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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生 作者:江南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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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民国旧影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动手了!我YY已久的姐夫和小舅子!
 
  ☆、二
 
  二
  苏纯对于方孝同其实十分仰慕,且历史由来已久。三姐结婚的时候他还小,对方孝同其人可谓印象全无,但他的事迹却时时听得到。姨娘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总爱拿三小姐的婚事做谈资。人人都说她命好,嫁了个难得的好男人。从此,当其他的姐姐要嫁人时,方孝同便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众人的言语之中,一样样的对比着,数落着,夸赞着。仿佛世界的一切男人跟他比都是浮云。要是某位姐姐婚后过的并不如意,事情就要变本加厉——谁叫你自己不长眼睛,这样的人值得嫁么!看看人家三姑爷!天差地远呢!
  小时候的事他记不真切了,他总觉得他真正见到方孝同,是在三年前他三姐的葬礼上。那天,他穿着一身黑衣,脸色青中透着苍白,让人想起雨季里凄惶阴郁的天。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哭,但他扶着棺椁的手一直在颤抖……苏怜卿下葬的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他没有打伞,安静专注的像一座石像。雨水打在他的头发上,衣服上,大约也有一部分流进了他的眼睛里,嘴巴里,心里。
  回到了苏家老宅,苏纯冷得连打了几个喷嚏,他想着要到厨房去取暖。经过后院天井时,他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仿佛没有经过鼻子和嘴,而是直接劈开了肋骨流出来,每一滴都像是血,也像是肉。他悄悄走过去,靠在门洞外面的青瓦墙上,眼睛慢慢的眨了一下,心里突然开出一个口子,疼得他掉下泪来……
  第二天,他不出意外的发了高烧,自生自灭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朦胧间他想起方孝同坚毅灰白的脸,还有那双微微颤动的手,他不知怎么的就生出一点力气,又能和他沉重的身体继续搏斗了。
  三年后,他故意要选上海,一半是为了求学,另一半是为了见方孝同。他从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要做个像他一样的好男人。他没有别的榜样,哥哥们是不作数的,一个个只学会喝酒赌钱娶姨太太,要么抽大烟,闲下来的时候还要打他。因此他只能想到他。他唯一的担心只是他不愿意要他,所以当他收到方孝同回信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欣喜若狂。他片刻也不愿意在家里停留,匆匆忙忙地打点了行装,赶到来上海来见他。
  方孝同还和三年前一样高大俊朗。脸是棱角分明的国字脸,装饰着英挺的剑眉薄唇。一双手宽而大,温暖得仿佛带有感情,可以轻易包住他的手。他走在他身边,心里像装了一个崭新的快乐的世界。上海的一切对苏纯来说都是新鲜的,他样样觉得好奇,两只眼睛是不够的,他看得入了迷,忘记了自己坐在车里,脑袋邦地撞在玻璃上,鼓出一个包。方孝同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干燥而温热,像是穿过了胸膛,触到了他的心脏,他觉得他永远不可能忘记了。
  方公馆地方不大,比起苏家的老宅确实小的不像话。但他一点都不在乎。方孝同给他漂亮的衣物,好吃的饭菜,温暖的房间……他小小的心愿一下子全部实现了。甚至他打碎了他的瓶子,他也没有怪他,反而关心他有没有摔疼。这是他在苏家从没有享受过的待遇。他被人踩在脚下惯了,陡然间获得了这样多的关爱,实在高兴的昏了头,身子仿佛飘在云端,幸福像是在做梦。但很快的他又惶恐起来,他在苏家训练出来的机警使他懂得,要想长时间的讨好一个人,势必要付出相当的努力。他于是尝试着对方孝同笑,学着用一种娇柔而谄媚的眼光看他,但他好像并不愿意领情的样子。他又陷入苦恼了。
