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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头镇上桥头村 作者:尔文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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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种田文 布衣生活 乡村爱情

  “哎呀,看人家洪生,自从这乐生来了以后,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哇,买了车子,买了骡子,如今连井也打上了,看来这乐生,可真是个福星星了(幸运星的意思)!”
  “这乐生可惜就不是个女娃娃,要是个女娃娃,说不准这洪生连媳妇儿也有了,过两年,娃娃都会在炕上爬了。”
  “你们可说哇,这乐生还住窑洞的时候,就人家洪生好心给捡回去了,看这好心就有好命了,谁知道还捡回个福星星了。”
  “二妮子,你要早知道人家乐生是个福星星,你捡了不?”
  “咋不捡了,一口吃的喝的,我家还是有了么!”
  “估计到时候你想捡人家都不一定跟你了,看人家洪生给乐生穿的甚,吃的甚,你舍得了?”
  “真是个财神爷的话,咋不舍得了!”
  说着,这一堆人就哈哈的笑了起来;村里人要羡慕别人家,说话的时候,就跟喝过老陈醋一样,难免带点酸,但也仅仅是止于羡慕,几个闲着的男人女人闲扯几句,说些不咸不淡的话,逗逗乐,都没有恶意;这些话人们也不会故意背着洪生说,不过如果洪生听到了,也就一旁笑呵呵的任大家打趣。
作者有话要说:  
 
  ☆、洗个“奢侈”的澡
 
  井打好的时候,差不多都七月底了,这一天,洪生打了两桶水上来,倒在院子里洗衣服的大盆里,从上午开始,就放在日头下晒,过了晌午最热的时候,差不多这水就暖和了,又烧了一锅水,把大门一关,拉着乐生就准备在院子里洗澡。在黄土高原这个地方,水是个金贵的东西,因此洗澡是件奢侈的事,洪生奶奶说,他们那一代,一辈子就洗三回澡,生一回,成亲一回,死一回,其它时间,哪听过“洗澡”这个词;到了洪生母亲这一代,拒说有一回她把洗过土豆的水,直接泼院子里了,奶奶就在屋里头骂了,
  “哎呀呀,你这是大财主家来的小姐哇,手大啦啦的(意思是太浪费了),以后还能持了家?”
  母亲听着哭了回,然后就留心奶奶怎么用水,这洗过土豆的水,刚洗完是泥水,但过一会儿,泥就沉底了,这时候再把上面的水倒出来,还能洗锅洗碗洗抹布,这就叫持家。到了洪生这一代,这水还是不富裕,不过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年总归会洗一次澡,普通人家,到了夏天汗热的不行,就拧一块毛巾,擦一擦,有时候半洗脸盆水,够一家人擦了。如果洪生奶奶要活着的话,看着洪生不过年不过节的给乐生打这么多水洗澡,肯定又要骂了,不过洪生就是乐意。
  “洪生,因为甚(为什么的意思)今天要洗澡了?”
  “洗一洗凉快,咱家现在有井了,打水不费事!以后你想洗,我就给你打水烧水。”
  “洪生,那你也一起洗!”
  “盆太小,坐不下,先给你洗了,我再洗。”
  乐生脱完衣服站在那里的时候,洪生眼睛就直了,虽然每天晚上两人也算是裸#裎#相待,但自从看乐生的心思变了以后,这大白天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光滑滑的乐生;乐生的皮肤跟他不一样,是天生的白,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尤其是白花花的两条腿,跟拉着的线一样匀称。乐生被洪生这么看着,忽然变得有点羞涩,脸上热热的,连身子也开始热热的,怯怯的叫了声,
  “洪生,能洗了不?”
  洪生才回过神了,不自在的咳了一下,哑着嗓子说,
  “能洗了,站进来哇!”
