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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雪楼·万象心印+番外 作者: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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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就要给辛佩祯开天灵盖。舒聿“啊”地一声,简直吓坏了,却见辛佩祯用太章步如鬼魅般飘了开去,这才放下心来。紧紧揪着方净染的衣襟,舒聿小声道:
 
“这位梁前辈,怎地刀刀都要取人性命的?”
 
“要不是这样,辛老先生为何要将他拍进江里?”方净染叹了口气,“他那百味刀,如剁排骨一般,一心致胜,毫无冗余,几乎是刀刀砍要害。家父第一次与他交手时,被他激怒,险些一杖送他见了阎王,打那之后他才收敛了些。不过,我看,他在这西陵峡呆久了,毛病又上来了。”
 
“这样不行。”紧紧握着丹印,象舟看得脸色发白,“辛佩祯要被他给剁成馅儿的!”
 
“没事,辛佩祯哪里是轻易被剁了的人,你莫乱了阵脚。”方净染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时,辛佩祯的耐性也到了极限,心想你不拿自己当前辈,也别怨我下手狠,贯注内力至右掌,用了一式“沃焦消海”,将跃跃欲试地砍他的侧腹的梁擘一给拍得飞了出去。落在一棵白菜上,梁擘一捂着肩膀,哼道:
 
“和你爹一模一样!敢往死里拍我!”
 
言毕,他重整身姿,又扑上来,刀刃带风,削掉了辛佩祯的一幅衣袖。梁擘一将一柄弯刀使得冷风阵阵,左削右砍,两人飞快地拆了几百回合,你来我往,精彩绝伦,看得另外四人屏息静气,不敢眨眼。见梁擘一趁着辛佩祯伤口牵动、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打算挥刀斩人,赵安林惊呼道:
 
“师叔!莫要胡来!”
 
他刚要去阻拦,方象舟已经拔了丹印,宛如平地拔起黑色闪电,飞一般插入那两人之间,跪在辛佩祯身前,举着丹印,硬是格住了梁擘一的弯刀。眯起眼瞧了瞧象舟,梁擘一抬起刀,突然又向下砍去,象舟将刀背一翻,使了个“粘”和“挑”诀,拽着梁擘一的刀偏离辛佩祯的头顶。梁擘一啧了一声,居然不管辛佩祯了,就这样和象舟动起手来。辛佩祯急了,从地上站起来,喊道:
 
“象舟,你快撤下来!这姓梁的下手没分寸!”
 
象舟就算想抽身,此刻也抽不开了。梁擘一显然更喜欢和刀客打架,象舟的四明刀又用得严谨纯熟,看着很对他的胃口,便喜孜孜地和象舟拆招。但象舟毕竟年轻,无论是内功修为还是刀术水平都不及梁擘一这块老姜,没过多久,用发带简单绑起来的黑发就被削下一绺,只能狼狈躲闪。辛佩祯一看就火了,气冲冲地挽了袖子,道:
 
“梁擘一,你欺负个娃儿算什么本事,记我那死鬼老爹的仇是吧,我让你再记一次!”
 
说着,他飞身上去,不管不顾地使出爻手中最狠辣的一式——“灭”式的“碎九鼎”,镜台心法运至极致,也不怕被人说以二敌一胜之不武,对着梁擘一的背后就拍出一掌。梁擘一听得风声,抽身扭腰去躲,然而这一掌是辛佩祯全力施为,怕是当今武林还没人能完全躲开——啪嚓一下,梁擘一脸朝下趴在了白菜地里。象舟正防着他的戮心一刀,却见梁擘一猛地扑了下去,不禁茫然。再一看,辛佩祯站在后面,将右掌一收,神情傲然:
 
“有胆你就上鄱阳辛家去报仇,看我不把你拍进湖里去!”
 
