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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 作者:窃书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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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怅然若失

  杜宇呆呆的——私通苗王的缅州总兵陈岚……陈岚是瑞王爷的人……所以通敌的人是瑞王爷。
  去年五月十二那夜,就是因为在名册上看到陈岚的名字,他的世界崩塌了。他愤怒了,又迷惑了,他向前行,又转回头……他不想知道答案,不想了解真相,想要抛下恩怨。但是这些恩怨追着他不放。现在终于又追上他了。
  “陈岚……陈岚……”这个名字烫着他的喉咙,他终于说出了口,“陈岚……是王爷的手下吗?”
  “陈岚?”崇化帝不屑道,“这种两面三刀卑鄙无耻之辈,朕才不屑与他为伍。”
  “你还否认?”德庆帝咄咄逼人,“前几年,苗人起了异心,又计划着犯我中原。我让杜宇打探南疆的消息。他查出陈岚这个蛀虫,也连带地查出了好些当年的事。原来陈岚这家伙虽然狗胆包天做那通敌卖国的勾当,却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他为怕有朝一日兔死狗烹被主子抛弃,就处心积虑搜罗自己主子的把柄。谁在什么时候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杜宇当日查到了陈岚,也就查出来他主子的身份。本来朕想顺藤摸瓜,将这群卖国之徒一网打尽,但杜宇却劝朕说,陈岚手握缅州重兵,虽然和苗人私通,但不过是借着和苗人的关系染指盐茶生意,谋取私利。还不曾让一寸疆土落入苗人之手。听说苗人很想进一步拉拢他,但他并不敢公然叛国,所以一直敷衍。可是,若朝廷忽然追究他,难免把他逼急了。他若当真投靠苗人,则南疆危矣!朕听了这番分析,才没有立刻将陈岚革职查办。但是陈岚的主子,还有他们私通苗人的种种罪行,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老三,铁证如山,由不得你不承认!你就是害死五弟和六弟的凶手!”
  “你不要含血喷人!”崇化帝怒道,“朕几时和陈岚有过交往?朕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也几次三番派人去查他是否和六弟战死的事有关。只不过他老女干巨猾,朕始终查不到切实的罪证。他倒反咬朕一口?”
  “到底事实如何,把陈岚解来京城审问就知!”德庆帝道,“只不过……你我都不一定能活过今日去。”
  “父王,三皇叔,你不要争了!”敬逸侯忽然大声吼道,“六皇叔惨死苗疆的事,圣祖先帝已经知道了真相。他却没有公诸天下,就是不想因为这件事继续骨肉相残。你们今日如此,圣祖在天之灵岂能安息?”
  “什么?”德庆帝和崇化帝都是一惊,“你从何得知?”
  “父王,您忘记了吗?”敬逸侯道,“圣祖驾崩之后,你让他身边的太监全数殉葬。当时宫里谣传,说您篡改遗诏,弑杀圣祖,所以要把太监们都灭口。”
  “哼,那不是谣言,是真的。”崇化帝冷哼。
  敬逸侯不理会,又接着说下去:“不过,这其中却有一位太监,原本一直在圣祖身边伺候,但圣祖病重的时候,他被派去替圣祖出家,终日在凌华阁里敲经念佛。他因此保住了性命。到后来,三皇叔登基,将侄儿贬去凌华阁居住,就认识了这位林公公。他也告诉侄儿许多实录上没有记载的事。”
  “譬如?”德庆帝好奇。
  “譬如当年五皇叔通敌致六皇叔惨死的案子。”敬逸侯道,“圣祖晚年对这事有了怀疑,觉得五皇叔可能是冤枉的。他老人家便设法重新调查当年之事。有了眉目之后,他曾经微服去西郊探访五皇叔的陵墓,抚碑大哭。林公公当时陪着圣祖身边,问他,既然查出了蹊跷,为何不公诸天下,还五皇叔一个清白。圣祖却叹息说,事情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何苦要多生事端?又感叹:‘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哪怕只是假象,也比日日剑拔弩张好。’圣祖如此苦心,父王,三皇叔,你们何苦要辜负他?”
