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礼物 作者:天空/star8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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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不需要相互有好感,只要有共同话题就足够了,甚至连观点都不必一致。
"如果你需要帮助,联系我。"莎拉说,低头看着椅子上的关隽鹏:"而且我已经跟疗养院联系妥当。"
"我需要易卓资料,过去的十八个月的所有资料,"关隽鹏两手在胸前交叉,以一幅标准的防卫姿势抬眼看着那女警,"还有他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
莎拉看着他,研究式的。"我不能给你他的全部资料,那是保密的。"她揉了揉额角,"但我能帮你跟他的主治医生麦克斯安排一次见面。"
"越快越好。"关隽鹏没表示出任何失望的意思,他看起来太强硬了以至于永远都不会感觉到挫折这种低级情绪。"多谢。"
莎拉低声嘀咕了些什么,关隽鹏没听--听了也可以当作没听到,鉴于他是个混蛋这一事实。
这就是为什么关隽鹏会在医院的停车场里而不是陪在易卓身边或者在自家门口修轮椅车道。你不能在半夜里把人从床上揪起来定一个约会但却爽约。
尽管他现在正在因为担心而不安,而真正的阻碍是,他害怕。
对,关隽鹏也会害怕。大家都觉得他身上就没长这根神经,就像那种什么病来着,会使人变得冷漠而无所畏惧。但他不是。他曾经被吓哭过,那是真的因为恐惧而掉眼泪,在他第一次亲--如果能这么说--易卓之后。就在他们参加那年的青少年篮球联赛总决赛的前一天。
本来男孩就是不安分的,即便是在赛前、在宾馆里住,也同样搞得鸡飞狗跳,然后四散奔逃,无良地把收尾工作扔给一个任劳任怨地倒霉队长和一个行动不便未能顺利跑走的病号。
打扫垃圾可真不是什么好活。
"我明天要上场!"关隽鹏拎着拖布,擦到门口时忽然停下来,转头坚决地‘请求'道。
"想都别想!"易卓更坚决地拒绝。至少要三周的时间,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痛快给关隽鹏留下什么后遗症。
"那就太晚了!"关隽鹏挥舞着手臂,"而且我已经好了。"
"好个头!"易卓看都不看,回过身开始专注地收拾自己的背包。
"嘿!"关隽鹏感觉被忽视,那滋味可不好受。他绕到易卓的身后,推撞着那个男孩,"你看,完全没有一点问题!"
"走开,"易卓回身推开关隽鹏的胳膊,"脆的跟纸扎的一样,我可不想弄伤你。"
"弄伤我?"关隽鹏感觉被挑衅了,"笑话!"为了验证他的话,他冲另一个男孩扑过去。
"干嘛?!你不会又想咬人吧?"打闹中不太敢发力的易卓被关隽鹏恶狠狠地压在身下,他重新翻出关隽鹏的"前科"笑话他。就在两周前,关隽鹏曾经咬过罗斯杰的手腕,当他愤恨已极而又必须遵从易卓‘不能打架'守则的时候。"起来,你这赖皮鬼!"
看着易卓嘲笑的得意样,关隽鹏皱着眉,清亮的眼中的不满几乎满溢而出。
可恶地,都是易卓的错!自从他来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如果不是因为他,关隽鹏又怎么连架都不敢打!整天小心翼翼地像个小媳妇,可易卓居然还敢因此而嘲笑他。
看那张正开怀地笑着的嘴,关隽鹏不知怎么,竟真的一口咬了下去!
在嘴唇上,而且不太重。
如果让易卓说,那看起来就像他撞见的那些,他老爸对带回家的女人做的那些。
而他们两个都是男孩,这是肯定的
当发觉了易卓整个静止下来之后,关隽鹏倏然抬起头,看到易卓正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自己,这男孩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全身发软。
对,这叫做接吻。他想起来了。
易卓看着关隽鹏那双同样充满了惊愕的大眼睛,而且那个男孩的面色渐渐地发白,发现原来他被惊吓的程度不亚于自己--甚至更害怕。
"你......"易卓踌躇着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关隽鹏已经像个被吓倒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哎,帅哥,你干嘛......去?"门外,邝祖辉的声音传过来。
易卓赶紧从床上站起来。
"头儿,他怎么啦?"邝祖辉探头进来,发现房间已经被打扫得差不多,这才一脸狐疑地走进门来。
"刚刚,我们两个闹来着,他......大概生气了。"易卓结结巴巴地解释。
"哎,这小子不像这么小气的,平时不也总是拿他开心吗?"邝祖辉疑惑地说。关隽鹏的脾气确实不好,不过,大家还是喜欢拿他开心,大概他的性格很像小孩子,而且,他真的生气的时候几乎没有。通常对不熟悉的人他的火气才那么大,"更何况他生气就生气,跑什么啊?"
"大概,我太过分了......我去找找他。"易卓叹了口气,走出去。
关隽鹏想自己可能是因为委屈才哭。这能怪他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他只是想:但那不是他的错。
他害怕。
关隽鹏会害怕,而易卓了解他,并且永远都做那个解决问题的人,保护他不受伤害。现在轮到关隽鹏自己了,他真的很害怕,如果他帮不了易卓怎么办?
