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VS学渣 作者:heero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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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敬修满脸疲惫,弯下.身.子,问:“夏晴,你愿意跟着我吗?”
他这样问,意思就是,他们要离婚了。电视上演得多了,真正落到自己时,却是如此深刻,如此生痛。良久,夏晴摇摇头。你还有那个女人,妈只剩我一个。
夏敬修沉沉点点头,抱了抱他,夏晴身体僵直,没有回抱他。从此,曾经幸福过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两个人。
女人的坚强,不可估量。再艰难的母亲,还是会为了养活幼兽想尽办法。夏敬修走后,王莹秀开始整理因争吵砸破的杯盘碗碟。她的生活,就如一地的碎片,破破败败。
※※※
王莹秀去了学校找张城管。和她说了家里的情况,请她多关照自己儿子。单亲家庭不易,张城管很是同情。
刚好,卢海鹏此时在办公室听到她们的对话,抓住了夏晴的尾巴让他莫名兴奋起来。
最后一堂是自习课。课室安静,落针可闻。夏晴看着窗外发呆,思绪混乱。脑海闪过似有幻无的回忆,远的,近的,新的,旧的……
他想起爸爸夏敬修,会不会以后都不能再见面?
想起他每次出差为自己买来的玩具,想起那辆在父母面前摔碎散架的摇控车,想起儿时吵着要东要西的时候,他总是不顾妈妈反对,说:那就买吧;想起妈妈埋怨自己顽皮时,他就会反驳:那叫活泼;想起妈妈斥责自己成绩烂时,他会耸耸肩,轻松说句:成绩好有成绩好的路,成绩坏有成绩坏的路。
不舍,思念,牵挂。有种想哭的冲动,又硬生生逼自己想起酒店的事情,想那位温柔清秀的女子。用对她的怨恨,用对他的背叛,冲淡对他的挂念。
有时候夏晴会想,其实他不恨那个第三者。夫妇二人缘份走到尽头,一定有原因,即使不是她,而换成别的人,结果也会一样。该分的,合不了。
如果自己乖巧一点,他会不会远走?如果母亲温柔一点,他会不会离开?
他想起妈妈王莹秀,这个没有男主人的家,她的肩头如此单薄,能独力支撑吗?会像自己一样思念爸爸吗?会哭吗……
“夏晴。”卢海鹏的声音打断了夏晴的思绪。夏晴转过头瞟了他一眼。原本安静的教室听到声响,同学们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卢海鹏不介意夏晴那轻蔑的眼神,神秘一笑。“你家的事我知道了。”有些同学感到好奇,轻声问:“什么事?”
夏晴盯着他,目含怒意。卢海鹏喜欢他有如困兽的模样,把他踩在地下的感觉,真好。
“你爸妈离婚了。”卢海鹏笑着说。 同学们面面相觑,知道再闹也不应以此为乐,不敢说话。
夏晴脸色越来越不好。“轮到你道我家长短?”
“你爸真可怜,有个没出息的孩子,还有个凶神恶煞的母老虎,”卢海鹏摸摸下巴,眼神挑衅,继续撩事斗非,“肯定是你们他才离婚的,他受不了……”
夏晴冲到他面前,揪着他衣领,把他摔在地上,几张桌子被冲力推开。弯下腰,单膝压住他胸口,猛提衣领。恶狠狠盯着他,向他扬起紧握的拳头。
石头班长见势头不对,马上飞出门外找老师。
卢海鹏清楚夏晴最受不了激将法。他巴不得夏晴现在揍他,加上这次斗殴,便能顺利被学校劝退,好让他报被羞.辱被笑话的仇。
落拳被硬生生急刹,在卢海鹏面前收住。夏晴确实想把他打残,他不怕被退学,他怕的是为自己不被退学向学校苦苦哀求的母亲伤心的脸。
拳头落下除了能解一时之气,还能让自己得到什么?让妈再来学校被轮翻轰炸被奚落数顿?让她再低声下气泪眼婆娑向张城管求情?
