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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 作者:朱夜/red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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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什么鬼地方?”瞿省吾掸着头发上的蜘蛛网问。 
  “糖尿病实验室的后门。”季泰雅回答说,“看走廊上的那间屋子,走进去用钥匙打开里面那道门,可以通到糖尿病实验室。” 
  “那你为什么从这边爬过来!”瞿省吾没好气地说。他已经看到了自己西裤上的破口。 
  “门锁着,我没有钥匙。”季泰雅说。 
  瞿省吾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怎么?你是被人关在这里的?” 
  季泰雅靠着墙,在床垫上坐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稳。 
  “你怎么不说话!”瞿省吾在走廊上走了几步,又回到他身边,“谁把你关在这里?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既然你没有死,那个死人是谁?” 
  季泰雅两手大把擦揉着眼眶,十指合拢,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我有点迷糊...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想。” 
  “你在这里睡了一天了!还迷糊什么!”瞿省吾嚷嚷说,“到底谁把你关在这里?”看到季泰雅慢慢沉入睡眠,他拎起水瓶,把里面的冷水泼在他脸上:“嗨嗨!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 
  季泰雅打了个冷战,勉强睁开眼睛:“别...这水有安眠药...” 
  “什么?”瞿省吾吃惊地看着手里的瓶子里残余的透明液体,“谁下的药?为什么要药你?” 
  “金洁...” 
  “她?为什么是她?” 
  “完了...全完了...”季泰雅抱着自己的膝盖,“到了这个份上,全是我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报应!这是报应啊...” 
  “喂!别睡过去了!”瞿省吾揪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从膝盖上拉起来,“金洁为什么要药你?是她把你关在这里?” 
  “她说这里安全,只有她有钥匙。” 
  “为什么说外面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 
  “不是不安全,她怕我跑掉,”季泰雅的眼睛病态地泛着红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杀了人...” 
  “谁?”瞿省吾觉得一阵寒意袭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放开了手。 
  “完了...全完了...”季泰雅重新抱住膝盖,埋头呜咽着。 
  瞿省吾开始焦躁不安。这是个奇怪的地方,到处是走道和窗门,然而却处处上着锁,蒙着尘,似乎无路可走。不知锁的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隐藏着,也许却是隐蔽地逃生之路。 
  “我杀了钱同心。”季泰雅幽幽地说,“不过我不是故意的。他知道了真相,他是个明白人...他发急了。” 
  “你是说,安....什么的那个药厂?”  
  季泰雅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睛:“是安利曼药厂。你已经都知道了?” 
  瞿省吾略略点头 
  季泰雅惨然笑起:“哈哈...连你都知道...还有谁不知道呢?还...还瞒什么呢?哈哈哈...”他的笑声逐渐低下去。 
  瞿省吾忙说:“对!这样很好。说下去!说着话你就不可能睡着。” 
  季泰雅恍惚地看着紫姬脚前的一小块碎纸片,自言自语般说:“陈仲培一死,我就知道瞒不下去了。不是再凑几万块赔给家属的问题...我担心...对,我是害怕了。害怕不知道到底还会死多少人。害怕不知道还有什么更糟糕的事情会发生。我提出中止试验,但是金洁不同意。她觉得这次仍然可能糊弄过去。如果贸然行事前面的努力就全废了...关键时候,郑怀德不表态。”他抬起头,发红的眼睛看着瞿省吾:“你大概已经知道,这个临床试验用的是奇迹降糖片临床试验的病人吧?奇迹降糖片早已上市,在临床试验开始前不需要测肝功能之类辅助指标。实际上糖尿病实验室只给他们测了血糖。所有病例报告表上服药前肝功能的数据都是编的。陈仲培可能原来就有慢性肝病,在药物作用下突然暴发加重。照道理象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参加这种临床试验。一开始没有测肝功能,责任全在我们。如果家属告上法庭,光凭这一点我们就死定了。他死的时候,第一阶段的临床试验已经结束,病例报告表一式三份,其中一份已经送到安利曼公司作为档案保留,现在再改已经不可能。重新开始选病例更来不及。如果提交的数据有错误或者虚假,我们不但拿不到钱,公司还要起诉我们。反正我们是死定了!”他说到最后一句,眼中泛出青幽的绝望。 
  瞿省吾小心地说:“我...明白。可是,这和钱同心有什么关系?” 
  “他发急了...光火了。项目出问题他的饭碗就要丢掉。这个临床试验投资很大,同时在几个医院开展。如果我们一家医院作弊,其他医院同期做的试验数据全部要作废。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赶在对手前面上市了。公司的损失非常惨重。他可能被当作我们的同谋一起起诉。”季泰雅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虚空的远处,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他说完这段话,疲累地往后靠着墙休息。 
  “但是,你还是告诉他了?”瞿省吾小心翼翼地问。 
  季泰雅无声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不想活了?” 
