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万里长空+番外 作者:冯威斯特哈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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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一架吧,”弗科说,“没把握。”
“你今天怎么这么懒?”库格保尔问。
“困。”
“叫你早睡的。”库格保尔说,“最后一架我来。”
弗科没有再回答,而是全速冲了出去。他机头下压,快速地俯冲向英军的方向,远远地将库格保尔甩在了后面。弗科从左边逼近敌方战斗机群,他的距离与顺时针绕圈的四架喷火战斗机不断缩短,同时他猛地高抬机头,轻盈的梅赛施密特战斗机迅速在空中前行的同时攀爬着高度,顷刻间就与一架竖直起来机腹朝外的喷火战斗机近在咫尺。两架飞机擦肩而过,弗科在从敌机上方急速掠过时开火,对方正好在他机身前下方的视野盲区中,却被击穿驾驶窗,舱内的飞行员一击毙命。
弗科却顾不得停歇半分,立刻高抬左侧机翼,机头保持上抬,机身在垂直向上的同时又水平反转,自然而然便向右飞行且机头后仰,机腹朝天地翻了过来;弗科此时借势在空中水平翻滚半周,机身复又反转成正位的同时高度降低,他再俯冲,眨眼间就到了环状阵型中下一架喷火战斗机的上方。敌方战斗机从他驾驶舱前窗视野消失进入盲区的瞬间,弗科射击,抬平机头,压下右翼冲向右前方尾翼对着自己的第三架敌机,一气呵成。飞行员被击毙的敌机失去控制,高速朝地面扎了下去。
“漂亮!”库格保尔的声音自无线电中传来。
从弗科俯冲靠近敌机到此刻仅仅过了几秒钟,第三架喷火战斗机却仿佛已经反应了过来,在弗科的梅赛施密特战斗机朝他冲去时忽地机头下潜,与此同时借着原本就竖直起来的机位,顺时针水平翻转一周,大幅度地降低了高度,硬是从弗科的机身下脱了身。弗科从敌机的上方擦过,此时猛然压低机头与右侧机翼,也向下俯冲且同时右偏,紧咬着敌机不放。喷火战斗机比弗科的战斗机倾斜幅度大,此刻在弗科飞行弯道中的内侧更加快速大幅度地右转,眼看就要将左后方的弗科再次甩开。然而不等他拉开与弗科的距离,之前已俯冲到他和弗科后下方的库格保尔忽地抬起机头上冲,瞬间便出现在了喷火战斗机右侧上空,紧紧咬着他的尾翼开火,一举击穿机身前部的引擎。被击中的喷火战斗机立刻冒出了滚滚灰烟,一阵猛烈的震动后便朝着地面坠落。
弗科提平机头,降速,在空中划出一个缓缓向右偏移的弧线。他左后方的库格保尔却从他上方插过,提速直奔右前方的最后一架喷火战斗机。方才刚刚调整到正常机位的敌机见状急急抬高机头,机身□□,一面竖直向上一面向右翻转,立刻就机头后仰,机背朝下地向后开去。库格保尔不等敌机做完翻转就已抢先紧贴着对方机身做了相同的动作,此时更是借力完成了剩余半周的翻转,在敌机下方以正常机位抢出一段距离。待到敌方战斗机完成后半周的旋转以正回机位时,库格保尔高速追上,一个娴熟的殷麦曼弯向上,从继续攀升的喷火战斗机旁擦过,再在攀升的同时一百八十度水平向后急转,躲过了对方的射击,正飞到刚转过头来的敌机上空,两架飞机机头相对,库格保尔毫不犹豫地猛烈开火,却不似弗科般透过机窗直接击杀英军飞行员,而仅仅击中了对方的尾翼。尾翼被毁的喷火战斗机拖着一条黑色的烟尾,翻滚着从空中掉了下去。
“技艺不精啊,卡尔。”弗科通过无线电悠悠地说,“开火太晚。”
“闭嘴。”库格保尔回道,“我跟得这么近,不断变换两机间的距离和角度,他才无法击中我,但是这样我也不好开火。”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弗科连忙说道。
库格保尔静了片刻,接着说:“喷火战斗机的转弯性能果真比梅赛施密特强上许多,你刚才差点就被甩开了。”
“那又如何?”弗科欢快的声音从隔音耳机中传来,“有你在嘛!我们见一个击落一个,见两个击落一双,下次碰见成群的,信不信我将他们整个阵型都能一次击落给你看!”
