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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镇上桥头村 作者:尔文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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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种田文 布衣生活 乡村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王洪生的“桃花劫”
 
  人过日子,凭的是一颗心,你要是开开心心,积极向上,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它还就真有盼头,一家人热热闹闹和和气气,这日子啊就越过越红火;当然这日子你自己要过灰心了,只能是一天衰败似一天,一天寒酸似一天;老一辈儿说话很有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以说这人可怜了,先是得自己把自己过可怜了。
  老光棍儿洪生前些年的日子过的就灰心,见人也理短三分,虽也看起来勤勤恳恳,但自己瞧不起自己的时候,到哪儿也觉得低人一等;自从乐生来了以后,这心境就变了,尤其是对乐生的心思不一样了以后,这人哪,干劲儿就更足了;一个男人是不轻易动心的,不过一旦动起来,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拿给他爱的那个人,一个用心爱着另一个人的男人,是不会懒惰的,能做到什么程度是他能力的局限,但他一定会尽力而为,这叫“盼头”,洪生的“盼头”就是让乐生跟着他享福。
  洪生家日子的变化,村里人是看在眼里的,有时候闲着的人们还会帮别人家算算帐,
  “你们看这洪生家,今年这谷子少说也打了两千斤哇?”
  “噢,我跟他一起打的么,七八麻袋了,有两千斤。”
  “今年这谷子价钱也不低了,这五亩地,少说也有四五百了哇!”
  “哪儿止呢(不止的意思),洪生家今年还种了几亩玉茭子(玉米)了,也打了不少,今年这洪生呀,可是好干了(富裕的意思)”
  俗话说,人要是运气好起来,挡也挡不住,眼看着这红红火火的一年又将过去了,没想着31岁的“老光棍儿”洪生,还迎来了一朵红桃花;可惜呀,这桃花儿来的不是时候,差点把洪生家搅翻了天。先说洪生与乐生除了之前那三次之后,后来又“舒服”过那么三四次,其中三次是乐生说,“洪生,我又难受了呢!”还有一次是洪生自己没忍住;试想,夜夜怀里抱着的是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洪生即便31岁了,也还是血气方刚,有时候憋得难受了,半夜爬起来一个人到院子里溜达,这就跟毒瘾一样,戒是戒不了了,只能忍着。
  话说这天下午,洪生正在屋里收拾洗好的衣服,乐生在院子里给大力刷毛呢,结果远远的就听到一个女人的笑声,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了,
  “洪生,二嫂给你送喜来了!”
  “洪生?~洪生在家了哇?”
  洪生听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活儿,迎出了院子,这二嫂是洪生爷爷的本家兄弟大儿子名下的二孙媳妇儿,也近四十岁了,平时爱干些保媒拉线的营生,洪生的上一个媳妇儿就是她给说的,私下里人称“王媒婆子”。
  “二嫂,今天咋有空过来坐了?”
  “你可说哇,我平时也忙,你也忙,好不容易得个空,来看看咱家的洪生兄弟,洪生,你家这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哇!”
  “二嫂说笑了!”
  “车子也有了,骡子也有了,就缺个媳妇儿了哇?”二嫂笑嘻嘻的边说边打量着洪生,这时候乐生从院里进来了,没有打招呼,只是静静的坐在小凳子上边摸着黑贝,边支楞着耳朵听两人说话呢;洪生悄悄看了看乐生,回说,
  “二嫂又说笑了,我没那命,也不打算娶了。”
  “有命没命还不是兜兜里(口袋里的意思)的票子(钱)说了算,你才31,难道准备打一辈子光棍了?”
  洪生低着头应付着笑了一下,拿了根烟点着了;洪生以前不抽烟,或者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别人给一根儿他就玩一玩,现在这烟是近半年学会的,有时候抱着乐生憋得难受了,一个人半夜坐院子里抽上一根,不该有的心思就消下去些。此时洪生抽着烟,没说话,也没看人,二嫂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了,
  “不要说是你,过些年你们日子再好干些(富裕),二嫂给咱乐生兄弟也说上一个,保管你们这日子过得美滋滋儿的。”
  乐生听到这句话,猛的抬头看着洪生,问,
  “洪生,你要娶媳妇了?”