  帮乐生搓背的手有点颤抖,手心的温度高的吓人,乐生就那么低着头,含羞带怯的让洪生给他搓洗,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香皂打在身上,香喷喷滑溜溜的,洪生敛了敛心神,帮眼前的可人儿从头洗到脚,洗的干净,洗的清爽。擦干了身子,乐生就耍赖一样,站在盆里不穿鞋,张着手让洪生抱,洪生笑着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认命的拖着对方的腰,从盆里一提,乐生就呵呵的笑着用湿淋淋的双脚环上了他的腰;回到屋里,洪生准备把人往炕上放,结果松开了手,人却没下来,乐生笑的就跟做了恶作剧的孩子一样,双手双脚紧紧环着对方,很牢固的“挂”在对方身上,边笑边说,
  “洪生,我长你身上了么~”
  洪生也笑了,还故意张开双手带着恶作剧的家伙就地转了一圈,说,
  “嗯,长的还挺结实,都掉不下来了”
  乐生就笑的更开心了,两个人这么玩了一会儿,他也就笑的没力了,洪生俯身将对方放在炕上,此时他在上,对方在下,红彤彤的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笑,好看极了,于是洪生就那么一直温柔的看着,看着看着,乐生就不笑了,眼帘垂下来,脸蛋更红了,但是环着洪生的双手双脚却没有松开,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一个暧#昧#的场合,一个暧#昧#的氛围,于是洪生的脸一点一点向下,嘴唇碰到乐生的一瞬间,他就不想停下来了,亲完了脸,亲额头,亲眉毛,亲眼睛,亲鼻头,亲那张总是能让自己开心的小嘴,亲完了嘴又亲耳朵,亲脖子,亲锁骨……这个时候乐生轻合着双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不经意间从鼻腔发出“嗯”的一声,洪生亲的就更卖力了;从头到脚,角角落落,亲了个遍,亲的乐生气喘连连,到最后那声音仿佛是从喉间挤压出来的,一声接着一声,把洪生惹的浑身燥热,理智尽失……这是两人第一次白天做这种事,这样的事情白天和晚上做最大的区别是:如果你想骗自己的话,晚上你可以睡一觉醒来,告诉自己说,做了一场梦;可是白天不可以,眼前人一颦一笑你看的真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因你由白变粉你也看得真切,他如缺水的鱼儿紧紧抓着你为你无声的呐喊,你还看的真切……太真切了,你就没办法骗自己了。
  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儿,洪生觉得心疼,又有那么一刻怪他,如果他是个女人多好,即便他不是个女人,他不要这么痴痴傻傻也好,即便他这么痴痴傻傻,如果真能这样痴傻一辈子还好,可惜,洪生不敢再奢望了。在那无数个挣扎的夜里,洪生接受了乐生是个男人的事实,也在内心阴暗处纵容着自己对他这种“阴暗”的心思,但他不能确定乐生是不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人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二十岁了,可还是孩子一般的性情,洪生害怕乐生忽然有一天“长大”了,发现自己对他做的这些“不好”的事,他会怎么想自己?怎么看自己?那时的情分是否还会在?想着有一天,乐生对他摆出不屑、鄙夷的神情,洪生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有时候洪生特别希望乐生某一刻忽然“清醒”着,“成熟”着告诉他,是拒绝还是接受。
  八月十五中秋夜,月亮出来前,把小圆桌搬院里,供上西瓜,红枣儿,山杏儿,再用盘子摆上三个月饼,等月亮出来后,就可以边赏月,边吃东西了;乐生特别大方的给黑贝吃了一整个月饼,给大力还吃了半个,剩下的西瓜啊,红枣儿啊,山杏儿啊,就全进他跟洪生的肚子里了。虽已入秋,但天气刚去了燥,正是特别舒服的时候,乐生就偎在洪生怀里问,
  “洪生,因为甚(为什么)今天要吃月饼了?”
  “因为今天是中秋节么!”
  “因为甚(为什么)中秋节要吃月饼了?”
  “因为一家人要团圆了么”
  “咱家就是团圆了哇,你,我,黑贝,大力,我们都吃月饼了。”
  “嗯,咱家是团圆的了!”
  “洪生,明年八月十五也是要吃月饼了?”
  “每年都吃了!”
