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白深渊Ⅲ 作者:DN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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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维克.弗吉尔,她是你的女朋友,投入一点,别把这里当後台。”
“你从哪找到我的女朋友?”
“红灯区、地下旅店、赌场、豔舞厅,等等。每一个你能想到的乱糟糟的地方。她是你过去的秘密,我无意挖掘你的秘密,不过安东尼可不是个会保守秘密的人。”
“为什麽找她?”
“我需要好演员。”露比从抽屉里翻出想找的东西,随後转身走向他,“你是不是有点怕她。”
艾伦做了个开玩笑的表情,露比却紧咬不放:“在她面前你总是有些拘谨,这次她是配角,要是配角抢了主角的风头可不太妙。”
“我总觉得不对劲。”
“关於什麽?”
“你太过热心。”
“就算我什麽都不做,你一样会疑心。把手伸出来。”
艾伦伸出手臂,目光却紧盯著他的脸,想从那张完美无缺的面具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他忽然问:“你知道马卡斯在哪。”
“我不知道。”
“委托人是怎麽说的?”
“马卡斯在费什曼监狱,杀了他。没了。”
“你的剧本根据什麽来写,过程详细到只要按部就班就能让我看清监狱的全貌,可委托任务的结果如何却是个未知数。”
“如果一切都是定数,我们就没有优势。只接受最困难的任务,巨额报酬,谢绝还价。”
“你确定马卡斯在这里吗?”
“是的,这是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我已将范围尽量缩小,所以仔细观察你身边的每个人,也许擦肩而过的那个就是马卡斯。”
“你引以为傲的情报网呢?”
“全让我来动脑子的话,我只需要一个机枪手就够了。”露比说完忽然低下头,艾伦感到胳膊上一疼,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他在给自己打针。
“你干什麽?”
“为你止疼。”
“可是感觉比刚挨了一顿揍还疼,你根本不会打针,别把针头留在里面。”
“小声点,你已经过了害怕打针的年纪。”
“我害怕的不是打针,而是拿针筒的那个人是你。流血了。”艾伦愤恨地擦著手臂。露比说:“到这来总要有个治疗过程,否则会被怀疑。”
艾伦说:“我会尽早解决这件事,你就尽情地玩你的医生游戏。”他开门出去,艾吉尔还在忙著替布兰顿治疗骨折。他十分专注,对走过身边的艾伦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布兰顿面无人色地躺在床上,昏迷後他的神情终於放松。艾伦出门时看见麦克和另外几个警卫在门外谈论什麽,发现他出来,波特自觉地担负起押送任务。
艾伦尽可能不去看麦克,虽然他非常想看看他,想和他亲热,但这种场合还是减少与他之间的交集为妙。出人意料的是麦克忽然叫住他:“维克.弗吉尔。”
“是,长官。”艾伦听话地停下,转身看他。
“你知道布兰顿发生了什麽事?”
艾伦并不知道,但他忽然有个非常私人的念头,和露比的计划无关,完全是临时起意。他对麦克说:“你真的想知道吗?长官。”
“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
“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
波特打断他的话:“别相信,这些混蛋总是耍相同的诡计。现在他看起来很乖巧,等你和他单独相处时又会花样百出。”
诺兰对此倒有不同意见:“他要是真有花样就不会被揍得这麽惨,让他们谈谈又何妨。再说能一个人制伏林克很不简单,飞鱼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家夥。”他拍著麦克的肩膀,“你快成了这里的明星,囚犯都爱和你单独谈。”
“并不是我。”麦克回答,“单独交谈是尊重,我想他们只是不希望有很多人在周围旁听,交谈不是法庭审判。”
“希望如此。这里交给我和波特,你可以用休息室。”
每层监狱都有警卫休息室,麦克开门让艾伦进去,接著他转身关门,艾伦从背後搂住他。
“看窗户。”麦克说,“会被人发现的。”
“他们会认为发生了什麽事呢?”艾伦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我从没见过你穿警服。”
“你的伤怎麽样?”这是麦克最关心的问题。
“像在挠痒,那些家夥的拳头还不如露比笨手笨脚的一针止疼剂。”
“别开这种玩笑,你不是铁打的。”
“你真的要看看我的伤吗?”艾伦放开他,把囚服的扣子解开,里面只有一件背心。他把背心也撩上去,露出结实的肌肉,然後拉住麦克的手放在受伤部位。他运用从女演员C那里学来的演技,忧愁而可怜地说:“我在这里生不如死,长官,你能帮我吗?”
麦克忍著笑,这种环境下,他还是有危机感的。
“先说说布兰顿的事。”他收回手。艾伦把衣服放下来:“我不认识他,我在洗脸,然後他过来了,他脸色不太好,我想大概有人打了他。”
麦克说:“昨天我才和他谈过一次,他在牢房里私藏毒品,不过我认为他有难言之隐。”
“哪方面?”
“有人强迫他这麽干,而且和这次受伤有关。”
“你知道今天是清洗日吗?”
“清洗日?”