  洪生没回话,也没抬头,只是一个人闷闷的抽着烟,他心里乱着呢,说实话,娶媳妇儿这心思,有了乐生后,断的就更干净了,可是如今有了机会,倒不是多想娶,就是想着,也许自己娶了,过两年乐生也娶了,他俩这不明不白的关系就能回归正常了吧?到时候乐生觉得还是女人的身子好,哪怕真有一天“清醒明白”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怪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错事”了吧?到时候两人至少还是兄弟,虽不能一个被窝里躺着,但还能一个锅里吃饭。可是此时的乐生哪懂他这么多的苦心,一听说他还要娶媳妇儿,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洪生不要他了,最关键的是洪生虽没答应,但也没拒绝,这时二嫂说,
  “乐生你放心,过两年二嫂也给你说上个媳妇儿,咱乐生兄弟长的俊,这媳妇儿呀,二嫂肯定不会给你说差的。”
  “我不要媳妇儿!”乐生猛的一喊,把洪生,二嫂都给吓给了一跳,连带着黑贝也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二嫂拍了拍胸脯,不悦的看了乐生一眼,说,
  “呀,乐生你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了!”
  洪生此时看了着乐生,跟二嫂说,
  “二嫂,你看我这情况,就算了哇!”
  二嫂还不死心,说,
  “你看你这个洪生兄弟,二嫂给你说媒,肯定是再适合你不过了,人家女方又不会嫌弃咱们乐生,对方也是带的个十岁的女娃娃,男人死了三年,人可小了,才29岁,万一你们过好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再生一个……”
  “出去!”二嫂的话还没说完,乐生就又猛的一喊,眼中凶巴巴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把二嫂吓得愣了半天,才说,
  “你看你这个乐生可真不懂事了,洪生对你好,你要懂感激,他才30来岁的年轻后生(青年小伙儿的意思),因为你让人家打了光棍儿?村里人说你是个财神爷,你可不能不识抬举……”
  “出去!”
  洪生这时候忽的一下站起来,用略严厉的口气跟乐生说,
  “乐生,咋跟二嫂说话了!”
  乐生一听洪生用这样凶巴巴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心里难受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圈儿一红,转头就把气撒在了二嫂身上,
  “你出去!”
  边说边开始动手过去推人了,洪生一看这架式,赶忙上前去拉,这时候黑贝也冲了过来,先是汪汪的喊了几声,像是给乐生助威似的,看见乐生动手了,也猛的扑上来,咬着二嫂的裤管就往外拽;别看这乐生痴痴傻傻的,但养的黑贝可精的很,来到王家这一年多,好吃好喝待着它,一身黑毛黝亮黝亮的,站起来半人高,在地里的时候,帮他们抓过两只野兔,有一次还跟村里的一些年轻人抓过一只野猪,在桥头村也算“威名远播”,黑贝从不咬人,没事也不喜欢乱叫,每天就是围着乐生保镖似的跟进跟出;有人夸它的时候,爱理的,就摇两下尾巴,不爱理的,眼皮子都不抬下,骄傲的很;村里的人,黑贝都认识,当然这二嫂也不例外,此时别看它张开大嘴哇的一口咬了下去,但也仅是扯住了对方的裤管,腿上的汗毛都没碰对方一根,要不说这黑贝精明呢;二嫂本来是喜滋滋来的,哪儿想说个媒能这么狼狈,黑忽忽半人高的一条大黑狗冲上来,吓得“妈呀”一声,腿软的都不会走了,洪生一看这阵式,拖住乐生,同时又喝斥黑贝,结果黑贝根本不甩他,愣是将二嫂生生拖出了家门……如果黑贝要有手有脚的话,估计二嫂是被扔出来的吧,不过此时的二嫂也好不到哪儿去,黑贝把她拖出来,到了大门口才松了口,守在门边,冲着她汪汪叫吼,二嫂腿软的坐在地上,出了一身一脸的汗,好半天才缓过神想起来跑。村里聚着闲聊的人们,远远的听见洪生家吵吵闹闹,再一瞧,这王媒婆子被黑贝给拖出来了,都忍不住好奇心;
  “王全(二嫂男人的名字)家的,你这是咋了?咋还让黑贝给拖出来了!”
