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卖你要不要 作者:渊/赤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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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学会拿我妈威胁我了?”舒成说话明显底气不足。
“哥我真没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最听你的话了。”安然盯着他,眼神有些无辜,“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哥就当我在报恩行吗?报答你以前对我的好,就是兄弟之间的亲情和感恩。”他加重了兄弟和亲情四字,“真的,绝对没别的。”
他说的更有道理我更无法反驳了。舒成脑子塞住了一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安然正在解围裙,听话得就像豆丁一样的小时候,跟在舒成屁股后面,指哪打哪的样子。舒成思索了一下,突然觉得,家里多个保姆也不错,不用打扫屋子,不用烧饭洗碗,不用点外卖,有人可以使唤来使唤去,这么一想,生活都多姿多彩起来了。他沉思一会,还有点怀疑:“你真没别的意思?”
“真没别的意思。否则我早就说了,是吧?”安然举起手,“我保证。”
“那行。”舒成坐下来,埋头咬煎饼,味道还不错,炸鸡翅的口感也刚刚好,这小子什么时候学成家庭主妇般手艺的?使唤他的心情更重了,活该,以前我是怎么掏心掏肺对你的。大学的时候安然嘴可挑,舒成为了煮他喜欢吃的菜色,都快煮出了一本菜谱,想到这里,舒成原本还有的一丢丢内疚都没有了,转为山大王一般,挥挥手示意,“一会碗也洗掉啊。”
“好。”安然一脸乖顺,别提有多听话。
*
半夜舒成躺床上,越想越不对劲,这就让他住下了?这就说通了?但仔细一思索,逻辑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报恩嘛,舒成脑子转着,农夫在冬天里捡条蛇暖暖,蛇都要向农夫报恩帮农夫实现愿望呢,等等好像记错了,蛇没有报恩,蛇干啥了来着……
半夜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大概是初中的安然吧,过年的时候来舒成家拜年,两个男孩子在大人看不见的角落,把鞭炮放得震天响,那大概是安然最不像优等生的时候,跟着舒成一起疯玩,舒成教他把鞭炮往阴沟里扔,悄悄地,不被门卫发现,哪知道安然一个脱手,鞭炮掉到别人电瓶车轮胎下炸了,顿时电瓶车警报如雷鸣,连带着整个车库的电瓶车都响了起来,呜啦呜啦,把死人都能叫醒的动静。
舒成快吓死了,远远的还能看见小区保安都要来了,一看边上有个灌木丛,连忙拉了安然往景观灌木后面躲,两个半大男孩子缩在一团绿色后头,舒成拼命把安然的脑袋往下按,抱着他蜷得越低越好。保安过来一边骂一边巡视,路过那丛灌木的时候舒成连呼吸都憋住了,安然的脸就在边上,眉目干净好看。安然张嘴正要说什么,舒成一把捂住他嘴。“要死啊你。”他在安然耳边用气音骂他,气息吹开少年耳边的发丝,脖颈白净修长,“小心被骂了又找我哭!”
保安走后,他俩从灌木丛后面滚出来,安然突然在那里笑,舒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问了句你笑什么?哪知安然越笑越厉害,舒成正要拍他脑袋的时候安然过来抱住他脖子,软糯糯一声:“哥。”
“干嘛。”舒成没好气。
安然还在笑,还死活不肯起来,两个人在草地里扒拉了一圈,干净的衣服上全是草屑和灰。半晌以后安然突然开口了:“谢谢哥。”
*
第二天上班的地铁依旧挤,人山人海,舒成觉得自己都要被挤成昨天吃的煎饼了。他站的位置边上正好有个小学生也在挤地铁,还拿着一本书在看。舒成因为身高的关系瞄到了几眼,是本童话,小孩翻到的一页,农夫与蛇。
舒成实在无聊,就在拥挤的人潮中偷窥小孩这本低龄注音版童话,看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翻到最后故事的结局的时候地铁报站了,舒成大喊着“我下车我下车!”,然后被一群乘客往车门方向挤,一阵挣扎以后终于被推了出来,一个趔趄才站稳。
他一边走向工作的酒店,一边回忆今天早上的读书之旅,想着想着,突然想到一个之前忘了的事实,他站在路口,顿悟自己昨天,似乎记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条被农夫救了的蛇……好像把农夫咬死了啊?
