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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番外 作者:黑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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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头--楔子
 
凉亭里,香炉中的香料燃完了,馀香浅淡地在鼻尖留下最後一丝清雅,在透过垂幔吹入的风里,消失无踪。
喷嚏了声,少年揉揉鼻尖,带点疑惑地放下手中的书,将袖中折得整整齐齐,跟豆腐块似的手巾拿出来,抹了抹唇角。
是谁正念著他吗?或只是天寒了所以著凉?
风一吹来,书页啪搭啪搭的翻飞了几面,上头用朱砂点的句读或眉批,全都整齐的像用印章盖上去的,恐怕连书页里的字都没这麽工整。
少年的发色稍淡,一丝不苟地梳成髻,无论风怎麽吹都看不见丝毫紊乱。
将手巾摊开在桌上,少年仔仔细细,将四角相对,毫不偏离,一层一层将手巾折回了方块状,才心满意足地吐口气,收回衣袖里。
没了清雅的薰香,冬天的风就显得更冷冽,尽管凉亭四周垂著皮毛垂幔,依然没能挡住太多带雪的寒风。
手指被冻得略疼,少年缩起掌在唇边哈了哈气,细长的眸不断从空隙间偷偷往外瞧,覆盖著细雪的竹编回廊上头,没有任何人经过,就连他身边的小公公都藉著拿姜茶的名义一去不返。
这也无妨了,在宫里像他这种不受宠又分不出领地扔出宫,母妃还因为与假太监有染而被下罪处死的皇子,合该过这种身分的日子。
少年从不介意,他很随遇而安,饿不死又穿得暖,这日子没什麽难过的。
猛地又喷嚏了声,少年歪了下头,再次将手巾拿出来擦了擦唇角。老这麽喷嚏著连书都没法子看,他是否该别等了?直接回居所去?
「叶方公公是哪里去了?」擦完嘴角,少年又将手巾摊在桌上重新一层层叠起,嘴里也忍不住有点抱怨。
风还是呼呼直吹,收起手巾时,少年缩了缩肩打个冷战,细长的眼又往垂幔的缝隙间瞧了出去。
这回,他在飞舞的雪花里,隐隐约约像是瞧见回廊的那一端有个人影。
是谁?这个院落在宫里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安静又整洁,所以他才爱来这儿看书,平日里几乎是瞧不见什麽人的。瞧那型走优雅飘然的姿态,决不可能是洒扫的太监宫女。
眯起眼,少年不自觉站起身,探头探脑的张望,心里浮出各种奇怪的猜测。
那人影还很远,只瞧得出浅灰色的影子,在雪中却仍然有种翩然若仙的潇洒灵气,细白如粉的雪在那人影身边像是慢了下来,轻轻巧巧地被风吹得摇盪著,层层落在灰色的影子上,却像是透著温润如玉的光彩。
越仔细瞧,那越不像是尘俗间的人,反到像不慎被瞧见的仙人,怡然自得、翩然自若,雪似乎也不冷了,倒有了些暖意。
慢慢的,少年瞧清楚那人影穿著一身蓝袍,素雅毫不显眼的蓝袍,那色泽却透著巧妙,像青天也像静湖,似水似流云,随著走动轻灵地流摆。
这一下,少年猜出来是谁了,整个宫里只有一个人嗜穿这样的蓝,也唯有一人能将这蓝穿得既风雅又妩媚。
他垂下眼思考著是否要出声,稍嫌太细的眉认真严肃地挤在一块儿。
没等他想出头绪,蓝影已经靠了过来,纤细若柳的身躯直接靠著覆盖细雪的回廊栏杆上头,清雅地笑著对少年一扬手。
「皇兄。」悦耳的轻唤像墨笔勾出的莲,素雅却又浓艳,让少年莫名红了脸。
「离殇。」他总是想得太多,反而显得慌张,冻僵的手还是泛著浅浅的紫红,身子却有些暖热了起来。
同样是个少年,离殇粉白的脸上总是带笑,黑得仿若无星无月的深夜那般的眸,只消轻瞥过就令人感到无限风情,但又不显刻意。
他有趣似地用晕著玉色的手指画过了积著一层雪的栏杆,黑眸就顺著散落的粉雪移上了少年细长的眼,似有若无地一弯。
呼吸猛地一滞,少年愣了愣连忙垂下头,这才发觉自己忘了将折好的手巾放回袖里,被风一吹似乎有些乱了。
轻扯眉心,他不爱这样乱糟糟的感觉,顺手将手巾又摊在桌上,仔细折了起来。
