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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雪楼·万象心印+番外 作者: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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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就是。”辛佩祯又闭上眼,迎着江风。
 
“过去这些年,你为了你那一家子,呕心沥血,拼命做大家业,壮大辛家的声名。你已经做到了,也过了小半辈子了。余下那半辈子,你要做什么?还要一夜一换地睡青楼么?我和安林,打算安定下来,在江上打渔,帮师父传承西陵派武学,再也不离开夷陵了。你莫再说安林配不上我,打从一起拜入师父门下,我就知道,他是最好的那个人。”
 
“对不住,我以前总说赵安林这个那个……”
 
“你说的都是实话。”代云儿笑了,摆摆手,按着被江风吹得发痛的脸颊,“他确实不像你这般玉树临风。不过,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他最好。他一心向着我,二十多年了,也该有个结果了。就这样罢。小辛,你也认真想想余下这半辈子怎样过才好,好么?你苦过了,甜过了,享受过了,心碎过了,如今,上天也该给你一个结果了。”
 
远处传来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响。原来今日是腊八。过了腊八就是年,确实该回家了。辛佩祯已经很久没有体味过想家的感觉了,此刻,他居然有些思念鄱阳,思念辛家的宅子,思念那三个吵吵闹闹的侄子侄女,还想去拜祭一下父母的坟茔。江上缓缓行来一条小船,赵安林戴着铁面具,握着船篙,喊了一声云儿,声音顺着江风直传到代云儿和辛佩祯耳畔。笑着说了声“我先去了”,代云儿提气飞纵,衣袂飘飘,掠过江面,落在小船上。对辛佩祯挥了挥手,赵安林划着船,载着代云儿,隐入了青山绿水的西陵峡。
 
仲春之月,春分之日。
 
小城燕南正中那条通衢大道上洋溢着喜庆气氛。燕南第一大户方家的藏书楼今儿要重新挂匾,那匾,当然是方家的少爷亲手写的。“铸雪楼”三个方氏行草大字,用金漆漆在新匾上,已经吊上了房檐。那三个字,挺拔苍劲、如刀剑交错,又端正大方,端的是一绝。
 
“少爷!来露一手!”
 
将两道宽宽的红绸卷到铸雪楼房檐上,在宽街对面打了桩子,方家的武师们开始起哄,要方净染拉彩绸子过街。方净染着一身宝蓝锦袍,立在铸雪楼的街对过,身边站着舒聿、象舟和几个帐房管家,左手边一大群是染坊的雇工,多数是穿着蓝布服色、包了头巾的姑娘大婶,右手边是印书所和讲武场的人。被大家起哄得一个劲地摇头苦笑,他拍了拍象舟的肩,道:
 
“去罢!给我长点儿脸!”
 
应了一声是,象舟提气跃上木桩,轻轻一点,如飞燕入云,转眼间已经立在了铸雪楼上。拽住红绸一头,他又使了个“金隼逐燕十三纵”中的花式身法,在空中扯着红绸转了几转,飘然落地,将红绸勾在桩子上。再次纵起,他又扑上铸雪楼,抓住另一卷红绸,对着方净染和舒聿笑了笑,右边脸颊现出酒窝。舒聿将双手拢成喇叭,喊道:
 
“象舟真棒!”
 
被他这么一喊,左边立着的染坊姑娘大婶们也开始闹起来,纷纷跟着嚷:
 
“小舟最棒了!小舟再来一次!”
 
“舟少爷再飞一次!”
 
方净染被这帮女人嚷得头都大了,赶紧捂住耳朵,躲到舒聿身后去。站在满是爬山虎的高墙下面,他突然察觉到有内息丰沛的高手靠近背后,立刻将手按在化碧的剑柄上。这时,一个沉着刚毅的男声响了起来:
 
“怎地,你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捅了我?”
 
