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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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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铁汉柔情 恩怨情仇

  呜呜的风声让万物颤抖,随着风势减弱,赵洛懿身上的汗水慢慢变干,只留下潮湿的热气,窝在袍子里。
  凉月西沉时分,赵洛懿睁开眼,他的眼神是前所未见过的疲惫,裸|露在外的皮肤都被汗水湿透,仿佛才从水中捞出。他展开手掌,几次收缩成拳,才扶住石壁站了起来。随之口中一阵低吼,将石块推开,脚步略带踉跄地从石洞中走出。
  击打大地的风暴早已过去,月亮贴着地平线,摇摇欲坠悬在天边,另一面启明星已现出身影,黎明在即。
  帐篷外传来动静,聊了一整晚的李蒙和托勒脸色都不好看,李蒙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强撑酸痛的腿,站了起来。
  “你能这么认真去考虑,会是个很好的领头人。”李蒙意有所指。
  托勒爽朗地笑了起来,前夜隐隐的敌意已全然拨开云雾,他接受了李蒙的提议,一起去西戎,虽然未必要他们插手。但李蒙有一点考虑很恰当,那便是,他一个人没法力挽狂澜,求救信里说得很清楚,西戎贵族已经扶持他的兄弟登上教主之位。他要卷土重来,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大概因为赵洛懿没回来,李蒙断断续续和他聊了不少他和赵洛懿之间的琐事。
  托勒问过他,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以后孩子怎么办,李蒙只是笑了笑:“你不该让一个孩子来回答这个问题。”确实,李蒙自己尚且年少,不过李蒙捧着茶杯,顿了顿,说:“这世道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太多,每个人都得接受命运的安排,无论是好是坏。”
  这个问题托勒没有再问,他知道李蒙什么意思,虽然他们的情况不同,不过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帐篷外的水声停了下来。
  掀开门帘,不远处骧贤对着苍天大地,在一丝青蒙蒙的天光里,他快要粘到一起的眼皮懒洋洋分开,转过头就看见李蒙从托勒的帐篷里出来,两个人都顶着刚哭过一样的脸。
  “……”骧贤把袍子上的系带歪斜地扎好。
  托勒走过去,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肩头,摸了摸他的脸:“睡醒了?”
  “不要难过。”骧贤拍拍托勒的肩。
  托勒:“……?”
  李蒙打着哈欠,问骧贤:“师父还没回来?”
  “嗯,没有回来。”骧贤像想和托勒说话,李蒙现在不担心托勒会把人拐走,识趣地回自己马车上去睡觉,吩咐车队先不要走,等赵洛懿回来。
  李蒙刚进入梦境,就被人摇醒。
  “怎么才回来?”他坐起身,感觉到马车在行进。
  “你睡。”赵洛懿抽出个垫子,让李蒙枕在垫子上睡得舒服一些。
  李蒙陡然惊醒,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谁在赶车?”
  “我们!”骧贤从外面探进来一个头,旁边坐着熊一样的托勒。
  李蒙笑了起来,把骧贤推出去,叮嘱他们仔细些赶车,车上还带着一些容易碎的大件瓷器,知府乐得给陈硕办差,总也不费事。
  “昨晚去哪儿了?怎么没回来。”李蒙坐了起来,就着赵洛懿的手喝了两口水,才渐渐清醒过来。
  “遇上沙暴,在外面躲着,天亮时才平静下来。”赵洛懿轻描淡写地说,脸上看不出什么。
  李蒙点点头:“没事罢?”
