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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耳前朝事 作者:c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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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卷四十三    针锋相对
 
  再见到郭涣时,三人眼中热切,却并未寒暄。
  郭涣一手拎着一只死雕,另一手则握着小小一截竹节。自竹节中取出一条三寸长,一寸宽的羊皮,看过上面的字后,治焯暗忖一刻,无暇顾忌祸患,直奔未央宫。
  刚到非常室外,便迎来霍去病在殿前行礼道:“中丞大人,制曰 ‘可’。”
  治焯褪靴疾步入殿,却见刘彻身边已坐了两个人,张汤和田蚡。张汤见他便垂下目光,田蚡却望着他,眼中意味无法捉摸。
  刘彻似笑非笑望着他,但眉间似有怒火,说:“小火,你我君臣可算心意相通,若你不来,我还正要诏你呢!”
  治焯心下暗道不妙,仍坚持道:“臣有密奏,可否单独与陛下说?”
  刘彻从未见过治焯这等神情,犹疑片刻,又听治焯恳切请求:“急如星火,疑迟国祸大!”
  刘彻冷冷道:“明日冬祭,方士观天闻气,卜筮曰 ‘紫气旺,君道长’,天踞黄龙,吉兆四海。与其说你所谓的 ‘国祸’……”他星目一凝,“不如你来告诉朕,关靖是关屈之子,你为何从未向朕奏以实情?!”
  治焯愣了愣,摇头道:“陛下,关靖之事微如秋毫,请退避四座……”
  “狂妄!”刘彻伸手拍案,怒道,“去病、张汤乃朕肱股,丞相更贵为三公之首!四座岂有你欲避即避之人?!有何事不能当他人之面说?!”
  治焯暗叹一口气,把手中葛囊打开,将囊中死雕和竹节铺到膝前的簟席上。
  见此二物,殿中所有人骤然一动。
  治焯把竹节中的羊皮展开,双手将它推至膝前道:“这是臣的食客郭涣偶得之信。上书今夜寅时,趁大汉官民因明晨要同祝冬节,今夜渴睡、明日人心松散的机会,匈奴左谷蠡王伊稚斜将率三万骑兵于朝那攻入,南下直取长安。”
  霍去病把羊皮呈给刘彻,刘彻阅后心中震动。朝那至长安不过六百里,若长城失守,胡骑不用十日便可攻入长安城,先行军若是精兵轻骑,恐怕不用三日即可入城;而长安城中,就算立马调遣,骑军也不足三千。
  治焯望着他道:“请陛下即刻调兵遣将,长安城内调南北护军,城外屯重兵于棘门、细柳和霸上;遣快骑至边关,通报长城内将领率军北地、上郡,见烽火互援,事不宜迟!”
  刘彻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何处截得此信?”
  治焯道:“郭涣傍晚时见长安城南向飞过此雕,感到蹊跷便取箭射落,却不知它欲飞往何处。”他转过视线看田蚡,田蚡惊惧的目光跟他一对便闪开,身体微颤,治焯跪直身,迎着刘彻的视线道,“既飞城南,可知城中有内贼,欲联合叛乱。”
  刘彻拧起眉头,望了一眼身边坐着的张汤和田蚡,二人面色如土,不知是惧怕匈奴攻破城,还是治焯所说的“内贼”与他们有关。而后一个原因,是他根本都不愿去想的。
  “一张羊皮,你就要我劳师动众!”刘彻神色惊疑不定,他逼视着治焯,“若是一句戏言,你担当得起后果么?”
  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刘彻竟然怀疑起真假来,治焯无言以对,迫于情急,只能说:“若是戏言,臣自尽以谢!”
  刘彻移开视线沉吟片刻,便令人密诏卫尉李广,任为将军;诏郎中令石建,让他持节印,与李广商议调任将领。霍去病见状自请为校尉随军,治焯奏请刘彻启用卫青,刘彻都准了,却在治焯自请入军时,说:“此事既是你禀报的,且难辨虚实,你就留在此处,等候结果。”
  治焯叹口气,俯首说唯,接着便站起身从腰间抽出长剑,走到田蚡身边,道:“既是密报,恕治焯无礼,二位今夜也在此留守罢!”
