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犯 作者: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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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上述以外,其余的资产将全收转移到她的独生子单兆源名下。以上。」然后那呆板的话语便结束了。
那里头甚至没有提及过柏安乔的存在。
单兆源扬扬眉,看了眼那正在沉睡的小东西,不免起了点残酷的心思:「遗嘱没有更新过吧?看来母亲从未想过生孩子会是项高风险的活动。」
「你怎可以这样说?这是﹗这是……」柏安乔猝然便被炸起了,如突然爆发的火山一般,用着从未有过的声线指责着他。「这是她爱你的证明﹗」
「哦,爱。」而单兆源由始至终都是平静的,摆出一副冷眼旁观的姿势,交迭起手来凝视着这愚蠢的东西面红耳赤地说着「爱」的样子。
「爱,你也是因为『爱』才会把韦律师叫来吗?」
「不,我是……」这话说到一半,柏安乔似乎便泄气了,就如同平常一般,吞吞吐吐的接续下去。「我是想把一切交代清楚,然后……便和宝宝……」
「什么?」
「我看你最近过得挺好的,工作也有着落了,所以我想……」柏安乔低着头,紧抱着怀内的孩子便道。「我和宝宝应该走了。」
震惊之下,单兆源下意识地便出手把人捉住,而柏安乔的脸却是那么惊慌的。那影像深深地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中,哦,不情不愿,他的脑袋迅速便给出一个讯息。
他的手捉紧了他,然而嘴巴却说出了使人难堪的话:「哈,捞不到便宜便要落跑了吗?」
「不是﹗只是我觉得……」柏安乔别过脸去,似乎有什么话羞于启齿。「离开你会对你比较好,毕竟我们……」
「那么两位,我想我应该走了……」韦律师收拾了一下文件,彷佛是处于风暴之外的,冷冷淡淡的便道。
「你不能走﹗」
单兆源的手尚未放开,像是兽类的钩爪一般深深陷进血肉里头,不惜要把想要的东西弄得血肉模糊。他怒瞪着眼,对着韦律师却说起了与本愿相反的话来:「你就来告诉他,他要走是可以,不过要把单家的东西给留下来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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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什么意思?」柏安乔的眼睛深深向自己射来,身躯却反向地拉得极远。这愚蠢的东西把孩子包在怀中,拔腿便想逃出家门。
然而单兆源也不是省油的灯,见状马上往对方的怀中一抢,柏安乔用了一下力,旋即又放手了。单兆源粗喘着气,包裹着手上那团哭泣不止的肉块,却又面向韦律师道:「家母生前曾对我说过,她是想单家有后才会生这个孩子的。」
在婴儿炸开的哭声中韦律师紧皱眉头,用皮鞋打着拍子,冷哼一声便道:「所以?」
「所以我有理相信,柏安乔只是一个代父。」单兆源笑了笑,抚拍着那柔软又弱小的背项便道。「更准确一点来说,他只是一个精子捐赠者。当然,少不得我母亲的赞助。」
然后他转过脸来,用着一种胜利的姿势,看着那张逐渐发白的脸。他是被怨恨了,心脏仆通仆通的在胸口起伏,渐渐便成了单兆源唯一能听到的声音。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极其亢奋,仿佛连愤怒都能使人愉快般,他涨红了脸,笑容满脸地站着。
「我是他父亲。」而柏安乔的抗争却是这样无力的,几乎近于哀伤。
那人走了两步,极不情愿地凑近了他,伸出手来却摸空了。单兆源巧妙地扭动腰身避开了对方,优雅地在房子地绕了半圈,便站在沙发后说道:「你自然是的。」
「那么……」
「可是我不认为,你照顾孩子的能力。」单兆源礼貌性地向韦律师点点头。「我有能证明你在过去几年来都不务正业,主要依靠女人为生,而且往后你都很有可能重投这种生活……嗯,韦律师,你认为这是一个适合孩子生存的环境吗?」
「当父母的当然都想要孩子得到最好的。」韦律师提着他的手提包,点了一下头,却又平淡地说道。
而柏安乔还是扮演着那个愚笨的角色:「你想要怎样?」
「我?我自然是不想闹上法庭的。」单兆源冷冷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孩子的哭声尚在耳边徘徊,他迟疑了,最终还是轻轻地亲了那个头颅一下。「那样对孩子可不好。」
「还给我。」柏安乔似乎从未曾这样着急过,便是自己对他不轨时也未曾这样。
单兆源仿佛看到了一头被困在栅栏后的公鸡,是那样气鼓鼓的,却又毫无杀伤力。而他喜欢这样,接连投下了不少小石块,就看着对方无可奈何的模样哈哈大笑:「韦律师,我想要你今天回去后准备一些文件,内容大致就是……我希望柏安乔先生能主动放弃孩子的抚养权……」
「你不能这样﹗」
单兆源挑挑眉毛:「啊,我不能这样吗?」
「只要你有钱,单先生。」韦律师闻言马上收拾好个人物品,马上便抽身而去。
大门合上的声音传到客厅中,柏安乔缩着肩膀偏着头,似乎一晃便会把火药炸开来般紧闭着嘴唇,狠狠地盯着单兆源看:「还给我。」
「那样可不成啊﹗这孩子是姓单的。这不正好吗?反正你也想走,带着个累赘总不方便吧?」单兆源转身就走,柏安乔紧随其后,把楼梯踏得响响的,似乎马上便会出手把人给拉下来。
可单兆源到底年轻,三扒两拨便把一切危机化解,再拔腿一奔,自然就把麻烦甩脱。他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中,轻巧地把门关起来,贴着门身便坐了下来。门在他背后一直隐隐震动着,似乎有谁正猛力敲打着它,而那呼喊的声音他却都是听不见的。
