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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作者:窃书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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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杜宇!”女人在他背后厉声喝道,“你不要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总会把那名册找出来的! ”
  名册?什么名册?杜宇半句也听不明白,再说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了不起——不过一支洞箫,一柄长剑,落魄街市的漂泊人物罢了!
  “夫人!夫人!不好了!”
  他将要走出醉晴楼时,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几乎和他撞个满怀。
  “哎呀,老爷!”丫鬟见了他的表情仿佛见了鬼。
  他苦笑,等着下文。
  “老爷,夫人她……”
  “夫人……”他回头望望——这么说那个女人的确是朱砂了?一喜,又一忧,他问,“你说什么不好了?”
  “是……是……”丫鬟瞪着他语无伦次了半晌,才道,“是东方大爷的病又犯了。”
  东方大爷?这又是谁?
  杜宇没有心思去回忆——反正想不起来。
  一阵细碎焦急的脚步声,朱砂下了楼。
  “东方大爷怎么样了?”她问丫鬟。
  “可不好了。”丫鬟道,“比前几次都厉害,发了狂一样,屋子都快被他闹塌了,没人敢近身……”
  说话时,朱砂已冷然经过了杜宇的身前,丫鬟跟着她,还接着说,两人都匆匆消失在暮色里。
  杜宇呆呆站在门口,听远处的某间屋子里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声。他打了个冷战。但心思一片空白。
  天完全黑下来了,灯火却华丽辉煌。
  杜宇坐在满席珍馐之后,同三个人笑语应酬——他右边上首一个五十来岁的胖子,是宁国公;左面上首一个三十来岁的瘦子,是右拾遗;而下首是比那瘦子还精瘦的一个老头子,是太医院来的太医。
  这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杜宇一个也不认识。
  “杜大人。”宁国公道,“今年正月潮湿阴冷,恐怕二月的天气也是如此。老朽以为,那……”
  他看了看右拾遗,右拾遗即接口道:“凌华阁实在太冷了,四面都透风,从来只有夏天才让人住的。现在里面的宫女太监都冻病了,何况……”
  他看了看太医,太医便道:“何况敬逸侯本来先天孱弱,长此以往,恐怕……”
  杜宇默默地喝着酒,不晓得他们在说什么。
  “杜大人!”宁国公有些激动,“求杜大人跟皇上说个情,就把敬逸侯迁出凌华阁吧!”
  皇上?敬逸侯?事情真是越来越可笑。杜宇想,记忆里“皇上”这个人是有的,而“敬逸侯”这个名字,根本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他寻思着要如何解释。
  猛一阵头疼侵袭了他。
  “敬逸侯是不能放的!绝对不能放!”黑暗里的声音道,“那是乱党之首,一旦放了,后患无穷。”
  “不……不行……”他抵抗着头痛,“不能放,不能放……”
  “我们并不是说要放。”右拾遗道,“毕竟他也是天璜贵胄,让他在凌华阁受苦挨冻,传出去了,百姓会怎么看皇上?”
  杜宇不答,头痛把他整个人往一个无底深渊里拉,他捏着金爵,用尽全力,手背上的每一根血管都暴突出来。
  “敬逸侯从前就是安闲的人,笃信佛理。”宁国公道,“即使是放了他,也不会闹出事来——本来就该放了他,现在,不过就求皇上给他换个暖和点的牢房——杜大人,从前太子待您不薄啊!”
  杜宇已将金爵捏得粉碎,血红色的酒滴滴答答流到月白色的狐狸皮地毯上,好像在雪地里杀了人。他抬眼扫视着客人,可以感到自己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如同嗜杀成性的狂徒。
  席间的另三个人都呆看着他。
  “不能放。”他喃喃地说,又重复一次:“不能放。”
  “啪”,宁国公拍案而起:“杜大人,是老朽错看了你!就此别过!”说罢,拂袖离席。
  “公爷!公爷!”
  右拾遗和太医也都站起身来追上去。太医还躬着身子向杜宇告辞,右拾遗则撵上了宁国公,轻声说了句什么。
  杜宇未听见,只听到了宁国公愤愤的回答:“他是皇上的亲信,难道我就怕了他?皇上我也不怕!当年打江山的时候,他们都在哪儿?谁是三朝元老?玩这么个兄终弟及的鬼把戏以为骗得了天下人——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我!”
  右拾遗应该是连扶带拽,更还要掩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公爷醉了!公爷醉了!”他高声嘟囔。
  经过台阶时,两人双双踉跄着摔了下去。杜宇看见丫鬟和家丁的灯笼像鬼火般聚拢。
  兄终弟及?好在这个字眼他还知道,依稀有一段日子整天就是围着这个字眼在打转——然而是什么时候的事?
  身边有一个执壶的丫鬟,于是他问:“今年是什么年?”
  “龙年。”丫鬟回答,“崇化元年,甲辰年。”
  “恭忠体国,崇化元年,题赐。”
  杜宇看到大厅的匾额,方知丫鬟说的是真的——不是德庆十四年,而是崇化元年。
  崇化是什么年?而他又是谁?
  “老爷醉了!”丫鬟们都笑——老爷是天子第一信臣,身兼兵部、户部两尚书,朝堂可不必躬身,禁苑还能骑马,以异姓之人,食亲王双俸,才而立之年,已立封疆之功——老爷真醉了!
  醉了,看来真是醉了!
  杜宇由着丫鬟们扶他回到房里,燃上一支“梦甜香”,然而他的梦里却只有血腥——
  有一个妇人被杀死了,有一个男子被杀死了 ,有一个少女惊恐地面对着钢刀……有一个少年在烈日下被鞭打,另一个少年在烈日下被鞭打,第三个少年还在烈日下被鞭打……有一个华服男子遭遇强盗……有一个陌生的汉子擦着面上的血迹——
  不,这个汉子不陌生,就是前一天夜里一拳打在杜宇脸上的人。只是在梦里他对着杜宇笑,说:“我叫东方白,兄弟你是好样的,我请你喝酒!”