  几天后,方孝同带着苏纯去学校报名。填好了表格,那教务先生问他:“本校提供食宿,请问苏先生是要住宿还是走读呀?”方孝同迟疑了一阵,苏纯却抢着说:“要走读的!”方孝同一笑,便道:“那就走读吧。”回过头又对苏纯道:“这儿离家里有点远呢,以后我让司机送你来。”苏纯连忙摇头:“我自己能走。”方孝同道:“平时也就罢了,大冬天的怎么好走这么远,听话。”苏纯乖乖点头,又道:“那冬天你送我,平时我就走罢!”方孝同一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他的头,笑笑不说话。那教务先生见他两人父子不似父子,兄弟不像兄弟,早就多留了一只眼睛,这时候开口指点:“要是不出租界,倒可以骑自行车来,学校里好多学生骑着呢!”方孝同点头道:“这办法不错。”苏纯听了脸上一红,道:“我不会啊!”方孝同笑道:“骑车么,简单的很,这个周末我教你。”
  回到家,苏纯就盼着礼拜六。到了那一天,方孝同果真推来一辆“飞利浦”自行车。两人先在院子里忙了一阵,后来觉得施展不开,推着推着推到了巷子里。苏纯坐在坐垫上,胳膊僵住,双手紧紧握着龙头。方孝同在他身后扶着座椅,探出头来道:“你别紧张,肩膀放松点,注意按着刹车。”苏纯话是听进去了,然而管不住自己身子,从都到脚都是硬的。方孝同伸手揉着他的肩,笑着说:“这可不行,一会得摔。”他又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绕在刹车柄上,耐心教他:“要停的时候就按这……对,脚撑在地上……这样,对,这就停了。”苏纯深吸一口气,道:“我懂了!”方孝同道:“那我扶你,骑一段试试。”
  苏纯十二分的想要做好,但事情并不如意。他把一只脚放在车蹬上,另一只踩在地上,青蛙似的向前跳了几下,总不敢就这么蹬下去。他听见方孝同笑着安慰他:“不怕,慢慢来。”他一咬牙,想着顶多不就摔一跤么,他又不是没摔过。下了狠决心,他用力踩了车蹬,龙头扶正了,轮子就转起来。方孝同陪在他身边,耳语似地道:“对,就是这样,你瞧好前面……”他不知道方孝同什么时候松开的手,车子一路溜远了,他不敢回头,心里到底是害怕,忍不住“姐夫姐夫”的叫唤。方孝同追着他跑上来,他才又安心了,只管一路骑着下去。风吹在他脸上,钻进他脖子里,带着温润的凉意。
  到了礼拜一,苏纯在方孝同的坚持下,由司机送去了学校。他分在一个走读生的班级,总共有二十来个学生。他因为个头矮,不得已坐了第一排。走读学生的家境大抵是不错的,才能允许一张嘴白天晚上的搁在家里头,兴许还要安排人上下学接送。偶有几个少爷脾性发作,离不了人前呼后拥,早早的拉帮结派,各自盘踞在教室一角。其中一个叫夏正新的,坐在苏纯后面。他个子瘦而高,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脾气却坏得很。撞翻了苏纯的桌子,还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干嘛当我的路!”苏纯皱着眉道:“明明是你撞我。”夏正新冷笑道:“你还狡辩,不然让旁人评评理,看到底谁撞的谁!”苏纯知道周围几个都是他收服了的,自己断然争不过,于是弯下腰去捡散落的书本。夏正新仍旧不肯放过他,故意一脚踩上他的本子上,又蹬了几脚,嘴里说道:“你在里面夹了什么,这样硬。”苏纯吓了一跳,想起来是方孝同送他的钢笔,慌忙从他脚下抢救。夏正新踉跄着退开,骂了一句“要死”。苏纯一摊开本子,墨水就淌了出来,可见钢笔是踩坏了的。还是全新的,一次没用过,这样白白的碎掉,可惜的很。苏纯捡起钢笔,墨水沾了满手,他心疼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夏正新在一旁见了,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哭什么,不过是支破笔……”他话没说完,苏纯就一头顶在他肚子上。他惨叫一声,直直向后摔倒。苏纯压在他身上,墨水蹭的他浑身都是。他像是气坏了,瞪着一双眼睛,嘴唇瑟瑟发抖。“我看你是找死!”他继而暴跳如雷,还没站稳就一巴掌甩在苏纯脸上,将他掼出老远。教室顿时乱成一团,凑热闹的远比劝架的多。直到先生进了门,看客们才顿然作鸟兽散。
  两人罚站了一下午。夏正新起初还变着花样骂他,后来似乎是骂累了,又见他毫无反应,终于怏怏的闭嘴——也可能是改作了腹诽。放学后,苏纯在镜子前观察良久,确信脸上的五指印消下去了,才收拾书本回家。
  吃晚饭的时候,方孝同问起他在学校的情况,他一概说好。方孝同又问他可曾交到几个朋友,他支吾了两句,也说有。方孝同放下碗筷,深看他一眼,问道:“当真有么?那你说说他们都叫什么名字。”苏纯自然答不上来。他想着方孝同大约要摆出家长的姿态跟他讲道理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夹了一大块牛肉在他碗里。他感到了一阵轻松,同时又有些失落——也许他并不真的那么在意他。
