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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边大哭，一边喝水补充流失的水分，这种举动看起来肯定很白痴，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重点是，他连看到感人的广告都会眼眶红阿。 

 

所以，他只能安慰自己，还好只是泪腺失禁，不是尿失禁。 

 

等到晚上颜森回来，他刚好哭完一整包的卫生纸，然後关上电视。 

 

「你会不会太夸张了......说，孟姜女是你什麽人？」颜森走过来床边，看到那一包富含水分，全部壮烈成仁的卫生纸，笑笑地指著他的鼻子问。 

 

几天下来，他也早习惯他看电视时，旺盛的泪水了。 

 

「总之，不会是我妈。欸！笑够没阿？我也知道我哭点很低，但我就是没办法嘛。」主义一掌拍开颜森的手，被颜森一把反握。 

 

「我猜你不知道，明天是除夕。」颜森握著他的手，在他身旁坐下。 

 

「喔，放春假罗，好快。寒假连著春假放，明明多放却都没有感觉说。那你明天还是要赶工吗？」主义随口问道，太久没过年了，变得很没有概念，对过年的感觉，就剩下综艺节目很容易变难看，又要一个人无聊的打发时间，很空虚的感觉。 

 

记得以前一家人一起过年的时候，是很热闹的...... 

 

「我是很想啊......不过，应该没有人愿意吧。」颜森的脸上，露出久违的毛骨悚然式微笑。 

 

「所以？」主义歪头，猜不透男人脸上的笑容。 

 

「所以，我们也会有三天的假期。」 

 

主义看著颜森脸上的笑容，配合颜森的话，他才懂，原来......这是一个很甜蜜的微笑阿...... 

 

这男人的笑容，他果然是猜不透地。 

 

「所以？」他继续反问。 

 

「所以......你有没有想去哪里？」颜森说著，靠近他左侧，用手摸著他左肩上结痂的伤口，很轻柔：「还是会痛吗？在这里待著也可以。」 

 

「嗯......那你呢？不用回去......欸！不要以为我哪里没感觉！」结痂的伤口被轻轻抚摸，他也只反射性地缩了一下肩膀，就乖乖地任人宰割，要不是发现沿著脊椎的手指，越摸越下面，他是不会特别出声的。 

 

男人回应他的，是一个很沉著，黑到发亮的笑容。 

 

「有感觉吗？多有感觉？」 

 

「Boss，你这个问题是性骚扰，不能因为我在放假，你就用言语骚扰你的工读生。」他横了他一眼，然後发现这男人似乎有更加得意的趋势，不由得感到这年头，人心愈来愈变态。 

 

「是吗？我们的关系有这麽单纯......吗？」最後一个字，加上很怀疑很怀疑的眼神，就变得很暧昧很暧昧。 

 

「够罗......不要这样看我，你想干麻？」主义吞了吞口水，害怕地往後退了一点。 

 

「我保证很轻......」颜森微笑著，靠近了一点。 

 

「轻什麽轻啦！想干麻啊......」退到不能再退，主义挫败地看著男人用「你不知道吗」，一副他是明知顾问的笑容看他。 

 

「我保证--绝对、不会痛。」脸上挂著有所图谋的笑容，颜森说这种话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算了吧。你不碰，我也是痛的。」主义想想，一下就自暴自弃了。 

 

秒杀。 

 

「真的？那我会让你很舒服。」知道他无论如何，伤口本身还是会疼，颜森微笑著，换了一个说法。 

 

「最好是，我是不会感谢你的。」转过脸，倔强地不去看他，说话的美少年，已经连脖子都红了。 

 

然後...... 

 

「舒服吗？」一边小心的避开伤口，一边还能找寻对方的快感端点，只能说明这男人真的技巧高超，最厉害的是，还能坚持那百分百富含各种杂质意念的俊美微笑，像华丽的天使一样，性感的问：「那......这里呢？也很舒服吧？」 

 

於是那个可怜的，伤口本身就会痛的美少年，除了要配合某人的兽欲之外，还要配合自己莫名泛滥的自尊心，在这麽不可理喻的时刻，硬是不肯表现出「真的」或是「可能」，有一丝舒服的表情或是声音。 

 

「再问......我就揍你......」他咬著牙，倔强忍耐的模样，竟然让那个男人看起来更兴奋了。 

 

只是看起来而已，因为......他一点都不想了解这男人黑暗的内心世界，特别、特别是在这种时候。 

 

「哈阿！」在灭顶的快感之後，剩下的是如波涛般汹涌而来的疲惫。 

 

疲倦地阖上眼睛，逐渐平抚喘息的呼吸。 

 

主义的脑袋贴著颜森的胸膛，突然没头没脑地问。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我家......就在这附近而已。」 

 

40 

 

VIII 

 

Deardear 

 

我到现在还是想不起来 

 

究竟是在哪一瞬间 

 

我爱上了你 

 

就好像我一直想不起来 

 

究竟是在哪段时光 

 

我爱过他...... 

