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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农家子 作者:梦之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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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布衣生活 种田文

    简明宇首次做这么多人的饭菜,一点也没乱了方寸。他拿过钟庆然放在桌上的篮子,揭开盖布翻了翻,不知客气为何物地全都用上。
    简明晨本想帮他哥烧火,这事被钟磬给揽下,他也没太在意,重新投入到跟新来的小伙伴玩耍打闹中。
    
    第48章
    
    这一顿饭,吃得众人肚皮溜圆。人吃饱就容易犯困,钟庆然便领着一帮弟妹霸占了简家的炕。两个丫头睡里间,小子们都睡外间,幸好农家炕不小,睡五个孩子绰绰有余。
    其实简明宇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往日也都是大热天不能出门,才会歪在炕上休息一会。眼下这个季节,天光正好,他并没有多少睡意,可看着一炕睡相各异的小子,简明宇突然觉得,他要是不上炕躺一会,似乎就对不住自己。没有多少犹豫,他也加入几人中间。
    想是人的体温太过温暖,这一睡,两大五小足足睡了一个时辰才相继醒来。
    钟磬这个年纪,在农村不算小了,村里时常见到这些还没长成的小姑娘,在田间地头忙活。去年底之前,钟磬也是这般,挖野菜、割草、拾柴……整天忙活。现在,除了割草拾柴外,野菜基本不用挖,这为她省下不少时间。多出来的这些时间,一部分被针线活占据,一部分则花在跟钟庆然识字学画上。
    钟庆然根据钟磬的习惯,主要教她怎么画绣样和玩具造型,虽然钟磬学的时间不长,也没太多时间花在这上面,但简单图案已经画得有模有样。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钟磬都是勤劳的小姑娘,像今天这样被钟庆然带着,基本什么活都不用干,是极为罕见的体验,这让她一时竟有些不大习惯。
    家里没人来通知,钟庆然也就带着弟妹们继续赖在简家不走。他看到钟磬坐在堂屋口看着钟庆涵几人玩,便走到她身后,说道:“难得休息一天,怎么不去玩?看,明晨就比你小一岁,跟庆涵玩得多开心。”
    钟磬回头看了眼钟庆然,在她三哥眼神鼓励下,放弃小姑娘日渐增强的性别意识,直接奔上去,一同加入玩泥巴的行列中。
    “磬丫头已经是家里最活泼的一个姑娘,谁想到才九岁,就不爱跟小孩子玩了,长大了啊!”钟庆然对着坐在他身后的简明宇如此感叹道。
    “半大姑娘都不爱跟野小子般在外面撒野,我记得我那些堂姐就是这样。”简明宇陈述着事实。
    这点,钟庆然很是认同。也就是乡下,没那么多讲究,要搁在大户人家,估计就算是亲兄妹,都要讲究男女大防。
    这天,不光钟磬玩得开心,连钟庆然也特别放松,他什么都没做,尽看着小家伙们玩。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钟庆然想着,他一个人在外住一晚没问题,连带着四个弟妹定然不行,索性晚饭也回家吃。果然,五人到家时,还能听到张氏间断的叫喊声。
    妇人生产,折腾一整天的都有,张氏这点时间不算多。
    钟文在产房门口徘徊,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两个拳头握得死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房门口。情绪是会传染的,她都这样了,一左一右站着的两个妹妹,更是白了一张脸。
    “童嫂子,正礼家的体力流失太快,坚持这么久都不落生,接下来恐怕会更难,我看,就按之前说的做,只是这样一来,正礼媳妇之后就要受些苦了,危险也不小。”
    “成,就按你说的办。”童氏也明白,再不想办法,孩子怕是要闷死在张氏肚子里,到时候说不定连大的一并送了命,张氏受点苦,总比小命不保好。至于危险,妇人生孩子,本就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谁能保证人人都得以活命?
    稳婆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心里不由叹息,张氏也不是个福气人,瞧吧,钟家日子好过了,她不过吃得好了点,就补得太过,导致胎儿过大,孩子都能看到头了,就是卡着出不来,大人小孩都遭罪。
    “童嫂子,让郎中准备一下,别的不用担心,就怕一会出血过多,得防着点。”
    童氏这次亲自出门传话,钟正笑从药箱里翻出一包药粉,这是用来外服的,又拿出一包药,让人马上去煎。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啊!”
    钟庆然身体一抖,这叫声太渗人了,之前,也就是嗓门大些,这次完全就是尖叫。他不知道二进院情况怎么样,看这个势头,可能要遭,想了想,翻出止血药,倒了些在纸上,包成一小包揣进袖口内,进了隔壁上房。
    “爷爷,这包是止血药,您去二进院看看,要是三婶用得上,不妨一试。若用不上,就搁您这,止血效果不错。”
    钟老爷子看着小小一包药,感觉心里沉甸甸的:“庆然,我知道你会点医术,心肠也好,只是这事你最好别插手,治好了一切好说,要是用了你的药还是出事,这就不好办了。这样吧,我先去看看,真要用得着,就当是我从游方郎中那买的。”
    钟庆然跟张氏没什么恩怨,见死不救的事还做不出来,总不能因为钟文而迁怒她。不过,他只会配药,诊病就是个三脚猫功夫,因此并不想暴露他会些许医术的事,钟老爷子的做法正合他的意,便很爽快答应下来。
    钟老爷子到的时候,恰巧看到老三父女四人站在产房前,一个个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正礼,里面情况怎么样?”
    “有些不大好,暂时还没问题。”钟正义一脸焦急,张氏提前生产,他也是刚到家没多久。夫妻俩最大的孩子钟文都十一岁了,两人感情还不错,以钟家现在的家境,他要再娶个媳妇倒是容易,可总没有少年夫妻来得情投意合,不到实在不得已,钟正礼不会走这一步。
