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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谰池上+番外 作者:青花玉龙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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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乔装改扮 阴差阳错

  祁千祉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
  当天晚上祁钺忽然摔倒在内殿的门口,宫女们慌慌张张地去传御医,却被要求先密诏宣室丞顾成尹和大司马晏炎。而御医过来后,手忙脚乱地救治,却都被祁钺制止了。
  祁钺对两人道:“嵊儿我亏欠良多,你二人将祁明放回广沙。这江山我留给了老四,总不能让嵊儿的骨血也被捏在老四手里……至于嵊儿日后如何,我也管不着他了。他,算是最像我的一个……”
  晏炎算是三十多年的老臣,早年随祁钺征战的人中,就剩下了晏炎一个人。晏炎身体欠佳,祁钺准许他常年称病不朝。此回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广沙王和太子殿下早已势如水火。陛下若是求祁夏在乱世能谋一夕安稳,两位皇子,必定要割舍一位……”
  祁钺只道:“朕意已决。你叫老大立誓,拿他的誓书换祁明……若来日有异心,叫他泉下来见我!”
  晏炎自知劝谏不成,便再无话。
  祁钺再召金相,委托顾命,写了遗诏,方才就医。
  第二日便是辞别。
  华沅口颂,穆修白落笔。写完了,晾在桌上,下去用早膳。
  却见堂上赫然立着一位白衣的人影,便连退三步,又退回楼上。
  华沅不明所以,回身道:“穆……”便被穆修白一把也拖回去,一路拖到房里。尚未明白过来,便穆修白已经拿上东西从窗口跃出去了。
  李瑄城听见了那个“穆”字。他思考了一下穆的意思,微微一笑,几步出了屋子,往酒家的酒旗边上一路踏上去,翻到屋顶。果然见穆修白正在四围的窄巷里窜。
  华沅也下了楼追出了酒家,但是穆修白已然跑得不见踪影。再回身的时候,他看见酒家的屋顶上立着一位半面藏在面具下的白衣人。白衣人也看见了他,对他微微一拱手,便踏下屋瓦,身形迅疾而下。脚落矮处垣墙,几乎没有停顿,又直往穆修白袭去。
  华沅虽然不懂功夫,但是知道穆白大概不是此人的对手。
  穆修白已经可以感受到身后的劲力。便也往屋顶上跑,顺脚给李瑄城两块青瓦。李瑄城一个空翻躲过,速度也不见减慢。穆修白便一块一块地把瓦片踢给他,也顾不得去看李瑄城是不是有些许阻滞,后来便踢碎了瓦片往后去。李瑄城终于不得不跃到了隔壁的屋顶上来躲这些碎瓦横飞。
  穆修白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和李瑄城有仇,他倒不觉得李瑄城真是一早发现了他的踪迹。但是回回就是这么巧,他明明在承虬宫中还盼着这个人,回回却又是他来追逃。
  身后的劲风已经近在咫尺。穆修白回身就给了李瑄城一把辣椒面。李瑄城的招式已经到了,两下将穆修白拿住,却又抽回手,半跪下来,用手撑着屋瓦。
  李瑄城虽然下意识闭眼,但是还是着了道。这会儿眼睛疼痛异常,也看不见东西,但是他知道穆修白还在附近没走,便道:“这是谁教你的?”
  穆修白还没过脑就道:“江烟。”
  李瑄城心下道,要是江烟,他就不会中招了。
  李瑄城半跪在屋顶的这一端,穆修白站在屋顶的那一端。穆修白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很疲累,他的情绪有些说不清,他只道:“李瑄城,为什么?”
  为什么你执意要抓我回去?为什么我偏偏对你有些不明不白的情愫?
  为什么啊?
  ……
  便落下屋顶走了。
  凛冬从后方跟上来,道:“主人,要追吗?”
  李瑄城道:“不必。”
  他从来都没有刻意去寻穆修白。从来不。尤其是这次,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一定抓他回去的义务。这回也不过是卉潭有他要找的东西。
  但是穆修白似乎很恨他啊。
  “眼下的事要紧。”
  “是。”
  祁千祉见到祁钺时,祁嵊长子祁明已经被护送出京。祁千祉知道了此事,却又不能当祁钺的面质问。祁钺如此,是真的觉得自己大限将至。
  他见祁千祉,道:“来*你是祁夏之主,当要严于律己,谨言慎行,切不可肆意妄为。你的名字本是你母亲的心愿……登基之后,却不能叫百姓把‘千’也避讳了。我给你改个名字,叫铮罢。”
  祁千祉于龙榻前稽首道:“谢父皇。”
  祁钺道:“叫人去赶制你的冕服罢。”
  祁千祉道:“父皇!”