  张汤大气不敢出,田蚡望着他,缓缓道:“大胆……”
  话音未落,峭霜已架到他的颈上。
  治焯居高临下看着他,眼色如冰,刘彻见状并未制止,轻描淡写说了句:“丞相委屈了。”便起身至殿外,亲自与急诏而来的武将商讨布阵之事去了。
  殿中留下田蚡与治焯对视半晌。
  两人视线针锋相对,相互之间都恨不得将目光实化成剑,把对方刺死。然而,忽然之间,田蚡对他笑了一下。治焯一愣,田蚡就垂下头,佯装已睡过去。
  治焯立在非常室中,室外脚步声混乱,南军卫士加重了皇宫护卫,四周宫人惊得颜色尽失,他看着眼前如陶俑一般假寐的田蚡,回味他先前的笑意,忽然心里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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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将近卯时才回到殿中,沐浴更衣后,立马至雍州五畤祭天,巳时回宫。
  冬节当日,往年都是君静养心神,百官携礼相互走动。这一年除了祭天按计划行事外,自辰时起,长安城中户户戒严,氛围紧张。治焯彻夜未归,关靖也无心安睡,不时踱步至邸宅门口,望一眼戒备森严的北军,再回到正房中厅,与郭涣相对无言。
  傍晚接到诏书,城中无论官民,非传诏禁止出户。次日午时,二人见到卫青策马经过中丞邸宅东门,直奔西宫。
  卫青来不及下马便急赴非常室。
  见殿中治焯、张汤和田蚡三人尚在,刘彻命他直言,他望了治焯一眼,硬着头皮回道:“朝那无胡骑。”
  “什么?”刘彻眼中诧异,上前一步望着他,“可曾核实?”
  “唯。臣亲至朝那,往北再行三十里,边关牛羊遍地,却无一胡人。这两日以来,长城上无论往西还是往东,昼无狼烟,夜无烽火。边关连扰民之狄戎都不曾听闻。”
  刘彻呆了一瞬,接着便咬牙恨恨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治焯。
  更可恨的是,治焯听到卫青的回报,并不惊异,架在田蚡颈上的薄刃也未动一动。
  他就像早已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双目坦然望着刘彻,一句话也没有。
  刘彻伸手便从卫青腰间拔出长剑,走到治焯面前,举起手臂,剑尖直抵他的眉间:“你有何话要说?”
  治焯淡淡道:“那是信的一半。”
  刘彻一怔,卫青似醒悟过来,不顾一身铠甲束缚,跪下求情:“中丞言之有理,长安城内若有内贼勾结,胡人恐怕在等待回信。寅时前未等到,因此未轻举妄动。”
  “一派胡言!”刘彻深思之时,田蚡察言观色先声夺人。
  他用二指夹起一直横在颈上的峭霜,轻蔑推到一边,从席上站起身,说:“治焯大人戏君之罪,罪当灭族!”他转过视线看卫青,“大中大夫莫非也想连坐?”
  听到“坐族”二字,治焯眼中一抖,盯着田蚡道:“治焯已无族!丞相欲诛治焯,何必牵连他人?”
  田蚡冷笑:“你昔日义父申培,门生数千,其中不少在朝中为文武。治焯大人不仅有族,还是望族啊!前日莫不是你,欲趁乱而反吧?”
  刘彻目光一凝,狐疑道:“丞相告诉我,说申公来朝时,你日日至思贤苑,请侍奉的宫人取出申公贴身衣物,亲至墙边渠水中洗濯干净再送还宫人。朕道你是孝,逾越规矩也不想治罪于你,原来真如丞相所说,是别有用心!”他想了想,问道,“申公一走,你就果真布出这一局……如何?是申公告诉你,时机到了么?你这么多年,莫非是效前人卧薪尝胆,为了夺取天下?”
  见刘彻已被带挈,疑心牵连到自己最不想牵连的人,治焯心中暗惊,田蚡却接口道:“陛下圣明!”
