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墨 作者:暖阳浅念
Tags:
我正想说有内力真是好的时候,那种腥甜味又再次涌上。
时隔三个月,我再一次吐了血。
庄里来了一个老头,背着半人高的药箱,面上一撮山羊胡。
杜先生要他给我把脉。
老头伸出他那枯瘦的手臂,碰到他的手指就像碰到了干了的树皮,说不出的粗粝。
老头捻着他那白胡子,对杜先生说我已经病入膏肓,药石罔效。
杜先生眼神闪了闪,缓缓道“这也是为何请神医来此。”
老头又说“久闻杜阁主神机妙算,难得一见,不如替我这把老骨头算一卦。”
“先生要算什么?”
“便算寿命好了。”
杜先生沉吟片刻,才说道“人定胜天。”
老头笑了起来“看来若是我医不好这谢公子,便出不了这山庄咯。”
“不敢,”杜先生顿了顿,又说“戴先生妙手回春,只要肯救,自是医得来的。”
山羊胡老头围着我转了圈,又在我额头按了按,最后说“治法也不是没有,我看这谢公子眉间抑郁之气颇重,恐怕是有什么心结未解。”
闻言,杜先生皱了眉头。
老头又说“想要根除,须得从头开始,找出症结之所在,首先就要搬去我那药庐。”
杜先生厉声道“不可……”
“若不医治,再过半年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得。”老头打断了杜先生的话“而且我看这谢公子八成是吃了忘忧草,到时药性一过,便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这话,我忙转过身。
却见杜先生一手执剑,面色苍白,眼神却是狠厉,一字一顿“胡言乱语。”
老头脖子被划出一道血痕,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信不信由杜阁主。不过今日若是要了老头性命,半年后躺这儿的便是谢公子了。”
半晌,杜先生收了剑。
他立在那看了我良久,走过来想握我的手,却又在半途停下。
杜先生垂了眼,声音有些干涩,他说:
可以,
……但请给我几天时间。
之后的几天,我再没见到那个惹人厌的老头,倒是杜先生答应了带我下山。
自那次下山之后,我一直对下边的繁华念念不忘,只是始终没机会再去,如今得了应予,便计划着在山下住上几天,开始准备起行李。
我问杜先有什么要带的,他倚在窗边,神色郁郁“这些交给下人来做就好,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难得下一次山,日后还不一定有机会,当然要亲力亲为。”
杜先生勾了勾嘴角,似乎有话要说。
但却只是叹了一口气。
第3章
下山当日,便听说三天后镇上有个灯会。
而这会儿,镇上有不少卖灯笼的,大都是纸糊的素白灯笼,几根竹子做的骨架,弯出一个灯笼的形状。做工不算精致,看模样倒是小巧。
打听下来才知道这灯笼是买去画的,灯节那日阁中女子是允许晚归的,是以大都结伴而来,而这灯笼便是亲手画了送给心仪之人。
为表诚心,就算画的再怎么难看,也不假他人之手。
杜先生问我要不要买一个。
我在集市里来回转了圈,最后摇了头“没什么意思,还是先找客栈吧。”
他似乎有些失望。
我们住到了城边的一个客栈,那里离镇中心不算近,所以也没多少住客。
选到这里,一是因为安静,二么,就是我看上了客栈后的那片竹林。
杜先生对此没什么异议,而他的房间就在我隔壁。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先去后厨问伙夫借柴刀,伙夫告诉我用完放回原位就好。接着又去客栈后面走了圈,乘着还有些光亮,挑了一株看上去顺眼的竹子,用白布在上面绕了圈。
杜先生见我出门许久,似有疑惑,却并不提起,只问我晚上想吃什么。
说实话,自从中午在山下吃过饭后,我就开始想念庄里的厨子。亏我先前还一直嫌他们煮的药汤太苦,还让杜先生为此来来回回换了不少厨子,现如今对比之下才发现那些人手艺究竟有多高超。
而我也就这么说了。但也只是嘴上说说,大多是抱怨,也没真指望能有什么改变。
杜先生笑着将手按到我脑袋上“这才出门多久就不习惯了?”
当天晚上端到桌上的菜,却与平日里别无二致,从食材到口味。
我诧异地盯着这满桌佳肴,只见杜先生夹起一枚莲子,吹凉了,递到我嘴边。
素白的手执一双竹筷,袖口微敛,恰露出一截手腕。
我问他,如此是不是太无微不至了。
他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转而问我“云儿不喜欢?”
