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礼物 作者:天空/star8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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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真中听。关隽鹏停下身,转过来:"你有没有听过外卖男孩不小心跌断脖子什么的故事?"他问。
披萨男孩的眼睛瞪得老大,谨慎而惊惧地看着关隽鹏:"我只是开玩笑。"他说,迅速地跑向自己的汽车。
"我也是。"关隽鹏在他身后叫道,关了院子前门,然后才走向房门。
"吓唬小孩挺在行。"易卓从虚掩的门后出来,嗤笑道,俯身捡起关隽鹏先前放在那儿的啤酒瓶。
关隽鹏关掉了院子里的路灯和他特地挂上的白炽灯。"他不小了。"他为自己辩护道,"你那么大的时候已经买身养家了。"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易卓静静地道,返回屋子,"他们有人可以分担。"
关隽鹏把披萨盒放在门口的地板上,踢掉鞋子,在玄关脱下工作服,嘴里嘟囔着什么,类似‘为什么你要特别'之类的。
"因为我是那么选的。"易卓回头看了关隽鹏一眼,相当于‘住嘴'的意思。
"你也有人可以分担。"关隽鹏,跟大多数时候一样,并没有接受这个命令,"你应该让我跟你一起而不是自己全扛了。"他忽然激动了起来,皱着眉瞪着易卓。
"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易卓暗自叹气,"那个时候......"
"我说的不是那时,而是现在!"关隽鹏打断了他,直接地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计划什么,怕什么......你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易卓看着关隽鹏,用了一段时间,而后者正期盼地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我......"易卓说,调转了视线看向自己的脚,"我很好。"他说。
又一次逃开!
"好极了!"关隽鹏用力地关上大门,地上的披萨盒几乎被震得跳起来,"你很好。"随后是低声地咒骂。
"你有......呃,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易卓说,希望能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留了言,在答录机里。"
关隽鹏正在郁闷中,"你在,为什么不接?"他烦躁地问,走向电话。
"那是尼克斯的球员。"易卓把两手的手肘搭在轮椅扶手上,"我希望他们当我死了。"
"抱歉。"关隽鹏猛地抬头,按答录机按钮的手停在那里,他短促地说,带着歉意看着易卓。
易卓笑了笑。"很高兴你能和尼克斯的灵魂人物成为朋友,话说回来,你们在场上配合的相当好。"他说,真挚的同时也充满了疲惫。
老天,听起来像是梅耶的电话。关隽鹏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他应该先听听梅耶说了什么。
"嗨,鹏鹏,是我。你出发了吗?你关了手机。是在机场还是酒吧见面?还有,祝你比赛好运!后天见,爱你。"
操,这显然不是梅耶的声音。关隽鹏慌忙关掉答录机,抓起它来想检查到底是哪里他妈的出了毛病,为什么里面会传出肖潇的声音。
答录机没坏,它只是......关隽鹏只是在前晚比赛归来之后忘了收听电话录音。
"别。"
易卓的声音吓了关隽鹏一跳,他把视线从答录机转移到了易卓身上,有点紧张:"什么?"他问。
"别道歉。"易卓仰头看着他,"没那个必要。已经过去了。"
关隽鹏按下删除键。易卓对,已经过去了。他没必要这么敏感,因为他并没有放不下。
"而且我又不是没听过更甜蜜的。"作弄的笑容在易卓的嘴角堆积起来,他挑眉道,"是见到。"坏笑着,他更正道。
"......"关隽鹏低声呻吟,"停,"他按着太阳穴,"那时候你不要我了。"
"事实上那是我的错。"易卓笑道,温柔的,"而这次也是一样。"
关隽鹏靠在摆放电话的小台子上,侧头看着易卓:"你说得对,"他点头慢慢地道,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是你的错......为什么你就不能让事情简单些?"非常突然地,他的声音变得焦躁激动,迅速地站直身,向浴室走去,"生活对我们来讲已经够难的了!"
伸手抹掉滑落到脸上的温热液体,关隽鹏重重地关上了房门。这一刻他不想在乎易卓的感受了,因为易卓也没在乎他的。
当房门被轻轻叩响的时候,关隽鹏正站在花洒下冲洗头发上的泡沫,紧密的水珠劈头盖脸地洒下来,他根本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又或者他听到也不想去理会--他还在生气。 "
房门被推开,易卓和他的轮椅出现在门口。"你换洗的衣服。"他说,膝盖上横着关隽鹏昨天洗好的那套睡衣。
"出去。"关隽鹏沉声道,并没有转身。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轮椅的声音响起--易卓在慢慢的向外退去。
就像往常一样。关隽鹏把额头抵在墙壁的瓷砖上,让冰冷的水柱冲刷着他的脊背,分不清感觉到更冷的器官是哪一个。
"你想让我怎么样?"房门在合拢之前又再被猛然推开,易卓坐在轮椅里,侧仰着头,因为无奈和紧张而蹙眉。
关隽鹏暗自松了口气。"别藏起来,"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过来,用一寸也不肯退让的神态:"对我敞开你自己。"
"我......"