十
缓慢的音乐骤停。“夜色/降临,”戴着头铠的男人唱道,音乐又起,“于你所栖;你必与我,同裘共衾。”他向白衣女子的方向步去,提琴的演奏蓦地加快。女子披散金发,一脸惊恐,抬手怒指着不断逼近的男人。施坦史密特正紧盯着台上高歌的女子,冷不丁左肩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不由得转过脸,却看到身旁的弗科已经昏沉沉靠在了自己身上。施坦史密特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伸手狠狠戳在弗科肋骨上。
“啊!”弗科惊醒,引得周围的观众都看了过来。
“给我闭嘴。”施坦史密特压低声音道,一掌拍在弗科腿上。
弗科揉揉眼睛,悄声说:“你干嘛总对我拍拍打打的。”
“你欠打。”施坦史密特咬牙道,“瓦格纳你都能睡着!”
弗科困惑地看看施坦史密特,又转头看看台上撕扯的男女,仿佛早就忘了自己身置何处。
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在耸立的巨石前拉扯着一袭白衣的女人。女人从他怀中不顾一切地逃脱,他却再次欺身向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手上的指环夺了下来。女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便瘫软下来。唱段过后,男人不耐烦地指向山洞之中,女人则颤抖着身躯一步步挪了进去。男人拔剑,随在她身后。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
坐在施坦史密特右边的申克最先起身,加入了向外涌动的人群。施坦史密特与好不容易等到中场的弗科跟在后面。出了演奏厅,弗科立刻靠在墙边的扶手上,长出一口气,饶有兴致地看着四周的人。施坦史密特双手抱臂在他身旁,不依不饶地说:“以后再不跟你出来了,丢人。”
弗科听了,急急伸手就去拉施坦史密特的袖管:“你旁边站的可是柏林的骄傲,怎么就丢人了?”
“就是因为在柏林,才不敢和你这个柏林的现眼货站在一起。”施坦史密特说着,竟还真的向后退了退。
弗科不服输地也赶紧向前,施坦史密特见状急忙躲开,一头撞在申克身上。但他顾不得道歉,马上就开始伸手往后推不停要凑过来的弗科。
申克看着面前的两人推推搡搡,云淡风轻地一句“我去趟洗手间。”便躲了开来,混进人群中消失了。
“你说啊你说啊,我怎么给你丢人了?”弗科再次抓住施坦史密特的袖管,死死不松手。
“你现在就很给我丢人啊!”施坦史密特大力甩着被弗科擒住衣袖的手臂,“再这样我以后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二十七联队的!给我放手!”
“不放!”弗科毫不示弱,“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站到高台大喊‘我们是空军二十七联队第一中队的’?”
“你可别!”施坦史密特立刻放弃了挣脱弗科,反而换做了抓住弗科的袖口不放,好像生怕一不注意,弗科转眼就会去爬背后用于放装饰雕像的大理石台。
“哈约?”弗科背后有个声音犹豫着问道。施坦史密特闻声偏过头去看,只见到一个穿着便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张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唱片,一脸诧异地瞧着眼前的闹剧。
弗科回过头,马上放了手中施坦史密特的袖子,转身迎了上去:“迪特!”