  “那私通苗人的到底是谁?”崇化帝追问。
  德庆帝则道:“太子,你三皇叔眼里只有权势。你编这样的故事来劝他,他怎么会信?”
  “儿臣并非编造。”敬逸侯道,“林公公说了,圣祖虽不想将真相公诸于世,但心中却觉得冤枉了五皇叔,愧对列祖列宗。他便将真相写下来,存于奉先殿□□皇帝的神位之下。父王和三皇叔若是想知道,就去□□神位下找出圣祖手书,那便清楚了。”
  “□□神位?”德庆帝望了望密室的顶部,随即笑了起来,“去年奉先殿大火,还不早就烧了个干净!”
  “□□神位虽然烧了,但是神位的底座是金的,并未烧毁。”敬逸侯道,“儿臣想,圣祖的手书就在底座里。父王去一看便知。”
  “也要你三皇叔让朕活着上去呢!”德庆帝道,“再说朕中了这菩提露,只怕没上去就已经一命呜呼——你不如去求求你五叔的儿子,让他给朕解了这毒。”
  杜宇当时如同陷入迷梦之中,听着德庆帝、崇化帝和敬逸侯的话,不知哪一个可信。如今看他们三个都望向自己,亦不知他们要做什么。
  “杜大人……”敬逸侯开口,“哦,不……你其实不是杜大人……还未请教你的真名?”
  我怎么知道?他愣愣的,转向崇化帝。
  崇化帝只是微微摇头,示意他切不可替德庆帝解毒。
  德庆帝保命心切,面上露出无比慈爱的神气:“五皇弟的儿子……我记得她的女儿单名一个娴字,儿子乳名叫做‘小文’,你是‘小文’?”
  “他不叫小文,他被你害的,早就不能再叫小文了!”崇化帝厉声打断,不要德庆帝甜言蜜语将人迷惑,“他为了报仇,一直潜伏在你的身边——他就是宇文迟!”
  “宇文迟?”德庆帝惊愕。
  而这个一直被叫做杜宇的人也如遭五雷轰顶——宇文迟?原来他是宇文迟?
  忽然感到胸中气血翻涌,不知是不是那菩提露的毒性发作起来。他觉得有一股气息在身体里冲撞鼓胀,每一寸骨骼似乎都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想要去撕裂,把周围的一切都撕裂。
  不过蓦地,他后颈一阵尖锐的疼痛。有利器“嗖”地飞离了他的身体。
  他浑身一震,周围瞬间变得漆黑一片。所有的人、物都消失不见。
  
 
  ☆、[二十五]
 
  他这是在哪里?
  看不见。
  好像在一个漆黑狭窄的山洞里挣扎前行,尖锐的岩石划破他的身体。
  远处似乎有一些亮光,渐渐近了,是出口了,但扑过去,却发现脚下是无底深渊。
  于是迅速地朝地狱中坠落。
  不,我不要如此!
