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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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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韩咬咬牙说,“别怕,小辉,有哥呢。”
    老韩又说,“钱不是问题,我不管你是谁,要是小辉少一根汗毛,信不信我会活活刮了你!哪怕你以后跑到天边,我也能抓到你!”
    老骆的脸瞬间涨红了脸红了,就象是被抽了一巴掌,应声道,“好说,好说。”
    “听弦外之音,是不是还有别的方式,让你马上可以放人?”老韩问。
    “当然有,那就简单多了,也不用你花一分钱,只要你马上退出选举!这样的话,对大家都好。这样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一个对时后,我希望能准确地听到你这个消息!”
    不等老韩再说话,老骆摁住电话右下角的一个按键,一声长音响起后,我的电话被他关掉了。
 
  ☆、300
 
老骆摆摆手,黑夹克男子和张二狗退了出去。
    我以为老骆也跟着出去了,他忽然又折返回来,打量我半晌说,“西安城里,比你年轻,比你长相好的大有人在,凭什么他就看上了你?偏偏对你那么好?”
    我反唇相讥,“我是没谁好,但有一样,我从无害人之心!”
    老骆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末了连声说,“好,好,好。”
    老骆退出去后,门,重新阖上了。
    屋子里潮湿阴暗,尽管不怎么冷,饥饿却让我非常困乏。蜷缩久了,本来就疼痛的全身,加之酸麻,我更是无精打采。我举起双手,靠近嘴边,一点一点去咬手腕上缠着的胶带纸。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即使我不能从这间屋子逃出去,就是松开自己的手脚,活动一下筋骨也是好的。
    终于,手腕上的胶带纸被咬断了,摊开手掌,上面的一片血污惨不忍睹。动一动,手掌上能看见厚厚的一层皮还没有长出来的新肉,血糊糊的,有些怕人。无法解开脚上的胶带,看见对面桌上的啤酒瓶,我奋力向床下挪去,碎玻璃割断它,我想不难。
    膝盖骨很疼,胸口憋闷,我缓了一口气,接着用手背撑住床,脚终于落到地上。谁知道腿上没劲,站不稳,还是摔倒了。
    门再一次开了。
    黑夹克男子挡在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你还是省省吧,想逃的话你是逃不掉的。再说,好像现在也没有人想伤你性命。只要那个老韩答应了这边的条件,肯定会放你出去的。你最好还是配合一点,免得再吃苦头!”
    说罢,伸出胳膊把我搀扶起来,坐到床沿。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跑吗?”我凄然一笑,“我浑身难受,你能帮我把脚解开吗?”
    黑夹克衫看了我片刻,从腰上摸出一把刀来,“解开可以,不过我劝你别再打啥歪主意,更别寻死觅活。你不想再见到你那个老韩吗?你要是这会儿死了也是白死,这儿可没一个人会心疼你。”
    我说,“你放心,不会的。”
    真动了想死的念头,就是在这个地方,也肯定难不倒我。但是,我知道,死得要有价值。
    锋利的刀刃一挥,我的脚自由了。黑夹克衫环顾了一下屋子,转身抱走了桌上装满空啤酒瓶的纸箱。
    摸一摸自己身上,我无力地坐在床沿上。我身上,别说老左给的一万块钱,连我身上的钱夹也不见了,老骆临走时拿走了我的手机,除了一身疼痛,此刻,我一无所有。
    一阵高跟鞋的笃笃声传来,门开处,进来一个熟人,田真真!
    “哟,我没认错吧?这是谁呢?小辉吗?这真的是小辉吗?真的是那个平日里男人见了就走不开的小辉吗?”
    她咯咯地笑起来,对我左瞧右看,好像发现自己房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枚稀世珍宝。
    我也笑了。我知道,只有我的笑此刻对她才有打击力。
    “亏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你不知道,你那个土包子老韩都快急疯了。哈哈。”像是捏着对方的致命七寸,田真真鄂了一下,又笑起来。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我为什么不能笑呢,有一句话你也不会不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有朝一日,你和张文清总会得到报应的!”
    “去你妈的,你还跟我谈啥善恶?”
    田真真沉不住气了,我以前的忍让她早已习惯,忽见这样的态度对她说话,她再也无法用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来俯瞰我。那张保养得很好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配吗?就你这样的货色?”
    “我咋了?我有啥不配?我自认为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心地良善不欺人。老天爷生下我这个同xing恋,就得让我生存。老天爷赋予每个人爱的权利,大不了每个人爱的对象不同罢了。我爱男人,碰巧这世上也有男人爱我,这又有啥不对?又碍着你啥了?每个人都有同等的人格,难道说你的人格就比他人高出一等?”
    到了这番境地,我也不用再惧怕什么,想到前段时间她和张文清搞的那些小传单,想到他们这些卑鄙龌蹉的行径,真觉得她念的那些书还不如给狗念得了。
    “你,就你也善良?你善良的话能搅合我和老左去离婚?你善良的话,又能撇下我家老左跑了?你善良能去跟那个土包子住在一起?你善良的话,就不会图这个土包子的钱!哄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凭着色相吃软饭!自古以来,都说女人是墙头草,你这样的男人更是水性杨花!更是祸水!”