04
安然周一就得去上班了,据说职位调度完毕,地点在一家上市公司,每天和舒成上班是相反的方向,舒成想着,安然初来乍到,好日子过惯了,这下却要他和自己一样在地铁里挤得无法自拔,心里有点幸灾乐祸。周日他到十点才起来,洗漱完以后就像包工头一样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暗爽地看着安然拿着拖把,像长工一样忙忙碌碌。
“明天要上班了?”他问。
“嗯。”安然搬开柜子拖下面的死角,“哥待会有空吗?”
“有。”舒成下意识回答,刚说完又后悔,“你要干嘛?”
“陪我去买个东西行吗?想让哥帮我挑一挑。”
舒成就说哦,然后安然拖完地,披了个外套,他们也就出门了,舒成一直以为陪安然挑个东西嘛,不是衣服就是送人的礼物之类,哪知道安然搭了个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停下的地方,居然是个4S店。舒成目瞪口呆,在安然要进门的时候拉住他的袖子:“你干嘛?”
“哥和我上班地址都远,一直坐地铁的话也不太方便。”安然微笑。“所以我想买辆车。”
差距!差距!人生的差距!舒成在心里泪流满面。别人想买个车,就轻描淡写“陪我去买个东西”!一个东西!好大的东西!安然在前面逛,特别淡然地回头问他:“哥觉得什么款型的好?”
“实用点……吧。”他回答,安然点头。安然想买的也不是败家的车型,在中档很实用的几款挑了又挑,终于定下了一款,舒成还在“有钱真好”“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上这种说买就买的生活”的心理活动中痛心,就见安然又偏头问他:“哥喜欢什么颜色?”
“问我?”舒成有点迟疑,“你自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啊。”
“我想听哥的意见。”安然很执着。
舒成没说话,边上也有一对夫妇在买车,丈夫询问妻子这个颜色好不好看。哇靠,安然说话这语气,怎么感觉在和女朋友说话似的?舒成突然有点脸红了,他瞥了安然一眼,表弟依旧帅得夺目,正拿着介绍车子的册子,指节扣在唇边,注意到舒成的视线以后冲他一笑,像是在等他回答。
要死要死。舒成感觉心跳也要开始快了。
“哥?”安然像是提醒般地叫了一声。
“你你你你自己买车问我干嘛?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舒成调整了一下情绪,恶作剧的心也上来了,“你要听我的?”
“嗯。”
“那你买那个大红的。”舒成手一指,连站在安然边上的销售小哥闻言都脸色一僵,“喜庆嘛。”
安然一愣,但微笑了一下,转头对销售小哥说:“那就大红的吧。”
“等等?”这次是舒成傻了,销售小哥也拿着卡,一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样子,舒成难以置信地看他,没想到他真听自己的,“你真买红的啊?”
“因为哥你说买红的啊。”安然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我都听哥的。”
舒成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看着安然的笑,觉得自己好挫败,恶作剧不成还被表弟又摆了一道。自己当然不会真的让安然买大红色的车,否则阿姨看到了,问安然怎么回事,安然八成说哥喜欢,然后自己八张嘴说不清,就可以去跳黄河了。他郁闷地摆摆手:“刚和你开玩笑呢,黑的吧。”
“好。”安然自然点头,不显山不露水,转头就去付钱了。
*
然后就忙乎了一下午,领车,熟悉驾驶,去车管所上牌照,等安然真的把新车开到小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舒成坐在副驾驶拼命打哈欠,打开车门的时候风有点冷,舒成缩了缩脖子,把围巾裹得更紧了点。
“哥。”安然从驾驶位出来,叫他。
“嗯?”舒成缩在羊毛围巾里,闷闷地回答他。
安然把什么东西抛给他,舒成伸手接住,一看,居然是一把车钥匙,他顿时连瞌睡都吓醒了:“你干嘛?”