    听着一声惨过一声的叫喊声,几人都没心思说话。
    “再加把劲,孩子的头快出来了。”稳婆为张氏鼓劲。
    张氏想着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不能就这么留下三个没长成的丫头在后娘底下讨生活,拼着最后一点力,向下用劲。
    随着一声绵长的喊叫,产房内传出婴孩的啼哭声。
    稳婆看着张氏血迹斑斑的下身,快速清理干净之后,动作利索地撒上止血药粉。见效果虽不算好,起码流血速度变缓了。第一层药粉被血迹湮没,赶忙撒上第二层,第三层,总算捱到内服药送进来,双管齐下,流血速度终于降下来,最后彻底止住。
    “好了,把产房清理一下,然后让正笑进来看看,应该就没问题了。”稳婆精神一松,这次接生时间不算长,凶险却一点不比那些迟迟生不下来的产妇小。看着放在张氏旁边的襁褓,她笑着向童氏恭贺。心里想着,这趟虽然累,辛苦钱定不会少。
    童氏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足足有一串铜钱。稳婆拿在手里,轻轻掂了掂,沉甸甸的,数目看着就极为喜人。
    送走稳婆,童氏便被钟正礼拦下:“娘,兰花怎样?生的是儿子还是闺女?”
    “你媳妇失血有点多,没太大问题,现在累得睡着了。”童氏也忙了一下午,即便有那么多儿媳妇在一旁搭手,毕竟年纪摆在那,很是疲惫,想起小孙子,脸上也带出了笑容,“是个儿子呢,你终于有后了。行了,看你那着急的模样,进去看看吧。”
    话刚落,门前父女四人就不见了踪影。
    “老头子,你怎么在这里?”童氏有些好奇,她都有十几个孙子孙女,以往,钟老爷子都是在媳妇们生产时过来看一眼,意思意思便走,今儿个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钟老爷子没说话,直接眼神示意,童氏一看就明白,便揭过这个话题。
    产房内,钟正笑正在为张氏诊脉。
    钟正礼:“正笑,我媳妇没事吧?”
    “问题不太大,不过失血过多,身体有点虚,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我开点药补补气血。”
    “那就好。给我儿子也看看。”
    “这娃闷在肚子里久了,身体底子有些弱,孩子太小,不好用药,你们把大人养好了,好好喂奶,体虚状况会慢慢好转。大一些再找我看看,到时候我看情况决定是否用药,应该不会有问题。”
    童氏付了诊金,由钟正礼将人送出门。钟家又恢复以往的样子,只是多了个婴儿。
    钟正礼看着躺在炕上的一大一小,脸色一片柔和。他上前对着襁褓看了看,儿子小脸通红,皮肤皱皱巴巴的,看那个头,比他前面所有哥哥姐姐都要来得大,一点都看不出体弱的样子。
    “爹,给弟弟想好名字没?”钟文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艰难来到世上的小婴儿,一脸欣慰。这是她一直期盼的,现在终于实现了。
    “你爷爷定的,叫钟庆飞。”钟正礼心里乐坏了,摸着孩子软软的脸蛋,想抱又不敢抱。他盼这个孩子的到来盼了那么多年,这次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钟怡钟乐两姐妹挤在炕前,好奇地看着襁褓中的弟弟,忍不住伸出手去逗弄,都被钟文给拦下:“弟弟还小,现在还碰不得。”
    “哦。”两个小丫头有点失落,却没再动手。
    看着眼前妻儿,钟正礼心满意足。
    叫喊声消停了,换成婴儿的啼哭,钟庆然便知道孩子已经降生。他起身坐到门口,静静地等着。
    钟老爷子路过,走到钟庆然跟前,小声说道:“那东西没派上用场,我收着了。”接着,不等钟庆然应声,就回了上房。
    童氏有些累,可再累,也止不住她的好奇心:“老头子,到底乍回事?”
    钟老爷子便把钟庆然配止血药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童氏和钟老爷子一样,并没多少诧异,钟庆然会配药的事,他们早前就知道了。之前下田进山,他们哪次不带点驱虫药?
    新生命降生的喜悦还没过去多久,紧接着便传来钟正信中秀才的喜讯。
    这下,钟家是真沸腾了。
    钟老爷子这一代,三兄弟没一个在学业上有这份本事,钟家已经有很长时间连秀才都不出一个,这个好消息来得太是时候,连钟老爷子都绷不住,真正可谓是激动万分。
    亏得接下来便是乡试,钟正信匆匆回了趟家,拿到保举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往府城,否则,钟家大概这会都摆上流水席了。
    钟文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愣住,连手中的尿片掉进水盆也没察觉,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哪里又有了变动?”
    到现在,钟文仍然坚信,那个梦境没错,会发生这么大偏差,必定是有地方因她插手连带引起的改变。只是,这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她相信,若不是哪里有她不知道的变动,小叔就会像梦境显示的那样,到她离开人世时,仍旧是个童生。
    钟文想不通,到底哪里还有那么大的变化?回过神来,她仍旧木愣愣地搓洗着手中尿片,原先弟弟降生的喜悦,都减了几分。
    不管了,她一定要躲过那个劫,谁拦都没用。
    钟庆然也很高兴,可总归隔了一层,人心易变,谁知道以后会怎样?即便是经过福运珠加持的护身符,也只能检测当下,未来之事谁都无法预料。
    让钟庆然更加上心的反而是庆和坊新址。那个铺子,他跟钟老爷子去看过,比原先那间要大上好几倍,价格也很可观,就这么一个铺子,把庆和坊大半年来所赚,几乎全都花了进去。
    当初买下的时候,钟老爷子十分犹豫,那可是好几百两银子,没点魄力还真不敢轻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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