家里只剩下自己了,要保护妈……
不甘收拳,把卢海鹏狠推了一把以解气。冲力让卢海鹏滑出一丈远,同时挤推开数张课桌。
夏晴咬着牙说:“别弄脏了我的拳。”
此时石头班长带着张城管回到教室。张城管刚好见着夏晴推搡卢海鹏,以为他又惹事了,焦急喊道:“夏晴!”
夏晴头也不回,快步离开教室。
张城管弯下腰正要把卢海鹏扶起,卢海鹏委屈向他诉苦,挤出痛苦的神色,企图加深张城管对夏晴的误会。“老师我……”
撩事斗非,幼稚;伤口洒盐,卑鄙;含血喷人,无耻。谢森冷冷扫了卢海鹏一眼,打断了他。“非要嘲笑不幸悦已吗?”
向来有礼疏远的谢森,此刻的话如冰刃般刺向卢海鹏。卢海鹏不寒而栗,班上其他同学倒抽一口冷气。
甩下这句,谢森离开。
※※※
夏晴奔进洗手间。双手扶着冰凉的洗手盘。似乎不狠狠紧抓它,身子便无常支撑,随时倒地。
或许卢海鹏说得对。我顽皮,所以妈为自己生气,脾气变得越来越坏,爸受不了,于是离开这个家。
撞到父亲出轨,他没哭;他们宣布离婚时,他也忍住了。孤独和无力感狠狠冲击着他,直到把他掩埋,致他窒息。泪腺被轻易捅开,热泪汹涌。平日嘻笑怒闹,大大裂裂的自己,原来也会如此哭泣。真难看……
他颤抖着打开水龙头,不断往脸上浇泼。不确定能否用自来水掩没泪水,掩盖悲伤。腥淡的自来水混着苦涩的泪滴,形成艰涩难咽的味道,滑过唇角,打湿口舌,渗进胸腔,透入肺腑。
毫无预料地,熟悉的掌心紧握他的手腕,把他拉入怀里。左手抱着他的背,右手抚着他的发。
闻着熟悉的气息,听着起伏的心跳,是谢森。这人果然很讨厌,什么也不说……又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刻出现……
夏晴埋进他胸口,泪水不绝。所有的痛,所有的苦,所有的艰,所有的涩,都随着泪水流尽淌干吧……
温柔包容,暖意簇拥。不知道过了多久,泪干,痛止。
“如果我妈温柔些,爸是不是不会找别人?”藏于心底的苦涩被翻掀,夏晴仰起头,忍不住问。
对上他的通红眼框,谢森凝视着他眸子,说:“为悦已者改变本性?”
“不行吗?”
“她有她的好,自然有懂得珍惜她的人。委屈她扭曲、改变,对她不公。”
夏晴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忍不住说:“谢森,你怎么这么好……真会安慰人……”
夏晴不舍地退开怀抱,回了谢森一个感激的笑脸。拍拍脸,努力让自己回到往常般神采奕奕的状态后,开始调侃:“今天占尽帅哥便宜哦!”
谢森静静看着自愈能力强悍的夏晴,最后淡淡说了句:“走吧。”
“我的眼眶一定好红吧?”夏晴揉揉眼角,问。谢森轻轻点头。夏晴扬扬眉,换了个话题。
“校际运动会,我要参加50米,100米,400米。”夏晴对自己的参赛选项自信满满,说:“男人啊,拼的就是爆发力。”
“持久力。”谢森更正。
“噗!你也会开玩笑!”夏晴用拳头敲了敲谢森胸口,继续问,“你呢,感觉你都不怎么热心班里的活动。”
“1000米,3000米,5000米。”
“哇!跑死人啊!是够持久了!”夏晴扬言:“我要赢,把奖杯送给妈喝水插花!”