  “你请我喝酒?”杜宇迷迷糊糊地想着,“你请我喝酒,我就更醉了。”
  然那汉子东方白却不由分说地拉住了他,只一恍惚的功夫,两人便到了一处粗陋不堪的酒肆中,东方白嚷嚷:“先来二十斤高粱!”接着朝杜宇咧嘴一笑:“我的银子就够二十斤,若是不够,只好叨扰兄台了。”
  “二十斤足够醉生梦死了!”杜宇在梦里苦笑,“何况我也是囊中羞涩之人。”
  “哈哈,那便只好先干了这二十斤。”东方白道,“改日有了银子,再痛痛快快喝他一场!”
  便有酒碗递到了杜宇的面前,辛辣微甜的酒晃着一圈涟漪,倒映着他的面孔,扭曲,支离破碎。
  他端着碗等待破碎的影子拼合,只需要一次呼吸的时间,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却有那么长。
  “干!”东方白的酒碗撞上了他的。
  影子再次破碎。
  杜宇无奈,把烈酒灌进口中。
  东方白哈哈大笑,二人相对亮了亮碗底。再满上——堪堪赶在第一滴酒落进碗里之前,杜宇瞥一眼湿润的碗底——是他的倒影吗?
  他醒了过来。
  那是谁?是谁?如此陌生的面孔?
  床边矮几上有一片镜子,杜宇翻身扑了过去,镜子里就映出了他的脸,苍白冷峻,眉峰凝聚着无尽的忧虑。
  这张面孔倒熟悉得多。他想,方才看的和这张有什么不同?只一弹指的工夫,梦境已模糊了,无处追寻。
  也许人在镜子里看自己都会有些奇怪的感觉,他心道,伸手按着涨痛的太阳穴,低头看见镜下压着一张纸。
  “休憔悴,当时千点寒梅泪。寒梅泪,少年心事,洞箫声碎。持樽还拟花前醉,小炉雪月和衣睡。和衣睡,正元灯影,梦里重会。”
  很娟秀的笔迹,写的正是他下午只能记起一半的《忆秦蛾》。
  这是朱砂的笔迹,他心里十分的确定,才情好比杨柳风,拂面不寒,毫无半点张扬,能在高阁华台上轻歌曼舞,也可在菡萏池塘对月吟诗,总似一张古琴,她说,她要配那浪荡江湖的洞箫游子……
  怎么无端端想起了这些?杜宇心中一愕,半是惆怅半是脉脉,站起身来踱到了窗边,听见外面雪落的声音簌簌,更显得长夜静谧。
  是何时认识朱砂?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仅仅前日桥头的一面?
  他在记忆里苦苦搜寻。
  “你何必在乎?”合眼的一刹那耳边有声音说道,“她是你的女人,你梦寐以求的女人,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何苦花心思胡思乱想?”
  我梦寐以求的女人?我的女人?蓦地有窒息的感觉撅住了他,屋里热得让他几乎站立不住,一个踉跄扑倒在窗户上——没有闩,雪月顷刻扫尽黑暗。
  凉意透彻。
  “你在这里做什么?”冷冷的声音问。
  杜宇一惊,朱砂正立在他的面前。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
  她的房间?杜宇回首四望,果然这一间和他下午醒来时的那间不同,这里的陈设虽多是红色,但却显出简朴,珠宝古玩一件也没有。
  “冒……冒犯了……”他急忙举步出门。
  “冒犯?”朱砂在外面尖声冷笑,“我已经嫁了你,到了你家,你想怎么样都好,我怎敢说你冒犯?杜大人?”
  她的表情冷若冰霜,近在咫尺,杜宇不敢直视她。
  “我是嫁了你,那便如何?”朱砂逼近了一步,“我这样的女人,早就睡了不知道多少男人,最后嫁给谁有什么所谓?不过杜宇——”她突然凑到了他的耳边:“你一天不放了宇文迟,就一天不要想得到我,你记住。”
  宇文迟……宇文迟是乱党。杜宇无意识地喃喃:“乱党……”
  “卑鄙。”朱砂轻轻的、恨恨地说道,经过了杜宇的身边,回到屋里去了。
  大门关上,窗户也合拢,灯火熄灭,只余雪月弥漫的走廊。
  
 
  ☆、[二]
 
  天还不亮,杜宇被丫鬟叫醒,有三个伺候他穿衣,另外三个帮他梳洗,接着有人送上早点来,外面才响起四更的更鼓。早朝在五更天,一个丫鬟说道,但是宫里刚有口谕来,皇上要在早朝前先见杜大人。
  杜宇脑海一片空白,只是发问亦枉然。
  他缄口不言,披上了大裘,由下人和卫兵簇拥着出门去,上一乘绿呢暖轿,短短打了一个盹儿的功夫,感到一阵寒气袭面,发觉已到了金碧辉煌的一处所在。
  这就是皇宫吧,他想,似乎是来过的,可,在什么时候?
  “杜大人,皇上在御书房等着见您哪。”太监尖声尖气地说道。既而听见里面有人传报:“兵部尚书、户部尚书,杜宇杜大人觐见——”
  恍然如梦。杜宇摇摇头,跟着走进去。
  那里面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九龙祥云明黄色褂子,晃得杜宇眼一花——很是熟悉,这般的高贵,近在眼前:三次,五次,十次,无数次?莫非他自己真的是什么牢什子的天子信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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