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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尾传奇之铜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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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秀才笑道:“老大人无需悲伤,公子已无大碍,此后仔细调养便成了。”
    张大成满心感激,对着胡秀才便要下跪,慌得秀才搭手扶了,连说“岂敢”。张大成奉上纹银二百两和上等丝绸无数,秀才都推却了。张大成唯恐儿子病情又变,强留着胡秀才再盘桓数日,并屡次要报答再造之恩。
    秀才这才开口,说他在益州已无亲友,惟余一娘舅远在汴梁,有心要去投奔,可又苦无盘缠。张大成笑道:“这个容易。小儿本就要去汴梁参加省试,恩人若不急,就在鄙处多待些时日。等小儿身体康健了,再一同上路,盘缠自然不用发愁,彼此间也有个照应,岂不两全其美?”
    秀才点头同意了,便在张府住下,这期间与三郎熟捻起来,竟成了好友。因他年长,三郎以兄呼之,张老爷相待也愈加亲厚,秀才每日无所事事,优哉游哉,不提。
    两月过后,三郎终于痊愈,调养好了,又温了段时间的书,便收拾行装要上路。张大成本备了两辆大车,一辆让三郎与胡秀才同乘,一辆拉满了衣服书本,吃的玩的也尽都不缺,还派了仆从车夫共四人跟随。三郎嫌弃排场过大,行路不便。他自小本分,未曾离过家,加之前日那场大病更憋得气闷,本就有心趁着出这趟远门在路上玩耍一番,带了家丁则多有不便,只说与秀才两人同去足矣。张大成现虽对爱子是千依百顺,却也不放心如此安排,咬死口地不允许。
    最后还是浑家柳氏两边都劝了一劝,好歹让书童玄珠跟随,并拿出家传的护身宝镜交与他戴在身上,三郎推托不过,应承了;张老爷爷也不再执拗,不过金叶子还是藏了千儿八百地在那两箱笼书中。暑热一过,这三人便离家上路了,此后种种皆如前言,不再赘述。
    却说狐仙五德救张燧性命,又将其铜镜从野兔精手下赚回,种种行藏皆小心不露。三郎此人,读书是极聪明的,可生长于大富之家,又是一株独苗,众星捧月之下难免少了几分精明多了几分呆气,对周遭之事不甚上心,故而也不曾发觉胡五德的异处。他自恢复神智起便与之说笑,只觉得秀才口齿伶俐,颇为诙谐,兼之有再生之恩,更是不疑。
    三人一路上以驴马代步,边走边游玩,路遇名山大川、古刹胜景都少不得要去看看的。张燧与玄珠二人倒是欢喜得紧,却劳累胡秀才疑神疑鬼,唯恐遇上厉害的邪物。自野兔精露了口风起,他便知三郎的劫数就如同那天雷一个连一个地往下劈了,只怕去汴梁这一路也都不得清静。
    那护身铜镜的来头为何,倒真的颇费思量。
    张大成自发家以后,也好附庸风雅,搜罗了些字画古玩堆在屋中。三郎大了,比他老子识货,便将那些俗气赝品丢出去,故而张家府上倒少有不能入眼的东西,可惜俱为条幅画屏。胡五德知张家祖上并未传下些什么值钱的玩意,倒是柳氏为破落官宦之后,可见此物必是她的陪嫁。那铜镜原是在柳氏妆奁盒子里生灰,一则因其古旧,照映不清;二来柳氏就是一寻常妇人,也不识阴阳法器,大约只听上辈说的能护身,便与这张家独苗戴上。
    胡五德也曾施了个迷术教三郎与玄珠昏睡过去,对这铜镜细细查验,那镜子贴了三郎的身便果真有些异象,八卦之图恍若转动,隐隐有风雷聚合。五德探头一瞧正面,赫然映出自己一张尖嘴的黑毛狐狸脸,忙又用衣服掩上。
    他虽也是妖怪,但毕竟道行高深,不似宵小之辈有大贪念,况且此物还为恩人所有。但异宝落在三郎手里,就如小儿执金锭于市井,觊觎者甚众。好在修炼的精怪大都识趣,见厉害狐仙自然也就回避了,些许小妖则全不入他的眼。五德拿定主意,只保得三郎平安到了东京送进礼部贡院,那铜镜的麻烦,自有护着读书人的魁星大人接手。