“辛佩祯,你……”
 
象舟看看被赵安林扶着、艰难地起身的梁擘一,又看看辛佩祯,不知该怎么办了。赵安林低声安慰道“师叔,没事,不哭”,梁擘一捂着满是泥巴的脸,哀凄道:
 
“天杀滴辛恩润,生个儿子也是天杀的……”
 
田埂那边,方净染别过脸去窃笑,笑得肩膀一个劲地发抖。舒聿咬着嘴唇,想笑又不敢笑,走过来悄悄拉象舟的手,问他有没有受伤。接过赵安林的手帕擦着脸,梁擘一扶着腰,半哭不笑地,对闲闲地走过来看戏的方净染说道:
 
“让你弟弟留下来住几天……我很喜欢他……让他跟我学刀噻?”
 
“不行!”辛佩祯一口回绝,“学你那种刀法,将来我还有好日子过?我说,算我赢了吧?天铁呢?”
 
“你赢了,你赢了。”痛苦地扶着老腰,梁擘一指了指菜地东边,“拿走,拿走。我守了这铁疙瘩二十年,可算解脱嘞!守得我老婆都跑了,你赶紧带走,我要出山去找我老婆了。安林,我这腰扭得厉害,你可有治法?”
 
“有,有。”赵安林赶紧搀着他,沿着田埂往茅屋走,“您莫担心,我给您按按先。”
 
刚刚沿着小径走到天坑边,辛佩祯突然晃了晃,身子向后倒去。象舟立刻迎上去,将他接在怀里,只见他脸色煞白,气息混乱,吓得象舟急忙去按他的脉。方净染蹲下来看了看,摸着下巴说道:
 
“带着伤打了这大半天,真气消耗过多,伤口撕裂,一口气吊不住,大概……”
 
“该怎么办?怎么救?”象舟焦急道。
 
“大概是劳累过度,好吃好睡就行了。”低头看着有气无力的舅舅,舒聿叹息道,“唉,这就是逞能的下场。”
 
于是,下天坑、取天铁、扛回夷陵,统统是方净染完成的。方净染一边做,一边安慰自己这是为了拾玉、为了辛家,和辛佩祯没有一文钱的干系。一日之后,在客栈房间里,辛佩祯一醒来,就看到床前堵着一块黑黢黢的巨石,吓得他也眼前一黑,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甚。过了会儿,象舟从巨石和床铺之间的缝隙里费力地挤进来,看见他醒了,展眉一笑:
 
“你可睡够了。”
 
“这……”辛佩祯坐在床上,被巨石挡着,根本看不见房间的模样,一时不知该问些什么,“这东西,怎么进门来的?”
 
“少爷把门拆了,给你放到床前的。说是你醒来一定非常非常地想看到它。”
 
果然又是方净染!辛佩祯差点气昏过去。象舟抿着嘴角瞧他:“怎地,不喜欢?”
 
“不。我醒来最想看到的是你。”
 
拉着象舟的手,辛佩祯含情脉脉道。象舟皱了皱眉,说道:“你还是多睡会儿罢,我看你还不太清醒。这石头就放这儿,可是你好容易打回来的,省得你找不见它,又要担心。”
 
“我担心它作甚?它还能跑了?它有腿么?”
 
“也是,石头总归不会跑了,除非成了精。”托着下巴想了想,象舟打了个寒颤,“石头也能成精么?我要问问少爷去,可得防着点儿。”
 
“……”
 
辛佩祯手里一空,象舟已经急匆匆地跑出去了。——石头精!不知那方净染又要编个怎样作死的瞎话来哄象舟!辛佩祯越想越气,要不是还惦记着拿回家去祭奠老爹,真想一掌打碎这块碍事又倒霉的铁疙瘩。
 
☆、19 春燕归巢
 
惦记着天冷了,路上万一下了雪肯定难走,方净染想立刻启程回燕南,那两个小的却不同意,说不能把正在养伤的辛佩祯丢下。别人不知道,方净染还能不知道辛大侠是个什么样的人么?打从十三岁开始闯江湖,这二十多年来,辛佩祯遇上的比这次更险的、伤得更厉害的,最起码也有四五次,他那身子骨,简直是辛家打铁作坊里打出来的,可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只要还有一口气,回头再见他,肯定是活蹦乱跳的。
 
“好了,好了,随你们罢。”
 
扶着额头摆了摆手,方净染站在窗边,对着十月的楚地风光叹了口气,“辛大侠真是命好!”
 