“辛佩祯?”方净染收了手,回头看着锦袍金冠、意态悠闲的辛大侠,“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春风。”
 
辛佩祯微微一笑,答道。他们正互呛时,象舟已经拉着另一卷红绸,像只轻灵的天蓝色燕子一般,飞回了地面。刚捆好红绸,他就被染坊的姑娘们包围了。比起神仙一般让人捉摸不透的方净染,温柔端秀又好说话的象舟,显然更受方家上下的欢迎,尤其受姑娘大婶们的欢迎。好容易把舒聿推进去替自己受难,象舟从人堆里挤出来,兴冲冲地找到方净染:
 
“少爷,咱们中午吃春饼……”
 
“咳咳,春饼的事,先不急。”见象舟愣在原地,方净染袖着手瞟了辛佩祯一眼,“这人说要来看看你,我就让他看两眼先。”
 
“我是来看象舟的,不包括你。你戳在这里挡我的眼,算是怎么回事?”
 
“我怕你看进眼里就拔不出来了。”方净染嘲讽道。象舟不想让这两人在家门口打得鸡飞狗跳,再把县衙的人给引来,瞧了瞧辛佩祯,说道:
 
“要么,你跟我进去罢。少爷,我带他进家里去转转,午饭时候我就去厨房。”
 
“没事,厨房的事你不用管。莫走远了就是。”
 
嘱咐完象舟,方净染把舒聿从人堆里扒拉出来,哭笑不得地将人都赶回染坊和印书所里去,转身给舒聿整理衣裳头发。象舟只管低着头往家里走,辛佩祯紧紧跟着,走进铸雪楼院子。后面接着的就是方府的后院。牡丹园里已经含了苞,辛佩祯见他走得飞快,伸手拉住他。
 
“跑什么?这半天了都没正眼看过我,我是有多不入你的眼?”
 
“不是……”象舟见了他之后,心里乱糟糟的,只想找个地方躲着,不知不觉就走快了,被他这么一说,觉得有点儿对不住他,“外面晒,还是快点……快点去屋里坐着罢。”
 
“晒?”辛佩祯抬头瞅了瞅仲春的清碧天空,“哪儿晒?外面这么多姑娘,不挺好么?”
 
“就是……反正,先上四海堂去好么?”
 
怕家里人瞧见他那酸得冒泡的样儿,象舟低着头说道,拉了他的衣袖,一路回到四海堂,也不去正堂,而是将他带进了自己的厢房。辛佩祯第一次进他的屋子,觉得哪儿都挺新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见了窗台上那对捏得歪七扭八的小泥狗、床头搁的五毒绣囊和蓝花布小老虎,觉得这简直是个小孩儿的屋子,忍不住笑了。象舟不知他笑甚,问道:
 
“你要喝茶么?我去拿少爷的毛尖来给你泡。”
 
“不喝。我还是少沾方净染的东西为好,省得他动不动就要戳死我。”
 
“……”象舟实在拿他没辙,就让他坐了,自己正要端了椅子坐下,突然被他拦腰一抱,跌在他的膝上,“啊”地惊呼一声。将鼻尖贴在他的脖颈上嗅了嗅,辛佩祯笑道:
 
“还是一股奶味儿,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你这老大不小了还没开荤呢。我说,方净染要作甚?真把你在这里养上一辈子?给他打杂扫院子洗衣裳煮饭?要是当童养媳也就罢了,他又不碰你,心里装的是我那宝贝外甥,你就天天这么守着他过?”
 
“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被他按在膝头抱着,象舟垂了眼睫,小声回答。
 
今儿要挂匾、打扫、做春饼,估计要忙一天,象舟就把头发编了一根长辫子,一点碎发散在脸颊两边,从背后看着像个姑娘家似的,正面看,下巴有点儿尖、嘴唇又润又软,简直秀气得没话说。辛佩祯拿话激他,本想继续说,对着他这副模样,突然间说不出了。叹了口气,辛佩祯揽着他的腰,亲着那润润的唇瓣,含到嘴里轻轻地舔。
 
“我要你,他不给,但他自己也不要,这算什么事儿?你一个人老死在这屋子里么?”
 