    如此一来,又过了十数日,三人说说笑笑出了蜀地,要前往岳州,拟取道水路直下江南。这日行在道上,却突遇一场大雨,只见得乌云滚滚,银蛇霹雳如裂帛;雨帘条条,碎玉急洒似钢针。这雨劈头劈脸砸下来,张燧、五德并玄珠三人只如落汤鸡一般,被浇得丢魂失魄,直催促胯下坐骑狂奔,终于颠颠倒倒地寻到一处古庙可避雨。正要敲门,却见另一头有两个短衣轿夫,抬着一顶青色小轿奔来,旁边一听差与一老妪都是湿漉漉得如水锅中起来的。那听差的抢上来把庙门敲得震山响,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小沙弥出来笑道:“阿弥陀佛,诸位檀越受苦了,快请进来暂避一时。”
    众人忙道了谢。三郎避让一旁,让那轿子与听差等先进去,这一耽搁,连中衣也无一处干爽了。
    玄珠气闷地嘀咕:“哪里来的野驴,偏生还抢了马儿的槽料!公子真是好性儿,分明是咱家先到的,如何倒让起他来了。”
    三郎低声斥道:“休要胡说!同是落难中人,不过些许小事,怎能斤斤计较。”
    胡五德倒不曾多言,只打量着这小庙,他瞧这庙是屋檐低小,梁歪墙倒;那佛祖金身都褪了色,那案上明灯也不曾烧;香炉冷冷久不用,木鱼朽朽哪堪敲;地上青砖都裂了缝,蒲团倒做了鼠辈的巢。宝殿当中一个小沙弥,僧袍千补丁万补丁的,只怕比乞丐也不如,顺眼的唯有他那副笑脸儿,可亲得狠。
    三郎向那小沙弥道:“多谢小师傅慈悲,让我等不受暴雨之苦。”
    方才那对听差等也连连作揖称谢。
    小沙弥道:“阿弥陀佛,贫僧师尊嘱咐,出家人救苦救难,万不可拒人于门外。”
    正说着,只听得有人高宣佛号,从后方出来,原来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僧,干瘦清矍,拄了一根竹杖。众人又是行礼,老僧一一还了,叫小沙弥搬出几根破凳,让众人坐下。听差的与轿夫将轿子停在一旁,也坐了,唯独那老妪守在一旁,对轿中人说话。
    老僧道:“老衲惠圆,乃此光明寺住持,与小徒无觉在此清修。庙小屋陋,檀越切勿见弃。”
    三郎拱手谢道:“多谢老师傅收留,小子姓张名燧,这位乃挚友胡长鸣,我等本要前往岳州,现下看来,今日这场雨怕是要下上一些时候。不知老师傅可有禅房让我等暂留一夜,明早再动身。小子愿奉上纹银一两权作香油钱。”
    老僧笑道:“阿弥陀佛,多谢公子。此处本就是供世人方便,何必客气,如若不嫌陋,老衲让小徒打扫出一间便是。”
    一旁那听差的也上前行礼,道:“老师傅,小的是三里外刘家庄的管事,今日赶着送表小姐回去瞧病,不想撞着这场大雨。还请赐碗热汤,行个方便,小的好侍奉小娘子饮些。”
    老僧一边声诺,一边吩咐徒弟去厨下烧火。
    此时胡五德却起身道:“不才略通医术,愿为小娘子瞧上一瞧。”
    他倒是笑语吟吟,不曾想那听差的脸却立时黑了下来,轿夫与养娘竟然也是一幅烧炭的面孔,真真倒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注1:这个离魂症的方子倒是却有其事的,不是胡诌的,能不能真的治好倒没试过——当然最好也不要试。
    注2:关于招魂的方法也是民间的真事,具体步骤比这个还简单些,比如念咒都不用,只要叫魂就可以了。当然最好也不要去试= =…
    
    第三回 闻异声方相露形  斗口舌美人现身
    
    常言道“给人方便,自己方便”,说是凡行路在外,多要与人为善,积德换平安。三郎虽为富家公子,这个人情世故却也晓得,见胡五德好心义诊,而那家管事、养娘倒如被赚了棺材银子一般苦口苦脸,开始甚为诧异,后转念暗自猜测:对方为闺阁千金,自然不肯让寻常男子轻易号脉。
    正这样想着,那管事的便拱手道:“小的刘吉先拜谢相公大德,只是小娘子这病来得古怪,非家中先生配好的方子不能救,相公虽通药石,瞧了也是无用的。”
    胡五德听了,便顺势下坡:“即如此在下也不敢冒失,还望天公慈悲,快快停住这雨。”
    几人相互客套,又一团和气。