  “能有什么事?”赵洛懿嘴角噙着一丝笑。
  李蒙对他这种盲目自信一点办法也没有,拉着赵洛懿的手捏来捏去,没一会儿人就钻在他怀里,手无意识在赵洛懿的胸前揉来揉去,侧脸贴着他温热的脖子蹭。
  “想我了?”赵洛懿低沉的嗓音十分好听,带着从胸臆中直接传出的震颤。
  “跟托勒谈了一晚上,你不回来,不好睡。”李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话听上去多像撒娇。
  外面马鞭子击落的声音响起。
  才想起托勒在外面赶车,李蒙不说话了,没骨头似的依偎在赵洛懿身前怀中,不想起来。两人腻歪着说了会话,午饭照常,托勒时不时能收到信,灰色的信鹞总能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找出要的人来。
  半月后车队到了坷垃山脚下,一片望不见边际的碧蓝色湖泽仿佛巨大的宝石嵌在荒原里。
  集市就沿着湖畔摆开,城镇在十数里外。这里做生意的女人很多,西戎和北狄的女人着装相近,薄薄一层颜色艳丽的纱里裹着玲珑窈窕的身段,肚脐还嵌着宝石,红色最多,衬得她们的皮肤格外雪白。
  做生意的女人不戴面纱,但她们戴帽子,插翎羽的方帽子最流行,坠下直垂到后臀的长纱。
  李蒙戳戳赵洛懿的腰。
  “买了吧?”
  沽酒的女人丰满雪白的胸快要贴到赵洛懿的抱在胸前的手臂上了,他仍然无动于衷,女人双手捧着的是坷垃山下最有名的翡翠奶酒,带银制镶红宝石的酒囊一起,要和赵洛懿换一件半人高青花云气海龙纹的大瓷瓶。
  赵洛懿摸出了银锭。
  女人摇摇头,脚步灵活,如同最柔软的猫,转了两圈,赤足踩上货车,一屁股坐在那件瓷瓶上。
  “……”李蒙有点担心瓷瓶会碎,拽住赵洛懿的袍袖,“换给她。”
  女人欢天喜地地抱着瓷瓶回去,她把瓶子顶在头上,走路时腰臀款摆,说不出的风情别具。临了,还回头对李蒙抛了个媚眼。
  “……”
  “那个女人看上你了,看见她刚才一只手放在腰间,拇指、食指和中指捻在一起,向下翻手腕那个动作了吗?”赵洛懿面无表情地朝李蒙说:“是邀请你今晚去她的酒馆,就在那个拐角。”
  “师父……”李蒙连忙求饶。
  “你去吧,现在就可以去。”赵洛懿不再握着李蒙的手。
  “……”李蒙追上去,解释道:“我只是不想她一直在你面前晃。”
  “所以她打算在你面前晃,刚才你也看了不少眼,可以理解。为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干过不少荒唐事,待会回去教你几招,包管把她收拾得服服帖帖。反正她也不可能跟你回去,为师很乐意成人之美,这段露水情缘不错。少年人哪有不荒唐的。”
  “……”李蒙实在忍无可忍地直接把赵洛懿拖进一条深巷,窄窄的巷子里两头都没人,外面集市仍在热火朝天地交易。李蒙一手按在赵洛懿的肩头上方,恶狠狠地提起他的衣襟,话也不说了,直似穷鬼饿虎地亲了上去。
  很快,李蒙只剩下喘气的份儿,脖子俱是潮红,手指紧紧抓着赵洛懿的肩,喉咙里压抑着不发出半点声音,涣散的眼神不住瞟巷子口,还好人来人往大家都很忙,没空留意这里发生的一切。
  李蒙袍子后摆虽撩了起来,却有赵洛懿从后围上来的大氅,唯独赵洛懿腰间的佩刀,冷冰冰的刀鞘时不时碰到他的腿上,惊得李蒙想尖叫,又不敢。
  “李大哥,人呢?李大哥,我们要走了哦。”
  听见骧贤的声音,李蒙浑身一震,赵洛懿低下头,热汗淋漓的脸贴着他的脖子,一本正经地给李蒙整理好衣服。
  “怎么一眨眼就没人了。”骧贤奇怪地东张西望,这里的人着装古怪,大秦人本就罕见,饶是这样,也没有看见李蒙他们。
  “在那里。”
  顺着托勒手指的方向,骧贤扑上去,几乎把李蒙撞翻。
  李蒙腿还在发软,发髻稍显凌乱,赵洛懿的手臂从后扶住他,从容不迫地说和李蒙要去搬货,他们两个现在是护送商队的镖师。
  骧贤像个小跟屁虫,随在李蒙后面,歪着头看李蒙走路不稳的姿势。
  “走了。”托勒过去牵他的手。
