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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质为臣 作者:药半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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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相爱相杀

  华伏熨咬牙,叱道:“跟我回去!”
  只听赵诩继续说道:“某给你说个故事,你听完了,再决定赵子谦要不要跟你回去。”
  赵诩干脆倚坐在了吊桥的铁柱边,将故事娓娓道来:“华伏熨,环景朝皇帝的第五个儿子,生而能武,六岁跟着当时的邹宜茂将军上阵杀敌,十四岁披挂上阵,是不是?”
  华伏熨点头道:“是,邹将军是我师父。”
  赵诩继续说道:“你二哥华伏燊在世时,和邹宜茂将军并称大耀‘双煞’,四方征战无往不利,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邹将军英年早逝,被一箭射死在了战场之上。”
  这些街边小孩儿都知道的故事无甚稀奇。随便哪个茶馆的说书先生,讲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赵诩却不讲了,举着笛子吹了三两声,旁边打的狼狈不堪的十殿听令撤退,一瞬间走的无影无踪。
  华伏熨挥手命众罗刹后撤些,等赵诩继续下文。
  赵诩干脆在悬崖这边坐了,继续方才的话题:“邹将军一生未尝一败,最后却是一箭送归,委实可惜。”
  妖异的月色已盘上当空,听赵诩继续说着他的故事:“不过你太小了可能不知道,那老将军的箭支上,涂了寒毒。”
  华伏熨闻言一凛,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赵诩却并不回答,抬手指了指左肩,笑容狰狞:“和你左肩上那支,是一模一样的。”
  “不可能,我师父已经死了二十年。”华伏熨反驳。
  再厉害的弓手,即便弯弓臂力仍在,如何保持二十年眼力不减?!
  赵诩见其面色,觉得甚为满意,干脆把头也倚靠在了铁柱边,继续说道:“箭毙邹宜茂的是我大毕的神箭手,姓秦名昌。现已经西去,不过他膝下有一对双生子。”
  赵诩笑着抬眼问道:“殿下,想不想替你师父报仇?”
  面上在笑,心中却在讽,似是下了最后的决心,赵诩爬了起来,半只脚已踏出悬崖边。
  华伏熨戒备的往前走了两步,防止赵诩跳崖。
  “秦昌的双生子,一个叫秦经天,一个叫秦纬地。殿下梧州巡查受的寒毒箭伤,出自秦经天之手。贺公子能给你疗毒,根本就是在下一出苦肉计。”
  “白鹤公子的名号,不过是为迎合殿下荤腥不忌的口味造出来的戏本子,殿下可还满意?”
  “某的蛊毒除去之后,血笛契并没有解。杀你师傅,骗你宝窟,潜质私逃,这一切都是个精心编制的局。”
  每一字每一句都饱含了毒汁,伤的又是何人的心?
  一声金鸣,华伏熨手中剑愤然指向赵诩咽喉一寸,目中已现浓浓杀意,却迟迟不刺下去。
  赵诩避开剑尖,转身面对悬崖,继续说道:“试问贤王殿下,还想把我送回京师吗?”
  颌首望去,峡谷内烟云环绕,深不见底,赵诩闭目缓过一阵眩晕,才适应了这高度。
  最后,还是告别一声吧。
  “纪礼……”红月妖异之下,赵诩背影孤寒,袍角被悬崖的风吹的四下纷飞,蹁跹如蝶。他转身撇过一眼,决然道:“愿来世再也不见。”
  跨出悬崖,身带香囊和三生石,纵身下坠而去。
  华伏熨却只是伫立在崖边,不曾伸手去拦。
  “不要——!!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快下去救他啊!!”小田骑马飞驰而来,终究是来晚一步。
  待她趴着悬崖去看,深深雾气萦绕的崖底,哪里还见得到人影子?
  只怕是早已尸骨不全,魂归故里。
  小田愤怒异常,扯着华伏熨吼道:“秦昌和秦纬地只差六岁!他们根本不是同族!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公子!!你还我公子!!”