  “去罢去罢。”
  之后祁千祉便是日日侍候祁钺左右。将死之人对自己的情况往往了解得十分透彻,祁钺之后再没有清醒的时候,只是面目黎黑,口舌生黄,而盐米不进。
  楚夫人哭得不能自已,淮夫人也颇为悲恸。萧藕色只张罗着后宫诸事。
  这是祁夏上上下下将要面对的一次更替。
  穆修白很怕人跟上来,李瑄城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要追上来并不是难事。他往东一直走一直走,出了卉潭,便是殳州。他东躲西藏,又花去了十几日,到殳州时正是黄昏,城门已经关了。
  穆修白决定在城外随便找个村子落下脚。殳州受了洪水肆虐,这会儿水刚退下,四处景象还多是苍凉零落。穆修白并不认得路 ,也没人告诉他殳州是这副景象。
  穆修白开始想念他的小毛驴了。
  这么想着,走过这些断壁残垣。这个村子里似乎人很少,他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暮色沉沉,压得人心神难受。星子偷偷起了,并不见月盘。
  这个村子寂无人声。
  穆修白走到了日光尽没。他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不由得有些心慌。这个村庄,竟如同一个死村一般。
  大概是受了洪水,所以都逃到高地去了。
  不如先找处避风的地方对付一晚上,反正他明日就进城。穆修白思及此处,便抬脚往一座墙垣完整的屋子走去。
  门很轻易就能打开,吱呀一声,就把薄薄的月色稍许带进屋内。穆修白只闻到一丝霉烂的味道,但是也并没有觉得如何,毕竟是洪水刚退,这些木材土墙的经不起泡。虽然是九月,吴喾的天气,或者说殳州的天气,夜里还是有些凉的。穆修白也觉得黑灯瞎火一个人瘆得慌。觉得不如找到厨房去,说不定还有柴火可以烧会儿。
  然而他借着不亮的月色走出几步,推开门正要进里面一些的房间去的时候,脚上踹到了东西,像是个软软的麻袋。噗的一声,就在空气里荡漾开来。随即穆修白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恶臭。
  尸臭。穆修白在医院的太平间边上闻到过的。包括他以前的邻床的老人,也曾经散发着这样腐败的气味。
  穆修白没有喊,他从屋子里退出来,或者说直接从这家人家的院子里慌不择路地跳到了外面。他吓得有些腿软。
  是洪水淹死的人……吗?
  穆修白并没有看清那个死去的人。他的心底滋生了一个更可怕的想法。所谓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而久涝过后多生疫病。
  穆修白的方向感并不好,且不说房屋影影绰绰不见月色。穆修白提了口气跃上屋顶,一路踩过那些屋脊和瓦片,一口气跑到了村庄外面。
  然后他喘着气,低下身子,把脚上的鞋子两只一起脱了,一下甩进了村里面,就听打在哪家的屋顶上的声音。
  希望是自己多想。
  包裹里并没有新鞋。穆修白也不知道自己赤着脚是不是更不安全。他觉得可怕极了。就是在祁夏的逃亡的途中,路上死了那么多人,他都没有那么害怕过。因为那时候他的近旁往往有人,因为他那个时候也没有往疫病的方向去想。
  穆修白往四围看了看,爬到一个土坡上去,他看见了远处有明明暗暗地似乎有灯火。农人贫苦,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往往也不点灯。但是点灯的地方,想必,有人罢。
  有人,就安心一些。穆修白在小土坡顶上坐下来,决定就在这里对付一晚。他并不准备继续赶路,他方向感不好,夜晚更容易使人迷路。即便他有夜明珠可以照明,但是依然不比白日四野清明。就地点火,也怕引来什么野兽。
  穆修白打着坐,然而心乱如麻丝毫不能静下心来,倒觉得这坐打得腰酸背疼。他累得很,却不敢睡。但越是不敢睡,越是会多想,越是会害怕。
  虽是村庄附近,不会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但是这死村里,难免不会有冤魂?便又想到没有吃食的恶狼会下山来吃人,这正是洪水过后,自然是没有吃食的。
  四围有虫鸣,此起彼伏。穆修白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参杂在里面的狼嚎。是么?不是么?
