迂臣 作者:堇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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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承念结结巴巴的接话:“何、何事让王爷如此烦心?”
刘濯的神色凝重起来,道:“顾大人有所不知,朝中听闻皇上遇刺,一方面,都纷纷上书要求对刺客严加追查,而另一方面,更多的大臣的意思是,皇上现今还未成婚,没有后嗣,这等意外,一旦真有不测,连国本都会动摇,因此请求皇上早日成婚。”
顾承念闻言沉默下来,刘濯看他一眼,道:“顾大人是鸿胪寺官吏,应该也知道的吧?我们大魏与别的朝代不同,自立国以来,国内除了王族,还有着不少士族世家。”
顾承念勉强答道:“下官,略有耳闻……”
“最大的几支,有掌兵权的冯家和韩家,掌朝政的蔡、李、陈、沈四姓,以及掌管铸钱的白家,漕运的杨家,盐政的秦家……如果说皇上是国家的象征,那么真正让国家稳定的,便是这些士族世家。皇兄已经十八岁了,论年纪,真是不小了。皇族一直人丁稀薄,对于士族们来说,皇上这么年轻,赶紧纳妃产下子嗣,才是宫廷乃至天下安定的根本。可这次本王回来,旁敲侧击之下却觉得,皇上……似乎不太愿意大婚。”
刘濯看着顾承念逐渐僵硬的脸,继续缓缓道:“皇上不愿意成婚的原因,却让人猜不透啊……顾大人,你觉得,会是为了什么呢?”
这些话,为什么要拿来和一个从七品小吏讲?顾承念隐隐猜到了越王的用意,他说不出话来。刘濯淡淡的看着他,道:“虽不知究竟为何,但本王觉着,如果此事是因某个人而起,那么他就是在和所有这些士族作对。他会变成忠臣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而士族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也都会瞄准这唯一的靶心的。你说是不是,顾大人?”
顾承念微微躬身站在刘濯面前,低声道:“殿下说得甚是。”
刘濯看着顾承念的脸,忽然又微笑起来,道:“哎,说这些做什么,顾大人不要多心,本王别无他意,只是闲聊罢了。顾大人好好养伤,本王就此别过了。”
顾承念躬身行礼:“恭送越王殿下。”
越王走后,顾承念折身回来,呆呆在床边坐下。
越王……是在向自己传达消息。士族的情况,不用他说顾承念也很清楚,然而他却像是特意来提醒一般,点出了顾承念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他正在一步一步,成为朝廷的罪人。
石崇喝了些酒,虽然并未醉,但是脚步仍有些摇晃。进了王府,来往人等见了他都停下来垂手侧立。他也懒得理会,只管自己径直往里走。走到正院,他停下脚步,看着门窗紧闭的正屋,许久,才轻轻叹气,转向右边,经侧门进了自己的院子,抬头一看,却呆住了。
刘濯笑吟吟的立于廊下,见他进来,笑道:“石大人,本王擅自打搅了。”
像是做梦了一般。
石崇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下,道:“不知王爷驾临,多有失礼,望王爷恕罪!”
“无妨。起来。”
石崇起身,深深看了刘濯一眼,却不敢再多作表示,只得低头道:“下面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王爷回府竟然也没有人来告诉——”
“是我没让他们通报,”刘濯道,“不过是随便走走,何必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他接着问,“你是去和陈习他们喝酒了吧?怎么样,聊得可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
说来也怪,昨天王爷突然派人来,说陈习想和他聚聚,因为这个,几人才凑到了一块。然而事实上也没看出来陈习有想聚的念头,宫里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虽然勉强笑着,但很明显心事重重,不过来坐一坐应个景。赵洛川从小就是块木头,对他来说在这里和在别的地方难说能有什么区别。而石崇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心情。以前大家哥们儿弟兄经常玩得很开,但是如今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心不在焉,洛川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叹了口气:“今天就这样了,散了吧。”
……
“挺好,”他答道,“奴才几个都许久不见了,喝得很愉快。多谢王爷费心。”
为什么要扯谎,他也不知道,明知道以自己的水平,是根本骗不了眼前这人的。刘濯静静看着他,却没有拆穿,反而淡淡道,“既如此,石大人想必也累了。好生休息,本王回去了。”
没想到刘濯这么快就要走,石崇简直措手不及,眼看刘濯与自己擦肩而过,就要出了侧门,石崇忍不住跟着他向前走了两步,道:“王爷!王爷最近诸事繁忙,好不容易回府里,难道也不略坐一坐,喝杯茶歇息一会儿?”
刘濯忍不住笑出声来,回头道:“这话怎么说?本王又不是姑娘家,这几步路怎么就累着了?”