  “那明年咱们还一起吃”
  “好~”
  八月底,进入“秋收”,地里的庄稼就陆续可以收了,洪生家今年种了五亩葵花,五亩谷子,五亩玉米,两亩土豆,两亩黑豆,还有一亩花生,两人就每天起早贪黑的收花生,挖土豆,打葵花,割谷子……看着一骡车一骡车的庄稼往家里拉,洪生心里就从未有过的“成就感”,花生留着给乐生吃,炒也好,煮也好,或者卤也好;黑豆给大力吃,添在料里,保证它长的膘肥体壮;其它的都留一些,剩下的就能卖了,卖了以后可以给乐生添身新衣裳,再弹一床新的双人棉花被,每个月还能多吃二斤猪肉……
  快乐的洪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种快乐带来的兴奋感,于是赶着骡车唱起了民歌,本是一首亲哥哥情妹妹的相思苦情歌,结果被洪生一嗓子唱出了欢快的味道:
  想亲亲想得我手腕腕(那个)软(呀呼嘿)
  拿起个筷子我端不起个碗(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煮饺子我下了一锅山药(那个)蛋(呀儿呦,呀儿呦)。
  头一回眊妹妹你不在(呀呼嘿);
  你妈妈劈头打了我两锅盖(呀儿呦)。
  想亲亲想得我心花花花乱(呀呼嘿,呀呼嘿);
  三天我没吃下一口口口饭(呀儿呦,呀儿呦)。
  茴子馅卷心菜十八(那个)层(呀呼嘿,呀呼嘿);
  妹子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小乐生”你爱不爱受苦(那个)人(呀儿呦,呀儿呦)
  唱到最后一句时,还兴起的将“妹子”改成了“小乐生”,挑眉抬眼一股子调笑的口气,乐生这是第一次听洪生唱歌,粗沙沙的哑音,别有一番风情;生活在桥头村这一年多,乐生也听过这首民歌,如今被洪生唱出来,还改了词,好笑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
  打出来的谷子,在磨成小黄米之前,还是要用扇车(不解释了,网上查吧,好多小朋友估计都没听过)扇去皮壳杂质的;村里一个大的打谷场,需要打谷的村民们,会事先商量好了,今天是你们几家,明天是我们几家,白天打不完的,天黑以后拉一根电线,吊上大灯,还会赶赶工,防止影响明天别家用;当天一起打谷的人家,会一伙儿一伙儿的一起帮忙,一来是这扇车也就两台,二来,一个扇车至少需要四个人同时操作,一个摇风的,一个抖谷的,一个给抖谷递簸箕的,还有一个负责分扫皮壳的。轮到洪生家的时候,乐生想要试试抖谷,端着簸箕把谷子从扇车入谷口均匀的抖下去,扇车吹出的风会把饱满的谷子留在最后面,往前一点是打坏了的或是瘪掉的谷子,最后面就是皮啊壳啊草啊的杂质。这抖谷也算个技术活儿,两只手端着簸箕,左右轻摇,寸着一个巧劲儿,把谷子薄薄的一层一层抖下去,如果力量掌握不匀,扇车的风将杂质吹不彻底。乐生站到了扇车上面,由于人高了点,于是选择跪在前面的平台上,开始学着人们一抖一抖,一会是抖多了,一会儿又抖半天这谷子都往簸箕后面跑;不过乐生干活还真有悟性,没一会儿便抖的像模像样了;洪生则负责摇风,手里的动作不停,但笑眯眯的眼睛大部分时候是锁在乐生身上的;村里这样的活儿,一般是夫妻俩分工的,男人嘛,有一把子力气,就负责摇风,女人嘛,人轻巧,就站在扇车上抖谷;而此时的洪生,心里就觉得扇车上的乐生就像是他的媳妇儿一样,那认真的模样,看得他浑身的力气像使不完似的。
  中间休息的时候,洪生接着乐生从扇车上下来,结果乐生就耍赖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了,谷场的其他人看到,戏笑着说,
  “呀,洪生,你们家这乐生咋还得抱着走了?”
  洪生脸上微微发涩,悄悄嗔了乐生一眼,手上一使劲儿,把人打横抱起来了,回头冲戏笑的人们说,
  “我们家乐生把腿跪麻了!”
  没有理会大家的哄笑声,转身往另一处谷堆旁走,结果乐生悄悄在他耳边说,
  “洪生,我腿不麻么!”
  洪生就冲他眨眨眼,那意思是说,骗他们的,于是乐生就笑呵呵的把脸埋在了对方怀里,直到被放在谷堆上,洪生把乐生的腿抬起来,装模作样的揉揉小腿,然后大手又放在膝盖上,给轻轻按压,边按边心疼的说,
  “跪了这么长时间,腿疼了哇?”
  “不疼!”
  洪生家五亩谷子,打出近两千斤,这一麻袋一麻袋的把谷仓挤的满满的,看着人心里也鼓囊囊的;等到收粮食的来了,先卖一半,另一半放着开了春再卖,得了的钱,带着乐生去了镇上,先弹了一床厚厚的红花锻面棉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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