胸前被孩子的眼泪染得湿湿的,单兆源伸手摸进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早些时候写的一张便条。便条纸皱巴巴的,上面写了个名字,那是柏安乔假腥腥地请自己起的,说什么是亲人的联系,如今却又说要走了。
「单清源……柏清源……」他默默地念着孩子的名字,逗得自己都笑了。门后的震动持续不断地传来,而他却感到十分安心,仿佛正躺在手摇的摇篮当中,谁也不曾离开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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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啊啊——呜哗啊啊——」
他当然希望能一辈子这样就好,然而事实是孩子总是会饿的。单兆源既没有那种自给自足的本事,亦只好伸出手来把门打开。门锁咔嚓的响了一声,坐在门边的柏安乔马上便爬了起来。大概是坐久了,腿有点麻痹,柏安乔站起来时显得一拐一拐的,倒与那些坐在街头向人乞讨的伤残汉有几分相似。
单兆源嘴角露出一阵叽笑,柏安乔倒不在意,马上便上前察看孩子的情况,生怕他会对这小东西不利似的:「他怎么了?」
「饿了吧?」明知道是自己理亏,单兆源却摆出一副看待背叛者的姿态,把孩子捂在胸前便一路直走。
柏安乔在后面亦步亦趋,脸上却总难掩不安的神色。走到厨房前单兆源又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柏安乔可笑的表情,靠在门框旁让出半条走道,淡淡地便下了指令:「还不快去准备?」
闻言柏安乔马上便冲了进门,就差没像个奴才一样跪地去说声「是」。对这个人一切温柔都是不管用的,最好把这人当成是狗般看待,以简单明快的口令指挥他,如此亦迎合了柏安乔什么都不愿思考的性格。
替他安排、为他准备,规划好一切的可能性,然后只要交给对方执行就好。孩子被抱在怀内久了,捂得有点发热,单兆源的心脏平稳地跳动着,却觉得自己的皮肤越来越冷。柏安乔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动作着,就像在玩着家家酒般,细心地搅拌着奶粉,然后又往手腕处挤下一点奶液,测试了温度过后,才又急匆匆地把奶瓶送来。
「来﹗」
「嗯。」单兆源稳当地把奶瓶接过,凑到宝宝的嘴边,马上便听到那阵阵用力吸吮的声音。
日子有功,这门工作他早就做得异常娴熟。轻轻托高孩子的头,调整着奶瓶的角度,便把液体流动的速度减慢下来。柏安乔像个白痴一样在旁边当着观众,想要帮忙,最后却只能做着用口水巾把嘴角的残奶抹去的工作。
这一刻总是平静的,不免让人以为过去的已一笔勾销。然而单兆源却清楚明白其实不是的,他垂下眼角,专注地看着婴儿的脸便道:「对于刚才说过的话,我……」
柏安乔立时抬起脸来看他,一声原谅的话都快要说出口了,单兆源却总要残酷地扼杀这渺小的幻想:「——我是认真的。」
「你想说什么啊?」
「我,以及这个家都不需要你了。」单兆源冷冷地抬起脸来,似乎连看着对方说话都懒,斜下眼角的余光来便道。「就像刚才所说的一样,你随时都可以收拾你的东西,依照你的愿望离开。这段日子来辛苦你了,柏先生。」
说罢他便抱紧孩子走了,柏安乔自然亦紧随在后。那种残留着的,属于父母的本能固然使单兆源感到惊讶——像柏安乔这种人,竟然也会为了孩子而对他穷追不舍……当然,也可能是怕失去唯一的筹码——就像自己一样,仅有的筹码。
单兆源笑了,难免带点往日自以为是色彩。
「你到底想要怎样?」那一声过后,柏安乔又不忿地说道。
「我?」这是什么祈祷会吗?只要说出愿望就能实现?单兆源并不傻,他有足够的气力在谈判桌上讨价还价,虽然他想要的东西是这么可笑而又微不足道。「可是我有钱。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吃闲饭的而已。」
柏安乔闭嘴了。
「其实你也不一定要走。我看孩子也喜欢你,他还小,需要人照顾。」单兆源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否如常。忍住了那种哀求的悲伤,单兆源挺起胸膛,清晰地开出了契约的条件。「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你也可以继续你平日工作,当然啦……」
他舔一舔干燥的嘴唇:「你的雇主将变成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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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应该谈些什么东西呢?七日代通知金?还是周休、年薪?比起雇员福利,单兆源比较关心的还是雇主权益。他扬扬嘴唇,正想要订下一些条款细则,柏安乔却是个不识相的,抢身上前便道:「什么雇主的?」
「我妈以前不是雇用过你了吗?你也和她上床是吧?」先于对方说话之前,单兆源便已选择闭起耳朵,不再听信任何谎言。「这不过是契约的延伸而己。」
「你说什么的?我跟Jessica根本不是什么契约,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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