  双手乱挥,却连一根救命稻草也抓不到。惊恐、绝望、悔恨、不甘,各样的情绪牢牢抓住他,让他不能呼吸。但他的眼睛却可以看清楚周围了。光亮,却不是白昼,而是在黑暗里点起了无数硕大的走马灯。一幅幅图景无限逼真地展现在他眼前——
  缅州,他的父亲,母亲,姐姐……春天的桃花,秋天的桂花……帐子上栩栩如生的飞鸟……
  魏娘,闽州万泉县的私塾。
  那画面无比明丽。小小的院落,摇头晃脑的学童:“燕赵悲歌士,相逢剧孟家。寸心言不尽,前路日将斜……”
  私塾的夫子从侧面的小屋里出来。听魏娘说了来意,收下银子就把懵懂的孩童引了进去,让他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同桌还有另一个少年,生得虎头虎脑,看样比他大两三岁,见他没有书簿,就把自己的那本书推了过去。
  他以前在王府读过书,但是逃亡的日子颠沛流离,都已经忘记了。那书册上的字看来如此复杂,让他眼花缭乱。
  “燕赵悲歌士,相逢剧孟家。”那虎头虎脑的少年一个字一个字指着读给他听,“古时燕、赵两国出了许多勇士,因此后人就用燕赵人士指代侠士。剧孟也是个有名的侠客,不过这里指的是洛阳……”
  他懵懵懂懂,只觉这个少年实在学识渊博。
  到了下学的时候,少年合上了书,道:“不如今天借给你回去读,我已经都背下来了。”
  他自然说好。把书收起来的时候,翻开扉页,见上面用略带稚气的正楷写着两个字。
  “哦,这是我的名字。”那少年道,“我叫……”
  “这两个字我认识。”他说,“杜宇——就是杜鹃鸟。”
  少年笑了起来:“不错。是杜鹃鸟。明日学堂再见吧。”
  “好!”他欣然。
  于是,次日天明又见面了,第三日亦然。
  他们追逐,嬉闹,也读书写字。时光匆匆而过。
  某天,一个陌生的男人走进这私塾的院子:“我有一位故人之子,听说在先生的私塾里。我来寻他。”
  悲剧开始悄悄的酝酿。
  无忧无虑的万泉县成了染血的地狱。
  他再也没有回去万泉县。
  他开始跟着另一位师父读书习武。虽然师父严厉,有时会对他皮鞭伺候,同门其他少年常常被打得皮开肉绽,但是他咬牙忍住。
  他要报仇!要报仇!
  二十一岁那年,他来到了仇人的身边。
  那时候,他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取得了仇人的信任。他猜想着仇人也是疑心病重的,需得万分小心,所以也不主动去接近对方,摆出一副白衣卿相的架势,若即若离。
  用了三个月,他的仇人——天子德庆帝似乎才对他消除了一些戒心。那一天,甚至请他到御书房相见。他高谈阔论,说着江湖轶事。这时候,有户部侍郎请见,说是要禀奏有关户部亏空的情况。德庆帝让太监宣那文官进来。他就见到了这个人,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颀长身材,国字脸,直鼻方口,两道剑眉,下面朗朗星眸。
  “臣,杜宇,恭请圣安。”
  杜宇,他也叫做杜宇么?万泉县那些遥远而美好的记忆被唤醒了。但随即,所有血腥的痛楚也袭向他。
  后来,他查过。杜宇,闽州万泉县人,德庆三年进士,最初任职翰林院,后于德庆五年,得瑞王爷力保,不久,升任户部侍郎。
  应该就是那个杜宇。那个他儿时的玩伴。可是,他却怎么能够相认?
  他已不再是那个出身寒微,靠父亲打渔母亲和姐姐织网才能去读书的“小文”了。他真正的身份不可告人。能对人说的唯有“一柄长剑、一只洞箫,漂泊江湖的浪子”。
  他有些羡慕这个儿时的玩伴——青年人所可以憧憬的一切,似乎都在其身上显现了——考取功名,平步青云,扳倒贪官,满朝喝彩,之后,又临危不乱,以文官代武职,大破敌军,成为天下尽人皆知的少年英雄。
  看着杜宇凯旋回京。高头大马,被欢呼的人潮簇拥,穿过朱雀大街。他想,这些,这辈子都不会属于自己。即使哪天大仇得报,也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人物而已——不像杜宇,浑身有一股正气,还总能谈论那“民贵君轻”的道理。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不管朝廷上发生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可以屹立不倒吧?
  羡慕也无用。他想退回去办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不过这当儿,却有另外一股欢乐的人潮涌过来——是秦楼楚馆的花魁巡游。花车上水红色的衣裙的角色丽人,闲翻一卷书,微风将书里夹着的花笺吹到他的跟前:“休憔悴,当时千点寒梅泪。寒梅泪,少年心事,洞箫声碎……”
  是她!是她!
  他追去胭脂阁。但鸨母龟奴都瞧不起他。却对杜宇奉若上宾:“大人知道吗?那天我女儿中选花魁,大人刚好回京——您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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