张强拍了拍陈墨的肩膀,猜出了几分他的心思。张强自己也没做好准备,或者说,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本身就不可能容许他们做出什么准备,说出来,痛快干脆,可周围一大堆人遭受精神重创。口水淹死人的剧情,在历史上从来都是演了又演,看得人眼睛都痛。
  要不不说吧?也许两个人命硬,会活到政府允许同性凑在一张结婚照上的那个时候,也许两个人命短,还没被家里逼着结婚生孩子就躺棺材里了呢?
  张强断了这些念头,把衣服脱了下来,光着膀子去找其他的衣服穿。陈墨在床上摸了摸,找到了扣子,他把扣子放进衣服的兜里,简单地折叠了一下,下床跟张强打了个招呼,然后出了门。
  张强翻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因为天气潮湿,柜子里的霉臭味配合樟脑丸特有的味道,让人窒息。
  也没个朋友可以说说这些,张强想,他是想跟他爸坦白的,他没办法和女的结婚了,陈墨犟,他张强也不是个敢想不敢承认的人。他不想坐陈墨的酒席,喝他的喜酒,看见他的新娘子笑得比桃花还漂亮。
  另一边,陈墨家的情况已经如同烂菜漂在沸水中那样煎熬与无法控制了。
  奶奶才刚喝完稀饭,一家人坐着,快收碗了。陈墨回家,把东西放下,按住了他妈妈收东西的手。他说:“我想跟你们讲一件事。”
  他把左手搭在奶奶的背上,轻轻顺着。他说:“您老人家等会儿不要急,对身体不好。其实我也考虑过你的身体状况,我想,这事儿是一定要瞒着你的。可是后来我想起,爷爷去世的时候,他问我喜不喜欢画画,想学的话就去学。家里那个时候因为给爷爷治病花了很多钱。所以我说,不喜欢。结果他走了之后,我一直在想,我很想告诉他真实的情况,我想让他明白我真正喜欢的东西是什么,我也想把我最喜欢的东西跟他分享。现在,我不想再瞒着你们了。因为你们是我的亲人,如果连你们都不能说,我整个人不就跟密封在陶罐里的咸菜一样了吗?”
  “不用说了。”奶奶朝着陈墨的手一巴掌打下去,用了十足的劲儿。
  “妈,听他说完吧,你看把这孩子纠结的。”陈墨的妈妈向着他,说道。
  “说说说,说个阎王爷,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啊?”她指着陈墨的妈妈说,“你们不知道他说的啥事儿,我清楚!当初陈墨他叔叔来找我的时候,不就是这套说辞?”
  “你是说我弟弟那事儿?”陈父领会到了。
  “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奶奶逼问着陈墨。
  陈墨心里有些煎熬,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把张强说出来,他反驳道:“我和叔叔的情况不一样。”
  “不一样?我告诉你,人心就是社会喂出来的一坨肉,有什么不一样?我就叹哪,那个时候你叔叔跪着求我,说要跟那个钢铁厂的人好,话说得又漂亮又凄惨,好像离了那人就不能活了一样,结果呢?那人写举报信,让你叔叔坐了牢。人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毕竟隔层皮,他能像家里人一样待你?”奶奶恨铁不成钢,混浊的眼球附近浸满了眼泪花。
  陈墨不想跟他奶奶吵起来,他知道奶奶的本意是维护他。她这些年,为叔叔哭了多少次,陈墨都看在眼里。他想寻找支撑,结果陈父背过身,抽烟,烟筒里的水翻腾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而陈墨的妈妈揪着围裙就哭了起来,没发出声音,她紧紧地捂住口鼻,觉得这房梁好像砸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陈墨抓着奶奶皱而松弛的手掌,不停地说着话,可是没有用。大清早的,但他的身上却使不上劲,他走过去,抱住了他妈妈,他想,自己真的是个混蛋。他想,他这种人就该下地狱。他妈妈的身体微微颤动着,这好像是她嫁过来后,第一次哭。
  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伤害呢?是陈墨吗?是张强吗?不全是。是世俗,是约定俗成不能被打破的常规和自然定律,是可能会接受到的来自外界的排斥和歪曲。他们感到害怕和愤怒,合情合理。
  与此同时,张强他爸的手高高扬起,表情狰狞,好像随时都能给张强一个手刀,让他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但站在他面前的张强没有躲闪的意思,他骂了一句脏话,四处走动,想找个称手的东西,他拿起一根竹竿,又拿起一个簸箕,又操起一个锅盖。他双手都拿满了,却迟迟动不了手。他僵在原地,半天不动。
  张强喊他:“爸。”
  就是这点,这就是张强他爸情绪的那个点,他一下子把这些东西都砸下去,然后吼:“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滚……自己找个粪坑跳下去淹死算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这辈子不知道活得多轻松。”
作者有话要说:  
 
  ☆、你有梦想吗?
 
