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谰池上+番外 作者:青花玉龙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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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竟道:“这纸五两银子!那些大家哪会用那些草纸!我还要花时间给它做旧!笔墨用的也是我的!颜料用的也是我的!你以为颜料很便宜!”
穆修白看看那些各种矿物的粉末,这些颜料用着麻烦,买起来还贵。穆修白深深感受到古人作画的不易,默默把银子收了起来。
其实何竟这人挺喜欢画画的,除了仿那些名画外,自己也偶尔画两幅小品,但是都只拿最差的纸,也不太舍得那些颜料。他有了穆修白这个小徒弟之后异常开怀,倒是往往催着穆修白画画。
穆修白连看看医书的时间都没有,就有些不耐,道:“我画那些名画就成了,画这些做什么?”
何竟听他这句,甚是不快,骂道:“兔崽子,我是你师父,我说画什么就画什么!”
穆修白觉得自己好容易歇下脚,之前看得医书都快忘了一半,实在不想所有时间都扑在画上。他觉得自己画画只不过是为了糊口,不禁有些不满道:“这些又卖不出价钱……”
哪想何竟脖子一埂,气得浑身颤抖,半张口连说了好几声我我我,就是不知骂穆修白什么,面色颓丧地出了屋子去了。
一日摊子上来了位看字画的公子,生了张大圆脸,但是眉目都算清秀,衣着也是鲜亮,讲起话来生生涩涩的,一看就是人傻钱多。
何竟又开始大言不惭地说“真迹,都是真迹”的时候,那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何竟面上挂不住,道:“你买回去就知道!这副字往你家墙上一挂,那屋子的书香气刷地就出来了。”
隔壁买小吃的摊子接了句道:“对对对,挂上了避邪!”
穆修白差点也没忍住。
却听那位衣着鲜亮的主顾道:“避邪好。我正要避避邪。”便顺手往摊子上挂着的指了几副,道,“那这几幅这都要了罢。”
这几副全是穆修白仿的,何竟也莫名觉得有些邪乎,但是本着生意人的职业操守,他把钱收了才说了句:“好眼力啊。”
那人却不准备走,只道:“敢问我能否见见写这字的人?”
何竟差点张口就说不能,只见他面色一换,就开始打着哈哈:“这些名门大家岂是说见就见,你还要买画吗?”
言下之意,你买完了赶紧走。
那人便又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往何竟眼前一晃:“我弟弟要请个写字的先生,不瞒你说,我家住在卉潭。”
卉潭是吴喾地界。穆修白这时候也在摊上,眼神霎时一亮,再听那边道:“还望先生引荐一二。”
何竟才得了这小徒弟一个月,怎么可能放人走。那人都已经又加了两锭银子,何竟依然梗着脖子不答应。
穆修白虽然想跟着去吴喾,但是何竟老头儿对他有恩。便闷在一边一声不吭。
到第四个银锭子的时候何竟就开始吞口水了,眼神略微略微地往穆修白这里瞟。那人已经有些不耐烦,道:“先生是铁了心不答应了?想来我还是自己问问他答不答应来得快些。”便往穆修白看过去。
何竟赶忙把那人将要收回去的银锭子一把抓在了手里:“不不不,还请阁下往我陋舍一叙。”
何竟连摊子都收了,将这位名叫华沅的华家公子带回了屋子。
穆修白便谢师离开。何竟觉得自己卖了徒弟,十分不好意思,把收下的银子又偷偷给了一锭给穆修白。穆修白连忙推辞,道:“老师不可,我往华家去,自然可以挣得银两。”
何竟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觉得自己拿得太多良心不安,就和华沅说他只要拿两锭就好,剩下一半还了。
华沅也不推诿,只是把穆修白的那些字画又留在了何竟摊上。
穆修白把毛驴留给了何竟。
华沅是驾着车马来的。车夫将马车赶起了。车帘子一拉,华沅便不掩饰自己的口音,吴喾的口音,和祁夏还是略有不同的。
华沅和穆修白介绍了华家的情况,华家主人叫做华昰,是卉潭的县令,小公子叫做华纪言,今年八岁。穆修白一一记着。
倏尔华沅又道:“祁夏边境近来严加盘查,还请过境时先生谨慎些。”
穆修白直觉是在盘查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便问道:“是盘查什么呢?”