“少爷在哪我就在哪。”
 
“我这辈子真是被方净染给害惨了。”伸手拽了头绳,几下将那一头柔美如云的黑发划开,辛佩祯满满地握了一把,将象舟一搂,抱起来向床边走,“成,他不放人,我留下!我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人,气死他!”
 
“你,要留下,住阵子。”
 
午饭桌上,重复了一遍舅舅的说词,舒聿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只好问道,“住多久?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方净染,那间堆杂物的厢房能收拾么?”
 
“能。”接了象舟卷好的春饼,方净染舒舒服服地咬了一口,“但我为什么要给他收拾?”
 
“不劳你的大驾。”辛佩祯将象舟刚刚卷好的另一只春饼夺过来,“我住象舟那里。”
 
“……”方净染瞥了一眼象舟那蓝衣裳领子边上露出的红印,咬牙道,“既然是拾玉的舅舅来了,我不让你住,家父肯定要责怪。你随意住几天罢,下午我就着人收拾厢房。”
 
“谢了。象舟,我不会卷这个,你给我卷。”
 
“怎地还不会……”
 
象舟也没多想,只以为这人打铁打惯了,手笨,便坐到他的身边去帮着卷春饼。挑了挑眉毛,舒聿叹了一句“十二式爻手都练成了,还卷不了一个饼”,自己摇着头去伺候只管吃不管动的方净染。饭后,象舟收了碗盘送去厨房,辛佩祯就一路跟着。方家的仆佣侍婢知道这人是少夫人的舅舅,却不知他跟着舟少爷作甚,像看西洋景一样瞧着。送了碗盘,象舟去院里收拾晾好的方净染的衣裳,熨平整、叠好,送到方净染房里,顺便给他擦了房里的摆设。方净染正在书房里午休,象舟摸过去看了一眼,悄悄把帘子放下来给他遮住光,退出去收了桌上那一把毛笔,在院里细细地清洗整理。舒聿练了剑,擦着汗路过回廊,撞见辛佩祯立在那里,问道:
 
“舅舅,你不去歇会儿么?”
 
“我说,”辛佩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看在院里洗笔的象舟,“这娃儿就整天这样?忙来忙去?和个陀螺似的?”
 
“是啊。起得最早,睡得最晚,以前还管着给四海堂守夜,如今不用守了,还好多了。”
 
“不累?”
 
“你问他,他肯定说不累。”舒聿抱着剑叹息道,“要么,你以为方净染那懒劲儿,是谁给惯出来的?你既来了,就哄着他少做些事罢,除非方净染开口,谁说他也不当回事的。我折腾方净染那懒鬼去了,你慢慢看。”
 
洗完笔,象舟估计着方净染那里没墨了,正要去拿墨锭,辛佩祯把他一捞,扔到肩上,扛进了厢房。按着他的肩,自己拧身落地,象舟莫名道:
 
“你可是哪里又不对劲儿?”
 
这时,方净染大约是午休醒了,散着发、趿着木屐走到书房外,喊了象舟一声。辛佩祯跟出去,见象舟跑到廊下,方净染笑眯眯地往他手里放了什么东西,说了两句,象舟点点头,跑了几步,索性用上轻功,从四海堂的院墙上跃了过去,没影了。辛佩祯看得不知所云,过了会儿,象舟从院门里跑进来,先进了书房,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到自己的厢房,手里拿了一个捏得活灵活现的面人儿。辛佩祯瞧了瞧,像是八仙里的蓝采和的模样。这一想,他才明白过来,刚刚方净染是给了象舟几个铜板,让他去街后面买面人儿去了。
 
“买个小玩意还要方净染给钱?你不拿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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