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以北 作者:张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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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看到小混混都是让道走的,也没有参与过小混混的群架,可是,当时我看到水北一个人准备一挑十几的时候,我还是推开了挡在我身前的女生,冲上前,喊着水北的名字。
我这一喊,在场所有人都看向我,似乎都以为我这个没穿着校服的社会人士是水北的救兵。
“大哥,你他妈谁啊?你认识白水北?”五中小混混里的一个人问我了。
当我准备和小时候一样,把水北护在身后,跟那些小混混讲道理的时候,我身后的水北顿时像发了疯一样,直接冲上前,迈开腿,往我腰上狠狠踹了一脚。我吃痛的回头看着他,而他的眼里带着恶意,那种恶狠狠的眼神,就跟一匹快要吃人的狼一样,恐怖有冷寂。
“滚开。”水北看着被踹倒在地的我,以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面对我。
然后,还没等我起来拦住他,他就执着手里的那把锁,挥舞着,吓退了几个人。
其实,本来,这种小混混的打架,也不就是站个场,毕竟各个学校的小混混都互相认识,象征性的低个头,道个歉也就可以了。可是,那天因为水北踹了我一脚,对方以为是要开打的节奏,就真的动了真格。
十几个人把水北围住,有小胖墩把他推到在地上,有瘦高个用脚踹他,没一会,水北就被踹倒在地,被人抓起衣领,挥拳狂殴起来。当时的场面很混乱,我爬起来,去拉那几个打着水北的混混,可是他们就像一条条得了狂犬病,见人就咬的疯狗。死活不肯撒手,只是不懈努力的踢和打着水北。我当时喊得嘶声力竭,让这群混混不要打架,可是没有人理会我,而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比比皆是。
后来,似乎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貌似是学校的保安报了警。
水北被人围着打的时候,我听到了有警车鸣笛的声音,没过一会,亮着红蓝灯的警车便驶到现场。见警察来了,乱打的人瞬间散开,该跑的跑,该逃的逃,而警察叫喊着疏散围观的人,当场面控制的差不多,那几个主犯就被警察带走了,当中包括水北。高瘦的水北被一个较矮的警察赶着,他用手捂着满是鼻血的鼻子,看了站在一边的我我一眼,朝我摇了摇头,然后被警察押进了警车。
看着警车呼啸而去,我害怕的拿起了只剩下百分之十电的手机,打电话给外婆,让身为水北监护人的外婆快去警局,可是,那天很不凑巧,外婆抱着小虎去大公园玩了,而接我电话的是我最讨厌的小舅妈。
“喂,山南啊,什么事?”我拨通了电话以后,小舅妈说道。
“外婆呢?”我焦急的说着,原地踱步。
“外婆带着小虎去大公园玩了,怎么了啊?”小舅妈问着。
我当时想事情特别大,小舅妈也算是长辈,应该能处理,便道:“水北跟人家在学校门口打群架,被抓到警察局里了,你快让外婆来保他。”
小舅妈很耐心的听完了我说的话,冷淡的应了句:“哦。”
然后就挂掉了我的电话。
当时我衣服口袋里剩下的两百块钱的现金,打了个车,往警察局赶。当我赶到警察局的时候,一些小混混已经被放出了来,有几个是被家里人带走的。那时候我虽然成年了,但警察告诉我要交保释金,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有□□,只好再给外婆家打电话,可这一次,接电话的人都没有了。
我当时以为外婆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不停的用手抹着手机的屏幕。
那天水北学校是三点放学的,他被抓差不多是四点,我等到了晚上六点,依旧没有看到外婆的影子。后来,我干脆给我母亲打电话,告诉母亲水北被抓了,让她赶紧来交钱保人,可谁知道我的母亲在电话里厉声斥责我,让我赶紧回学校上晚自习。
“妈,你快来把水北带回去!”我说着,那是我第一次和我母亲那么大声的讲话。
“我马上跟你外婆联系,你快给我去上晚自习!听到没有!”我母亲吼着。
我想既然我母亲说会联系外婆,应该是没问题了,便挂了电话,呆呆的看着警察局的大门,安慰着自己水北应该会没事的,便回学校上晚自习了。
当晚十点,晚自习结束,不放心的我又给我母亲打了个电话,殊不知,母亲晚上九点的时候打电话给外婆,本想询问外婆水北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是,当我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外婆才知道水北被抓的事情。
那时候,母亲是这样告诉我的,外婆勃然大怒,叫嚷着让水北那小畜生在局子里蹲一夜!