「皇兄,您还是老脾气。」离殇的声音近了点,少年手一颤手巾又乱了。
「离殇,对不住啊,你也知道皇兄的脾气,不这麽规规矩矩的,心里头就有些不畅快。」手上忙著将手巾又摊开,少年尴尬地抬起脸与离殇的黑眸对了上,苍白的脸颊微红。
「嗯,离殇很清楚皇兄的为人。」轻巧地一颔首,离殇撩开了垂幔,踏入凉亭里,发上的雪花像花瓣似的,只是慢慢融成了水珠。
和善地一笑,少年低下头再次折起手巾。
终於折好也放回了袖中,少年满意地吁口气,才又抬头看了看离殇。
细白的手指这会儿正轻敲著已熄的香炉,指头从孔隙轻抚过,接著移回秀挺的鼻前嗅了嗅。「皇兄喜欢月菊的气味?」
「月菊?」少年不自觉追著离殇如画般的动作,人还有些愣。
「是啊,月菊。皇兄不觉得太清灵了吗?月菊的气味。」离殇甩了甩手指,像是想甩掉这个气味,少年歪了歪头,想了许久才缓缓摇头。
「你明白为兄不太懂味道这件事情,只是觉得气味适合读书,风又太冷了,才让叶方公公点上。」
轻声一笑,离殇用手掌托著小脸,黑得太浓型样却淡如水墨的眸,直勾勾地盯著少年,瞧得人心里一阵小鹿乱闯,偏又躲不开。
「皇兄,您想问离殇,父皇在那儿吗?」没料到那艳丽的唇间会吐出这麽难以招架的问题,少年退了退,严肃地蹙起眉。
沉吟了会儿,离殇也不催促,迳自拿过了少年的书册翻了翻,眼眸微弯,黑瞳里却什麽也没有。
好半晌,少年才总算下定决心开口。「这事儿该怎麽说……你明白父皇并不喜欢为兄,平日里就是一面也难以见到,毕竟不若离殇你与父皇的亲近,确实是有些介意。」
「嗯?」清雅地抿唇一笑,离殇阖上书,瞅著少年认真思索的脸庞。
「该这麽说,宫里閒言閒语是多了些,顺妃娘娘是父皇的爱妃,也是你的生母,虽然我没瞧过顺妃娘娘,但也听说过你同娘娘相像。父皇似乎因为娘娘的死而对你心有愧疚,叶方公公也说了父皇不爱你离开身边。」说到底,确实,少年是有些介意,这些年他总瞧著离殇跟在父皇身边,这还是头一回没在离殇身边瞧见父皇。
轻声一笑,离殇浮出有趣的神采,轻点头。「皇兄,您真是个老实人,这可不太好,在这深宫内院。」
「是吗?」疑惑地点点头,少年坐会椅子上,认真地瞧著离殇笑得清雅却风情无限的面庞。「那麽你认为,我应该要怎麽回才是?虽说我是被父皇遗忘的皇子,朝里谁也不会想巴结利用我,不过能别做错事总是好的。」
「让离殇教您吗?」离殇笑了似的抿起唇,就是这简单的小动作,少年都觉得一阵不好意思。「皇兄,这时候笑而不答就够了。」
「可是,这不是对提问的人很失礼吗?」
少年第一次听见离殇放声大笑,蓝色的衣袍像流水一样摆盪著。
「为兄的说错了吗?」少年颚然地瞪著眼,不懂为什麽离殇会突然这麽开心。
「皇兄,离殇可以常来找你聊聊吗?」并没有笑很久,离殇很快就收起笑,墨黑的眸隐隐闪著碎光。
「假若父皇同意,为兄非常乐意。」难得有一个兄弟愿意亲近他,少年是非常开心的。在这深宫内院,失宠的皇子就是九月落地的枯叶,踩过去了也没人发觉。
「皇兄,这时您还是笑而不答吧!」----啊咧,我挖坑了OTZ短短的一篇,很快连载完!
 
木头--第一章(上)
 
「六皇子,您在说笑吗?」叶方是个小公公,今年才十八,但进宫已经十六年了,早已经事故圆滑的跟条蛇一样,面对这个几乎被遗忘的六皇子,他狗奴才瞧不起人的嘴脸,从来没隐藏过。
啐!真是倒了八辈子楣,想他叶方公公在宫里好不容易才挣出一点头天,偏偏给派到了六皇子身边,这下子还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他的梦想可是要成为内务总管啊!
被称为六皇子的少年脾气倒很好,从未对叶方公公发过脾气,反到很认真地点头。「是的,虽说我也是半信半疑,但我想离殇不会欺骗我,昨日叶方公公你被耽搁在茶房里,还是离殇陪我聊了两刻钟。」
「唷,被耽搁也不是小人的错,六皇子您也知晓的,这天寒地冻,娘娘们光配热茶甜羹大夥儿就忙不完啦!」叶方公公脸不红气不喘反到还向反过来指责主子罗嗦似的,挑眉看了眼满脸专住的六皇子。
啐!看了就讨厌,这又愣又老实的模样,哪像个皇子?虽然他叶方公公只远远瞧过一回龙颜,可那英明神武、天地为之黯然的神气,不亏是圣上啊!