  “我害怕...我已经忍受了太长时间...已经被调查了2个月,每天都在害怕...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然后他发急了,要去告你?” 
  季泰雅摇摇头:“他急疯了。昨天晚上,他又来找我。他来的时候已经不善。我们在办公室从9点半谈起,一直谈到半夜。他越来越激动,后来竟然掏出刀来说如果我不给他把这件事情摆平,就同归于尽。我吓坏了。这时没有一个人可以帮我。没有...一个人...”他悲苦地垂下头,在肮脏的棉衣袖子上擦着眼睛。 
  瞿省吾默然地等着。 
  季泰雅擦去眼泪,继续说:“我逃出门外...他在后面追...他在楼梯口追上了我。然后我们一起滚下楼梯。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象一只田鸡一样抽搐着。他摔断了脖子,还没断气,但说不出话。” 
  瞿省吾说:“然后你找了金洁?” 
  “我没有别的办法...她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我是叛徒。然后她找来一部轮椅,我们把他放上轮椅,送到科技楼顶,哪儿晚上没有人。她要我把的衣服换给他,再把他头朝下扔下楼。钱同心个子和我差不多,以前碰巧知道我们血型也一样。她让我躲一阵,她会指认那是我的尸体。然后再想办法。我那时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我只记得,钱同心的身体翻过栏杆的时候,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一根根地贴在他脸上。他的眼睛就从头发缝里,恶狠狠地瞪着我。那...那已经不是人的眼神...”他说到这里,紧紧闭住眼睛,双手捂住额头。 
  “醒醒!还不到睡觉时候!”瞿省吾推了推他的身体,“是金洁安排你躲在这里?你怎么知道她给你下药?” 
  “我早上吃了她拿来的东西,到下午3点才醒。我已经连着连着一个多月晚上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她怕我不听她的话,再打乱她的计划。” 
  “你没带手表,怎么知道几点钟?” 
  “我看到了24床。他告诉我时间。” 
  “谁?” 
  “内分泌科的病人。一个小孩。他大概早就在这些通道里爬进爬出,走得很熟了。刚才那条路就是他带我走过的。他在找我。他在一个夹层里偷听到了金洁和郑科长的话,知道我藏在某个地方,但他不知道是哪里。他到处地找,觉得很刺激。他告诉我警察的调查,还说金洁和郑科长正在一个杂物间讨论怎么处置我。我听了他的话,勉强爬着跟他去。在那间杂物间,他爬下扶梯,隔着木门偷听,我头很昏,爬不了扶梯,手脚并用爬到通道另一头透过气窗看着,正巧看到金洁和郑怀德吵的很厉害。郑怀德脸色都变了,几次掏出心绞痛药片吞下。最后他扬手掴了金洁一掌,转身就走。金洁的脸色变得要杀人一样血红可怕。那小孩吓得转身直往扶梯上爬,不料一转身却碰开了扶梯外的木门。金洁吃了一惊。那小孩慌乱地跑出房间,往走廊上跑,被金洁一把抓住...她掏出钱同心的刀,一刀捅下去。小孩象杀鸡一样尖叫起来。我浑身无力,瘫在那里动也动不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她会杀我灭口的...杀人作恶都会成习惯,干了一件就停不下手,一点一点地陷进去。”他苦笑了一声,“以前她一点一点把我拉下去。现在她自己终于也陷下去了。报应...这些都是报应...我没想到这时看到朱夜了...为什么...为什么这时他才来...” 
  瞿省吾黯然地说:“如果昨天晚上,你是打的电话给朱夜,不知会怎么样?” 
  季泰雅凄然摇了摇头:“他?他手机的快捷键设在我办公室电话机的‘1’上。不过我从来没有拨过。好几次一个人值班的时候想打电话给他。可是每次都是提起电话又放下。我在最紧急的时候,从办公室拨他的手机,却不是他接的电话。他可能早就换了号码。如果是他来,他当然会把钱同心送去骨科急诊。然后后面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他这人就是这死板板的腔调...他看到我现在这样子会说什么?肯定是说‘你活该’吧?”他闭上双眼,任凭泪水沿着脸颊往下流。“我完了...”他哀叹道,“全完了...我该怎么办?她要杀我灭口的...” 
  “这个么...其实...很容易的。”瞿省吾小心地凑近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实际上一直是很容易的...你从哪里爬下来的,现在再从那里爬上去不就行了么?” 
  “哪有这么容易...”季泰雅仍然闭着眼睛,绝望地哏咽着。 
  “你不做怎么知道是不是容易?”瞿省吾说,“你看!我本来今天只要调查几个死人的病史,填上几份表格,然后就可以光光鲜鲜地下班,做我想做的事情。结果呢?我被人吓了两次,先去看一个烧烂的死人,然后看到一个还活着的死人,还在足够打地道战的地方爬了一圈。我最怕死人。我最讨厌弄脏衣服。如果不是我真的做了,打死我也不敢想我真的能做到。现在我这样子虽然够狼狈,可是我还活着,还能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你要做的,不过是再爬一次而已。大不了我陪你爬就是了么!”他自嘲地揉了一下鼻子,“反正我也没别的办法可以出去。” 
  季泰雅慢慢睁开眼睛。 
  瞿省吾笑道:“想通了吧?想通了我们一起爬。” 
  “朱夜还会在外面吗?” 
  “应该在吧?” 
  “他会呆多久?” 
  “不知道。我想他马上会被警察逮住,拉去审问。他们很怀疑他。我带你去找警察。只要找警察,应该马上可以见到他。” 
  “不!”季泰雅痛苦地说,“我不能再见他。我没有脸面再见他。” 
  “那...随便你...”瞿省吾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反正想立刻离开这里。这里让我感觉象棺材。” 
  “如果你再看到他...”季泰雅犹豫了一阵说,“请不要告诉他我还活着...我宁可让他以为我怀着罪孽死了。在他眼里,我早就是该死的人...” 
  瞿省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呵呵呵,只要你肯带我出去,要我怎么说都可以。”他咧嘴做了个鬼脸:“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路盲。” 
 
    
 
2月18日 夜晚9:20 
 
  金洁打开门,看到门外陈涛生和两个部下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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