  小田涕泗横流的斥责终于点醒了贤王殿下,他挪了挪僵硬的身躯,仿佛才幡然醒悟过来,哑着嗓子问:“你说……什么?”
  “啪!”的一声,小田怒极,在众罗刹面前重重的赏了贤王一巴掌,继续咒骂道:“你这个混蛋!你不得好死!”
  随后翻身上马,自行去谷中寻常赵诩下落。
  桃乙车上目睹全程,终觉这阴阳两隔的结局太伤人心,下了车想扶一把贤王。却见华伏熨手中剑颓唐落地,双手举在了面前端详手心,然后对着走来的桃乙凄然道:“我……没有拦他。”
  桃乙哑然。
  “我竟然……没有去拦他……”
  早该想到的,这是赵诩一心求死,才编配这一出,漏洞百出的故事。
  他宁可背负一世骂名和华伏熨一生的怨恨去死,也不愿做大耀的傀儡国主……
  妖异月色之下,除了小田先行下崖寻找赵诩的下落。峡谷另一侧的醒湖老人,却是放下罗盘,哀叹一声:“命中一劫,罢罢。”
  小慧急问道:“老师,公子他……他……”想说什么,终究怕有不测触动老人心神。
  醒湖挥了挥手,对此不愿多言,对车外的童侯吩咐道:“走吧。”
  童侯犹豫的问:“掌柜的,是走原路吗?还是下崖?”
  “原路。”
  “老师!”小慧不解,急问醒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要是能熬过去,便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现下追过去也是徒劳。”
  童侯即刻一挥马鞭,马车辘辘而行,片刻去的远了。
  ?
 
☆、黑汤
 
?  景颇十六年七月十五,大耀祭天仪式后三天。质子坠崖身亡的消息传到了毕国。大皇子和二皇子先后殒命,毕老国主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一口气上不来,崩了。
  夏风轻抚,杨盟主在湖心亭里坐了,手中闲适的品着醇香金黄的酒液,一身懒骨歪在凉亭塌靠上,对着下首人咯咯笑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得亏我侄儿想的出来。无端端被编排了个便宜爹,若是让经天知道了,指不定闹到什么地步。”
  赤珠淡淡的捋了把手中绫纱,插话问道:“主上,要奴家去探探底吗?”
  杨盟主把手中琉璃盏放下,一只手撑着头,收拾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下摆,说道:“探什么?人都死了,再探也是一具官樽,白事有甚热闹可瞧?”
  苏占在下首跪了这许久,终于憋不住怒道:“盟主阁下!世子死不见尸,难道不该派人去查探一番?”
  杨盟主闻言咯咯笑个不停,一缕墨发挡了下颚,衬的肌骨霄白,唇色艳红。他懒懒的躺了下来,道:“才三天就透了消息,你当人人都像你这么傻呢?耀皇帝这样稀罕赵诩,死了当然得向毕讨债,此番却是直接透了死讯毫无动作,难道不是欲盖弥彰?”
  赤珠机敏,讶道:“莫不是人……已经找到了?”
  杨盟主懒回,挥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去。
  水波凉亭里再无旁人。
  杨盟主睡的安稳,嘴却没闲着,对着空气说道:“皇叔忒狠心肠,布个小丫头就想将功赎罪了么?人可差一点小命不保。”
  想了想,转身躺舒服了,又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呢,让散鬼去崖壁种树,你这心思存的也是深不见底。若是事不凑巧呢?若是那劳什子王爷一剑刺下去,岂不叫人笑话大了?”
  
  空气中忽然冒出一个男声:“若是叫你在窟里杀了,岂不一了百了?”
  杨盟主闻言,却连眼睛也不睁,嘴角微翘,接茬道:“挤兑谁呢?五十步笑百步。”
  再默然片刻,杨盟主问道:“做什么来了?不回宫里头抢王位去?”
  “我不能来么?”
  “爱来不来,”杨盟主扭了扭姿势,睁开了眼睛,目光洒向凉亭的天花板,喃喃道:“等你做了国主,这地方就来不了了罢?”
  “舍不得我?”
