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剑出燕京 作者:轻微崽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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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洛懿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李蒙,躺在赵洛懿臂弯里睡得暖烘烘,李蒙愈发不拘,一条腿索性搭在赵洛懿腿上。
“你来讲算了。”
李蒙讪讪道:“父亲在时偶尔听兄长们提及,师父继续……”
“脚。”赵洛懿冷道。
李蒙没有立刻挪开腿,他手漫无目的在赵洛懿温热的腰腹一带徘徊,问:“师父,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赵洛懿说,“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你都亲了我了!”李蒙面红耳赤,脱口说出心里话,“我可不像你,我还没跟人亲过嘴儿!”
“……”半晌,沉甸甸的嗓音从赵洛懿胸腔中发出,“我也没有。”
李蒙忙问:“真的?”
“下去!”赵洛懿把趴到自己胸膛上的李蒙往旁推,“重死了。”
“嘿嘿。”李蒙平躺在赵洛懿身边,右腿仍然搭在赵洛懿腿上,少年人心思活络起来,“楼里都没有人娶媳妇,要不然,师父委屈点儿,给我当媳妇呗。”
“……”赵洛懿冷淡地说:“亲个嘴就跑门外蹲着哭到半夜的娇少爷,我娶不起,难搞。”
李蒙翻身吊住赵洛懿胳膊,“不难搞不难搞,不信你试试!”
赵洛懿笑:“爬!”
李蒙摸着赵洛懿的喉结,低声说:“反正以后你教会了我,我也是给你当帮手,我们会一直呆在一起。”
“前两年,我不在楼里,你二师叔陪你陪得多,你喜欢你二师叔。”
李蒙茫然地捏着赵洛懿温热的臂膀肌肉,不明白有什么关系,执拗道:“那不是一回事,离了家没人待我好,人之待我,我之待人,我二娘说的。”
“你二师叔亲过你吗?”
“没有,说了你是第一个。我是让你吓懵了。”李蒙不满道,“过去你和萧苌楚有旧,永阴河上有个秦蓁蓁,岐阳妓馆有个馨娘,谁知道还有些谁。要是你喜欢女的,把我当成个女的亲了,我不就亏了么?”
赵洛懿没说话。
李蒙急了:“你不会真把我当女的了吧?我哪点像女的……”
赵洛懿安抚地拍了拍李蒙的狗头,“你还小。”
“不小,父亲去世那年,本就要给我说亲了。”
“师父忘了,你是大家子弟。”大秦风俗,唯独大户家里,男子十三岁议亲,普通平民那时也能娶妻,但通常家私不足,得拖到十六成年之时才会娶妻。
“反正我只有你了。”李蒙可怜巴巴地说。
李蒙娇生惯养,这两年吃的苦头多一些,却不似赵洛懿自小养成的沉闷性子,现把赵洛懿当成最亲之人,便自然而然生出亲近。
便在冬夜,赵洛懿久处于黑暗之中的身心,也仿佛被一缕微光照亮了些。
大概挨得太近,赵洛懿心口涌动着一种说不出的热乎,似乎真能体味到两颗心同时跳动,连节奏都一样。
也许这便是孙天阴说的,“同株”子母蛊双生的效用。
“师父,要不然,你再亲我一下。”李蒙兴致勃勃地说,将嘴朝上努。
当温热的唇片触及到赵洛懿下巴,他猝然回神,连忙抓住李蒙,推开些,喝道:“别胡闹!”
“你亲我就随便,凭什么不让我随便亲!”实是那晚匆促中一吻,根本算不上是亲嘴,李蒙正是少年人最好奇的时刻,现话也说开了,少不得想再试试。
而赵洛懿暗暗头疼,太阳穴突突直跳,简直后悔那晚一时半刻没忍住,贸然之举。
李蒙背过身去,故事也不听了。
“李蒙。”赵洛懿叫他名字。
李蒙全不理会。
赵洛懿无奈叹了口气,握住李蒙肩膀,缓缓将其扳过身来。
李蒙心里跳得厉害,从来没有这么大胆任性过,也不怕赵洛懿会随时要他的命了,甚至他已经忘了眼前这个,是十方楼中四大杀手之一的绝顶高手,只想再尝尝那与人亲密的滋味。
况乎本就没别人,师徒两个相对,倒也没什么丢人。再一想孙天阴师徒所为,只觉这算不得什么,更想确认究竟自己是不是喜欢赵洛懿。
“你这人怪不怪,不是生气我亲了你吗?”赵洛懿放柔声音,他声线低沉,极有男人味,一手顺着李蒙腰线滑落下去。
“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也许吧。”赵洛懿不耐烦道,“我又没有试过。”
李蒙感到赵洛懿粗粝的手掌隔着里衣抚摸自己腰背,布料与皮肤摩擦的感觉很好,尤其是他能分明感受到赵洛懿有力的手掌,这使他觉得很安全。
“师父……”李蒙呼出一口热气。
“唔?”赵洛懿手自李蒙衣领探入,温热的肌肤互相摩挲。
“……啊!”
“……”赵洛懿被李蒙突然发出的叫声吓了一跳,手离开李蒙的身体。
“不是、你太直接了!”李蒙忐忑不安地说。
“那你想怎么样?”赵洛懿感觉到一阵头疼。
“亲个嘴儿呗。”李蒙吊儿郎当地在赵洛懿臂弯里扭来扭去。
“……真亲?”赵洛懿问。
没等李蒙回答,他们嘴唇就碰在一起,李蒙脑中霎时空白,犹如远处隐隐闪动的春雷,缓慢靠近。
赵洛懿强自一本正经,越想放松,越将李蒙的腰揽得紧,二人腿靠着腿,都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反应。
李蒙屏气凝神,只有一个念头:憋死小爷了。
半晌,赵洛懿紧张地离开李蒙的唇,抬起身,于上方俯视李蒙,仿佛有些如释重负:“亲了。”
李蒙猛然喘了一口大气。
“……”赵洛懿面无表情地给徒弟顺气。
李蒙喘了好一会儿,才道:“好像不是这样的。”
赵洛懿拧眉:“你又知道是什么样的?”