    此时那软轿中伸出一只手来,撩着轿帘招了一招,似呼在唤那养娘前去听话。三郎看那手,真个如白玉雕成的,柔弱无骨,只微微一动,便好似春风拂栏。他自小家风正派,不曾出入过瓦舍勾栏,又未娶妻纳妾,平素礼教大防,除了几个丫头,哪里与妙龄女子有过交往?此时见那青葱玉手,免不了心神一荡。
    可惜那小娘子只这么晃了一下,就将手收了回去。张燧连忙低头,不敢再瞧。
    慢慢地又过了一刻,雨势竟还是没减,在庙中躲避的众人只在屋檐下叹息。小沙弥端出几个缺口的陶碗,把烧的热汤分与众人。那汤色清亮得很,只几片绿菜沉在下面,没什么味道,不过可以压一压腹中虚火。眼见着天色一时比一时暗了,小沙弥将禅房打扫干净了,请那小娘子去暂歇。
    三郎等不好与闺中女子打照面,破庙中又无处躲避,便同五德、玄珠等在另一处背过身去。听着轿帘作响后片刻,他转身来,只见桃红的裙角扫过破帷幕进入了后殿,又呆了片刻才坐下。
    此时天色已晚,乌云满天,竟昏沉如黑夜,那刘管事看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一叠声地叹气,这样的情形即使耽误了也只好明早再上路——哪怕现下雨住了,他也没胆子连夜赶山路的。
    惠圆和尚说是正殿风大,生不得火炉,恰巧小沙弥收拾好了禅房,便邀了这几人到入内暂避。刘家的女眷们自然是一间,轿夫与管事的一间,三郎和长鸣、玄珠又是一间。惠圆和尚则带了小沙弥在外边念经打坐,支了几根竹棍晾他们的外袍。
    三郎等人换了干衣,吃了干粮,又分了些给刘家众人。这前后累了半日,终于抵挡不住倦意,都在各自禅房内慢慢睡了。
    三郎这一觉,只睡得昏昏沉沉,又似乎隐约有些响动不绝于耳,搅得人不安稳。他只感到胸口燥热,睡到一半猛地睁开眼睛,却见四周黑乎乎一片,原来竟然已经深夜了。
    这禅房中霉气很重,想来久无人住,仓促打扫过后也仅能将就而已。窗户多有破孔,晚风呜呜地灌进来,雨声依旧没有止住。三郎皱着眉头辗转不停,却听得身边胡五德呼吸轻缓,而角落里玄珠更是鼾声如雷,睡得正香。这房间里只有他一人醒着。
    他缓缓起身,凝神细细分辨,果然又听到一些异响,时断时续地从外面传来。
    三郎下了榻,又靠近门边,啪啪的闷响更加清晰,却分辨不出是什么。他顺势踢了踢蜷缩在草席上的玄珠,那厮竟如死猪一般没醒来。三郎又踢了他两下,玄珠干脆转了个身继续好梦,直教三郎又好气又好笑,转回身来拍拍胡五德。
    秀才醒来,颇不悦地问道:“贤弟莫非在此陋室睡不著?”
    “对不住了,长鸣兄,我唤你起来,是因这庙中似乎不大太平。”
    “发生何事?”
    三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长鸣兄可听见了异响。”
    胡五德侧耳片刻,摇摇头:“风声雨声都有,不去管它便是了。”
    “非也!”三郎急道:“小弟方才细听了,决不是风雨声——”
    “那便是树声、走兽声、经幡翻转之声……这间破庙,总比不得客栈周全,贤弟将就些吧。”说完,又打了个呵欠,径自睡了。
    三郎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地回榻上躺下,拉过旧衫搭在身上。但经这一闹,怎么都睡不着了,只翻来覆去。双耳也比先前更尖,那些声音都像大了数倍,一个接一个地钻入耳中,竟然闹得他连眼都闭不上了,而胡五德与玄珠的鼾声却始终不绝。
    三郎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坐起来,这一次竟然听到那啪啪的闷响中夹了几下呻吟,他大惊失色地开了房门,外面却伸手不见五指,只一阵阵的凄风苦雨扑在面上。三郎此时也顾不得胡五德心中不快了,直将他摇醒:“长鸣兄,这里恐真有些不妙,还是去打探一番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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