  似乎这附近的小树林里哪里会有棵古树。那棵古树有一个绝妙的树洞。会不会那里比较安全呢?
  不会的不会的,狼来了便堵住了洞口,就无处可逃了。
  不不不,我哪里知道周围有没有古树,我哪里知道古树有没有树洞……
  穆修白不知道自己睁着眼睛好还是闭着眼睛好,他的焦虑成倍地增加。便是周围的任何响动他都能浑身一个激灵。
  快天亮吧,求求你,快天亮吧。
  望向天空,银钩迟迟不落。
 
☆、章二十五星陨昭华(二)
 
  近天明的时候,西边落了一颗星子,流光长竟天。
  穆修白终于坐不住了,他冷得慌。于是站起身来。四围有些亮起来了,但是依旧不过是暗沉浓重的蓝灰色。穆修白把手放到离自己面部一尺的距离,勉强可以看清自己有几个指头。
  穆修白拿出包里的那件女人衣服,襦包了左脚,裙包了右脚,便开始朝着他昨夜见着的灯火处赶路。人在静处往往生惧,行路总会让自己分神一些。
  直到浓重的夜幕渐渐退下,灯火处传来一声渺远的鸡鸣。
  事实证明,穆修白的直觉是很灵敏的。
  他走到那个点了灯火的村子的时候,灯火早被日头取代了。穆修白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确实向着他见着的那处灯火走来的。
  最先见着他的,是一个早起在村头撒尿的老汉。穆修一夜没睡,精神极度疲乏,嘴唇也都犯了白。那个老头也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样子,连尿湿了鞋都不知道。
  但是颇一见穆修白,脊背就是一僵,人也跟着就抖了三抖,口里道:“你是西头那村来的不,你别别别到俺们村来!听见没有!”
  然后裤子都没提好,没命似的跑走了。破铜锣一般的嗓子喊着:“王二,你不是值夜呢!得瘟病到村口了!你死哪睡觉去了啊?”
  穆修白被呵斥得一愣。然后听见后边的那句,只觉得一阵战栗。
  自然,这位老先生的话叫他心里堵得更难受了。穆修白回了身子,往回去的路走。他在说服自己压下情绪。现在不是让情绪掌控一切的时候。
  老头领着人拿着锄头扁担过来的时候,穆修白已经走了。
  这下他□□里都不能去了。在他没有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之前,他哪里都不能去。
  他一心念着学医,但所学都不过九牛一毛。他现在要自救很难。况且他也没来得及问那些村民,叫他们闻风丧胆的到底是什么病。
  穆修白往远离村落的地方走,一路走一路往那些菜地里顺了菜。地上并没有很多能吃的东西,洪水把该淹的都淹死了,地上要不是新种的苗苗,就是些半死不活的烂了一半的东西。
  穆修白把身上的口袋该装的都装满了,正准备继续走,却看到田埂下的乱石堆里有一只死老鼠。那死鼠的皮毛还很完整,并没有腐败的征象,应该才死了不久。穆修白瞳孔一缩,飞快地走开几步避开了。
  这疫病莫非是鼠疫。如果是的话,这个村子离疫病蔓延也不远了。
  穆修白便往山上走,往枝叶繁茂的山林里走。他本想找一个山洞窝着,不想却找到一座木屋。这木屋盖得极其简陋,大约是猎户盖着暂时落脚的。此处虽是吴喾,但还算不上北地。四围都是些葱郁的树木,往山下望去,也杂生了几片竹林。这木屋盖得隐蔽,穆修白小心地推开门看了看,门上没有锁,倒是门后好歹有门栓。木屋里面还算干燥,也有垫着干稻草的卧榻。边上有一个凹坑,留下些没有烧完的木头。墙上有弓箭也有镰刀,还挂了副蓑笠。这屋子的样子看着并不像废弃的。但是穆修白又困又累又饿,实在是不舍得这个屋子,便想着若是主人找来,便吓唬他说自己得病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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