  二嫂子惊魂未定,一手拍着胸一手抹着汗,半天才想起来去看腿,一点伤都没有,就是裤子破了,缓过神来,开口就骂,
  “洪生家可是养了个白眼狼!”
  “你这是咋了么?”围观的人们,一个个闪烁着好奇的目光盯在二嫂身上,
  “你说这洪生是不是造了孽,好心收留了这么个东西……”
  二嫂子这边噼里啪啦的说着自己“好心没好报”的待遇,洪生家那边乐生已经在“拆房子”了。
  话说这二嫂子被黑贝拖了出去,乐生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了,瞪着洪生问,
  “洪生,你不要我当你媳妇儿了?”
  洪生深深叹了口气,说,
  “乐生,我咋能不要你了么,你是个男人,咋能当我媳妇儿了,要不我跟二嫂说说,让她先给你说一个,等你知道这女人的好,你到时候还想跟哥住,咱们就还在一起,不想住了,哥就给你盖间新房,你和你媳妇儿一起住!”
  乐生一听,眼泪掉的更凶了,好半天才吼出一句,
  “我不要媳妇儿!”
  吼完了,一把甩开洪生,冲回家里,就把被子,褥子,枕头,炕垫子……一堆一堆的往外扔,扔完了却见洪生什么话也不说,低着头,蹲在院子里一口一口的抽烟,胸口憋着的气更盛,转身进了外间,把盆子,碗啊,筷子一通砸;忽然觉得上眼睑一痛,一滴血珠顺着眼尾滑了下来,像一滴红色的泪;原来是碗碎粒从墙上弹了起来,把眼睑给割破了,伸手一摸,发现自己的血,乐生愣了几秒钟,之后就跟疯了一样,见什么砸什么,直到把屋里屋外能砸的都砸了,才蹲在地上哇哇的哭起来。村里的人听着他们家乒乒乓乓的动静儿,都好奇的想进来看看,可是黑贝就跟门神一样,凶巴巴的堵在门口,谁也进不去,这边有人喊,
  “洪生,你们这是干甚了么?有话好好说,可不要打架!”
  “洪生,乐生不懂事,你让让他就行了,可不要动手!”
  ……
  洪生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听着乐生在里面乒乒乓乓的砸,不阻止,也不吭声,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他心里现在比那个被砸的稀碎的家还乱。听着乐生的哭声,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可腿就跟在地上生根了一样,站不起来,这时候他特别想过去摇“醒”乐生,问,
  “你确定你真想当我媳妇儿?你也是个男人,我也是个男人,你确定跟我过一辈子不后悔?”
  可是摇了乐生他就能“醒”?他就能忽然间明白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还是“醒”了的乐生就真能给他想要的答案?……洪生心里那股子难受劲儿,说不出来,也没法说。就放任乐生砸吧,砸它个痛痛快快,大家或许都好受些。
  乐生哭完,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就抽咽着转身出屋了,没看洪生一眼,便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哪儿,只是下意识的往半山走;黑贝看见主人出门,就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作者有话要说:  
 
  ☆、王洪生“结婚”
 
  人们看见乐生出来,脸上“血迹斑斑”,回头再见洪生蹲在院子里抽烟,被褥枕头扔了一院,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探着头,劝了句,
  “洪生,乐生在半山窑洞了,你气消了赶紧把人领回来哇,兄弟们哪有隔夜的仇了。”
  洪生又沉默了很久,直到抽烟抽的嘴巴干的不行,才站起来,屋里院外一片狼藉,收拾的过程中,心里一点一点就敞亮了:人活一辈子,谁也不知道哪天就蹬腿儿,琢磨来琢磨去,越琢磨越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谁能说乐生现在就是不“清醒”的呢?看看这一通砸,这得多大的气啊,想着想着,洪生就忍不住摇头苦笑起来,笑他的傻,也笑乐生的痴;尤其是自己,该做的事都做了,该有的心思都有了,好好的日子过的,愣是被自己瞎琢磨的差点又毁了。回头把被褥上的土扫了扫,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出门了,此时太阳即将落山,村头的石墩上还依稀的坐着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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