  第二天,苏纯一进教室,意识到有多目光投射过来,他料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就看到座位上泼着一摊蓝黑墨水,夏正新坐在他身后的椅子上洋洋得意。他皱着眉,从草稿本上撕下一页纸来擦拭,一页不够就用两页、三页。一直擦到上课,椅子上还是不干净,他索性将本子垫在下面坐了。夏正新在后面时不时踢来一脚,有几次还故意踢在他屁股上。他努力忍住了,在心里把他想做他一个令人讨厌的哥哥。他同时又觉得后悔——早知不该撞他那一下,平白惹出这么多麻烦事。但那时候他是真的准备拼命,虽然拼命的理由只是一支钢笔。
  后来有一天,夏正新把他拽到仓库里,随便找了个理由揍了他一顿。他尤其喜欢扇人耳光,仿佛天赋异禀,每每扇得又快又准,让人避无可避。苏纯领教多次,始终心存畏惧。见他扬起右手五指伸开,苏纯就急忙后退,然而身后一堵墙斩断了他的退路。夏正新准确无误地扇来一巴掌,比以往都要狠,震得他耳朵里一阵嗡嗡作响。他吓坏了,生怕印子到了回家的时候还消不下去,方孝同见了肯定要问他。
  到了晚上,他一边的腮帮子肿起一个五指印。他不敢下楼吃饭,鬼鬼祟祟的躲在房间里,听到方孝同寻上来,他就用被子蒙住头。方孝同三两下将他拎出来,看到他脸上的红肿,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苏纯把眼睛一闭,拼命咬紧牙关。方孝同道:“学校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苏纯低头,死活不开口。方孝同叹道:“你什么都不说,要我怎么办才好?”他抚上苏纯的脸颊,指尖轻轻滑过了他洁净的皮肤。温热而干燥的触觉让委屈像火山一样喷发了——苏纯开始了长达十分钟之久的大哭,毫无预兆且歇斯底里。他死死抱住方孝同的腰,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身上。方孝同的手搁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打,心平气和地说:“遇上了什么事,都跟我说说。”
  苏纯一边哭一边将事情说了个大概,方孝同听着,偶尔点一下头。苏纯见他神色如常,猜不出他心里怎么想,也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抱怨。他正苦恼着,方孝同忽然轻轻一笑,摸着他的头道:“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你别怕,下次他要还欺负你,你只管揍他!”苏纯一呆,结结巴巴地道:“可、可他们有好几个人……”方孝同道:“打架这事,不光靠人多,还要靠方法。”苏纯拼命眨眼看他,实在不相信他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方孝同微笑道:“你跟人打过架么?知道怎么打么?”苏纯连忙摇头。方孝同叹息似的摇了摇头:“你也太听话了。这世上有些人,道理讲不通,非得揍一顿才行。先去吃饭,待会我教你几招,包管他们都打不过你!”
  苏纯随他下了楼,胸中还是咚咚直跳。他陡然发现他不同于以往的另一面,一颗心既兴奋又新奇的,他等不及想要他教他,更等不及想知道他更多的另一面。匆匆吃了饭,他随方孝同到书房。佣人们在地上铺了毛毯子,又垫上棉花被,任由他们去折腾。方孝同比苏纯高得多,许多擅长的招式就不能够适用。他选了几个依靠巧劲,需要灵活施为的动作教给他。苏纯这下学的很快,几个跟头一栽就摸出了窍门,他缠着方孝同练了好一会,终于渐渐有了信心,就连睡觉也踏实许多。
  第二天,他迫不及待找到夏正新,扬言要同他单挑。夏正新轻蔑地睨他一眼:“就凭你么?”苏纯道:“你若是害怕,就趁早说出来。只要你别烦我,以前的事大可以一笔勾销。”夏正新仿佛听了个笑话,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谁害怕了!你想一笔勾销,可没那么容易!”苏纯故意道:“今天下午,操场后面的水泥坪,你怕的话尽管带人来!”夏正新怒拍桌子,气势汹汹地道:“你等着瞧罢!”
  下了学,苏纯提着书包过去,等了一阵,果然看到夏正新一个人过来。两人把书包一扔,先是恶狠狠地瞪,瞪过之后就要动手。苏纯按照方孝同教他的方法,看到夏正新朝他挥拳过来,他就圈住了他的手臂,顺势抵到肩窝然后一个转身,借着他的冲劲把他向上猛地一拔……他听见夏正新“啊”地一声叫唤,身体仿佛断了线风筝,轻飘飘的被他扔出好远。他一击而成功,兴奋地眼睛都直了,又可惜一切进行的太快,不能细细体会其中的快乐。他老早就在心里把夏正新揍了千百遍,但全部加在一块也不如这真切的一下过瘾。他意犹未尽的盼着能再感受一次,所幸夏正新也不甘于失败,爬起身又朝他冲过来。苏纯等他跑近,忽地一矮身,伸腿扫他下盘。他无甚悬念的跌下去,然而抱定必死的决心,身子甫一跌倒就扑向苏纯,力求拼个同归于尽。苏纯被他扣着肩膀,躲闪不及,两人抱在一起摔向光秃秃的水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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