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雪楼·万象心印+番外 作者:雅加
Tags:温馨
“你的伤!再乱来又要裂开的!”
“我管那个作甚!”
辛佩祯喘着粗气,眼睛都熬红了,“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活不过今晚了!”
“你这是怎么说的……”
裹在他的怀里,象舟被他堵住了嘴唇,什么都说不出了。他发了狂一样将象舟搂在怀里吻,下身倒是很忍得住,确定象舟不会疼着,才慢慢推进去,磨蹭那一处弄得象舟软成春水的软肉,让象舟在他怀里又是哭、又是喊他的名字。听着那一声迭一声的软绵绵的“佩祯”,辛大侠终于满意了,觉得不杀方净染也可以了,埋头吮象舟的唇瓣,哄着他、弄着他,把他当成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般,狠狠地往怀里揉。
此时,在辛佩祯的房门外,方净染的脸色黑得像暴风天,抬手就要去劈门,被舒聿一把拖住了。
“你现在冲进去算什么啊?你好意思看么?”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净染怒道,“象舟小时候还是我带他下河洗澡呢!”
“那你好意思看辛大侠没穿衣服的样子么?”
“……”
“再说,你就这么闯进去,象舟脸皮那么薄,他得恼成什么样啊?”
被舒聿劝着,方净染咬牙切齿地在门外转了两圈,正听见辛佩祯在里面说什么“乖点儿让我亲亲下面”,然后就是细弱压抑的抽泣,气得方净染要吐血。舒聿也听见了,白净的小脸一红,嘀咕道“好白菜真的都被猪拱了”。左右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方净染一拂衣袖,下楼去晒月亮静心了。舒聿捂住耳朵,一边跟着他下楼,一边叹道:
“明儿恶婆婆又要打狐狸精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被辛佩祯折腾了半宿,象舟根本没力气回自己的房间,辛佩祯也不让他回,结果就睡在了辛佩祯房里。早晨,辛佩祯一睁眼,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仔细看看,堵在床前三天的那块铁疙瘩,被挪到角落里去了;在看起来格外开阔的房间正中,一身白衣的方净染坐在桌边,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正冷冷地瞅着他。
“你还记得把那傻大黑粗的玩意儿挪开啊?我得谢你一谢罢?”
辛佩祯冷嘲道。他一说话,睡在他怀里的象舟也醒了。混混沌沌地看了看四周,象舟眨了眨眼,突然弄清了眼前的状况,低呼一声,拽起棉被钻了进去,像被吓坏的小动物一样,躲在辛佩祯腰后。觉得有个热热的软软的活物揪着自己的衣裳、偎着自己,辛佩祯心里也软软的,坐起来,对方净染说道:
“你看见就看见了,这事就这样了。象舟要跟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有什么说的?”
“跟你?跟你上哪儿啊?”方净染冷笑道,“回鄱阳?”
“回鄱阳。我不会亏待他,绝对比你更疼他。”
“哦?”抱起手臂,方净染笑得更冷,“你鄱阳家里养的那几个公子呢?怎么办?”
“遣散就是了。”
“吴城那个跟你勾搭了五六年的甄公子呢,又怎么办?”
“分了就是。”
“金陵莳花楼的越儿呢?你去年还管人家叫心肝来着。”
“你要是跟我睡,我也管你叫心肝。”辛佩祯没好气道。
“辛大侠,你少恶心我。”将衣袖一甩,方净染站起来,睨着辛佩祯,说道,“我就不一个一个拎出来说了,一上午都说不完。崇川、苏州、临安、泉州、洛阳,哪儿没有你的体己,哪儿没有跟你有一腿的男人?就你这样,还指望我把象舟送到你手里?让他去鄱阳干什么,写闺怨诗么?对,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你当然也可以,不过,我不会让象舟当你那三妻四妾中的任何一个。我早就打算过,要是象舟不愿成家,我就养象舟一辈子,养二十年都养了,八十年算什么?象舟,你出来,我这就启程回燕南,你是跟我回家还是留在他这儿,自己选。”
他说得像是平静,但象舟怎会不知道,方净染这种语气代表着什么意思?在方净染说着的时候,象舟已经从被里钻出来了。听他说完,象舟咬了咬嘴唇,下了床,拿起搭在床边的衣裳。辛佩祯心里一沉,拽住他的衣袖。
“你要走么?”
