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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语还休 作者:海中一主/宝宝也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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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不……这人怎么会是大哥?大哥总是温文有礼,不可能如此撒泼无赖。真是可笑,怎么会把一个如此年轻的人错当那人呢,那人今年也该三十岁了吧。
  魏家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来这里,是想帮你。”
  何沁远沉默片刻,道:“怎么称呼?”
  魏家承道:“你叫我allen吧。”
  取了洋鬼子的名,就以为我认不出来了?何沁远心里吐槽。这么看来,魏家承怕是有求于他。
  “我这人比较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怎么做?什么样的筹码?你放在明处,我能做到绝不推迟。”何沁远决定快刀斩乱麻,直奔主题。
  这气魄倒是让魏家承愣了一下,然后勾着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没有浸入眼底,浮现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多了一层冷漠。
  他喜欢和聪明又贪婪的人打交道,省去了互相猜疑勾心斗角的环节。但是,他又十分讨厌贪婪的人,就像填不满的无底洞,永远不知道满足。
  “陈老板挺豪爽的,那我也直说吧。我可以帮陈老板请媒体帮忙,帮陈老板要个公道。”魏家承道。
  何沁远心里了然,小瞎子被挤兑这么多年,终于要出击了。不过………
  “谢你好意。不用你说,这事我也没打算就此结束。实不相瞒,我已经在医院开具了伤情诊断,今晚本来是想和魏家豪的人谈判,了结此事。”何沁远道。
  魏家承道:“陈老板倒是贪心。我以为你收了魏家豪的钱,这事便不会追究。”
  何沁远避开他的目光道:“我伤成这样,拿些医药费不过分吧。”
  魏家豪这是遇到对手了。
  “过不过分我说了不算,魏家豪不介意就行。不过,有一点我想提醒陈老板,魏家豪财大气粗,你和他正面交锋,敌伤一千自损八百,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你是生意人,你肯定清楚。你得罪的不光是魏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给有整个魏氏集团,他们的手段你多少也清楚,我想你会需要一个盟友。”魏家承看向何沁远道:“我们如果合作,各取所需,我得到我想要的,当然也不会亏待你。互相帮助,皆大欢喜,你觉得怎么样?”
  何沁远想了想道:“说实话,得罪谁我并不害怕,这年头欺软怕硬,硬的怕不要命的……我这样,不怕他们弄死我,我死了是一种解脱,他们却要背上人命官司,斗起来谁怕谁还不知道。”
  魏家承觉得自己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年轻人,有心机有胆色,利用起来倒真是一枚举足轻重的棋子。他拭目以待,等着把魏老大的面具撕破,看他暴跳如雷。
  何沁远又道:“不过,你的条件挺诱人……这事就算成交吧,该做什么我明白。不过,以后有什么打电话就行,别再来了,让魏家豪看了不好。我今天有些累了……”
  魏家承不傻,对方下了逐客令,再不走就显得自己死皮赖脸。不过……这人答应的是不是过于豪爽了?
  “你没有别的要求?”魏家承问。
  何沁远只盼他赶紧离开,左看右看敷衍道:“事成再说,看着给吧。”
  魏家承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何沁远一眼,那人似乎真的很累,身子慢慢弓了起来,胸口绑着一根带子,姿势别扭的按着微微颤抖的左腿,冷汗清晰可见。他觉得纳闷,这人受伤坐轮椅,却要绑着束缚带,难不成本身就身有残疾?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贯对人冷漠,对任何人都不上心,也不关心。突然就对眼前的人好奇起来,想要了解和关注。
  是因为他也坐着轮椅?这些年,不论国外还是回国,看见坐轮椅的男人,他都会情不自禁多看两眼。
  何沁远就是他心头的刺,只有拔掉那根刺,伤口才会愈合。
  突然从外面窜进来一只癞毛大黄狗,眼睛浑浊,毛色稀疏,一看就是一条老狗。大黄狗围着他嗅了嗅,热情地猛摇尾巴。
  我的祖宗,那可是几大千的裤子呀。钟小磊赶忙用脚踢它。“滚滚,走来,走开!”