李蒙坚持就是不对,赵洛懿感觉到额心不住跳动,按着李蒙的肩头,“那你说是什么样?”
诡异的静谧在二人之间流淌,李蒙想了半天,憋出无奈的一句——
“我也不知道。”
赵洛懿彻底没脾气了,躺下后,伸出一臂。
李蒙自觉地抬起头,枕在赵洛懿臂上。
二人都感觉完成了一个了不起的仪式,这仪式成为一个难言的秘密,深埋在师徒两人心里。
“师父……”
赵洛懿已有了困意,含糊地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嗯”。
“你说黑牡丹不是细作,那她为什么监视皇宫?”
“因为狗皇帝骗了她。”
“……”李蒙对当今圣上的称呼被他师父霸占了去,压低声音问:“是先帝?”
“嗯,先帝承诺只要她为他建起一套完整的情报机制,就纳她做贵妃。”赵洛懿呼吸的声音很沉,像是这份回忆压得他喘不过气,“黑牡丹为朝廷建起了的情报机构,叫肃临阁,此事是机要,罕为人知。直至黑牡丹叛逃之前,仍然完好运行,曾为先帝铲除不少朝廷隐患。后来,黑牡丹有孕,肃临阁交给别人。”
“老……狗皇帝接黑牡丹回去做妃子了吗?”话一出口,李蒙就意识到,如果接了回去,自然也不会把孩子生在外面了。
赵洛懿不知为什么半天没说话,李蒙几乎以为他睡着了,自己也有点困倦地不住闭眼又睁开,才听见赵洛懿说:“他派人追杀黑牡丹,在温煦收留她之前,她已被人连着追杀半个多月,东躲西藏,差点一尸两命。”
李蒙本来想问,黑牡丹的孩子是谁的,但心中已有猜测,十方楼最初用来监视皇宫,她一手建立起的肃临阁,于情报刺探一道,黑牡丹轻车熟路。有孕之前,黑牡丹为朝廷效力,先帝也承诺给她贵妃之位,有孕之后,遭到追杀,是先帝亲自下令。二人如此纠缠,加上赵洛懿称先帝是“狗皇帝”,恐怕黑牡丹当年是带着先帝的种逃走,生下的,正是赵洛懿。
李蒙没有说话,把头拱在赵洛懿怀中,像一条恳求安抚的狗儿。
赵洛懿揽着李蒙。
两人都默契地不出声,直至睡着。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李蒙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床上,赵洛懿站在床前,手上握住剑。
窗格上一袭静默的影子。
拍门声再次响起。
伴随着霍连云温润的嗓音:“老四,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 快点收了人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崽的活力都快用光了!!!
☆、猪笼
赵洛懿回头看一眼李蒙,李蒙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俩乌溜溜的眼珠子。
“你怎么来了?”
门中,赵洛懿敞着宽大武袍,健硕的胸膛下方横贯的伤痕触目惊心,他冷冷注视霍连云,没有让人进屋的意思。
霍连云衣服头发俱已湿透,握剑的手,虎口迸裂,青袍染着潮湿的暗色。
门在赵洛懿身后被关上,霍连云眉头微不可见皱了皱,但没说什么,随赵洛懿走到廊下,才忍不住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蒙已睡下。”赵洛懿淡淡道。
“事急从权……”
赵洛懿瞥了霍连云一眼,极有压迫力的声音逼得霍连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眼睛听他说,“在这等我。”
冷风从袍领灌入,把霍连云浇了个透心凉。屋檐八角下铜铃被吹得碎碎作响,霍连云握住前额湿发,鼻翼翕张,将头发向后一拨,油光水亮地被手指梳理整齐。锋利狭长的眼角中,窥视赵洛懿背影的眼光冷厉而暗含某种不甘。
赵洛懿给霍连云另开了一间房,就在他和李蒙住的房间隔壁。此刻外面雨已住了,但前半夜是下雨的,赵洛懿看霍连云冷得瑟瑟发抖,下楼要来个火盆。
他坐在独凳上,一边起火生火盆,耳朵听见水响。
“你们一进城,就被人盯上了,敢大摇大摆住在客栈,也只有你了。”
热水擦过的脖颈发红,霍连云敞着武袍,精瘦的骨架上,肌肉谦逊匍匐,不似平日里嬉笑,神情甚是严肃。
“什么时候动身去王家庄?该不是你们师徒还打算游山玩水一番……把侯爷丢在凤阳,等你们小半个月了,东躲西藏,日子不好过。”
擦完身,霍连云坐在床边,牙咬着绷带,左手往右手上缠绷带,不好打结,向赵洛懿的方向让了让。
赵洛懿起身去给他包扎,这样的事两人拍档时常有,在赵洛懿眼中,都是小伤,换成自己,他根本不理会。
“我一个人也办得成。”赵洛懿冷淡道。
霍连云被气得不怒反笑,“跟了你三个月,就这么回报我?忘了师父的教诲?凡搭档而行,必以彼此性命为先。”
“没忘。”赵洛懿不耐烦地不住扫门口。
“南湄人还在追你吗?”霍连云不经意问。
“甩掉了。”赵洛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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