这种假设在他的世界里永远都不应该存在。
他能,他必须。
关隽鹏打开车门,走出去。
第五章
易卓这一次醒来的时候,有点丧失时间观念。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这么在大白天昏睡了,自从他开始康复训练起。如果他想活下去,那他就得学会正常的生活方式,而不是逃进睡眠中--事实是在睡眠里他也无法躲藏。
不过这套理论暂时需要靠边站了。易卓还没找到更好的方法来处理目前的状态,在他那么害怕而又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必须得这么做。
窗外有光照进来,但不是均匀的日光。那是加亮了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光线,而灯泡就挂在台阶旁的灯柱上,跟路灯一起发光。易卓花了点时间坐起身来,有时候他挺恨丝质的床单和睡衣,太光滑了找不到一点可以借力的地方,他每次起身都象打一场仗,当然,他离开时床上也确实象战场。
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外面到底在进行什么,但他能听到偶尔有金属或石头的碰撞声。
把自己挪到轮椅上之后,易卓整理了一下混乱的床单才离开卧室。
客厅的灯打开了,在易卓上床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鹏鹏?"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发现自己的声音在举架过高的房子里隐隐回响。关隽鹏不在房子里。
房门虚掩着,在客厅里听起来门外的声音更加清晰。
"鹏......"易卓轻轻推开房门,发现门口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昨天中午他......被抱上来的时候门口的左侧是低矮的大理石墩柱,而此时柱子都已经被移开,从那里开始向下延绵着水泥灌成的轮椅车道,没干的水泥一直延伸向车库方向,而关隽鹏正跪在这条道旁的草地上修整不平的路面。
"......"剩下的声音噎在嗓子里,易卓停在门口。他其实并不太吃惊,他知道关隽鹏迟早会为他这么做--一点一滴地把整个房子改装成适合一个*的疗养院。但当他真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仍然无法忽略那种酸涩又温暖的冲击。
对,关隽鹏不是一个体贴细心的人,但他永远都不想让易卓受委屈。
"醒了?"关隽鹏抬起头,看到易卓停在门口,他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站起来,根本没费心去打扫膝盖上的泥土,因为这套衣服显然可以在轮椅道完工之后直接扔进垃圾箱了。"帮我拿瓶啤酒好吗?冰箱里。"他向门口走过来, "我都快渴死了。"看到易卓有些发愣,他又补充道。
"......好。"几秒钟的迟疑之后,易卓点头道,将轮椅向后撤去。
"呃......再打电话叫个披萨外卖吧,"关隽鹏看了看天色说,"我看今天晚上可没什么时间做饭了。"他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没进房子--他的运动鞋上满是草泥,如果他不想今晚再加上刷洗脚垫的活儿最好就停在那里--两手卡在跨上,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泥土和泥灰,根本不必担心手上的水泥蹭到哪。"外卖的电话就在厨房的电话上写着。"
"好。"这一次易卓没有迟疑,他点头说,"另外我们还有汤,我顺便热一下。"
"我都忘了。"关隽鹏抓了抓头,笑道。
易卓找到关隽鹏所说的东西没费什么劲儿,这令他感觉好了许多--他可以做一些事,帮关隽鹏的忙,而不是让关隽鹏整天围着他转。虽然这都是些简单到极点的事情。
他打了个电话叫了张12寸的四季薄披萨,把炖汤砂锅下的炉灶打开,然后才取出啤酒开启了拿出来。
关隽鹏靠着大门口的墙坐着,不时地探头往里看,直到看见易卓安全地从厨房出来才如释重负,在易卓和啤酒离他老远地时候就伸出手来。
"累了?"易卓把啤酒放到关隽鹏的手上,问。他看到关隽鹏的脸上横七竖八地都是泥灰的道道,就顺手帮他擦了擦。
"筋疲力尽。"关隽鹏道,闭着眼睛静静地等着易卓的手结束在他脸上抹来抹去的工作,然后才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接着把瓶子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嘿,干嘛去?"易卓在他身后叫道。
"还有点工作没完,"关隽鹏回头说,一边往台阶下走,"路上还要加点增加摩擦力的条纹,而且要立在路两边的栏杆还等着呢。"
易卓希望那些工作能明天再完成,因为关隽鹏已经很累了。但他也知道这只能在水泥干硬之前完成。
他真希望自己能帮上点忙。"坡路这么缓,干嘛还要花纹和栏杆?"他说。
"以防雨天路滑和轮椅控制失灵时。"关隽鹏忙着手头的活儿,头也不抬地回答,明显经过了认真仔细的思索考究。
易卓无话可说。现在他是真的真的希望自己能走路,倒不是为了他自己。
外卖送来的时候关隽鹏刚插好最后一个柱子,他正眯着眼睛打量栏杆是不是在一条直线上。
"上帝,伙计,你是尼克斯队的那个家伙!"
一声欢呼在他身后爆发出来,等关隽鹏回过头去时发现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白人男孩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个披萨饼盒,神情亢奋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关隽鹏看着那盒披萨,"这个地址。"他指了指门口的门牌号。
"对,没错。12寸四季是吗?"披萨小弟轻快地吹了声口哨,"你是日本人,对吧!"_
四季披萨?这关隽鹏可不知道。"不,我是中国的。"因为来NBA之前他在日青待过一年,不少人都以为他是日本球员,这种误会已经屡见不鲜了。关隽鹏接过--用‘抢过'比较合适,因为不知何故那男孩不想松手--披萨盒。"多少钱?"他问。
"20$。"披萨男孩不太情愿地松开手,"哦,中国佬......你在做什么?"他好奇地探头看关隽鹏刚刚端详着的那条轮椅车道。
"是中国人。"关隽鹏收回了本打算递给他的小费,用脏兮兮的手托着披萨上台阶。
披萨男孩撇了撇嘴。"呦,一条轮椅道。真是有备无患。你们打篮球的准备这么一条迟早也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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