  大黄狗吃痛发出“呜呜”的悲鸣。
  何沁远调转轮椅朝钟小磊喊道:“你做什么?这么大个人,欺负一条老狗,丢脸不。”他冲大黄招手:“老家伙,你还知道回来呀,饿不饿,等会给你拌饭吃。”他颇为费力侧了侧身子,摸着大黄的头顶,秃了一大块。
  大黄十五了,真是一条老狗了,陈睿就留了妈妈和狗狗,他要一并罩着,死了去阴间见到老友,他也可以骄傲的说:“我不单把你妈照顾的很好,连你的狗我都没让受一点委屈,也算仗义了。”
  魏家承斜睨那一人一狗,若有所思,转头走入寒冬黑夜。
  
 
  ☆、17
 
  
  最近有个帖子挺火,各大网站横屏首页,图文并茂。
  “鹿岛开发商暴打残疾拆迁户”。
  帖子内容倒是写的潸然泪下,把恶毒黄世仁压迫苦逼杨白劳的罪行控诉的淋淋尽致。
  帖子的转载量,留言量都相当惊人,当然这背后少不了魏家承请的水军。他就是要全国人民都来围观一下魏家的笑话,他也跟着冷眼旁观。
  魏国的高血压气的差点犯病,大会小会把魏家两兄弟批得狗血淋头,魏家承捏着手中的钢笔,黑色的漆水泛着光泽,在他手上就像一把小小的利器,他想要剥开所有人的伪装,让他们腐臭的内都暴露出来。
  魏国有些疲惫的半躺在沙发里,松开领带,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齐爱民,疲惫不堪道:“老三,你看看这事闹的,我苦心经营的形象,敌不过几百字的帖子。”
  齐爱民翘着二郎腿,玩着胖手指道:“你只有两个儿子吗?家里有一个能干的,被你雪藏了那么多年,要不是我让家承回来帮忙跑跑业务,你是要把那孩子放在国外到老吗?”
  魏国抿着嘴不说话,摸了摸太阳穴,头一阵阵跳痛。
  齐爱民道:“老大,我跟了你三十多年了,从一家手机店做起,做到盖大房子,什么罪都跟着你吃过,什么福也和你一起享受过。我们就像没有血缘的亲兄弟,从来不会猜忌对方,我也不会隐瞒你什么。说句实话,你那三个儿子,我更喜欢家承,为什么,咱们两心知肚明。也就在家承母亲那件事上我们红过脸,打过架,如今人没了,那点旧怨也就烟消云散。但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知道你顾虑什么?王静见不得家承我理解,你动不了王静我也明白,你能成功,王女士的家族功不可没,如今她阻碍着家承的事业,你袖手旁观就不对了。”
  魏国道:“有些事你不清楚,不让他回来反倒是保护他。”
  齐爱民道:“你保护得了一时,能保护一辈子?你不老不死?我不老不死?等我们两都没了,谁能真心去保护那孩子?你现在不让他手握一些筹码,培养一些自己的人脉,那才是毁了那孩子。”
  魏国揉着眉心道:“我不想为了这事和王静闹翻,我已经够累了。”
  齐爱民道:“你唱白脸,那我来□□脸。反正我无妻无子,你不要那儿子,我要了。以后家承到我的分管部门,你只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够了。若是王静质问,推我身上,你怕她,我还害怕那个臭婆娘?”
  魏国看着齐爱民的胖脸笑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说话粗鲁,那是你大嫂。你说的我都懂,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考虑过家承的未来,这不才默许你把他接回来吗?我若真心想阻止,你以为你能做得了主?”
  齐爱民收了戾气,呵呵一笑,像一只招财猫。“鹿岛这楼盘刚巧是我在管,那我可把魏家豪换了?”
  魏国道:“老三,你这个做叔叔的可不能偏袒,都是你的侄儿,怎的就这么看不上老大和老二?老二我承认有点不是东西,成日里吃喝玩乐,被他妈惯坏了。可是老大这些年的能力,你我还是有目共睹的,再说这事是老二闹得,有什么理由把老大换下来?这样会影响他在公司的威信,对他也不太公平。说白了,以后他是要继承我的位置的,核心业务还是得他来管着。”
  齐爱民胖脸上笑容一收,哼了一声:“偏心!”