又想起平日里,他也这般喜欢将每一道菜喂到我口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定我好好吃了饭。可是,老头说要带我走,而杜先生他也答应了。
于是我说“日后终究是靠自己的。”
话说出口,杜先生便没了动作,只盯着自己手背发愣。
一顿饭下来,杜先生却是再也没动筷子。
半夜,估计着杜先生已经睡下,我小心翼翼下了楼。
去柴房拿了刀具,一路走到客栈后的那片小竹林,今天晚上也没个月亮,黑乎乎的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标记了的那株竹子。
幸而是初春,竹子刚长成没有太过坚硬,我比划了下切入位置,想着怎么才能恰到好处的把这东西砍倒了。
等我摆好架势,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不知是柴刀不够锋利,还是我力道不足,总之刀刃刚在上面砍出个口子,不论我使劲浑身解数,也进不去了。
我又试着从其他部位下手,结果只是在上面多划出几条道道。
当我停下来准备喘口气时,转头看见那竹林掩映之间,远远站着一个人。
他缓缓朝我走来,等看清了来人面容,我惊得险些被地上石头绊倒。
他掌着一把骨伞,衣角被露水沾湿,一身白衣跟奔丧似的。
“…人妖。”
见到他,我下意识的举起手里唯一的武器。
他对这个称呼似是很不满意,脸色瞬间拉了下去“什么人妖,我叫梁殊。”
当日他所作所为我还历历在目,却不知他此次又要做些什么。
他看了看我手里的东西,又抬头看了看我,忽然说:看你砍这么久也挺幸苦的,要我帮忙么?
没等我开口,他抬手朝那刻顽固的柱子上敲了下,只见那颗竹子晃动了两下,竟是从他手掌接触之处断裂开,就那么直直倒下去。
我赶紧上去抱住,压低了声音道“你动静就不能小点么?”
他表情带着无辜,摊了手“…话说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
他望着我,忽然像是明悟了般,一口将我心里那些尽数点破“原来是为了灯会,真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
……我只是,不想再看他失望。
杜先生给了我不少,而我却没什么能回报的。
所以,至少在最后,送他一份礼物。
又听他说“看来你还没想起来。”
“什么?”我不明白他此话有何意义。
他眼里像是结了不化寒冰,泛着透骨冷意:
等你想起来,便不会这么被人蒙在鼓里了。
那个叫梁殊的,像是知道什么。
当我想要问他时,他却已撑着纸伞离开。
只见那伞尾,挂着一枚玉佩。
羊脂般的颜色,只是在那中央凝了一抹艳红,像是血,又像是泪。
我拿出杜先生给我的那枚碎玉,比对之下,竟像了八分。
为那只灯笼,我花了不少心思,但这终究没改变惊喜变惊吓的事实。
我听闻以红色为底作画有喜乐之意,而且就算做不好了,涂抹几笔照旧让人看得舒心,为此特意去街市卖了几种红色染料。
却是怎么也没料到,等那层层色彩干透之后,会是如此血腥画面。
眼看着今天晚上便是灯会,再看手里这只从形态到外表扭曲得变了形的,我都生了出去买灯笼的念头。
但杜先生还在门外等我,若是出去,他定不会答应让我一人。
结果到这一步还是我准备不充分导致的,本来大好的温馨时刻,我实在不忍心这么一个东西拿出来破坏气氛。
我抱着红灯笼在床上发愣,等回过神,杜先生已站到了我面前。
我连忙把怀里那东西往背后藏,猛的被杜先生抱住。
他肩膀微微颤抖着,身体与我贴的极近,却因为角度原因看不见他的脸。
我以为他被我的杰作吓到了,赶紧解释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其实可以再买一个的。”
他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你这两天,就全用来…做这个?”
“不是说自己画的灯笼能表诚心,那我做了全部,岂不是至真至诚?”
杜先生呆呆望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七分欢喜,三分苦涩。他偏了头,与我额头相抵。
我们互相靠着,气息几乎要融化到一起。
杜先生伸手解开了我腰上衣袋,布料摩擦间发出细微的响动。
他咬住了我耳垂,耳廓被滚烫的舌尖划过,激起一阵颤栗。
我将手伸到他身后那处,做了必要的扩张,里面温度高得厉害,随着手指的深入有了细微的收缩。
等我抽出手指时,他已经坐了上来。
前端传来的挤压感没有一开始那般让人难以忍受,反倒是湿软的内壁紧紧贴附。我扶着他的腰好让他稳住身体,等最后一下齐根没入,他像是受不住般从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呼声。
但也只有那么一瞬。
他靠在我肩上,下面与我紧紧贴合。
短暂的适应之后,他动了起来,开始只是小幅度的摩擦,后面便不自觉带了些放纵。
杜先生苍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润,眼眸半眯着,像是蒙了一层雾。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