  刘彻怒视他半晌,忽然收起了手中剑,递还卫青,对治焯冷笑道:“若果真如此,杀了你,反而太轻饶你了。丞相,”他望着田蚡,“依丞相之言,朕该彻底清理中丞邸宅中所有人,申公及其门生,还有整支楚国王侯,是么?”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善也!”
  治焯眼中闪过惊雷,浑身冷过之后,又觉热血上涌。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一众侍郎夺走峭霜按压在地。
  脸紧紧贴在簟席上,他的眼睛瞪视着田蚡的笑脸,脑中迅闪而过一个想法:这些侍郎根本不是对手,他只需要舍命一拼,杀了这个女干臣!……
  可如此一来,恐怕被牵连的人,就更无法脱罪了。
  他平息自己,闭上眼说:“我愿领罪……此事都是我一人谋划,请陛下放过他人。”
  田蚡笑盈盈蹲到地上,俯视他道:“陛下为何要再信你?”
  “臣斗胆,臣有言!”
  众人诧异中,整个过程一直沉默的张汤忽然出声。
  “臣认为此事,中丞大人蒙冤!”刘彻没有阻止,张汤赶紧一气说完,“若此事乃捏造,昨夜治焯大人向陛下请命领兵,陛下未许,治焯大人并未强谏。若如丞相所说,岂有反贼手中无兵,仅望陛下赐虎符?就算陛下当刻封其为将,一任将军之兵,又何以抗衡昨夜治焯大人向陛下建议的,五门强阵呢?”
  田蚡面色一僵,难以置信瞪视张汤,谁知刘彻平静下来,他只好敛起怒意。
  刘彻顿了顿,说:“就算他未起反意,然而凭三寸来历不明的荒唐言,就劳我王师,此是非不辨之罪,也不可轻饶。”
  刘彻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明白,所谓“是非不辨”,在那种情形下,是宁可信其有的无奈选择,不然刘彻又何必命武臣领兵呢?但现今看来,城外无胡兵,两日前紧急调兵以备胡的举动,就成了天下人的笑话。
  这个笑柄必须有人来承担,否则何以振君威?
  治焯当刻一人入宫,已经掂量过这个后果。但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当他听到刘彻问张汤,此罪该当如何,张汤回答“当腰斩”时,他也毫不意外。站起身便顺南军卫士刀戟所指,向廷尉走去。
  殿外寒鸦飞过长空,治焯往城南望了一眼。
  这是他第二次将入囹圄,第二次被定极刑死罪。
  他微微一笑,关靖“给”的命,未想过才不足二月,竟已将耗完。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制曰:皇帝说,那时称“制”,前面也出现过,但可能只有这里会让大家看到并比较困惑,赘述下下~
  朝那:宁夏固原东南。
  治焯布的阵,下面是图解:
  
 
  ☆、卷四十四    散金
 
  身后渐行渐远的非常室内,卫青还在向刘彻奏什么,治焯已听不清了。
  只看到田蚡和张汤一同退出殿外,二人低声相谈走远,隔着复道朱栋,雕栏玉砌,田蚡忽然回过头,远远看了看他。
  田蚡回头,张汤也跟着回头,目视治焯被戴上镣铐,押着走远。
  两人走出未央宫,田蚡才收起笑意,怒视张汤,斥责道:“你刚才为何要替他求情?与你有主客之情,举荐之恩的人,是我,不是他!”
  张汤叹口气,长揖苦笑道:“丞相之恩,下官岂敢忘!但您刚刚奏请人主,要灭申培公之门……我也是申公的门生啊!”
  田蚡微微一怔,没想到自己乘胜追击之举,竟无意中为自己竖起一个障碍。
  他赶紧道:“罪坐实的时候,我自然会保你不受牵连。”
  张汤莫可名状地笑了笑,说:“丞相反正就是想让他死罢了,下官想不通,为何您又突然想要灭申公一门?”
  田蚡也笑了笑,道:“申培与他几日前已重修旧义,今日治焯却获腰斩,作为定罪人的你,就不担心其他人报应么?”他脸上带着善意,“我也劝告你一句,小心还活着的人罢!”说完拱了拱手,坐进御者驾过来的施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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