※※※
父母离婚,让夏晴忽然成长了好多。尽可能不气妈妈,尽可能帮她分担一点家务。也不像往常般,为了玩具匆匆吃饭离开餐桌。
他会和妈妈安静享用每顿饭。一条瘦鱼、一碟青菜,一碗清汤,餐点比以往一家三口的时候节约。家里少了个男人,省着点还是能过日子。生性乐观的二人却吃开怀。生活吗,总得继续,也总会有办法。两母子很默契,从不提父亲。
他把大部分玩具打包封箱,堆在墙角,只留下几辆小汽车在枕边。
五一有三天假期,王莹秀带着夏晴回娘家。刚离婚,家人异常担心,一直催促她回来,非得见她和孩子。王莹秀娘家离G市三小时车程,在乡村里。她在家中排第二,有个哥哥和妹妹,哥哥与老母亲同住。
夏晴母子俩刚进门,外婆扑过来,朐髅着背,摸着夏晴脑瓜,直喊“乖孙”,然后拉着自家女儿,不无心痛,久久没说话。
“怎么这么苦命啊……”她擦擦眼角,长长叹气。
“都过去了。”松开老母亲苍老的手,让她座好后,王莹秀坐到她身旁。见母亲动动嘴角,怕是继续絮叨,王莹秀阻止道:“难得回来,不提那个臭男人。”
臭男人?夏晴抬头看着她。碰上儿子的目光,她阵阵生痛,避开了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说是臭男人,确实过了。夏敬修关爱孩子,关心自己,即使二人情谊已尽,他把房子留给她,瞻养费一分不落,还会给她发信息过问孩子,只是她一直未予以理会。
人总是喜欢用口是心非的话语遮掩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家人吃饭时,夏晴正要动筷子,王莹秀像往常一样喝他:“外公外婆还没动筷,平常怎么教你的?”
夏晴眉毛舒展。平常的妈妈回来了,脾气不好,严格管教。以前他不喜欢这样的她,现在却无比安心。他乖乖让大人们起筷后再开动。
外婆没怎么吃,忧心地问:“家里没有男人,以后怎么办?”
伤春悲秋、哭哭啼啼不是王莹秀的风格,她想和母亲换个话题。还没开口,夏晴放下碗筷,拍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说:“我是男人啊!长大了赚钱养妈。”
外婆见孙子如此讨喜,甚是宽慰。不过孙子还小,等多少年才能担起一头家呢?她对王莹秀说:“要不搬回来吧!”
搬回这个村子,是不是再也见不着谢森了?夏晴全身紧绷,忧郁地看着母亲。
王莹秀摇摇头,“城里的教育应该好些吧。”母亲站在他这边,夏晴听后舒了口气。
大舅顺势问起夏晴的学业。夏晴大口吃了只虾,脸不红心地跳地回答他:“除了体育优秀,其他年级包尾。”
什么时候从班级倒数变成年级包尾的?王莹秀瞪着他,动了动筷子头。夏晴以为她要敲他的头,也不躲。能让母亲消消气,他还是乐意的。
王莹秀没有敲他脑瓜,给他碗里夹了块肉,佯装生气,“多吃点,长些肉,不然怎么养我啊?”
“城里的教育也不怎么样啊。”大舅听了夏晴的成绩报告,继续劝她母子留下。
王莹秀也曾考虑是否应该搬回娘家。离开那个伤心地,在没有那个男人气息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生活。不过心中要是有他,逃到哪还是绕不开。
“妈我们不要搬!”夏晴年纪虽少,却也知道定要努力争取。
“换个环境也挺不错的,这边消费还低些。”
“我离开K中后,学渣们都好担心坐我宝座啊!”
“……”
“我祸害K中还不够吗,怎么能继续祸害纯洁的乡村学校?”
“……”
见夏晴说得理直气壮,一众大人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饭后,大舅和夏晴说话,要他好好读书。他和夏晴谈起自己一双儿女,就是夏晴大表哥和大表姐,说他们就是没好好读书,中学没毕业,在大城市打工,食宿差,工作苦,工资低。
夏晴似懂非懂,劝他好好读书的人太多了。母亲、老师、班长。似乎只有谢森从没劝过他,他不喜说教。
“不读书养不起妈吗?”
“不会养不起,也有做小生意发家的。只是路难走,太难了。”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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