"不,你没有!"在易卓能辩解之前,关隽鹏就打断他,"当问题在我身上的时候,你总是......"他抬手从面前划过,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适合的形容词,"你解决它,让它就那么过去。你......那么宽容。但当问题在你身上时你就把它打成一个死结藏起来。你不相信我能同样对你。"他摇着头道,"可那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易卓看着关隽鹏,几次在开启嘴唇的那瞬间又立刻紧紧的闭合。"这环境......这一切都很陌生。"最后他转过头轻声说,语速飞快,"我知道、我知道你会照顾我。可是我需要时间来习惯。而且我不想看到你把你家弄得鸡飞狗跳,因为要适应我。其实只要给我点时间。"
这肯定不是他的全部想法,但至少他开始说了,关隽鹏知道自己要知足,但,有个大问题:"这不是我家,是我们家!"他纠正道,"我们都应该住的舒服才对。另外不管改了什么,它不影响我。"
"行,随你怎么说。"易卓不太感兴趣地应道,长长出了口气,"那你能不哭了吗?"
关隽鹏张了张口,"那是水。"他说,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苦笑着摇头。"对,我哭了。"稍后他肯定道,瞪着易卓:"我这辈子就哭过那么几次,都是你闹腾的!"他关掉了水喉,随手拽了条浴巾,一边擦抹自己一边向易卓走过来,"开心了?"
易卓把睡衣递过去。他可不想看到关隽鹏哭,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个,排在他所经历的一切倒霉事之前。"像个女孩。"他撇了撇嘴说。
"对,我当然象女孩!我是同性恋你忘了?"关隽鹏一把抓过自己的衣服,指尖碰到易卓的,略微停留了一会儿。
"操,你用的冷水?!"易卓忽然叫道,"你这白痴!"
"觉得太躁了。"关隽鹏无所谓地道,套上睡衣,"披萨凉了。"他一边推着易卓往客厅走一边说。
"那你怎么不去冰箱里呆着?"易卓扭头道,拍开关隽鹏的手,"你得喝热茶!"他命令说。
"我们有热汤。"关隽鹏躲开易卓的拍打之后又把手放了回去。
易卓郁闷地喷气。"我想你不打算知道梅耶的电话了,是吧?"
稍前整盘带子已经被洗掉了,关隽鹏本想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梅耶会再打过来--关隽鹏可不认为他能有什么正经又重要的事。不过从易卓的口气听起来这不象什么坏事,关隽鹏耸了耸肩:"好吧,吃完饭我喝热茶。我还喝姜汤,行了吧?"
"周五他的生日会,别忘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关隽鹏敷衍地哼哼。他觉得自己肯定会忘记的。
"不行。"易卓瞪了他一眼。这是必需的社交,关隽鹏是个新人,他可得罪不起整支队伍。"准备好礼物,你还有四天时间。"
"说不定我会感冒。"关隽鹏想了想说,"我刚刚在满身大汗、筋疲力尽的时候洗了冷水澡。"
"如果你下周能去参加季后赛,那你周末就能去生日会。"易卓没有一点回旋余地,"待会儿多喝点姜汤。"
事实证明姜汤也没用,关隽鹏就是个白痴。当易卓半夜惊醒的时候真的被关隽鹏散发出来的热度吓了一跳。他对温度比较敏感,这要拜之前那数不清的手术所赐,而他睡觉的时候习惯放支温度计在床头柜上。
"鹏鹏!"易卓用力推关隽鹏道,"醒醒!你发烧了。"他点亮床头灯,在桌子上找到了他的体温计。
"我猜是。"关隽鹏含糊地说,更用力的蜷缩起来,往易卓身边靠过来,裹着空调被盖住头,"怪不得这么冷。"
"起来!"易卓抓着床头柜坐起身,拍了拍那团被子,"量一下体温。"他有点拿不准关隽鹏的温度,因为他自己的体温就偏高--太多次的手术,他的免疫系统有些失常。
关隽鹏从被子里伸出头,张开嘴。
易卓有种错觉,好像他养了条大狗。"别动!别咬碎了。"在关隽鹏含住体温计又要藏进被子里时,易卓制止道,把手按在关隽鹏的额头上。触手火烫。"你得打电话预约医生,鹏鹏。"他有点慌。
"你还没看温度。"关隽鹏因为含了温度计而口齿不清地嘟囔,他闭着眼睛蠕动过来,把头靠在易卓腿上,因为这里舒服,而且......易卓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我不用看,"易卓烦恼地皱眉,这样连他都起不来了,"你肯定有38℃。"
易卓估计的对,关隽鹏38.2℃。
"你有熟悉的医生还是去挂急诊?"易卓想把关隽鹏拎起来,但他现在没那么大力气。
"别逗了。"因为被推开,关隽鹏闷闷不乐地靠回枕头,"谁会在大半夜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挂急诊,就是为了38.2?"他嗤笑,"让我睡一觉,明天我就好了。"
他说的有道理,易卓现在没法开车,而他也不会放心让正在发烧的关隽鹏大半夜去开。如果他们没有相熟的医生那就只能......
"你......你有要好的朋友吗?这附近。"易卓追问,"我们需要帮忙......"他喜欢关隽鹏远离人群的郊外小别墅,但可不是这会儿。
"没。"关隽鹏不耐烦地说。
易卓烦恼焦躁的目光在自己的腿和开始拒不合作的关隽鹏之间逡巡。他恨这种情况,但他没办法。"给肖潇打个电话好吗?"他吸了口气问。
极为短暂的沉寂,然后就是爆发。
"为什么要找她?!"蜷缩在被子里的关隽鹏猛地坐起来,扭身瞪视着易卓,面颊上的绯红很难分辨是因为发热还是发怒,"你他妈总是这样!把我塞给李群东,塞给罗斯杰,塞给医生,最后塞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告诉你,就算我是个负担,那也只是你的负担,你要照顾我,帮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他抓着被子的手指节发白,就像是......就像是他在疼痛而且无法忍耐--无论是疼痛还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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