  张强他爸没有吃中午饭和晚饭,他把卧室的门用铁链拴上,在里面不吭声。张强把饭放在门口,走出了院子。
  太阳快落山了,橘红的光线被树枝和竹叶切割,让张强的胃有些翻腾。
  陈墨站在张强家院子门口,他本来是想直接把缝好的衣服放在门口就走的,但是张强看到他了,他想,那就聊两句吧。
  “为什么站得像块望夫石?”
  “望夫石有我这么浮肿的?”
  陈墨走过去,他们默契地同时坐了下来,面对着太阳。张强说:“我跟我爸说了。”陈墨说:“我跟家里说了。”
  “怎么这么突然?”“为什么?”
  他们又同时出声,但都没有回答彼此的问题。
  “你有过梦想吗?”陈墨转过头,问他。
  “没有。”张强摇摇头,“太虚妄了这东西。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同桌跟我说,她觉得所有的穷人都是不值得可怜的,因为是他们自己不奋进才会导致那样的结果。我跟她说,这不一定,每个人生下来拥有的东西都不一样,有些人家里本来就没有钱,也没有办法接受良好的教育。她说,如果农民不甘愿只做个农民,那他们可以努力攒钱,把周围的地承包下来,做更大的生意啊。我说,如果所有的人都想凌驾于他人之上,没有人做最基本的事情,没有人愿意耕田,亲自弯腰种菜,那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呢?她说,对啊…正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很努力,所以淘汰下来的人才做最基本的劳累的事情啊。”
  张强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却认为,有时候,平庸其实算一个不坏的事情。就像这田里的土,没有人在乎它,但离了它,人只有等死的份儿。我就是这么一个没志向的人,所以我在村儿里杀猪。村儿里缺一个杀猪的,而我觉得这个空缺是我能挤进去的,所以我就这么活着了。是不是只有脑袋里缺根筋的人才会这么想?”
  “不是。”陈墨坚定地说,“你脑子里缺的可不止一根。”
  “这个时候你还讲得出笑话。”张强摇摇头,“不对,你一直都是这种人。”
  “我把我保持这种心态的秘诀告诉你吧。”陈墨认真地说,“我的人生里一定还会有比此刻更难熬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人遭受过比我现在正面临的痛苦百倍的事情,所以,不要拿放大镜照自己的心。”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张强点点头,他说,“我要进去劝我爸吃饭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多陪陪陈叔他们吧。”
  陈墨点头,他们站起来,陈墨把口袋递给张强,他说:“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问你有没有梦想的事情?”
  “那我现在问?”
  陈墨笑着低下了头,他说:“我觉得,如果你有过梦想,就一定能明白就算现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不能放弃你的决心。”
  “虽然不太可能实现,但是万一呢?没有梦想人是能活的,而且还和有梦想时表面看起来毫无差别,但是里面的差别就太大了。”陈墨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你说别用放大镜照自己的心,我觉得,有时候也别拿梦想去填充自己的心,不结实,不牢靠。”张强叹了口气。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算了?”陈墨有些着急,拉住了他的胳膊。
  “肯定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张强望着陈墨,“我是不会跑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家里面的人看法,如果你处理不好,你这辈子活着能安心吗?”
  “快回去吧。”张强拉下他的手,好像又觉得有些不得劲,他捏紧了陈墨的手,仰头碰了碰陈墨的嘴唇。人会选择嘴唇这个位置用于表示爱意,肯定不会是毫无道理的,它能确认和安抚太多的事情了。
  陈墨走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一个银灰色的月牙挂在树梢,暗淡而柔和。
  张强扒在他爸卧室的窗户上,费力地往里看。张强他爸手里捧着一张照片,坐在床边,没什么大的动作。那应该是他妈妈的照片,那个年代不常照相,他妈就留了一张黑白照片下来,短头发,穿着一身白裙子,很漂亮。漂亮得让人觉得,她跟张强他爸一点儿也不相配。爱情和钱肯定是让两个不相配的人走到一起最大的两个原因了,如果没有钱,这样的配对多让人觉得眼瞎而不合理啊。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啊。
  张强想,他爸肯定在试着理解他吧。“玉芝啊,张强那个孩子不正常,我想把家里的猪都卖了给他治病。”
  ……
  张强失望地把手放下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卧室门前的饭动都没动。
作者有话要说:  
 
  ☆、七年后
 
  七年后。
  “这些年,我们修了大马路,这些年,我们喝上了自来水,用上闭路天线与锅盖,一天能看上百个台。啊,我们农村人民的日子啊,越过越滋润,赛过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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