  骧贤就乖乖跟上,一行人先在集市上换东西,像真的是来做生意,换了一车北狄和西戎人的东西,也到了集市关闭的时候。离天黑还早,赵洛懿给了商人们钱,让他们留在市集所在的城镇上等。之后带着李蒙和托勒两个骑马西行,小半个时辰后,一座青灰色的石堡伫立在日暮荒凉的北狄边陲。
  这里离市镇有些距离,是沿坷垃山脚继续西行的必经之地,石堡门口陈旧的四盏灯笼上分别书写着四种文字,都是一个意思。
  “那个字是什么?”李蒙认出大秦和南湄的文字都写了“宿”。
  “西戎字写的也是住宿的宿。”托勒说。
  赵洛懿上去敲门,李蒙牵着两头马,它们的头抵在一起,打响鼻的节奏出奇一致。                        
作者有话要说:  托勒:我不是一个人。
李蒙理解地点点头:你是一只狗,还是最流行那种。兄弟,我为你加油。
 
☆、一四八
 
  
  沉重的石门发出一声闷响,随之一张干枯的老人脸出现在门中。银发苍苍的一个老妪站在门中,手提一盏旧灯笼,灯笼举高几乎顶到赵洛懿的脸上。
  她的视线越过赵洛懿肩头,望向他的身后。
  “住店?”
  数人跟在老妇后面向里走,门内没有一丝光,幽暗的空气中充满危险的气息。
  让李蒙惊讶的是,她说大秦官话,旧灯笼只足以照亮她脚下的方寸之地,黑暗里唯一的光源是老妇的白发。
  赵洛懿摸到李蒙的手,握在掌中。
  “要两间舒服些的上房,明天一早就走。”赵洛懿沉声道。
  老妪没有立刻回答,推开第二扇门。
  几乎同时,门后传来孩子嬉闹的声音。
  零碎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门扉大开,耀眼的明灯和璀璨的金银宝器扑面而来,古朴的木质阁楼伫立在数以百计的夜明珠发出的强盛光芒之中。
  在木梯和石井旁玩耍的小孩几乎一瞬之间都停了下来,他们好奇地打量这群不速之客,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格外胆小地躲到一个成年人才能抱住的大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张望。
  “都去睡觉。”老妪威严的话音刚落,孩子们一个接一个,跳进石井。
  走近能看见绳梯从石井上垂下,地底应该别有洞天。消得片刻,地面上已经看不见一个孩子,随处摆放的银制镂花酒器擦得铮亮。
  “诸位稍待。”老妪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在大厅中明亮的光线下,她脸上敷着一层细腻雪白的粉,皱纹虽然密布,但老人的举动并无粗鄙之处。她走近一堵墙,按下桌面上突出的一个小金猴,墙面弹开一扇小窗口。
  老妪回头,锐利的眼神和猝不及防没来得及躲避的李蒙好奇的视线对个正着。
  “这是什么机关吗?”李蒙索性不回避自己一直在看。
  “小玩意儿,坷垃山下的生意不好做。”老妪短而胖的手指上戴了四个戒指,其中两个镶嵌着来自大秦的名贵翡翠。
  “那些小孩也是客人?”
  “他们?不是,是北狄和西戎人偶尔遗留下来的小狼崽子。不要被他们天真可爱的样子骗了。”齿轮转动的声音从墙后面传出,天花板上细索滑动,垂下一条铜锁链,下方挂着两块白莹莹的牌子。
  “这是什么玉吗?”李蒙握在手里,看不出是什么,上面写着“寅”,托勒他们的上面写着“丑”,都是黑笔写就,不过是用大秦文字。
  显然这间店开在北狄与西戎的交界,但老板是个大秦人,若是从大秦流落至此,那也走得够远了。李蒙忍不住重新打量眼前的老太太,她穿的是大秦达官贵人家才用得起的料子,制式也是大秦的,不过这也不代表什么。她一头银丝盘得整整齐齐,近乎一丝不苟,眼角晕着叶子形状的一点红晕。
  李蒙想不起自己见过这样的装束,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在脑海中浮沉,刚要抓住一点,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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