  魏国笑道:“你难道不是?”
  齐爱民忿忿起身,扭着胖身子摔门走了。
  魏国收了笑,痛苦的闭上眼,头疼的几乎炸掉。
  齐爱民回家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部门一个经理打的:“齐总,三少爷要看鹿岛拆迁户的花名册和详细资料,你说怎么办?”
  齐爱民眉头一皱,道:“怎么办?按规矩办!什么事都有我善后,要你们做什么?”
  经理赶忙道:“明白了,齐总,不好意思打扰了。”
  齐爱民挂了电话立马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那头声音虚弱,时不时咳嗽,却不忘调侃两句。
  “今天刮的什么风……咳咳……你老人家主动……咳咳……给我电话……咳咳……真是受宠若惊……咳咳……”
  何沁远的身体本就不好,又受了伤,有伤就有寒,加之坐久了残肢不停痉挛,唯一的左腿就像上了发条,不停的又踢又颤,拧着一股劲沿着脊柱往双肩蔓延,很快右手也不甘寂寞,抖的筛糠一样。平日软软扣在一声的指头变成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好像在练绝世武功一样,左右摆动,活活将手上的纱布都蹭掉了,手背上好不容易结的痂又再度裂开,鲜血染了一床。右腿都没了,就剩那么一点软肉也不停抽搐。他腹股沟本就保留一点一些知觉,也不知道为什么,右腿截肢后,这种感觉不到没有随着伤残的加重而消失,反倒是比以前更清晰了一些。有些时候何思源给他洗澡,拿着浴球没轻没重的反复擦拭残端腹股沟处,十有八九他都能产生一种莫名其妙过点的感觉,这让他更加羞愧。
  失去睾////丸的身体仿佛停止了一切的变化,为了导尿剔去的耻毛都不再生长,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老二白净瘦小的像一个没有发育的少年。可是他清楚,他的心早就千疮百孔,身体肮脏不堪,不过是裹着人皮的腐尸。就这样的身体还敢有脸产生那么恶心的□□,简直让他笑掉了大牙。他只能装作毫不在意,靠在浴缸闭上双眼,仿佛很享受别人的伺候,可是天知道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剧烈的挣扎。
  何思源远远没有何沁远细腻,他只是觉得奇怪,大哥洗澡的时候特别容易痉挛。百思不能其解,医生不是说过热水能舒缓肌肉和压力,怎么他哥每次都像加重病情一般?
  何沁远这一病全家都有些紧张,可惜怕什么来什么,入了夜就开始发烧,烧了两天稳稳当当妥妥的转成了肺炎,一点侥幸都没留给家人。
  何沁远虽然无法自理,却总想着减少家人的负担。他这身体不争气,平日好的时候还能感知稍微控制一下两便,每到生病不是尿不出来,就是顺着腿往下流,腹泻腹痛简直折磨的他快死掉一般。有时候也疲惫不堪的想,我怎么就不死呢?这样活着不比死了更难受?可是,每次看到大黄,他就觉得心里藏着一个什么期盼?他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暗示,也许有一天,我能再次遇见他,不敢去爱不想解释只想默默的看他是否安好。
  你若安好,我便晴天。何沁远觉得自己矫情了,又不是言情剧的女主角,一个糙老爷们心里陡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就让他哭笑不得,浑身长满鸡皮疙瘩。
  三叔听他说话费劲,道:“你这又怎么了?随时都是病病怏怏的。”
  何沁远平躺着有些上不来气,何思源被他骂去上班,陈妈抱着淑雅去买菜,周围没有人,想翻身都困难。他伸长左手抓着吊环,用头蹭着床头,好不容易把肩膀枕在枕头上,让自己坐起来一些,就已经累的直喘息。
  “一时半会……咳咳……死不了的……”何沁远勾着嘴角想笑两声,又牵扯出一串咳嗽。等咳嗽平息下来,才缓缓道:“三叔……有什么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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