伊勒曼面对一如既往热情的弗科,有些窘迫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哈约……上次的事,真的对不起。”
弗科睁大了眼,像是这话极其出乎意料,又咧开嘴:“没关系的。”说着,他伸手搭上了伊勒曼的脖子,转身对施坦史密特叫道:“汉斯-阿诺德,这是我的朋友迪特·伊勒曼。迪特,这是二十七联队二组的王牌,汉斯-阿诺德·施坦史密特。”
伊勒曼不无尴尬地对施坦史密特点了点头,好似难以将眼前刚刚还在同弗科拉拉扯扯的人与心目中王牌战斗机飞行员的形象连系起来。
“你好。”施坦史密特却应对自如,“顺带一提,迪特,你旁边的是二十七联队三组的祸害。”
伊勒曼不由得一下子笑了出来,弗科却抬脚佯作要踢施坦史密特。不等弗科去追躲闪开的施坦史密特,伊勒曼连忙道:“哈约,这是给你的。”说着,将手里的唱片递了过去。
弗科这才将手臂从迪特肩上放了下来,双手借过以棕色包装纸裹起来的唱片。
“是摇摆乐。”迪特轻声说。
弗科立刻精神一振,伸手就要去撕包装纸,被靠过来的施坦史密特一下打在手上:“别在这拆。”
伊勒曼见弗科一脸不满地看着施坦史密特,插嘴道:“是伊恩哈特鲍什克的《亚马逊》。”
“上个月的新唱片!”弗科叫道。
不等伊勒曼接话,快步走来的申克从背后在弗科和施坦史密特肩头各自拍了拍:“开场了。”
“申克先生。”伊勒曼隔着弗科朝申克露出一个笑容。
弗科转向申克,惊奇地问:“你们认识?”
“世交。”申克敷衍着耸耸肩,见一旁的施坦史密特对着伊勒曼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朝他使了个眼色,就抬手将他推往演奏厅入口的方向。
弗科已经转过头去看伊勒曼,一脸依旧摸不着头脑的表情。眼看申克就要催着施坦史密特先行回到座位,弗科小跑几步绕到两人面前,将手中的唱片塞到了施坦史密特怀里:“帮我带回去。我不接着看了,出去和迪特聊聊。”
“喂,怎么违禁品随随便便就让我帮你带啊!”施坦史密特还想争辩,却被申克拽住,弗科趁机拖着伊勒曼溜出了剧院。
十二月末的柏林早已入冬,道路两旁的树上顶着细碎的冰,路旁铺着一层薄雪。圣诞节的喧嚣已过,午后卡洛特堡区街上的行人寥寥,伊勒曼走下石阶时就不由得缩起脖子裹紧了大衣,弗科却兴高采烈地任由长风衣敞开着前襟。伊勒曼跟着他沿俾斯麦大街往东,很快就将门前石柱耸立的德国歌剧院甩在了身后。
“去哪?”伊勒曼回头望望歌剧院顶上的万字旗,像是对白色的建筑恋恋不舍般,又转过头不死心地问弗科。
“当然是提尔公园。”弗科一面回答一面目光追随着身旁经过的轿车,又问道,“等下有事?”
“没有。”
“那就陪我走走嘛。”弗科说,“晚上去我家玩?不远,就在卡洛特堡区以内。”
伊勒曼犹豫了一下,答:“好啊。”
“怎么想到来柏林的?”
“来……找你啊。”伊勒曼有些局促地说。
伊勒曼许久没有听到回音,不由得偏过脸去看弗科。两人信步走在冬日的街道,弗科的长靴踏在平滑的路面发出一声声轻微的闷响。本来眼中带着不安神色的伊勒曼,此时看到弗科正在自顾自地无声发笑,忍不住手肘轻推了他一下:“我有那么好笑?”
“没有。”弗科忍着笑说,“想不到你会专程来看我而已。哎,你不觉得这话,十月的那个夜晚我还在阳台对你说过?”
伊勒曼目光四处转了转,点头道:“没错,你当时问我你哪里好笑来着。”
“现在轮到我笑你啦。”弗科心满意足地说。他边走着,边抬头举目碧蓝色万里无云的天空,又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像是要将这新雪洗涮过的空气尽数吸入,接着才似看非看地随意眺望着远处,旁若无人地向前轻快地迈步。
伊勒曼一声不响地走在弗科左边的人行路内侧,听着弗科口中哼着似有似无的曲调,渐渐地脸上也不见了之前的紧张。以往喧闹的俾斯麦大道此时人迹罕至,微小的雪花飘下,触到衣领即化为难以察觉的细微水迹。目力所及,前方与四周的景象均是一片安静的银装素裹。又无声地走了一段,伊勒曼才再度开腔:“你那时还死活说你才二十一岁。”
“我那时确实是二十一岁呀。”弗科应道,“不过现在二十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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