就是那些个皇子,谁没点皇上的贵气英气?更别提圣上最宠爱的离殇皇子,虽然阴柔了些,可也是美得连他们这些公公瞧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是这六皇子,细长的眼B>B淡细的眉、面黄肌瘦的模样,长得简直就跟他拿来抹地的脏布一样,过目即忘。
莫怪皇上早忘了六皇子的存在,去年的吃年夜饭时,六皇子还一度找不著位置,原来是陈设的小太监忘了还有这麽个皇子。
不成不成,他叶方公公可是要成为旷古绝今的红牌太监,再继续同这没用的皇子搅和在一块儿,迟早会被派去冷宫拔草。
「是,我也明白,这天寒地冻的,确实是忙了些……」六皇子严肃地轻颔首,拿起姜茶啜了口,仅剩微温,反倒让他抖了抖。
这茶应该是叶方公公适才端来的,他也不过啜饮了两口,怎麽就凉了?炕底火是烧著,却不顶暖,他明白自己的地位,煤炭总是少了些,屋子里老是不够暖,莫怪茶凉得快。
一口一口,六皇子安静无声地将茶喝完,冷了的姜茶总觉太甜不好入口,趁著馀温喝乾总是好的。
「六皇子您明白就好,就别再骗小的了,十皇子怎麽会同您约了在凉亭会面?皇上可是多宠爱十皇子,一点寒风都不上十皇子吹著。」见主子喝完茶,叶方公公立即上前拿走杯子。「六皇子您就留在房里别乱走了,天寒地冻的,小的要是受寒谁服侍您?」
「不成,我已经同离殇约好了,无论他到不到我人总得去,叶方公公若事要忙,我自行去也无妨。」估计著时辰差不多了,六皇子下了炕,脚才套入鞋里,就一阵刺骨冰凉。
天确实是冷了,他记得离殇自小体弱多病,那凉亭虽有皮毛垂幔挡风,但毕竟不比房里暖和,他是否该带著怀炉去让离殇暖身子?
「这就随您满意啦!六皇子要是拉不下脸硬要去,小的也不能多说什麽。」冷言冷语地嘲讽,叶方公公打从心底就不信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会同这消失了也没人知晓的皇子有牵扯。
「叶方公公,可有怀炉吗?」平日里六皇子是不用这种东西,虽然瞧起来乾乾瘦瘦,但实际上却身强体壮,就是这刺骨寒风他也是抵得住的。
「六皇子您啥时後使过这怀炉?小人可从没准备。」这是找他麻烦吗?叶方公公歪著眼咂嘴,眼睛绕著房里转了圈。「您若要使,小的这就去拿。是要送回房还是送去凉亭哪?」
「凉亭吧!倒不是我要使,而是让离殇别冷著。」六皇子还是好脾气的毫不在意,清清楚楚地交代。
啐,说得跟真的似的,原来这又愣又傻的六皇子也会骗人。可惜他叶方公公才不会受骗,一眼就瞧透这是谎言啦!
撇撇唇,叶方公公随意点点头:「小的明白,这就去找怀炉,六皇子您自便吧!」
目送叶方公公满腹牢骚的离去,六皇子小小叹口气,将书细细包好後揣入怀里。
他也想过,也许离殇只是一时口快才会同他定下约定,否则又何必要他「笑而不答」呢?但这深宫内苑里,他也实在是待得无聊了,除了叶方公公没人同他聊天说话,尽管每年除夕到年初二父皇会将皇子们全聚在一起共度,却依然没有兄弟会同他攀谈。
大夥儿都明白,他的母妃不安於室,勾搭上了个假阉人,连孩子都有了还计画要弑天子避免丑事外扬,最後被下罪车裂,他可是亲眼瞧著母妃被五匹马给活活撕碎。
有时他难免会认为,至今仍住在宫里也许并不是没是当的地方扔出他,而是父皇压根儿就忘了还有他这个皇子。
当然,母妃是错的,父皇是对的,但长年来他偶尔会懂失宠已久的母妃,是以什麽心情犯下错。
虽说如此,错就是错,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就好。
推开房门,外头风雪刚歇,地片一片银白,廊上也堆了一层薄雪,叶方公公离去的脚印还极显眼。
扶栏上也堆著一层薄雪,他不自禁想起了昨天离殇纤细的手指,轻巧滑过积雪,肤色与雪色相差无几,无暇白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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