辛佩祯可不觉得自己命好。床前挡着一大块铁疙瘩,他伤势未愈,功夫用不得,搬不动;象舟和舒聿也搬不动,唯一一个搬得动的,天天出门去和夷陵的江湖朋友饮茶喝酒、谈书论字,装作没看到辛大侠那副魁梧身子骨整天从石头缝里挤进挤出的逼仄样儿。辛佩祯本来就够恨方净染的了,躺到第三天,居然一整天没见到象舟,向小二打听,小二将饭碗从石头和床铺的缝隙里给他塞进来,答道:
 
“有个穿黄衣裳滴蛮好看滴大姐,像是姓代,叫了那三位客官去家里吃饭啦!”
 
竟然把他独自丢在客栈里,还带走了象舟!辛佩祯恨不得活啃了方净染。到了晚上,掌灯的时候,象舟端着灯进来,绕过石头去看辛佩祯,把灯放在石头顶上;这一看不要紧,象舟吓了一跳,对着辛佩祯那饿狼一般的眼神,战战兢兢道:
 
“你……你怎地……”
 
“上来!”
 
终于等到象舟回来,辛佩祯收敛了满身杀气,虎着脸说道。象舟迟疑一下,撩起衣摆,从石头缝里挤进去,坐到床上,担心地看着辛佩祯。
 
“你又不舒服么?我让少爷来看看你?”
 
“你敢让他来,就别指望他活着出门了!”
 
辛佩祯怒道。象舟不知道他怎么又开始生方净染的气,只好低着头不说话。气方净染是一回事,吓到象舟却不是他愿意的;辛佩祯捉住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被上,细细摩挲。
 
“莫怕,我就是说说。我现在这德行,哪能动得了他?今儿去代云儿那里了?”
 
“嗯,代姑姑叫我们去吃饭。”
 
“好吃么?”
 
“嗯。”
 
“去吃饭,所以特意穿得这么好看?”
 
“是么……”象舟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衣摆,“少爷前天上街,给我买的。”
 
原来是方净染给买的,难怪料子样式都这么入眼。象舟穿淡烟色倒是挺合适,显得格外秀气,领口的缠枝纹用了银线,衬着那黑头发,真是端庄雅致。辛佩祯看了一会儿,心头慢慢柔软起来,火气渐渐消了。将象舟拉到自己身边坐着,辛佩祯凑过去搂住他,问道:
 
“吃到鱼了么?”
 
“嗯。”
 
“你喜欢吃什么?鄱阳也有鱼,鲢鱼喜欢么?”
 
“都喜欢。”象舟乖乖地答道,“我不挑吃的。”
 
“我还以为你挑呢,看你在扬州的时候什么都不吃。”
 
“那时是不想吃。”
 
被辛佩祯抱在怀里,象舟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轻声说道。辛佩祯将嘴唇贴在他的额上。
 
“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喜欢吃什么,我都弄来给你吃。好么?”
 
“好……”
 
整个人都被他拉上床,象舟咬住嘴唇,在他的手指挪到衣扣上时,轻轻抖了一下。辛佩祯亲着他的头发,说“莫怕”,将手探进他的衣襟里,慢慢地隔着里衣爱抚他的胸前。将手指塞进口中咬着,象舟忍着呻吟,窝在他的怀里,簌簌发抖,细声啜泣。吻着他的眉梢眼角,辛佩祯扯了他的腰带,将已经软下来的身子塞进被里,剥开凌乱的衣裳,找到那块胎记,用舌尖去舔。生怕住在隔壁的方净染和舒聿听到,象舟胡乱抓来被角咬住,手指紧紧揪着床褥。两人在昏暗的床被中纠缠,身下被那火烫的男根抵住时,象舟惊醒了,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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