 

而在这空白之中 

 

只有爱无庸置疑 

 

很久没回家去了，尽管逃避了那麽久，最终他还是渴望回家，这一点，他其实一直很清楚。 

 

坐在车上，主义调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摔车真的不是好玩的，伤口通常都会痛很久，好得很慢，他不喜欢这种随时提醒他失败的感觉。 

 

「等一下，我就这样自我介绍可以吗？真的不用买什麽东西过去，我还是觉得空手回去不太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颜森边开车，脑子跟嘴巴也没閒著。 

 

主义瞟了他一眼，打了个呵欠。这男人比他还紧张，真好笑。 

 

「我说，你真的不用在我家伪装成好人的样子。」 

 

「你这话......很有问题，我平常不像个好人吗？」颜森讲话的时候，没注意他习惯性地露出了坏人的笑。 

 

「嘿嘿。」主义对他的问题不予置评，老神在在地：「还有阿，那种一眼就可以看穿的谎话，也不用编了，我都带你回去了，他们不会不知道我们是什麽关系。」 

 

「是什麽关系？」颜森故意装傻，立刻接收到美少年很不屑的目光。 

 

「反正--不用做太多无谓的准备啦！练好你的心脏，做好心理准备就可以了......嘶......啊啊......」主义慵懒地伸懒腰，结果拉扯到伤口，动作才做了一半，就拧著眉毛，低低的呻吟起来。 

 

「不是我要想太多，但是......你这模样......啧啧，很容易让我想起昨天那美好的夜晚。」颜森眯起眼睛微笑，彷佛是在回忆。 

 

「禽--兽！」主义咬牙切齿地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发现道路两旁的景色，开始逐渐熟悉，像是在与模糊的记忆比对。 

 

「怎麽了？你不会忘记你家在哪了吧？多久没回去了你？」见主义呆呆望著窗外的模样，颜森了然一笑，状似随口问道。 

 

「......快四年了。那个、回我家之前，我们先去别的地方逛逛吧。」主义转头，高高扬起的唇角，取代了原先落寞地笑。 

 

颜森点点头，没有特别追问，像是知道，接下来对方什麽都会说。 

 

把车停在围墙边，主义先下了车，颜森跟著。 

 

看著不高的斑驳围墙，颜森想起刚刚好像有看到，这里是某某高中，大概是主义当年念得学校。 

 

「翻过去。」 

 

「啊？」颜森愣了一下，他没听错吧。 

 

「难不成要我翻？」主义噘嘴瞪了他一眼，秀出他身上的纱布，每块都标示他目前的状态--有伤、有伤、有伤！ 

 

然後，颜森认命地拖下西装外套，露出里头被轻便T-shirt包裹的结实身材，把外套递给在旁边纳凉的主义。 

 

「快翻、快翻！翻过之後帮我开门。」主义踹著墙角，有一点不耐烦的模样，显示了他的著急。 

 

「真是......」颜森没说完，身手俐落地翻过矮墙，他可是下一个李安耶，叫他做这种事...... 

 

翻过墙之後，只是稍稍扫视了一下无人的宁静校园，颜森往左走，果然看见学校的侧门，铁锈斑斑的栏杆外，主义正站在门外等他开门。 

 

「快--」主义推了一下，结果生锈的侧门就被推开了，然後两个人都傻掉。 

 

白翻了......颜森翻了个白眼。 

 

「好身手。」主义乾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他前面。 

 

巡视校园，目光所见的每一草一木，都没有多少改变，只是物是人非，主义平静的脸蛋上，眼神难免带点感伤。 

 

颜森跟在主义的身後，一起爬了两层的阶梯。 

 

主义的脚步停在三楼一间教室前，用手扭转门把，上锁了，他绕到後走廊，对著後门的一扇窗户，扳了几下，窗户的锁扣就松动了，他推开窗户，伸手打开门，一切都驾轻就熟，好像昨日他还坐在这里上课过。 

 

「都好几年了，想不到这扇窗还是没修，大概也有人不希望它被修好吧。」主义转头，微笑著对他说。 

 

不知怎麽，颜森很不喜欢他这时候的笑容，像初见时那样，太过落寞。 

 

主义走到中央最後一排的座位坐下，回头看了眼已经改变的教室布置，再看看前头墨绿色的黑板。 

 

颜森直觉，主义的目光特别落在左下角的值日生字样，学生的，不是特别工整的白色粉笔字，下头有两组歪七扭八的数字，那是学生时代每个人都会有的特殊编号。 

 

「我在这间教室待了三年......」主义不无怀念地开口。 

 

「也是坐这个位置？」颜森靠坐在主义隔壁的桌子上，扬了扬下巴问。 

 

主义缓缓摇了摇头，目光好像穿透黑板，望向很远的地方。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坐在这个位置......他，一直坐在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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