听到那里,我也不管不顾了,挂了我母亲的电话,冲回了学校宿舍拿了□□,披了件冲锋衣,去教育超市旁的ATM机取了两千块现金,往警察局赶。
当我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我交了保释金之后,水北从哆哆嗦嗦的从里面走出来。
我知道有种病娇限制空间恐惧,就是指一个人被困在狭小,密闭又黑暗的空间里,会觉得喘不过气,甚至昏厥过去。或许,从那以后,水北才会对人有分离焦虑症,特别害怕一个人呆在一个安静,黑暗又狭小的地方。
“哥。”他唤着我,鼻尖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血渍。
我把手里拎着的,还热的炸鸡和汉堡塞给他,也不顾警察局里那些人的眼光,拉着他走。
我跟他走在冷清的大街上,饿的眼冒金星的他直接单手拿着油腻的鸡翅,大口的啃了起来。我看了看表,心想十一点已经是宿舍的门禁时间了,就拉着水北往一家如家快捷酒店走,准备跟他在外面凑合住一夜。
“以后还打不打架了!”我问着跟在我身后的水北,水北却不说话。
我知道,他打架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只是他不肯跟我说。
走到如家快捷酒店的门口,我拿了身份证,准备开间标间,可是那天正好是星期五,酒店爆满的节奏。于是,我开了间大床房,准备跟水北挤挤,反正我跟他也不是没睡过。当时水北站在我身边,嘴上还有淤青,而柜台的小姐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和水北,那种眼神不怀好意。
那时候基佬还不是很盛行,也没有那么多腐女,所以柜台小姐的异样眼神,我也能理解。
似乎当时水北也感受到了工作人员的异样眼神,便笑着看着我,叫着我哥哥。一听到哥哥这两个词,我觉得那几个工作人员似乎都抽了一口凉气,而目睹他们表情变化的我,却觉得特别可笑。
推开酒店的门,我随便收拾了一下,便让水北先去洗澡,自己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看着电视。
水北裹着条浴巾出来,赤着上身,当时我看到他光着膀子的样子,便愣在那里了。他的皮肤很白,肤若凝脂,泛着光,看上去弹性似乎很好,肩膀很窄,腿又长又细,总之就和那种细皮嫩肉的小鲜肉一样,秀色可餐。
“哥,你在看什么?”当时水北一边轻轻用手触着嘴边的伤口,一边问道。
我拼命摇头,随便说了几句,就钻进了浴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床沿上看小品,那些小品演员逗得他咯咯直笑,两只不安分的大脚丫开心的向前踢着。
我把头发吹干以后,坐在他的旁边,把我去药店买来的药取了出来,一边捣鼓着,一边问他:“以后还打不打架了!”
说着,我把他按住,然后朝他身上的伤口,喷着气雾剂。
他的身上布着很多伤痕,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痕,我猜大概是这些年累积下来的。
我摸着他背上的那道口子,他身子一缩,然后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跟我说:“哥,疼。”
他那么一嚎,我才发现自己碰到他的新伤了,连忙跟他说对不起,然后捏了捏他的脸,道:“这就是给你乱打架的惩罚。”
说完,我继续跟他上药,他很多身上很多地方都擦破了,而我帮他处理完全身的伤口,他指着自己腹部以下的部位,跟我说:“今天小肚子被人打了好多拳,痛。”
闻言,我拿着手里的药一抖,看着那家伙自己在扒裤子,便立刻把药塞进他手里,转过身去,假装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你自己擦。”
“呀,你为什么不帮我擦了呀?”水北问道。
他从小不亲别人,不喜欢和别人多说话,唯一就喜欢跟我撒娇。
“你烦死了,擦好药就赶紧睡觉。”我说着,掀开了被子,钻进了被窝。
水北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还是自己乖乖擦好了药,然后钻进了床,还硬要睡对着墙的那一面。
后来我才知道,他喜欢贴着墙睡,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等灯一关,那个方才还在笑的人,像个善变的孩子,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想他当时肯定是哭丧着脸。
我气定若闲的躺着,他则依旧像以前一样搂着我,依靠着我,问我,道:
“哥,我踹你那下,还疼吗?”
“能不疼吗?”我反问道。
确实,当时我被他揣的时候简直气的要死,就感觉自己这么多年待的好人是头白眼狼。
“我怕他们也打你,所以就踹你一脚,让人家以为你跟我有过节。”
水北说着,而我却没有说话。
水北是个善良的人,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见我不说话,他只是紧紧的搂着我,而我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他吸了吸鼻子,轻轻说着:“哥,刚刚我在那个地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还是个小婴儿,待在子宫里。那个地方太黑太小了,我的腿啊,手啊都伸不开!哥,真的太难受了,我觉得我会慢慢憋死,还好你来了。来接我,带我回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流泪,我不知道他喉头是不是有一味苦涩,我当时只是换乱的揉着他的脸,道:“别想这么多了,之前我答应你留在苏州了,今后我会罩着你的。”
“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水北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问着我,看着他的身影,我觉得他的姿态像个听着大人讲故事的单纯少女。
我语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该回答他我喜好男人?该回答他我曾对他有非分之想?还是该回答他我喜欢他所以想保护他?
“因为你是我弟弟,水北就得跟着山南。”我回答道。
我那时候突然特别想感谢在天上的太爷爷,因为他取的名太好,把我和水北两个人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哥,谢谢你,真的。”水北说着。
“哭个屁,你是个男人啊。”
我揉着他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我知道他哭因为受了太多的委屈,吃了太多的苦。
后来,水北在我怀里睡着了,而我只是躺着,发了好久的呆。
我没有告诉水北,外婆是有意不去接他的,我没有告诉水北,他是被大舅从路上抱回来的,我也没有告诉水北,家里除了我一个人,其余人都讨厌他。
我只是希望他少受一些来自这个世界的恶意。
作者有话要说: ..
☆、贝斯贝斯
在我印象里,水北是个很冷淡的人,对待任何事物没什么热情,虽然不会刻意回避,但也不会刻意靠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水北喜欢上,甚至痴迷摇滚乐的,喜欢那种留着长头发,弹着电贝斯,高傲的站着,以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笑看所有人的贝斯手。
这事是他自己后来跟我说的。
他有一天看外婆心情好,便拿着一张onepublic这个美国流行摇滚乐队的图片,指着上面的贝斯手,跟外婆说他想买电贝斯,最便宜的贝斯连着最起码的电音箱要一千六。
那是水北第一次张口问外婆要钱,但是,当然,外婆绝对不会痛痛快快的把一千六百块这笔钱给水北,因为平时就算几十块钱,外婆也不会痛痛快快的给他。
他说,当时外婆带着老花镜,推了推眼镜,看着onepublic的图片,鄙夷的说道:“小流氓玩的东西。”
这一句,不仅否定了水北心中的onepublic,还否定了水北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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