“对,你的新同事没有告诉你这个特殊的日子。”艾伦说,“简单而言就是不管你得到了什麽,这一天得交给头目。他们称今天为清洗日。布兰顿私藏的毒品应该也在其列,但他被警卫发现了,或者还有什麽别的意外。他昏迷之前说想和菲利克斯长官谈,你认识这个人吗?”
麦克指著自己。
“就是你?”艾伦正经地自我介绍,“我叫维克.弗吉尔。”
“迈尔斯.菲利克斯。”麦克向他伸手,他们非常正式地握了一下。
“露比叫什麽?”
“温妮.格瑞斯。”
“你认为他只是来看好戏吗?”
“我不能告诉你他在想什麽。”麦克回答,“因为我也在摸索。”
“他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我们在这里谈论委托已经违反了要求。”
“他知道我不会遵守,因此这一定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艾伦微笑,“真像你说的那样,我需要你时,你就出现了。”
“但我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帮助你,千万别让人发现警卫对你有特权。”
“你觉得文森特警卫长如何?”
“我见到他的机会不多,他正直得让人有些反感,我觉得警卫长不太懂人情世故,也许在他身上发生过什麽事。”
“他有没有可能是国王。”
麦克意外地看著他,艾伦没有在开玩笑。
“他对你说了?”
“我只是怀疑,不确定。”艾伦想了想,“我暂时保留看法,如果他是国王,或许就能从他那里得到线索。”
“不要轻举妄动。”
“帮我一个忙。”
“什麽忙?”
“替我照顾一下狄恩.罗伊那家夥,露比把他送进来後就撒手不管,我保证只要一天不看著,那些家夥就会打他的主意,现在他们没有动他是因为林克在关禁闭。等那个满脸口水的家夥出来就麻烦了,我实在分身乏术。”
“我尽力而为。”麦克说,“你开始为别人著想了。”
“那是因为你为别人著想太多,我得为你分担一些,以免你的心思全用在不相干的人身上。”艾伦靠近他,越危险的地方越令人心动。他看著麦克的眼睛说:“在家我们已经没有什麽刺激的秘密场所,要不要试试这里的休息室?”
“嗨。”
“叫我的名字。”
“只有国王才能叫你的名字,我不是。”
“好吧,骑士。”艾伦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别太操心,我会查到谁打伤了布兰顿。”
(21)幽灵
探监日和大清洗使放风时的操场上减少了争夺篮球的好战分子,剩下的人无所事事,没有亲人、朋友、爱侣,没有自由和尊严。他们有些是别人的姑娘,有些是备受欺负的弱者,总之都是生活在费什曼监狱最底层的人。
汤尼又在继续他的操场写生,他每次花很少时间,有时甚至会一动不动地看著整座监狱发呆。
艾伦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在他身旁的空地坐下。在汤尼眼中,艾伦也是个下层人士,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变成女人。这是一道非常重要的界限,虽然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说到底不过是屁股有点疼,如肯配合的话伤害更小,可心灵的创伤总是难以修补,遭遇过後很多人会觉得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一切灰飞烟灭。当然本来就志同道合的家夥们例外,有些人反倒因此如鱼得水。
“你又挨了揍。”汤尼问,“疼吗?”
艾伦把针眼斑斑的手臂伸给他看:“医生给我打了止疼剂。”
汤尼的表情完全是幸灾乐祸:“再也没人愿意去医务室,头一天之後人人都得了打针恐惧症。新来的医生真有一套,现在不会有人装病了。”
艾伦已经不想再评论露比的所作所为,他精疲力尽地坐了一会儿,然後又百无聊赖地去看汤尼的画。那幅画日渐详细,看得出来汤尼在细节上花了很多功夫,可是整幅画总有些不对之处。艾伦看了几分锺後指著一处并不存在的景色问:“这是什麽?”
汤尼轻巧地说:“是为了让画面看起来更漂亮。”
“你忘了画铁网和高塔。”
“我画的又不是监狱。”汤尼说,“难道你不觉得没有这些东西的费什曼很美吗?”
艾伦惊讶地看著他。他一直认为汤尼是个很现实的人,可谁知道他又会在很突然的情况下流露出不合时宜的感性。艾伦感叹:“你真是个蹩脚的艺术家。”
“总要学会苦中作乐嘛。”汤尼说。
他的话让艾伦想起自己的苦恼:“要是到了清洗日,那些无法兑现承诺的人会怎麽样?”
汤尼抬起头看著他:“你承诺了什麽?”
“先别问,告诉我会怎样?”
“那你就惨了。”
“会死吗?”
“很难说,这得看你的承诺有多重,有时候甚至是看运气。”
“难道他们敢在监狱杀人。”
汤尼像看小动物一样看他:“这里很多人的刑期都很长,如果他们认为在监狱比外面好,比如林克就是个典型,他们又何必在乎闹事。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很难查出谁动的手,这里是监狱,囚犯们个个是犯罪高手。”
艾伦思索了一下,汤尼是个对环境和人群非常敏锐的人,据他自己所说他到费什曼监狱也不过只有一年,但好像对这里的很多事都知之甚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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