    田真真无法再矜持模样,疯了似的又吼又叫起来。
    “你说错了。第一,不是我让左哥跟你离婚的,左哥跟你离婚一方面是自身原因,跟你本性中的胡搅蛮缠也不无关系!第二,老韩是不是土包子,他没吃你锅里的饭,也没穿过你缝的衣服,与你毫不相干!第三,我和他住在一起是因为我真心实意爱他。另外还有一点很重要,老韩他有没有钱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比谁都有担当,比谁也光明正大!这样的人,哪怕他不名一文,我也照样爱他!”
    田真真气白了脸。
    兴许,她实在是按捺不住跑来看我落魄的酸相的,没成想我此刻已经不买她的账不再忍让于她,一通抢白,一同反唇相讥,她面子再也挂不住了。
    “你真是开水锅里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好好好,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以后土包子还会不会再要你!”
    说完,她甩了门,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陈汉章曾说过,张文清和田真真合伙在村里散发过小传单,在网络上披露老韩的私生活。而这些,已经被陈汉章和老林遏制住了。他们现在最大的能耐,也不外乎象现在一样关押了我。要是他们能有更好的办法击退老韩,那何必要像现在一样大费周章呢?张文清不是不清楚,他这样男女通吃的人这样做也是冒着非常大的风险。
    最后这一步棋走完,他们也该黔驴技穷了。
    田真真走掉后,我感觉很累,胸口闷得像是压着一块铁,咳嗽几下,忍不住一股恶心感涌上来,向地上吐口唾沫,居然是一股粘血。
    门开了,黑夹克男子手里端着一碗泡面过来,“吃吧,事情有事情在,饭还是要吃的!”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示意他放到对面桌上,他看了我一眼,放了面退身出去了。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一碗泡面,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腾腾地冒着热气,自己却怎么也没有食欲。
    大约半个小时候后,门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从声音分辨,这次,来的不止两三个人。
    “咚”的一声,铁门被踹开,六七个衣衫褴褛的人涌了进来。
    看他们的装束,不象农民工,更像是街上围着行人行乞的那种人,他们的年纪从三十多到五十多不等。
    这伙人也不搭话,只是脸上带着怪异的笑意径直朝我扑过来,我想躲,已经无处可躲。有人蹿上床拉住我的胳膊,有人在地上死死按住我的腿,我再想伸胳膊伸腿挣扎,手脚却象被牢牢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我伸长脖子,拼命去啃去咬,头这时候也被人死死按在床上不能动弹。
    有人的手开始扒拉我的衣服,当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下面被扒光了。
    我被人待宰的羔羊一样翻过来倒过去按倒在床上,他们阴阳怪气地笑着轮番压上来,折腾了近乎一个小时,直至一个个累得气喘嘘嘘嘘,才提了裤子扬长而去。
    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羞辱,我羞愤交加,气得要背过气去,我骂,我喊,我声嘶力竭地挣扎,却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等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看见床头上有一卷纸,我挣扎着爬过去,慢慢扯着,慢慢擦拭自己。
    一卷儿纸用完,我身上的污秽还是擦不干净。
    哆哆嗦嗦穿上衣服,看见地上的纸被殷红的血染透,我不由得失声痛哭。
    我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
    女人心,海底针,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有知识的人,作为一个大型杂志的副总编,田真真从来不,也丝毫不为我对她的忍让罢手,也许,这就是她以前说过的有朝一日我会遭到的报应吧。仅仅为了解恨,竟然唆使一帮人践踏我!她人性的善良,到底在哪儿呢?
    看来,一开始我就低估了张文清,也低估了自己处境的凶险。
    门开着,又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小辉,洪小军!”
    来人正是张文清!他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笑。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从没有骂过人,这时候,我的愤怒犹如火山喷发而出,狠狠地咒骂。
    他脸上那颗黑乎乎的肉痣抖动了一下,又笑着说,“想骂你就骂吧,我看你还能骂出什么名堂来!怎么样,刚才的味道不错吧,是不是比你和韩军在床上更有味道更刺激呢?”
    “你无耻,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我向他扑过去,拼却身上所有的气力,我恨不得活剥了他!
    张文清向旁边一闪身,同时挥了一下胳膊。我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脊背重重地磕在了床沿上。听见响动,张二狗闯进来对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再也无力反抗,捂着嘴,呆呆地坐在地上。
    血,从指缝里渗出来,一滴滴落在地上。我已经麻木了,一点疼痛感也没有。
    “你跟我斗?小辉,你还太嫩了!”
    张二狗给张文清搬了一张椅子后出去了。张文清关了门,才坐下来。他掏出一支烟,在烟盒上敲了敲,并不点燃一根烟,而是看着我,就象在欣赏笼子里一只无力挣扎的自己的猎物,一脸的得意。
    半天,他才说,“我盼着这一天,盼得也太久了。咱们也算是天大的缘分!哈哈,实话给你说,最早咱们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我也没有想到钻进我套子里的人会是你。一开始看见住在对门的你,我就在想,要是给韩军物色一个象你这么精精神神长相又好的小伙子,他会不会感兴趣呢?当初那么想时候,其实我心里也挺矛盾的,好歹我对韩军也是非常有感情的,尽管说他从来没有真正在乎过我。我那时最担心一旦老韩有了别人,他对我会更加不理不睬。后来我拿定主意,与其老是让我这样难受,不如索性以后干倒他!”
    张文清这一席话,我才听明白,他像一个最狡猾的猎手,从一开始就在给我,也在给老韩下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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