“本来买车就是和哥一起用的呀,哥上班也能开。”安然笑笑,“钥匙有两把嘛。”
钥匙温温的,舒成撇了撇嘴,递给他。“我不要。”
“哥。”安然有些无奈,“本身只是为了方便。”
“我老拿你东西像什么样,何况是车这种贵东西?再说,我开车也不熟练,万一擦了碰了,还更麻烦。”舒成执意要还他,安然执意不接,舒成恼了,用力把钥匙塞他手里,扬了扬眉毛,“你不收回去,我们就在楼下一直吹冷风到半夜吧。”
安然哭笑不得,只得收回钥匙,跟着舒成往楼上走。楼道也是凉飕飕的,电梯楼层的数字一点点变大,安然叹了口气。
“哥,你不要和我见外。”他悠悠地说。
“亲兄弟明算账。”舒成加重了兄弟两字,“我又不用你养。我有手有脚有工作的,干嘛拿你东西?我是你女朋友还是怎么的?”
安然似乎有点不开心,转头面向电梯广告,半天没说话。
*
周一舒成起得特别早,比安然做早点起来的时间还早,一看安然还在睡,赶紧蹑手蹑脚地溜出家门上班去了。安然一觉醒来,发现舒成不在,他本来是打算把舒成塞进车子里送他去上班,结果现在居然给他逃掉了。安然站在桌边,觉得有点哭笑不得。
*
“你前女友的事情怎么样了?”Jessica问他。
“哦,让她住着了,没什么事,就和她说,保持朋友关系。”舒成含糊其辞,一转头却看见Jessica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觉得有点惊悚,“干嘛?”
“你知道男人最无法抵抗的东西之一是什么吗?那就是服软的前女友。我跟你打包票,不出三个月,哦,三个月都不用,不出一个月,你们就要复合了。”Jessica信誓旦旦。
“乱说什么呢。我真的和他说好了,绝对不发展其他的感情。”舒成就差对天发誓,“再说,我跟他心软什么?当年他一声不吭就走掉,我和没头苍蝇一样找了一个礼拜,才知道他居然去了另一个城市,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就他妈我不知道。愧对自己良心的是他又不是我。要是当年被这么对待的人是你,你会心软吗?”
“谁知道呢,舒成你是重情义的人,谁都看得出来。”Jessica摇着杯子里的果汁,一脸促狭,“再说,你们都是对彼此有感情基础的人,你对她恋恋不忘,她对你旧情难舍,万一哪一天你们都寂寞了,孤单了,需要人陪了,正好这时候还喝了点酒,哇塞,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干柴烈火顺水推舟……这不就又重归于好了吗?”
舒成一脸吃到屎的表情看着她。
“哦天我忘了你家还住了个表弟,那这么说,表弟就是妨碍你们重燃爱火的唯一阻碍了,唉,尴尬啊,住了个表弟,你们想说点悄悄话都不行。我要是你前女友,而且成心想找机会和你和好的话,我就先把你表弟给做掉,没有点二人空间怎么行……”
“打住打住。”舒成连忙打断她,“你前提有问题,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想和我复合?”
“这个问题不是早就回答你了嘛。”Jessica瞟他,“其实在我看来,你们之间一定有误会。”
“误会,呵呵。”舒成冷笑,“你觉得,他唯独瞒着男朋友,自己一言不发离开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拜托,我们那时候住在一起,他每天有一万个机会告诉我这件事,但他没有。你知道吗,后来我找不到他,给他朋友打电话,他朋友用惊讶的语气问我‘他没告诉你吗?他去S城了’的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傻逼,被耍得团团转。”
“她去S城干嘛?”
“鬼知道,现在我也懒得知道了。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颓废,分手失恋也不敢和家人讲,偏偏当时的工作也出了点问题,生活没着落,乱七八糟的事情夹杂在一起,晚上梦来梦去都是他,醒来又难受。”舒成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过年也不敢回去,有的时候会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他的消息,无非是很成功很出色之类的,也许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快乐,就会选择性忘记一些物质上的问题,但他走了以后,我就真的就意识到,我和他,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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