石崇答不上话来。其实刘濯身材纤细,面孔白晰,虽然没有女子之态,初见之下却往往有令人怜惜之感。当然,这样的评断,石崇也只能藏在肚里,若是说出来,必然会有一场气生。
两人现在所站的院子是石崇的独院,然而他顾忌来京时刘濯的警告,不敢造次。但是这样的机会自入京以来从不曾有过,他几乎是横下心来,试探着道:“那王爷是否可以赏个脸,到奴才屋里喝杯茶?”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檐角的麻雀吱喳声被无限放大,石崇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震聋了,才听见刘濯淡淡道:“也好。”
刘濯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捏碎了。石崇结实的臂膀紧紧箍住他的双肩,他似乎听见骨头在痛苦地□□,刚想出声让石崇松手,抬头却对上了对方的嘴唇。
那是久违了的石崇的味道,带着饥渴的欲|望,铺天盖地而来。刘濯只微微挣扎了几下便屈服了,任凭石崇一步步深入。
是自己送上门的不是么。
进京之前,他向石崇三令五申,除非自己走进他的屋子,否则不允许任何意义上的肢体接触。
石崇本来不肯。“那如果王爷遇到危险呢?”他辩解,“当日先皇着力训导我们,就是为了时时刻刻保护王爷们,如果这样——”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刘濯冷冷道,“京城是什么样的地方,哪就那么容易遇到危险。”
石崇还要说什么,却被他一句话全堵了回去。
“你若是敢不听话,今后此生都别想再见到我。”刘濯看见石崇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惊慌,一瞬间居然觉得有些心疼,然而表情仍然没有一丝破绽。
“我刘濯向来说到做到。”
所以当他跨入这间屋子起,就是对石崇的行为给予了默认。他放弃似的闭上眼睛,伸手环住了石崇的腰。这行为显然给了石崇极大的鼓励,他迫不及待地将舌伸入刘濯的口腔,驾轻就熟地去舔舐刘濯最敏感的地方。刘濯顿时觉得脚底发软,差点坐倒,好不容易拽着石崇的衣角稳住脚下,便伸手在石崇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石崇吃痛,知道刘濯不乐意了,只得分开,但仍不肯松手。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凌乱,刘濯挣扎着想要保持距离:“行了,你也该满意了,快放开我。”
“满意?”石崇自嘲般笑起来,“王爷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如何满得了意?不过饮鸩止渴罢了。”说着便去啃咬刘濯的脖颈。刘濯不再出声,任凭石崇的手在他身上肆无忌惮地抚摸,也不躲避石崇伸向自己耳孔的舌尖。过了许久,石崇不满足地叹息着,重新去吻刘濯的嘴唇,低声道:“王爷,真的只可以这样吗?”
两人的贴得极近,对方的身体是何情景再清楚不过。
“我想要你,濯儿……”
石崇的声音带着浓郁的情|欲意味,伴随着两人凌乱的呼吸一字一字吹入刘濯的耳朵。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刘濯浑身都在颤抖,却低下头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石崇,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才冷笑着道:“你不要得寸进尺!本王不过看你太可怜,才来安慰安慰……”
还未说完他便已经后悔,安慰?刘濯啊刘濯,你这般自暴自弃,把自己当作什么人了?他扭过头不再说话,石崇却显然高兴起来,连眼睛都发出了光,“是么……安慰啊……”
堂堂越王竟说出如此失身份的话来……刘濯为自己的失态而气绝,不等石崇再说出什么来,便转身向门口走去,石崇也不敢拦他,只在身后道,“我明日去给王爷问安——”
“不许来!”刘濯也不回头,道,“从现在起,也不许你随我进宫。”
“为什么?”石崇没想到会被拒绝得这么彻底,“我进宫也不会做什么啊!”
“那也不行,如今宫里也有人有和你一样的怪——”
刘濯说着自觉又失言了,猛然停了下来。今天的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说自己的皇兄是“怪癖”……
“癖”字只发了个模糊音便不再说下去,石崇却已听得真切:“怪癖?有人和我一样?什么意思……”他突然惊醒,“难道有人要对王爷出手?!”
刘濯简直无话可说,“没有!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啊?”
“那王爷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石崇紧追不舍,“这和我进宫有何——”
“本王没功夫和你讲这些。”刘濯说着,便想打开门,并没有看见石崇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啪!”
一只手伸了过来,不容反抗地按住了门。
“王爷,”石崇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低沉的嗓音紧贴着后颈传来。
“不说清楚的话……我是不会让王爷走的。”
石崇强硬地掰着刘濯的肩膀将他转向自己。刘濯看到了石崇阴沉铁青的脸,愣了愣,随即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是——”
“这是我该要问的话吧!”石崇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刘濯扭过头。“因为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怎么可能与我无关!”石崇提高了声音,仿佛要提醒刘濯什么。“我是你的侍卫!我将命都给你了,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和事都可以与我无关,但你绝对不是!!”他停下来控制一下情绪,继续道,“其实我知道,最近宫里出了些事,可我没兴趣,也不会去问,我不想让你为难。对我来说,谁死谁活,只要与你无关,甚至谁做皇帝我都无——”
刘濯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现在的皇帝于你是无关,可他是我哥哥!他的每件事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当今皇帝是不是他,于我也有根本的区别!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又挣扎起来,试图掰开石崇扣在他肩上的手,“放开我!如果你再这么放肆的话……”
他想用往常的威胁震住石崇,却看见石崇嘴角微微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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