“穆先生莫慌,吴喾与祁夏通商,两国关系并不差,我父亲虽然只是县令,来往时边守多少要给些面子。”
穆修白松了口气的感觉,道:“那便好。”
直到近了关卡,两人才觉得氛围有些紧张起来。华沅来时并没有受到盘查,也不在意。这回那守卫却非要查马车。
华沅和这里的守卫也算是熟识了。便有些不快道:“为何我回去便要盘查。”
守卫道:“大人还请体谅体谅,这是上头的吩咐。”
穆修白只坐在车内,紧张得心如擂鼓,凝神屏息只在听外面说些什么。
华沅也的父亲也就是一位县令,虽说觉得有些怠慢请的先生,倒没觉得非得僵持着。只道:“你们将事情和我讲清了,我自然会配合盘查。或者两位官爷拿这些去吃酒?也不成敬意。”
一个守卫道:“这我们还真收不得……”
另一个道:“大人要是真的好奇,我偷偷说与你,画像上的人是个俊俏公子。我猜是哪个王孙公子养家里的……”便被身边的人制止道,“别乱说。”
华沅听得眼皮子跳了跳。因为马车里新请的写字先生就生得很好看。华沅迟疑了一会,那边的守卫便走向马车要去掀车帘。
穆修白已经惧怕得不知如何,现在他无处可逃。除了愿华沅能用银钱解决,他只能坐以待毙。
华沅觉得要车里的人真的是,他也只能将人留在祁夏了。然而是他将人带到这处,却害人被抓走,总是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又制止守卫道:“兄弟且慢。”
守卫倒真的停下来听华沅讲话,华沅又拿出了两个银锭子。那守卫忙道:“大人不要为难我们了。”又向车里道,“车内何人,下来罢。”
车内丝毫没有动静。
那守卫心里觉得奇怪,便向华沅看了一眼,一把便掀开了车帘。
只见里面一人头发披散,衣衫不整地背着车门。背部几于全露,一半在暗影,一半见了光,肌肤如玉,直叫人口干舌燥。
守卫盯着看了两秒,自觉地把车帘盖上。回过头一个劲地向华沅赔罪。
华沅不明所以,见已经没事了,便也和人道了个别,自己往车上去。走了半途还隐隐听到后面小声的“居然是女人”……
车帘又被掀开,穆修白正在穿衣服。华沅便见车里的人身形迅疾地欺上来,他几乎没看清对方怎么出的手,自己一个上下颠倒,缓过来时已经被捆住手脚,哑穴也被点住了。
穆修白将人放到一边,便又面色如常地继续穿衣服。
华沅心道这人还真是祁夏要找的人。一会又心道,感情刚才的守卫都以为我是白日宣- yín -的色中饿鬼?
穆修白把衣服穿好了,把头发也草草束了,才凑近华沅道:“华公子对不住,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去华府上教小公子写字了。”
想了一会又道:“接下来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伸手便去剥华沅的衣服。
穆修白的点穴手法靠的是身体的记忆,虽然他也多有练习,但是总是有些欠力道。华沅虽然被点住了穴道,这会儿一急,居然也就勉强将穴道冲破了,虽然扭得跟条水蛭似的,总归是在动,叫穆修白不好下手。
“你方才见过我的身手,我很容易就能杀了你。”然后点开人的哑穴,“你想说什么?”
却见华沅方才憋红了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如我……抱先生去船上?日后和我同行也能照应一二。”
穆修白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将我交给他们。”
“我还要留着先生教纪言写字。”
“公子何处不能找写字先生?”
华沅却不答,道:“你前脚换了我的衣服渡到了吴喾,我后脚便能告诉守卫你是他们要找的人。”
穆修白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
华沅脸色一变:“有话好好说……”
穆修白道:“是普通的迷药,药效五六个时辰左右罢。”
华沅心道,就是迷药我也不想吃啊。
“先生最多拖些时辰,而若是我和先生一起到吴喾,祁夏的人就不知道先生已到了吴喾。何乐而不为?”
穆修白最多有点小聪明,这会儿心乱如麻,喃喃:“我如何信你?”然而便将华沅翻了个面,去包袱翻找襦裙换上。
华沅道:“你干什么?”
“换件女人的衣服。”口气冷淡但是尽职地解释,叫华沅知道他算是接受了华沅的建议。毕竟方才事出紧急,穆修将衣服堆在身下车内昏暗,那守卫才看不明白。
华沅便也不动了,听穆修白动作,悉悉索索的。
穆修白随身备着女装,就是为了什么时候可以蒙混过个关的。三两下把衣服套好,又把头发放下来。现在除了信华沅以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翻找了一下又找了一个青瓶子,倒出来一丸喂给华沅:“这样我就能信你了。解药到了华府再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说这章叫信马由缰吧,因为剧情它像脱缰的野马拉都拉不回来……
后来我发现穆修白骑的是驴。恩,那就算了。
☆、章二十五星陨昭华(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白天的时候,身边有人的时候看。
(虽然应该也不会有多少人被吓到)
华沅永远不能忘记他所受到的目光洗礼。
渡了太河,穆修白却不是真想随华沅去华府。两人又同行了一日,晚上住客栈的时候,穆修白半夜就悄悄跑了。
谁道华沅却在门口等自己。
穆修白心虚道:“你不睡觉?”
华沅道:“彼此彼此。”
穆修白不知道怎么接话,两个人就空了这么半日的对白。
一会儿终于道:“谢谢你帮我。”
华沅把拳头放在嘴前,咳了两声:“不客气。”
“没有解药。那药也不是□□。”只是我驱寒的水丸。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
“后会……有期。”
华沅道:“先生送我一副字可好?”
穆修白道:“我的字,比起那些大家,可真的算差远了。”尤其是灵魂夺舍后,不是自己的手,写字便写得生了。
“我先谢过。先生明日再走吧。我也不会特意留先生。只不过先生若是因为我而被擒住,是我之过罢了。”
穆修白道:“公子要写什么?”
“九歌·国殇。”
穆修白一惊。但是没有问什么。
华沅只是笑着,自己解释道:“屈原我素来敬仰。”
穆修白转移话题道:“公子也不要叫我先生了。公子比我年长,应当我叫公子先生才是。”
华沅笑道:“我这是随我幼弟称呼。”
两人便一起动了步子往楼上去。
承虬宫中,祁千祉听闻边地寻见了一人,正加鞭快马地往京中送。心下正欣喜,却又闻昭华宫中祁钺又一次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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