“少爷说的话,我早就想过了。”捏着淡淡烟色的衣裳料子,象舟垂着头,如云黑发柔顺地散下来,遮着他的脸颊,“我真心喜欢你,但是……我离不开家里,更离不开少爷。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大概也呆不住。我,许是只能住在方家,只能活在燕南,也只能守着铸雪楼和少爷。你还开着青楼,家里也有人,我怕我……”
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象舟继续说道,“怕我守不住你。既然如此,就算了罢。佩祯,我要回家了,家只有一处,对我来说,就是四海堂。”
挣开辛佩祯的手,象舟红着眼圈,从房里冲出去了。方净染看着他出门,一甩衣袖,挟着内力让房门碰上,转过身来,对着辛佩祯,淡淡说道:
“辛佩祯,象舟从没喜欢过什么人,遇上你,真是他的劫数。你大概不明白,象舟父母双亡,才三四岁就吃了不少苦,差点没了命,我带他回燕南,他就认准了那是他的家,谁都别想把他从自己的窝里拉出去。也罢,他的窝在我的四海堂里,他就是我房檐下的那只燕子,飞来飞去,总要飞回来。我想让他飞走,又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负,还不如让他住下,每日衔泥筑巢,无忧无虑,总归四海堂枝叶繁茂,有给他遮风挡雨的地方。”
留下一句“我托了小云仙照应你,你好生养伤罢”,方净染踏出房门,身姿翩然,就这样离去了。辛佩祯坐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听得楼下有动静,下床推开窗户,看到火盏被拴在一辆马车边,车前套了两匹马。然后,方净染的雪白身影出现在火盏身旁,坐上车辕,拿起马鞭喝了一声,马车辚辚轧过泥土路,向着城门去了。一只淡烟色衣袖从车中探出,撩着车帘,辛佩祯在窗口等着,等他回望一眼,他却没有探头来望。
车帘又放下了。辛佩祯全身发冷。手中的春燕还是飞走了,他竟然不是这燕儿的最终归宿,不是这燕儿的家。
☆、20 万象心印
十一月的西陵江头,飘着细雪。一条渡头伸到江里,小船拴在渡头上,在江水中悠悠荡着。雪下小了的时候,一个火红的身影提着一个篮子,出现在江畔,沿着渡头,冒着雪,走到尽处,蹲下来,朝着小船晃了晃篮子。
“吃饭了,独钓寒江雪的辛大侠。”
“多谢龙姑娘。”
接了篮子,打开看了看,辛佩祯摘下积满雪的斗笠,叹道:“能不吃虾么?”
“虾哪里不好嘞?”龙萱瞪着他,睫毛上也落了细雪,“你嫌弃虾,还是嫌弃我的手艺?”
“不敢嫌弃。”
“哼,反正我只是帮大师姐送几天饭而已,等她从荆州回来,你就不用吃我烧的菜了。”
托着脸颊蹲在渡头上,龙萱撇着嘴说道。辛佩祯端起饭碗,夹了一只油焖大虾。
“你师兄好些了么?”
“好多了,昨天坐起来了。”龙萱开心地回答,“谢谢你帮他化开内伤。”
“本来就是我打的。”
辛佩祯咬着虾说道。龙萱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你噻。是他自己想不开,非要拉着你死,你不想死,只能打他了。好在他没死,你也没死,阿弥陀佛,上天保佑。”
看着辛佩祯慢条斯理地和着雪花吃饭,龙萱踌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真的要在我们西陵长住噻?你在这里有甚好做的?”
“钓鱼。”
“你莫说笑哦,这些天了,都没见你钓上个螃蟹来。”
在渡头上坐下,龙萱想了一想,对着宽阔静寂、白雪纷飞的江面,说道,“我晓得,你是在想那个小哥哥嘛。他蛮喜欢你的,就是离不开家嘛。我晓得的。”
“龙姑娘,将来你愿意嫁到离夷陵很远的地方去么?”辛佩祯将碗扣住,问道。
“不愿意。二师兄前两年想给我说亲,说到保宁去,他可高兴啦,说保宁剑阁是武林世家,那个皇甫铮人也好,我嫁过去不会吃苦。但是嘞,我哪能去保宁啊?我在夷陵出生,村里来了山匪,一家人都死光了,二师兄家的人也都死了,他把我抱到江口养大,这世上,我就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我才不要去保宁。”
晃着穿了棉靴的双脚,龙萱低头看着江水,“那个小哥哥想的啥子,我心里明白的。谁知道那个皇甫铮是哪样的人哦?说他人好,我又没见过。万一不好嘞?再说,我走了,谁给二师兄煮饭吃噻?他练功的时候老是不记得吃饭,我知道他喜欢吃啥子的,别人又不知道。”
“那你要一辈子守着江口,守着江素权么?”
“不知道。”龙萱扬起脸来看着灰色的天空,伸手接着雪花,“反正我哪里都不想去。”
袖着手站在江边,辛佩祯闭着双目。他没有戴冠,头发用发带束在脑后,随着江风飞舞。代云儿走到他身边,等他的镜台心法运转完毕,开口说道:
“你的伤,可大好了?”
“已无大碍。”
“那就好。辛家来人了,问你何时返回鄱阳,你再不动身,就赶不上过年了。”
“我都忘了,快到年关了。”
“他们还问,你让遣散的人已经遣了,是不是要寻些新人进府。”
辛佩祯对着江面,闻言苦笑了几声:“我是养了一帮什么蠢材,这是要作甚?”
“只是担心你罢。”代云儿叹息道,“你总要回去,总要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这十几年来,过得倒是逍遥,却没开心过。倒是二十岁之前那阵子,我们都快快乐乐的,多好。你那青楼,莫再开了,累得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我与人合本,怎能说不开就不开?这钱,赚得也是倦了。最多丢开不管了罢。”
“小辛,我和安林,总归是惦记着你、希望你好的。打从武林大会上认识,虽说你未必拿我们当朋友,我们可是拿你当朋友的,这些年看着你越走越偏,想要提醒你,又知道你肯定听不进去,只好什么都不说。如今,你既有了想法,就听我说一说。”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