  这一句后是漫长的沉默。赵淮坐在凉亭顶上,手搁着膝盖,嘴里叼了支秸秆。亭子里的人不说话,他也就陪坐着,一言不发。
  杨盟主心里很清楚,榆木都能守得开花,何况是个人呢?可偏偏他遇上赵淮这个混不吝,情爱之事可以散漫成夜空里的星子,东一颗西一颗。白寨的女主人已经死了那么那么久,依旧是赵淮心口无可磨灭的朱砂痣。
  所以杨盟主也不妄自菲薄,诗有云“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一句里七个字,他也就值后四个字罢了。
  最后相忘于江湖也好,总好过整日里患得患失像个弃妇。此间事了,红尘多少旖旎景色都待他一一看过,只不过,会有些寂寞罢了。
  亭子顶上传来了“悉悉索索”声,杨盟主小憩未深,警觉道:“要走了吗?”
  “嗯。”
  再洒脱不羁,离别之际,终究还是放不下。一心只想着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急急忙忙的坐起身来。
  却是赵淮先一步飞下凉亭顶,笑着促狭道:“做什么这样急,总得用了晚膳再走。”
  杨盟主僵立一瞬,顿时面红耳赤,张口结舌。
  常年伶牙俐齿的簋盟主,竟也有吃瘪之时。
  滙章县峡谷内,皇叔命散鬼在崖壁上种的那些个树,粗制滥造,成活率极低。它们横立在崖壁上最大的用途,便是叫赵诩东一下西一下的磕,十几棵树磕下来,倒真有那么一棵勾住了腰侧的香囊,缓去了大部分下坠的势头。
  饶是如此,待坠入崖底之时,依旧使人受尽断足折臂之痛。
  赵诩自忖这痛不欲生的体验,真真是不如一死来得痛快,昏昏然几番咒骂,却是那冤家又一次将人抱了起来。
  有槐香囊为引,百来个黑衣罗刹地毯式的搜,效率自然是没的说,天还未亮,人已经惶急送返京师医治,行动不可谓不迅速。
  耀京师。辉山黑白汤。
  蝉鸣不歇,骄阳似火,大理石地板被艳阳灼烧后,烫似赤铁。洒扫太监打了沁凉的井水,每过一个时辰浇一遍地板,以此降低地表温度。每每凉水触及石面,皆有“呲呲”之声。怕是在其上打个蛋,片刻就能熟了罢。
  从这处石板地往内行去,杨柳垂阴水杉盖覆,里头更是别有洞天。
  树木森森之下掩藏了一个矮阁,阁内大厅四面有门,门洞皆是大开,穿堂凉风轻抚,端的是夏日避暑好地方。
  啸叫的蝉已被太监捉完了,四周极为僻静。内中宫女只着足衣不踩屐履,在廊檐走动穿梭,竟是来去无声,窃窃交谈也被刻意的压低声音。一整个矮阁回廊,极为宁静安详。
  厅内,两个女子跪坐在蒲草团子上,绸纱衣一浅红一淡紫,衣着之考究,可见并非寻常宫女。两人正在细致擦拭着什么,动作谨慎而熟练。先从水中取出细物,擦拭后,刺入一旁的毡布之上。如此往复,枯燥却耐心。
  再瞧那毡布上,已细细密密排列了许多的银针。这些银针却和寻常的银针不同,大小长短参差不齐,针身虽细,却还镌刻了细密繁复的花纹。想是在阳光之下,必然熠熠生辉。
  不一会儿,一盆银针洗净,浅红衣女子先停了手,压低声音问道:“慧姐姐,今日还施针吗?”
  淡紫衣未答,把最后一支银针插上毡布,再将毡布细致的卷了,才道:“不了,三日施一遍就好。”
  “那,公子今日晚间得入汤,我……”
  “男女授受不亲,小丫头还想随公子进汤不成?”淡紫衣笑道。
  “可黑汤这样刚猛,公子能受得住吗?”
  “受不住也得受,不是准备了人看着么?”淡紫衣将毡布卷放入药箱,接着道:“你若不放心,倒是可以在外头守着,不过那过程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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